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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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沧海-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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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毅,我们还是别去涉入他们那群人的争战中,温格,你也是别一副拔腿就跑的模样。”刀无痕随意地提醒了一句,不知为何,他的眼睛仍自停留在迎战蛮子寒的周婉冰身上,她此际正劈划过一个颇为圆转的切收到刀。

    “刀叔叔刚才回头肯定是只看了坐骑却没看人。”温文忍不住掩嘴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李虚毅早已扬鞭骑出数百米远了,原来刀无痕错将温文当成那个意气疯狂的少年了。

    “李虚毅你这独眼狼,灰溜溜地逃在前头想要吃独食,不知道你还有我这样一个哥们跟你祸福相依啊。

    呸,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还杀人,”温格口水横飞地从后头骑马连追上来,愤愤不平的意味流露言表,“说定了的,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我的仇还是我的仇。不过这姓翟的我总觉得哪里面熟,让我隐约想起了我娘,当真好奇怪。”

    风呼啸到嘴边,马蹄烙在沙砾石上的哒哒声让人振奋,李虚毅不及将轻垂在眉边的披发撩开,就感觉自己的杀意已像凌云快刀般怒斩到衫衣飘摆的前处,前处正有周流波与金勇在驾马疾驰着,但不知为何他们又停落下来。

    “小少年,江湖的事情恩怨太多,你还是别插手太多的好,杀人这种事交给老夫就好!”

    李虚毅只觉得,原本似乎散绕在身后的声线仿佛就在一个垂鞭挥摆间,就已经跳跃到了前头。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人就他猿猴抛香蕉般轻轻一丢,他便直向着后头快速追来的温格身上撞去。

    温格忙中不乱地将双腿夹紧马腹,然后整个身体顺势往后起压过去,连带着双手像鸟翼般收摄之间,已将半空瞬飞而来的李虚毅堪堪拖住。

    他的胸膛再往前稍稍一顶,李虚毅在经受颠簸之后已经落位颇稳地骑坐在马颈上。等到极为自然的某个后滑,李虚毅不由分说地强夺过温格半勾在手的缰绳,他只希望所有的速度与节奏都又他这个自我来主宰。

    “哼,胡通天却是从哪冒出的,看他如此轻松地将我这位马背老将丢下马,想来武功精妙不比刀叔叔差。”

    “我觉得不止,最起码他在客栈大谈江湖风云的时候,连同你刀叔叔还有周英威在内的许多江湖高手,都还看不出他会有多高妙的武功,或者说,他的隐藏之术极为老练精到。”温格有理有据道。

    城门过后的开阔地方,云黄铺陈开来的烟土像一道方色巾帕绵延不尽,这里蔓染淡淡的草茎,就像裸露在男子嘴角的短须。

    三两棵疏树形如荠菜地弯拱出苍然欲落的枝叶,飘斜不断接茬枯皱,拖拉着多少秋日衰败。

    不止为何,在这地上纵横了一条极为深长的幽壑,平允笔直的锋气,从裂痕两侧的逐渐空干的泥黄松土来看,便能认出这道斩痕的年岁已经不能算短。

    斩痕之后的青冥之色幽远深邃地澄映在与黄色烟土旁的江面,行人到此都会勒马回蹄,伏在长年枯败却直挺不死的苍颓老树的鬼哭狼嚎幽隐如缕,时不时地钩吊起本就玲珑微妙的恐惧心理。

    断痕前后其实有个丈青石碑,其上除了幽鬼画符的“落鬼苍野”是隶书体字外,其他的碑文都蝌蚪文般地妖袅而下,顺势可以看见这青碑的两沿处凝着朱红色的暗血,仿佛一只杀戮的举手在那里活泼招摇。

    李虚毅驾马向前的鞭子似乎并没有因此垂下待定的收势,反而更加富有节奏性地扭摆起来,这使得萧条秋风开始如灌地澎湃在额头面上。

    悍马长嘶的轻蹄腾空,居然快而远地极快跃过了这道硕大斩痕,仿佛有一种略微呛鼻的味道被风扑到李虚毅的鼻子前头。

    “虚毅,前面是什么地方,感觉阴森得有些不同寻常啊!”温格微有惧意地提醒道,他着实想象不到在寿州这样一个颇为富足的城池外,会有如此罕见的阴域气息,何况,沿路以来刀无痕并没有向他们提到过此地。

    “你看,翟守珣就在靠近岩洞的地方准备开溜,我们赶紧追过去!对了,我们得小心一点,最好能不被他注意到。”李虚毅大喝一声刚想驾马再追时,温格的黄骠马忽然就委顿倒地了,似乎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虚毅,你怎么眼里完全只看到翟守珣那个家伙啊,你就没看到那个岩洞门口正有三人呈现对峙之势么?

    按理说周流波还带有昨天的轻伤,在三人里面精神应该最不济才对,可是金勇跟那个胡通天都像是老虎打盹般遮皱个眼睑。”温格费力将左腿从马腹下面抽了出来,再被李虚毅递来的皮糙肉手上一搭便站了起来。

    “奇怪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这胡通天怎么和墨门肖游与胡汉蛮子寒勾搭在一起的,听他刚才在马背上对我说话的口吻,他对你我倒没有太多的恶意,似乎目标全在翟守珣那厮身上。”

    李虚毅被害病似的马身软绵绵前蹭数步,原本倾心复仇的心思反而静顿下来,经温格一提转而想起之前又说道:“我听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镖物,不会镖物也被这厮带身上了吧,看他们你杀我抢的样子,我敢说这玩意儿绝对值钱!”

    温格将鞭子从裤腰口的虎皮色织囊带中抖展出来往空中一晾,惊带出偶然单飞的乌鸦哇哇而去,他不以为意地侧头回说道:“哎,你这个笨家伙,那镖物只可能放在周英威身上的。

    你说他这次出门卜卦算到会遇见翟守珣与李守节么,如果非要在他俩身上,那么这件镖物自然是片长狭小而且颇为值钱的。”

    “哼,你小子就以为你会穷分析,你现在怎么不分析下那三人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啊?嗯?李守节哪去了?

    难道是撇弃了翟守珣独自进洞逃了?这些朝廷的狗王八羔子就是嘴硬命软,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呢。”李虚毅不屑地说道。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强压杀气的声音冷漠道:“这落鬼苍野的虚鬼阴气也不过是暂时压抑部分神魂而已,周流波,你昨晚就已经受伤在身,可别指望躲过我的独门绝技之‘胡笳十八拍’。

    像你身边的这种小喽喽更不可能挡住我的一击,你还是先说出镖物是否在你身上吧,免得我到最后选择将你们杀光然后在找寻它。”

    却是胡通天无疑,只是他整个人进逼向前的枯瘦姿势再不是客栈里的谈笑模样,反而字字都是清晰有力的杀招。

    他先前精神萎顿完全是未曾料到这落鬼苍野中竟有抑制神魂的奇怪存在,所以只盯住关键两人却并不动手。

    “想杀尽我们威赫镖局的此行人马,阁下当真好手段,可惜,你不觉得你们的人太少了吗?”周流波怒吼一声,并夹在手指之间的锁骨箭甩袖即发,招式之迅捷完全与说话的音腔响落同步到位。

    但令人意外的是,胡通天并没有解开背负在身后的黄玄胡琴前来遮挡,反而置之不理地直向金勇攻掠过去。

    他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击却全然藏带着他自悟出来的“乱拨春风手”,大有春风动乱而乱手拨杆的随意快哉,他是瞅准了金勇这样的下镖师货色没有对抗之力的。

    嘣嘣嘣的声音连环不绝地响起,沿路往前赶去的李虚毅,隐约看到空中有起旋飞舞的破蒺藜从青碑的后侧跌发出来,对方似慢实快地将这蒺藜连手击弹在了周流波的锁骨箭沿,顿时将锁骨箭的方位完全改变了去,锁骨箭或斜或坠地散落下来。

    “原来唐碉艾壬也是个不敢藏头露脸的小人,客栈之中除了像阁下这样本身就修习暗器的高手,周某以为不会再有其他门派的人能如此奇诡地将我的“俯仰四连发”完全击开,哼,好一招凡刃奇用的‘蒺藜错杂弹’。”

    周流波有些不屑地往斜向四十五度望去,矮个黑脸的艾壬短笑轻叹地从青碑后面翻身轻跃出来,身上更穿着幽暗似鬼的黑色披风。

    “在下从蜀山一路行来,本准备走到秦淮河上知会些天下势变的消息,不想有人肯出高价买我动手,既然是额外收入,而且风险还不会太大,艾某自然乐得接受了。

    所以我不管你是受伤也好,又或者不知道镖物藏在何处也好,我艾某为了日后不被人挖坟鞭尸,只能先让阁下变成死尸了。”艾壬说罢,更不掩藏身势招数,竟是极为夸张地向着周流波射出了连排的飞蝗石。

    “刚好他们几个缠住了,快,温格,你我绕过前面那棵塌皮怪树就一同杀向翟守珣,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不适应杀人的话,待会儿一定要看我出手,我看我爹常常斩杀那些退卒的,所以在胆色方面我应该比你强出不少。”

    李虚毅的嘴角轻微上扬,但他很快就这种弧弯藏匿得一干二净。

    “就你,切,每次跟我比武还不是输得一塌糊涂,打不过我就说我胆色不如你了,你到时候别冲慢了嫌我腿长抢你仇人。”温格气定神闲地看向李虚毅,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暗中中了李虚毅的激将法。

    “就是这种时候,我外你内,双线并击!”

    李虚毅看到胡通天的暗色杆子飘荡成风地柔然罩向金勇,也不管金勇能否应对,但求不被艾壬与周流波的胡飞暗器所伤到,就算是拼尽了心肠肝胆也要趁着两人同仇敌忾的气势先压到翟守珣的退路上去!
第026章 各自身份
    温格风芒二重虹的内元功法一气灌注地收摄在奔行两腿间,兼之银弧鞭挥势如飞地卷带到怪树上作为另外的拖拉,他往前的速度直比李虚毅快了一个身位。

    李虚毅显然没有内辅外助的两种功法,只能极为老实地拖大步幅并且快频率地往翟守珣靠去,翟守珣此时正面色变幻不定地回看着渐渐隐身岩洞里处的李守节。

    其实,一直都有一种预感在告诉他,岩洞内未知的恐怖远胜于在洞外观望胜负。反正等到形势不利了再躲避进去也还来得及,正是他的这样一番心思才使得李虚毅与温格有足够的时间前去追踪他的足迹,他自是丝毫未将这两个小鬼头放在眼里的。

    “这树有古怪,我的鞭子被缠住了!”温格的脚步开始放缓下来,他在用鞭力引带着前跑后却发现自己不能如意收摄鞭子,便有些急躁地回看向这棵苍巨大树。

    “不会是树身有粘性吧?我用刀把它劈开!”李虚毅忙抽取出单刀贴着树皮砍去,不知为何,原本体内流淌得无声无息的那非常微弱而且飘絮飞尽的极淡白气忽然有了一个环向的绕流。

    钢刃打造的铁柄单刀居然硬生生地在这塌皮的树身上堪出了空凿大洞,李虚毅不可思议地顺着刀刃再度细看过去,这棵怪树已然将温格的鞭子深嵌进去,浅看还以为是鞭子将这怪树箍紧成圈了。

    李虚毅无可奈何地将刀卡在鞭口磨砍了数下,好像还是不能抽动的样子,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体内的极淡白气开始无形盈聚起来,仿佛自然生成的一般。

    就像上次应对周英威时,李虚毅努力将这不受控制的极淡白气努力往着兵刃口去挪,费力的腾挪在就像月到中天的寻无所迹间慢慢完成微乎其微的一丝流转。

    刀锋眩光色微现,看似僵化的塌皮怪树仿佛被风吹掠般,有焦墨色的枝叶忽然坠落下来,然后,温格感觉手头的鞭子松动得就像盘在落叶里似的,他往前提带就直接尾如蛇地盘上手臂了。

    “你到底是谁?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镖师绝对挡不住我刚才一击的,哼,除非你是周英赫,不对,即使是周英赫也不过是墨觞五重电的巅峰级别!!”

    胡通天忽然声音嘶哑地尖喊出声,除开先前的那招“春风乱拨手”,他已经叠连使用了成名藏杀的三四招五商上级的招式,而且更有甚者的是当他用墨觞五重电入门的内元功法使出四工下级的“胡笳十八拍”时,捶地喊天的悲戚墨意与怆楚觞焰不但没能合成宛若鼍鼓击象的虚像,更别说引天触地地化出电形极觞之力。

    便被某种剪刀破布的锐利杀劲破形而开,就像尖锥式的极其准确的刺入,那种时机和准度无不让人萧瑟成秋。

    不过在这种尖锐的杀气破来堵掩彻天自哀的胡笳拍声之前,明显有一层淡紫烟弧般的雷线将所有的打斗喧闹完全笼罩其下,就仿佛某种特定布置的符印禁制,一下子将这中间的声形意攻和电形威斗全部给局限在了一个极小的须弥芥子中。

    这种笼罩将斗战的双方全部凝结成点地混沌冻结住,使得任何谈话都不外泄,简单说吧,在这笼罩之下,功法重数不在其上的任何人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形挪动却不会见到任何斗招。

    “是阁下欺人太甚非要赶尽杀绝的,为了自保也别怪在下辣手无情了!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夺镖杀人,那么我也不会等取自己的身份别揭穿的!”

    金勇面容冷哼一声,手中的弧线电形就像被摔砸在墙的水果浆汁涌动,若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一抹气息微弱的铁锤形雷面恰在他掌中的中间位置,而周遭之外完全是墨意觞焰。

    “你的内元功法竟然已经达到形意六重电级别!!虽然还未巩固却也足够对我们的打斗造成短暂的笼罩,你,到底是谁?!不过,也别以为老夫没有杀手锏!”胡通天自知对方已经将杀意如同挽在满弓弦上的箭一样蓄势待发,他自然不能束手待擒。

    只见他的玄黄胡琴开始弦声崩断,刚开始咿呀跌落出来的似乎还是大化电形的琴声,等到后来,在胡通天墨觞五重电的全力灌输之下,胡琴的碎形弦线都离合起来成为一把微有残缺的胡笳。

    胡笳声动,泪痕如湿。三国蔡文姬的悲泣声音无不珠圆玉润,一拍是一层墨意激扬和暗觞流聚,等到十八拍连绵飞闪而上凝成圆形的墨觞聚合符。

    胡通天更是彻首高呼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虽广兮受之应不容!”他这高呼之中满含绝望悲愤,无形之中竟将墨觞聚合符本就混杂而不精纯的墨觞电气有所回收的融圆起来。

    这“胡笳十八拍”曲调本就是全篇哀引,在经受胡通天的情绪之音更加澎湃奔涌犹如溢出!墨浪滔天,觞意无涯,云起风回的倾力前杀!

    “难道你是大唐李姓的后人?不对,难道你是沙陀家族的?沙陀家族曾在中原建立过两个政权,先是后唐又到后晋,不过终于不成势力,可惜你现在长啸叹息也不过是徒然自悲罢了!蔡文姬之苦腔怨,还不是你这样的蝇营狗苟之流所能吟唱的,更何况其是三农上级的招式。当今的天下,就算不是以宋为朝,但是这君主必然是赵姓的,哈哈!”

    金勇连声大笑,可是他手中已经聚集起来的墨觞之雷也已经叠涨而成,居然是浩然长荡的觞浪波荡!

    “大音希声,大道无形,大智之人,不耽于形,不逐于力,不恃于技!”金勇叠连喊叫数声更是退避尺余,一招含藏数重招式的“大道无形”热燎现世。

    这一招用来引对胡通天的妙意却再合理不过,音为希声,道实无形,这本是外元功法分支道家的核心灵意,却被他欺世盗名地前来挪对上去。

    气形如魔,物意如道,两股狂圆的惊天峰簇仿佛被陆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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