“王爷,我认不认可无关紧要,就如你解不解释都得娶一样!这是皇命,我懂,你这人,注定得做‘风流’人物,我也懂,何况你的青梅竹马,还救过你的命,嗯,外头就是这么传的……如此情义,不娶,那可是天地难容了。
“王爷,这些个事儿,你不必多说什么的,凌岚是侯门世家出身,对朝堂上的事虽不甚明白,但对于王侯皇室之间的利害得失,我都明白着……可懂了又如何?你娶不娶这件事,与我何干?那是你的女人,你的事,何必来跟我解释……”
既理智又狠心儿。
金晟被她语气里的满不在乎撩拨的很不开心。
但,很快,他自她的话里听出了几丝负气的味儿,她还是在意他的。
若不在意,依她的性子,根本就懒得答一句。
她答了,且答的这么多句,就是想激闹的他也跟着难受。
他似乎开始懂她了。
她爱把心藏起来,而他呢,还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哪怕看清了,总还带着厉害关系的衡量。
金晟微一笑,摸她的发,感觉它的丝滑,很奇妙的嘘出一口气,然后温声道:
“当然有关系!我不想你又对我冷嘲热讽——”
“哼,得了吧,王爷如此高高在上,凌岚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敢冷嘲热讽……”
“你不敢?哈,那请问现在你这是什么语气?”
紫珞语塞,只能恶狠狠的瞪去一眼。
金晟看着高兴,剑目一闪一闪,刚才的恼怒全跑没了影,被墨问这么一闹,他忽然发现这丫头是如此的重要。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道:
“算了,我现在就跟你说。你听着,千桦救过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因为母妃之死,牵怒清贵妃,坏了她的辰诞之喜,我被父亲打了,捉去关在静寺面壁思过,有人趁机想要我的命,是这个小丫头找人救了我……她与我有恩!”
这些事明明不必与她说的这般明白,明明会越描越黑,却还是想告诉她。
“哦!”
她反应平平,淡淡的应一句:“因为有恩,就必须娶了是不是……”
一下语窒。
以前觉得娶千桦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感觉上怎么就那么别扭?
他陷入了沉思。
“金晟,要是救你的不是她,你还会娶吗?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发现救你的另有其人,你是不是还会把另外一个也娶过来?”
“嗯?什么意思?”
金晟敏感的觉得这话另有深意。
这话问的是有些冲动了。
紫珞一窒,随即又笑笑,转而说:
“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只是觉得不管她当初有没有对你施恩,结果都一样。千桦的哥哥统掌着一路兵马,太后赐你这个婚,不光光是想成全你们那份旧年的恩情,想来,这女子还是你得帝位的一块垫脚石!也就是说,她若不曾救过你,你一定还是会娶的……”
金晟没有说话,想着这当中的可能,这女人眼神一向犀利。
嗯,很对,她说的相当对,一定会娶。做大事的人,娶个把女人,很正常。
如果没有遇上她就正常。
现在嘛……
紫珞瞧他不驳辩,神色微淡,已知答案:
“所以,你不必解释的,凌岚只不过是你众多女人之一,只不过我有些与众不同,又很驯,一时吸引住了你的目光,一旦新鲜感不再,一旦我也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你驯服了,千依百顺了,你早晚也会厌弃我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一些话,可是他能说什么?
事实上,他的确有很多女人。
女人多,不代表他就在意了她们。
从不在意。
多残忍的话。
“我不可能厌弃你!”
金晟皱眉,终于脱口叫出一声,却惹来她好笑一瞥。
她完全不信他的话。
“不许笑!”
他有些窘,低声说:“我说的是认真的!”
“唉,我只能说,你哄女人的手段虽然不高明,但是装认真的表情很能打动人,可惜,不好意思,我例外!”
紫珞淡淡的撇开头。
金晟非常满意,低头挑起她的下巴,眼见得那粉嫩的唇闪着亮光,他声音忽然一哑:
“对你,我不会厌弃……又怎么可能厌弃!”
只有不断的被吸引,不断的迷恋,无关身份来历,如果她是阿墨,那是惊天之喜,如果她不是,依旧令他痴迷。
下一秒,他的唇吞没了她的唇,满口清冽的酒香冲进她的世界,一双手狠狠的捧着她的头,深吻进她唇齿之间,让她感受他对她的渴望。
他想吻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一直克制着,是不想她加深对他的不好印象,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印象一直没有改善过,可她却会允许满身疲惫的他在她身边歇息。
他感觉得到,她对他一直怀着一股子又心疼又想排斥的复杂情绪。
“唔……”
她惊忙把人推开,捂住唇,回头看墨问那边的一伙人。
有的瞠然的瞪大眼,有的吃吃笑着,冒牌墨问则在扬眉淡笑。
紫珞大窘大臊,抬头恼视面前眉开眼笑的男人:
“不许碰我,这么多人的,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烂,前一刻身边还倚着新妇,后一刻又来招惹我……唔……”
这口气有点酸。
他忽觉得高兴,又低头咬住她的唇,堵住那些惹人不开心的话,攻陷下去的吻很强悍,她的唇那么软,那么香,让他迷陷其中。
她不住的往下瘫软,他稳稳的将她托住。
等吻得她气喘吁吁了,才放下,将她抱在怀,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丫头,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不想放手——
“听着,现在也许我还要不起来你,但是日后一定可以!今天的事,你暂时忍忍,我不能推掉太后,至少现在不能!你想要唯一,以后我想我也许能给你唯一……
“如果做不到唯一,我一定放你走……
“我们做个约定,然后,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慢慢的整理清楚!”
晕死了,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紫珞呼吸急促的瞪大眼侧过脸来看他,被他突然的告白吓发到,老半天,才忍不住低叫起来:“你这人真是奇怪……”
“怎个怪法?”
他微笑的问,全不理会远处围观的人投来的惊怪眼光。
“说话非常不负责!”
她气鼓鼓对瞪着。
“怎么讲?”
紫珞皱眉想了想,用葱指点戳他胸膛:
“你这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要去外头订亲,听那口气,好像还想对那位来个始乱终弃!
“金晟,你说过千桦对你有恩,你若让她进府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你最终还想解除婚约的话,今日何必文定?
“这样对于女孩子的伤害很大的你知不知道!
“你想再创造一个凝儿吗?
“他日,再跑出一个女人对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看你的日子还怎么过!”
这人做事儿真是不负责任。
金晟沉默,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转眼后摸摸她的头发,很诚恳的点头说:“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嗯,走吧,带你去吃饭……”
他笑起来,心头一下子有了一个深刻的认定,深深的眸变的亮灿灿,伸手捏捏她的脸:
“我抱你过去……还有,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让人抱你!你不喜欢我沾上别的女人的味儿,我也不喜欢别的男人来动你……还有,自定情之日开始,我已经不想再碰其他女人了……以后,我只要你!”
所以,要碰也只会碰你一个!
他在心头加了一句,低头在她额上亲了又亲。
紫珞的脑子当机!
这什么状况呀?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定过情了?我怎么不知道!”
紫珞古怪的问。
金晟扬眉一笑:“就你把自己交给我的晚上,你说过你要我的。既然要了,就得负责到底——我对你负责,你也对我负责。就此说定,不许再打退堂鼓。”
靠,那一夜迷乱,被他视为是定情了。
玉色的脸孔浮现出丝丝红晕。
今天,他是迎新人,按理说,她该恼的,现在,她居然被他哄的心头甜丝丝?
完全被他的话蒙的有些意乱情迷了。
那滋味,真真是怪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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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并没有走完,他们皆在远远的站着,看到了他们在凉亭里的亲密,清王府内英姿飒飒的女子就如蒲柳般娇弱的被男人满抱起来。
“其实,我可以走的……真的,慢慢走,可以的……就别抱了……”
走近的时候,有人听到她轻轻的在和萧王低声细语。
萧王的眼色变的极为柔和,轻声斥:“走什么走?好好养着,别给我乱动!”
高大的男人抱起纤秀的女人走出亭子,一个俏婢忙上去给撑伞。
等走到人群时,他淡淡的看向红衣滟艳的千桦,瞧见他们还在窥望,并不以为然。
面对千桦受伤的眼神,金晟敛了一下笑意,径自往前头而去,安静的放下一句话:“去前头吧!”
千桦咬着颜色全无的唇,狼狈的跟上——真的很狼狈,她的好日子全砸了!
没隔几步远,程襄强颜欢笑的看着男人抱着女人自自己跟前走过,回头见采凝儿惨白着脸孔抚着自己的手腕。
作为女人,谁都想得了自己男人的爱惜?
作为女人,谁能忍受在自己的喜庆日子被别人闹的乌烟瘴气?
作为女人,谁不心疼满心牵念却被人视而不见?
她们共同拥有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独将另一个女人看作掌中珍宝!
无论是千桦,还是程襄,或是凝儿,她们都比那个女人认识金晟早。
她们不懂,为什么短短几天功夫,那个外族女人就一下子收住了男人的心?
她们不懂!
她们有的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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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勾着金晟的脖子,脸色桃红,她有点别扭,撇开了头去,人流在两边散开,所有人对她露出了惊怪的神色。
清王四周一顾,眉目深深,陵王与平王一副有趣的神色,安王脸色异样难看,目光热辣而悻悻的的。
那些王妃们全倚在自己的男人身边,好奇而艳羡的看着……
安王的王妃白苏芸也来了,可她并没有和安王站在一起,而是独自站在人群当中,目光无比狂热的睇着不疾不慢缓缓跟在金晟身后的某个人。
多日不见,苏芸犹显消瘦,墨问再娶一事估计对他是一种难言的打击。
紫珞目光再一瞟,赫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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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展苍。
展苍,满身苍桑,站于人群当中,淡淡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当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唇角轻扬,目光深深,波光汹涌。
他也看到了他们刚刚的亲密,淡定的神色生了几丝复杂难辩的神色,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珞微眯一眼,转开头,索性故意将自己埋进金晟怀里。
这人,还敢出现在这里,哼,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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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重开,宾客把酒欢。
紫珞被金晟置放在一只圆凳上,并细心的叮嘱胧月去拿个软垫来,紫珞低声说不忙。
管家景叔让人备上食具。
宾客依原座重新入落,只是主宴席上因为多了一个人而重新编了位置。
金晟是今天的主角,按道理说,他和千桦就该坐着正朝南的位置,如此才合乎礼数。
陆续的,所有人皆重新坐回了原位,独独金晟赖在偏位不肯走了,他大剌剌的坐在紫珞边上,看了一圈桌上的菜,低声问:“想吃什么?”
又一皱眉说:“好像都很油腻……我让人重新两个你喜欢的……”
她的肠胃不能多吃油腥的东西,冷熠这么说的。
千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孔上的笑快比哭都难看了。
紫珞该笑的才是,可是有什么可笑的,同是女子,将心比心,谁能忍受男人的这份无情,冒牌墨问带她如此招摇撞市的出来,无非就是想给这个女人一记冷耳光。
其实这没有多大意思!
金晟这辈子已伤了太多女人的心,却不晓得他在信誓旦旦的对她表白后,又要如何来应付今日的残局。
他这人,不轻易给承诺。
“别了,我刚吃过早点,不太想吃,就吃一些……嗯……鱼肉羹……还有,你不必在我这里,今儿王爷的兄弟姐妹们齐聚一堂,理应好好喝几盅的,去敬酒吧……”
她推脱他离开。
“有什么好敬的!不敬……”
金晟淡淡的打断,取一只碗站起来,亲手盛了一碗鱼羹给她递上去。
千桦朱唇一颤,自是被这话触疼了心。
她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强吸一口气,缓步走过来,含着微笑说:“晟,还是到主位坐吧,你若占了这位置,那让安王坐哪儿去……”
一顿,又弯腰低下头凑到金晟耳边轻声嘀咕一句。
紫珞闻到来自女人身上的一股子浓烈的兰香,兰香淡淡才悠远,浓了就刺鼻。
再听到她亲切的称金晟“晟“,她微微一皱眉,本能的拉开距离,依旧听到了她对金晟说的话:
“桦知道岚妹妹对你有用处,你怜惜归怜,别忘正事,过这般坐……你自己瞧,桂嬷嬷在边上看着呢!晟,分寸拿捏准了,才能两头得好处!”
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落下耳朵里。
紫珞低头吃着羹,扬起嘴角:前半句话好微妙——
她这是想让她产生误会吗?
想让她以为,金晟怜她,只是因为她是谢玉的女儿,宠着是为了得皇帝的欢心?
但又不可宠的太厉害,失了分寸,那就是不给太后面子!
太后最最讨厌是什么——专房专宠!
太后以为女人不能专房,男人不可专宠,否则,就会坏了江山社稷——这自然是典型的封建老太太的思想,却也是最最顺应时代背景的观念。
这女人,真是毒,这样一句话,真是很容易让人生了猜忌之心。
“去吧!你的那些个正事自己琢磨着办去,不必顾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紫珞应景的微笑一个,回头冲金晟眨眼。
边上站着安王金贤,他不太明白他们说的那是什么意思,不过,那也不是他现下可以考虑在内的事儿,忙在边上摧道:
“就是,大哥,你身为主人家,就该和未来的桦嫂嫂坐一会儿,今天又不是你跟凌岚嫂嫂的好事呢……回去坐着吧……嫂嫂由我跟七妹照看着就成!”
金晟还没有答话,早已看不下去的桂嬷嬷,气咻咻板着脸走了过来,正声厉色的说教起来:
“萧王殿下,不守规距,难成方圆。老婢恳请殿下回到荣瑞郡主的身边坐下着,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