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书烟也去。”看着她一脸的兴奋,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
走在平安都熙熙攘攘地街道上,只见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商贩云集。各色人种都有。最引起落心注意的还是街上的女人们,完全不同于印象中‘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古代仕女图,这街上的女人们不论是穿窄袖短打扮的胡服还是宽袖华丽的长衫,走起路来都是挺胸抬头,一任娇美与奢华自由地绽放。有些唐朝女子恣意放任的风范可华美精致的程度好像又不太够。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冥野大陆,这还是落心第一次逛街,看着那些自由潇洒的女子,她不由得感慨万分,想来自己混得还真够惨得呢!
“我说落心,你现在可是个男人,如此色迷迷地盯着街上的女人们看,难道又想娶个老婆不成。”看着落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烟跑到她的身边调侃。
“野狼烟,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让大王把当年在花朝节上认识的沈家丫头赐给你为妻。”哈哈,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落心可是深有体会,得意地一抖纸扇眯着眼看着烟,她的脸上有种邪恶的美丽。
“你这丫头……”烟刚想继续挑衅,冷漠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小声训斥道:“放肆!”由于野狼风长期驻扎落心宫,落心跟烟也就有机会时常见面,除了一起切磋琴技外,还经常一起讨论国家大事。那恶少一般情况下只是安静地看着,听着,从没严加管理过,落心和烟的关系本来就很好,在恶少的默许下,两个人就像私下里那般直呼其名了。
进入到闹市区,各种寺庙、铁铺、酒肆、茶馆、旅馆、当铺都大敞着门做生意,热闹无比,可落心发现许多阴暗的角落里,好像缩着一家又一家的行乞之人。
“王兄,你可发现街上的穷人好像都有些浮肿”停止了嬉笑,烟严肃地说道。
“嗯”沉稳的男人点了点头,转向落心小声问道:“爱妃可有什么发现?”
“是,”轻轻摇着折扇,落心说出她的疑惑:“大王,现在也没有什么灾难,可街上的乞讨者很多都是一家一家的人,是不是很奇怪。”
“嗯”男人又点点头后,指尖优美地扬起,在空中划了圆,吹了声口哨后,一只信鸽突然停在了他的手上,他冲烟使了个眼色,烟马上点点头,从袖口中拿出纸写了一阵,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后,男人把信鸽放飞了。
“大王这是干吗?”落心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马上派人去查,一会儿就有结果了”男人轻声解释,“哇,这工作效率还真不是盖得,”落心刚赞叹了一句,就忽听一声惊叫,“孩子,我的孩子!”转身一看,“哒哒”声中路人纷纷躲让,只有一个三四岁的小乞丐站在马路中央,一辆马车和两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好像根本就没把路上的人放在眼里。眼看着马车就要靠近了,孩子吓得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落心一急,什么都没想,猛地冲了过去,“落心!”一见这情形,男人大叫。
可落心的伸手很麻利,一把抱起小乞丐,往回就滚,谁知刚刚躲过了马车,后面的黑头大马又狂奔了上来,落心大惊“啊”的一声惨厉尖叫,赶紧用手护住了小乞丐的头,就在马蹄踏下的那一刻,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天哪……”
“呜呜呜……”有人哭,有人叫,还有震破耳膜的大吼声,原来等死的那一瞬竟是如此的恐怖。
等了半天,落心没有感受到脑浆迸裂的痛苦,却听到了“嗷……嘶……”人仰马翻的声音。
响彻云天的人群欢呼声,落心知道她没死,惊恐地睁开眼,蓝天白云下,有如天神般的男人就站在身侧,双手还攥着马的前蹄,马上的人早已飞了出去,黑头大马也被撂倒在地;可男人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落心看,那里面的惊恐、慌乱、埋怨如闪电般劈裂着她的心。
这是宿命的安排吗?她无力的想着,一次又一次,落心看到那个勇猛的跟怪兽搏斗的男人;看到那个为了救她跳下悬崖弄得满身是伤却一脸若无其事的男人;如今在她的生死一线这个男人眼中的恐慌……一种落心从没见过得恐惧,好像一个无依的孩子从此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那种恐惧!
“孩子,孩子,你没事吧?”一位乞丐少妇突然满脸焦急的冲了过来,猛地抱起了落心怀里的小乞丐,点头哈腰地连声道谢,落心什么都听不到了,无声地放开手,继续瘫坐在地上。
终于回过味儿来得男人,松开了马蹄,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落心抬睫才发现自己早已泪眼模糊,男人蹲下身,颤抖着手轻轻地帮她擦去满脸的泪,轻松地说道:“落心,你现在可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得。”
看着他,落心破涕而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只觉一股暖流袭遍了全身。一借力,落心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发软。男人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他们紧握着的手,男人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可是通过紧握着的双手,落心感觉到他剧烈地颤抖,这种颤抖落心只感受过一次,就是在这世的她,刚出生时,老爸最后一次抱着还是baby的她,从此生离死别那一霎那的颤抖。
抬睫看着他那张俊美如斯的脸,落心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攥着男人的手,想给他一些安慰,可是男人的身体还是不停地抖着……看着这样的他,落心觉得她的心在颤抖,纵然困难重重,纵然矛盾多多,纵然旧爱依然,怎么舍得再伤害他,怎么舍得不要他,怎么舍得从此放开他的手……
“臭丫头!”良久的对视之后,男人颤抖着声音,嗔怪地骂了她一句。
“王兄,马车的主人是沈家的侄子,平安都的大盐商”已经跟马车主人对过话的烟疾步跑了过来汇报情况。
“又是他!”男人闷哼一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严密监视他的行动,你把这儿的情况处理一下,我跟落心到对面的酒肆里去等你。”
言罢,他牵着落心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落心,来把这个醉虾吃了。”男人点了一桌子菜,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却一口都不吃,拼命地盯着落心看,好像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噢,谢谢大王,你也吃呀!”惊魂初定的落心乖乖地吃着男人夹给她的菜,心里暖暖的,不忘夹回一块五香兔肉给男人。
“落心,你的胆子就这么大,啊?”解下信鸽腿上的纸条,烟一脸担忧地训了她一句。
“我这人贼大胆!”看着两个男人担心而沉默的表情,落心想缓解缓解气氛。
“你这臭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得,身手还挺麻利。”男人终于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口气变得轻松了许多,却依然没有吃东西。看他这样儿,落心有些心疼,眼珠一转决定逗逗他,道:“落心本领可大了,只不过一直深藏不露而已。”
“都有什么本领?”俩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落心淡淡一笑,掰着纤纤玉指数道:“小女子才高八斗,见多识广,本事极大,简直是数不胜数。比如:治国安邦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发明创造更是顺手携来;给个记账方法就能让最大的商家跟着我的屁股后头转;随便教人两样菜就能让个餐馆起死回生;不经意地教人两首曲儿能让刚出道的雏妓红遍大江南北;随随便便地支几招就能让军队转危为安,随便……”她正说得兴高采烈,一块脆脆的截饼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话,然后一阵哈哈的大笑声,一脸担心的男人终于又眉开眼笑了。
“你这臭丫头精灵古怪的,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冷漠的男人一咧嘴,薄唇微张,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闪着洁净的光,眼中的紫色光芒愈发夺目,令人难以抵挡,落心不由得看痴了,大叫:“哇,大王,落心现在才发现你长得超帅也,绝对顶级。”
“大庭广众之下,别乱叫!”烟提醒她,看过手中的纸条后,秀眉微颦,他又道:“王兄,那沈家跟朝廷中的官员勾结,垄断了盐市,现在的盐价高攀不下,一般的人家都买不起盐吃,他们还暗地里从盐农们那儿收取一份私税,所以许多盐农被迫举家逃荒。”
“落心曾听人说:人生不愿万户侯,但愿盐利淮西头;人生不愿千金宅,但愿盐商千斛舶。垄断盐市果然是暴利呀,难怪街上有那么多人浮肿。重体力劳动的人缺了盐是不行得,大王这件事很严重呀!”
男人点点头,吩咐烟道:“派人去调查一下,这沈家跟朝廷中的哪些人勾结在一起?”
落心突然想起来,当年在沈园的花朝节的舞台上,她可是看到太后和德妃是那沈园主人的座上客,后来他又通过太后频频地送美女给野狼风,莫非太后的势力跟他勾结在一起?
想到这儿,落心建议道:“大王,其实要想查出朝廷中谁跟沈家有勾结,只需把刚才那个马车的主人抓起来,凡是来保他的人都是嫌疑犯。”
“这样容易打草惊蛇。”男人解释道。
“就用大王对待六王叔的方法,看那恶少常去哪儿,咱们去骚扰他一番,惹出点儿事儿来,让官府把所有肇事者一起抓起来不就行了。”落心继续建议。
“你这丫头还真是孺子可教呢!”趁没人注意,男人偷偷地捏了她的小脸一下。
“听说他是怡香园梦的常客。”听了落心的话,烟说道。
“怡香园梦是哪儿?”落心问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青楼。”
青楼,呵呵,落心暗笑,想去想去,是个好机会,一拍桌子,她笑道:“今晚就去青楼。”
“你说什么?!”俩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花开并蒂
繁茂的花树丛畔,凉风阵阵,月隐云厚,黄黄白白的雏菊散发着浓郁的馨香。
看着缩在大紫藤椅里发呆的落心,无奈的男人叹了口气,抬腿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这么晚了,大王还没休息呀!”突见身边多了个人,落心关心地问道。男人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面颊靠着落心的小肩头,一双大掌暖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问道:“落心,你在怪为夫没让你去逛青楼,对不对?”
“怎么会,落心不过是一时好奇,能去最好,不能去也无妨。”听了她言,男人轻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说道:“你这臭丫头非得这么与众不同吗?非要拉着自己的男人去逛青楼,难道就不怕你的男人被什么花魁呀,舞姬呀给拐跑了!”
落心无声地笑了笑,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里埋了埋,道:“别人也许吧,你不会。”听了她的话,男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猛地捧住落心的小脸儿,眼睛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高兴地叫了声:“落心!”
看他这么激动,落心血液里的邪恶因子又开始作怪了,坏坏地说道:“大王,落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从来都是你这色坯拐骗人家花魁,花魁哪儿有本事儿拐你呀。”
“我哪儿有,为夫可是为你守节三年,一直远离女色的。”男人一脸无辜。
“你还敢嘴硬,”一伸手,落心捏住了他下巴,想着自己的下巴以前被他弄得差点儿得粉碎性骨折,手上加了把力气,“哎呀,真的没有呀!”男人被捏得鬼哭狼嚎。“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些,落心揭他的伤疤:“野狼风,你这色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把人家翠花楼的花魁搞得自杀身亡,别以为我不知道。”
“落心!”男人内疚地叹了口气,叫了她一声后没有像以前那样为自己辩护,伸臂将她拥紧,把脸埋到落心自由披散着的发丝里,深深地吸了气,口气悲惋地说道:“落心,我在还债呀!”
“大王!”听着他口气中的悲伤,落心叫了他一声,男人又叹了口气道:“落心,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我爱得多辛苦吗?你知道每晚站在自己心爱的女人窗前却不敢进去爱她的那种心情吗?落心,这都是我活该呀!”
“大王别说了,别再说了!”落心伸手将他紧紧抱住,突然觉得心里酸酸得。
感受到落心的不同,男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板直了她的小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他口气轻松地说道:“对不起,是为夫不好,都下定决心不再逼你了,谁知一激动又忘了!”他停住,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通,骂道:“你这臭丫头,难道不知道秋夜渐凉,穿着这么薄的睡衣,还光着小脚丫在外面坐着,难道想死不成!”
“噢,我刚才泡温泉觉得很热所以才……”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臂就伸到了她的膝下,蓦地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他横抱了起来,一边往寝室走一边说道:“你今天受了惊吓,人也辛苦了,回去早点儿歇着吧!”
拉过锦被给她盖好,男人坐到了床尾,一伸手把落心的双脚拉到自己的怀里帮她捂着,看着枕上女人青丝缠绵,长睫忽闪,吐气如兰,男人强压下心底的欲望,轻笑道:“快睡吧,等你睡着了,为夫就走。”
“我还不困呢。”落心懒洋洋的躺着,一股暖流顺着脚底袭遍了全身,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落心冲着男人甜甜一笑,道:“要不咱俩聊天得了。”
“好呀,就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吧。”男人兴致盎然地建议道。
“小时候?”落心秀眉微皱,无精打采地说道:“你不是都知道吗!除了装傻就是卖呆,还有就是要时刻防止被人下毒。那像你这么有福气,好像众星捧着皓月一般威风。”男人心疼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就拿出捂在怀里的小脚丫轻轻地咬了几口后,才又放了回去。突然感到一阵酥麻的感觉突然顺着脚丫往上窜,落心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
“落心,其实我的童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虽然风光无限却是寂寞孤单,每天除了密集的训练就是强制的学习,在八岁以前我几乎没跟同龄人相处过,直到有一天我在后花园里发现了蓬头垢面的书烟。”
“噢,怎么回事儿?”一听有八卦新闻,落心抬起头来了情绪。
“臭丫头,”男人轻骂了一句,给她已经温暖了的脚放了生,然后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婉婉道来:“书烟的母亲本是我母后的宫女,由于容颜俏丽,被父王宠幸了一次,后来被母后发现了,把她贬到了浣衣局,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偷偷地生下了书烟,为了保住他的命就没敢声张直到被我发现。”
“这么说是大王保住了监国大人的命?”男人点点头,又道:“不过他母亲最后还是被母后害死了。”
“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呀!”落心大发感慨,又觉得不对味儿,一指男人的鼻子,道:“这都是你父王那色魔造得孽,真是不要脸,连个宫女都不放过,事后也不负责任,什么东西……!”
“落心,还不快住口,竟敢如此大不敬!”一听落心骂他老爸,男人有些恼火。
“怎么,我说错了吗?”落心一叉腰,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男人见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真是不舍得责怪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揽住她的纤腰,男人一下就捉住了她的红唇,温柔地吻了起来……唇齿碰撞间,落心忽然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身体发热,从未有过的失控感让她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吻过她无数次,如果不能拒绝,她只是被动的承受,可今天?她感到事情不妙,轻轻地推开男人,悄悄地说道:“大王,我困了,想睡觉。”
再一次被拒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