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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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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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原本也是一介穷苦书生,后与王爷郡主相爱,奈何二人身份差距太大,受到百般阻挠,于是本不理会俗名,只是一心一意做诗的闻仁义一怒之下进了考场,过关斩将,竟然搏得状元之位。

得到状元位之后,他终于喜结连理的娶了公主,而娶了公主后,他又意外的放弃了到手的荣华富贵退隐京师郊外的田园,从此与郡主傲笑山林吟诗做乐,流传出百多首脍炙人口的好诗来,堪称一代大家,后来郡主意外身死,他便放弃了一切上天柱峰求道,方才廖靖华所吟的那句诗,便是闻仁义在上山之前流传出来的极品名诗了。

“仙道不成,却成了野人,此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闻仁义摇着手说道,“天柱仙路困难重重,最能考验我辈的执着之心,难道前辈也心灰意冷了不成?”听了闻仁义的话,廖靖华不禁有些神情激动的叫道。

“此处也就你我二人了,不必前辈长、前辈短的,你若是看得起我这野人,就称一声闻仁老兄便是。”闻仁义也不因廖靖华的无礼而生气,微笑着回答道,“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见过闻仁老兄。”廖靖华说着连忙又拱手施礼道。

“如此甚好。”闻仁义也点头儿笑道,“闻仁老兄是否是求仙道之心已死?”廖靖华仍然锲而不舍的追问他道,“现在为兄只想有朝一日能脱离这崖谷,重回世俗中去就已经是知足了,在这崖下一困便是十数年,每日茹毛饮血、露宿风餐,求仙的心思早已经淡了”闻仁义不禁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闻仁老兄不可,做事儿岂能有始而无终啊,那绝非是我辈中人所为的。”廖靖华急忙的劝说他道。

“小兄莫急。”闻仁义似乎耐性极佳,对着廖靖华摆了摆手,“当年还没有上山之时便知道这仙路极难,本来不以为然的很,也与小兄弟一样抱着一颗热心而来,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遭此大难,由此方知这仙道本应是有缘者得之,无缘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唉,既然闻仁兄心意已决,小弟便不再多嘴了,只不过在下这登山之心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廖靖华面色坚毅的说道,虽然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像极了大病初愈的病人,不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又泛起红潮。

“不知小兄弟何事儿求仙?莫非也想长生不死、得到飞升吗,或者是看破世事?”闻仁义有些好奇的问道,听了他的话廖靖华的神情有些低落,失神了半晌后,终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谈及杨羽裳之时,不由黯然落泪。

“小兄弟倒也是性情中人,愚兄佩服的很,不过为兄也说一句伤人之语,这求仙之心固然重要,但是若是没有仙家的宝物相助,怕是此去九死一生,今生再无回返之日了,倒是让你与你的心爱之人永无相见之日了,自古流入凡间的仙家之物却也有不少,不过各人自珍绝不会外流,皇宫内院也有几样,却难以相借,若是你我二人能出得崖去,小兄弟也死了心返回京师陪陪爱人也好。”闻仁义很实在的劝道。

听了闻仁义的话廖靖华不禁很实在的回答道:““闻仁兄,实不相瞒,在下自打定主意上山之日那天,我的三位好友就各借了我一件家传之宝,一个叫如意靴,穿上之后跑得其快无比,小弟借此逃过不少的劫难;二是一口袋怪金,便是这小小的金锭,可自袋中拿出无数的金子来,虽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却事急从全,小弟也是不得已才动用这不劳之财,还有这第三便是这本异书了,此书中封存着极为厉害的阵法,翻开便可防御攻击,日前小弟得遇一株食人怪树,便是靠它逃了出来。”说着他一一向闻仁义展示着身上的宝物。

虽然在云阳国有着财不露白的习惯,可是在廖靖华的眼中,闻仁义可是当代大家,岂是那种觑人宝物之人,因此很放心的将身上的好东西一一展示,只是他却没有看见闻仁义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在这崖下已经困了十数年,茹毛饮血的生活早已经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闻仁义的性格,现在都恨不得插翅飞出去,他哪里料得到这宝物在别人眼中的份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闻仁义不禁紧握着拳头,激动的叫了起来,为兄在不远处的崖边搭建了一座巨梯,有了靖华小兄弟的帮忙,想必我们肯定会逃出去,到时在下回家陪伴亡妻,小兄弟你凭着这些宝物登峰救人,哈哈,人生两大快事啊。”闻仁义放声长笑道,“那是自然了”廖靖华不由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走走走,你我今日一见如故,岂能不喝上几杯,为兄在此地呆得时间长了些,摘了些果子酿了些杂酒,虽难以入口,却也寥胜于无啊。”闻仁义心情大好的拉起尚在虚弱当中的廖靖华,在他的大力之下,把廖靖华半架半扶的奔向他的居住地。

闻仁义早已经十分熟悉山谷里迷雾当中的地形,七扭八拐,片刻便在一间大茅屋前停了下来,“靖华兄弟,你看看,这是为兄前几年盖的房子,还不错吧。”闻仁义指着那间茅屋对他说道,眼中尽是自豪之意。

“且见这云雾迷茫,怪石林立,草色纷翠,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呢,只是美中不足的少了些鸟语花香。”廖靖华不禁晃着脑袋说道,刚刚才脱离危险他的书生气又犯了。

“哈哈,这种崖下哪里来得花鸟儿,倒是鱼虫不少,待为兄去捉两尾鱼咱们下酒,靖华兄弟你且先进去休息片刻。”闻仁义说着伸手抄起角落里的一把自制的木柄鱼叉,意气风发的大步迈进了迷雾当中,转眼便没了影子。

廖靖华在这迷雾谷中也不敢远走,于是四下转了几圈儿便进了屋子当中,茅屋很大,足有寻常人家的三四个大小,草泥混合磊成的墙壁上挂着些怪异的皮子,近处用手摸去,上长有细鳞,倒像是某种鱼类的皮子,但是旁边那张摸起来却柔滑异常,只是个头很小约有半人大小,而且长了八个腿,看起来十分像是某种虫子的外皮,廖靖华比划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若这是虫皮的话,那虫子岂不是有小半个人大小?廖靖华心下暗惊,更不敢出门乱走,老实的坐在那粗制的木床之上,四下的打量着草屋,除此之外也不过是简陋制成的一灶一桌一椅,然后散乱的放着些粗制的泥陶器具。

又困又累的廖靖华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于是一头载在床头,沉沉的大睡起来,梦中杨羽裳那张绝美的脸庞再次轻笑着出现在他的面前,忽在,怪兽巨虫又不知自何处蹦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向羽裳扑去,于是梦中的廖靖华又拼命的砍杀着那些怪兽巨虫。

卷一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四章上 蹬天巨梯

闻仁义捉了几条大鱼回来后,进得茅屋叫了几声,却见廖靖华已躺在床上打着呼睡得正香,于是也没吵醒他,就升起灶台煮鱼汤、烤全鱼,片刻功夫则香气满室,将烤鱼和鱼汤端上桌子,又在屋外挖出了一个泥坛拍开封口,香甜的酒气立时扑鼻而来,闻仁义口水横流的忍不住对着坛口先行喝了一大口,这崖下的果子本来就少的很,因此酿酒极为不易,平日里闻仁义一直就舍不得喝,今日算是下了血本儿。

待一切准备停当,来到床边想要叫醒廖靖华,只是廖靖华上山以来连日奔波亡命,早已是身心俱疲了,因此睡得极死,连推数下都不见醒转,最后他只好伸手在他的肩头上用力拍了一下,却见他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险些磕在他的额头上,此时的廖靖华已经是一身的大汗,愣愣看了闻仁义好久眼神才聚了起来,长出一口气的摸了把冷汗。

“靖华兄弟可是做了恶梦?”闻仁义不由失笑道,“正是、正是,梦见一直与怪兽奋战不休的,失态了,倒叫闻仁兄见笑。”廖靖华抹着汗苦笑着回答。

“这也很正常了,为兄这十数年来,也是从未有过一日不做恶梦,梦啊梦的,也就是习惯了,若是哪日突然不做恶梦了,反而睡得还不香甜了。”闻仁义笑说道,然后弯着腰在床下翻找起来,片刻之后自床下拿出一套衣衫来递给廖靖华道,“靖华兄弟身上的衣衫都已经破碎了,为兄这里还有几套自已缝制的,手艺粗糙些莫要嫌弃。”

廖靖华此时衣衫破得不成样子,从前没人看见,倒不觉得如何,此时见了人,当然觉得有几分尴尬,所以连忙道了谢接过衣衫来,将破衣脱下换上了这套做工粗糙的衣衫来,摸摸身上衣衫的料子,原来和那张挂在墙壁上的虫皮料子相似,廖靖华虽然很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总比光着屁股强些。

“靖华兄生得好俊俏。”闻仁义见廖靖华转过身来不由喝了一声彩,廖靖华不禁苦笑了笑,“俊俏又有何用,还不是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

“靖华有心上山寻仙就是能力,他日将爱人救活后,二人四目相对,自然也是一件儿雅事。”闻仁义宽慰他道:“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先喝点儿果酒,吃点儿鱼再睡,想必你也饿了吧,空腹睡觉睡不安稳”闻仁义说着给廖靖华倒了杯果酒。

廖靖华此行因祸得福得遇故知,自然也用不矫情,举起硕大的泥陶碗道:“小弟在此感谢闻老兄的救命之恩,若非闻兄怕是兄弟早已经葬身崖下喂了鱼,以后闻老兄有何差遣,小弟定当万死不辞。”廖靖华说着将碗中果酒一饮而尽。

“好,有靖华兄弟这句话,咱们兄弟当连喝三碗。”闻仁义哈哈的大笑着,举起酒坛连干了三碗这才算是罢休,尽显英雄豪气”,廖靖华也想放下书生的意气,怎奈二十余年的所谓圣人之书的薰陶,哪里是说放便能放得,不过倒也和闻仁义喝了个痛快,一来二去桌上的鱼也只剩下鱼头和几根大骨,其余的都被二个人在不知觉间吃干净了。

这自酿的果酒虽然入口甘甜,只有微微的酒味儿,感觉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更像是类似酸梅汤之类的饮品,不过这种酒的后劲却足,一坛酒见底,廖靖华已经是端不起酒碗,夹起烤鱼,晕陶陶中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又睡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廖靖华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听得闻仁义那粗哑的嗓音问候道:“靖华兄弟睡得可安好?”“还好,还好。”廖靖华立刻清醒过来,连忙答道。

“靖华兄弟真是好运气,方才睡醒,这崖下本来要数日才能散的迷雾就要散去了,来来来,咱们先吃点儿东西,吃过东西后与为兄一起去搭上巨梯。”闻仁义说着热情的招呼着廖靖华,此时桌上已摆了些肉粥与些不知名的野菜。

廖靖华也不客气,起身到溪水边洗漱一番便坐了下来,这肉粥做得倒是非常可口,廖靖华足足吃了三碗多方才算是罢休,“闻兄真是好手艺啊。”廖靖华打了个饱嗝,忍不住伸出大姆指赞道,“这都是逼出来的,有道是君子远疱厨,今时今日,为兄还哪里顾得上什么君子之道,自己不动手,难道还要饿死不成。”闻仁义不禁摇头苦笑的答道。

听见闻仁义的黯然,廖靖华忍不住劝慰道:““闻仁兄此言差矣,虽有圣人之言在先,我辈却不必拘泥于先人所言,只有适合自己,适合现况才是最好的”,闻仁义听后不禁也是一笑点点头儿道:“靖华兄弟说得也是。”然后回头看了看屋外,迷雾已经散得差不了,于是他对廖靖华道:“靖华兄弟,这谷中的迷雾已散,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去搭建巨梯,也好早日脱离苦海,免得在这里不得不适应现状。”

“闻兄说得是,小弟也早想见识一下那个巨梯了。”廖靖华笑着起身,“请――。”闻仁义说完自己先站起身,在屋角拿起些斧头、锯子、绳索等物,加起来大概也有百多斤了,却见闻仁义仿佛是无物一般的背起来大步而行。

“难道闻兄带着这些斧锯攀天柱峰?”廖靖华见那制做虽然粗糙却是铁器的斧锯等物不由好奇的问道,“哪有此理,有道是事在人为,为兄落难于此,哪能不取命于道,被逼无奈之下,忆起家乡铁匠炼铁之法,在此开炉,倒是炼了些铁器,虽不堪大用,不过这砍些小树伐些粗木倒是使得。”闻仁义苦笑道。

“唉,世人常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小弟虽然寒窗苦读十余载,若是你我二人位置对换一下,怕是小弟只能终于望崖兴叹了,哪里还有闻兄这般手段。”廖靖华摇头赞道。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闻仁义连连摇着手,廖靖华见他兴致不高,倒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在迷雾渐淡的崖下行走着,不时的抬头上望,这山崖却也不知有多高,竟然一眼都望不到顶。

“到了,那便是我用了十年多的时间搭建的巨梯了。”闻仁义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山崖对廖靖华说道,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廖靖华的嘴不由大大的张开后,久久无法合拢,除了惊叹,他也不知道该再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我叫他登天梯。”闻仁义说话之时透着得意,确实他也有得意的本钱。

只见在那悬崖之下,是一座以巨木制成的占地亩许的大平台,台上是用人腰般粗细的巨木制成的巨大梯子,每隔三尺,便有一根手臂般粗的木杆横在其中,每隔五丈许,便有一根大腿般粗的粗木插进崖壁当中架住巨梯,以免巨梯过重而坍塌,那个巨梯的形状是下宽上窄的直插云宵,钻入云雾当中,远远看去,当真如登天的梯子一般。

“这登天梯用了为兄足足十余年的功夫,旧树伐倒,至此新树已成材,登天梯底部已开始腐朽,当真是岁月如梭啊,十余年里,为兄怕是已建起千丈之高,却还不见崖顶,有时为兄当真有些灰心丧气,可是每次望见这座建在吾手之奇迹,胸中总是腾起热血,便又干劲十足,现在有了靖华兄弟你的帮忙,多则数年,少则数月,估计你我二人就可以将这天梯建成逃出生天了。”闻仁义豪气万丈的指点着那座巨梯笑着说道。

“闻仁兄以一人之力建起这庞大天梯,当真是奇迹,奇迹。”廖靖华一连气的说了数声奇迹还没有罢休的样子,确实被这巨梯所惊。

“来吧,靖华兄弟也做回工匠,砍些树木来,天梯之上尚有些余材,待为兄上去将那些余材用尽。”闻仁义说着,在腰间别好破刀,背着百余斤重的绳索,将斧锯等物留给廖靖华就猱身而上了,看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却如灵猴一般向上窜去,只是几个纵越的功夫,便已钻入渐淡的云雾当中,廖靖华虽然如意靴相助,可是却也是自叹不如的。

捡起闻仁义留下的斧锯,廖靖华不禁举目四望,看见百丈外就是一棵棵大腿般粗细、大约能有两米多高的树木,这种树很是怪异,只是在树冠的上方有些枝叶,其余的地方光滑笔直,倒绝对是做梯子的好材料。

于是他连忙拎起斧子冲到树前开始砍树,只不过几十下放倒了一棵大树,只是廖靖华初次做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的险些被那些倒下的大树砸伤,幸亏有如意靴相助,吓的直跑出去了很远,才免却了被压之祸,等到砍了十多棵树之后终于找到了窍门儿,

先把树砍的差不多后,绕到另外一面用力一推,树就向着对面相反的方向倒了,于是工作的效率立刻快了不少,半个多时辰后,他就已经砍倒三十多株大树,只不过廖靖华虽然经过了近一个月的丛林煅炼,可惜气力还终究是差了一些,放倒这些树后他也已经是气喘不已了,胸中仿佛如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而口中更是干渴异常。

他停下来侧耳听了听,仿佛流水的声音离他也不远,于是廖靖华就放下斧头和锯子向河水方向走了过去,大约走了几百步绕过树林,立刻见一条清澈蜿蜓的小溪,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看起来不过也是三尺来深,可是深受过其害的廖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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