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绿橄榄营地。穆姆托上校对罗贝尔丰盛的猎获满意,更对伤员的遭遇忧心,如果这是一个充满危险动物的地带,势必影响到它将来作为城市基地的地位。有一点穆姆托很清楚,就是作为飞船降落地而言,徐豹分队的诺亚营地具有无可超越的纬度优势。阿喜星上土地广袤,人口稀少,但是并不意味着地球人可以任意占有成片的土地随意往来。以人类的数量和制造力而言,只能集中在一个地方发展,既然与诺亚营地存在着极大的交通问题,恐怕在很长时间内,绿橄榄基地会象一个偏远的小镇一样。那样一来,穆姆托分队除了显耀战功,震慑阿喜人之外,还有什么更伟大的作用呢?上校内心强烈的愿望是,让绿橄榄营地成为地球人另外一个重要基地,和诺亚营地可以平起平坐,并且是未来城市的基础。
“象龟营地是没有锯鱼的?这么怎么会有?”他带着疑惑问道。
面前站着的有埃芬博格院长,罗贝尔上校,密罗辛中校,以及刚刚代表罗贝尔上校叙述完捕鱼经历的博物学家米切尔教授。在队中几个高级人员交谈时,其他人总是离得远远的,纪律严格。穆姆托这句话,不知问谁,场面一时间冷寂下来。
“可能,那里和这里水质不一样,这里淡水和咸水交汇,特别适合锯鱼生存。”米切尔说,随后他连自己都对刚才的解释不满意。
“应该在队中张贴告示,防止再出类似意外。这几天里,辛苦米切尔教授一下,再找一位植物学家,一位地质学家,跟着我们去把周围方圆一百公里以内的方方面面都作一个彻底的了解。钠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吧?”穆姆托想了一下说。
“请上校放心,钠弹完全可靠,隐藏在水下近十米,海面波浪也不会对它有任何影响,虽然我们不能出海了,暂时不能出海了,可是也没谁能通过海上,从黑崖那里登陆袭击营地。”密罗辛中校回答说。
“谁会一定要从黑崖那里登陆呢,河口一带到处都是登陆点。”穆姆托故意找破绽。
“那里是最好的地点,而且,我们在那里设置了许多标志,用望远镜在海上很容易看见。相信没有谁会故意视而不见。”密罗辛中校信心十足。
“故意显露自己所在,惹火烧身?”
“就怕敌人不来放这把火呢。”
说到这里,这句话勾起了密罗辛的悲伤往事,不禁忽然默不作声了。密罗辛中校突转直下的表情,也令所有的人联想起了象龟营地覆没的命运,气氛刹那间急转直下。
埃芬博格夸张的嚷道:“嗨,肚子在奏交响曲了。该用午餐了,相信罗贝尔上校为我们带来了丰盛而美好的午餐。感谢上帝,赐我与福,上帝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院长强作鼓舞的话没能带来多少欢乐,大家默默的散开了。
第九集
接下来的几天中,穆姆托上校他们有惊奇的发现。
往南去,在森林与河中间,也就是离罗贝尔上校等人遭受锯鱼袭击的地段十多公里之远,有一块200多平方公里的湿地。这里海拔在—5米到+15米之间,河道纵横,地势低洼,长着许多类似于禾本科植物和水生维管束植物的湿地植物。
大群的小型飞行动物,——博物学家米切尔教授把它们叫做河鸥,颈子更细长的则叫河鹭,虽然它们和真正鸥和鹭一类飞行鸟类在形体上有不小区别,但是并不妨碍这个名字的流行,——在这里觅食栖宿。蓝嘴蝚也在这里时常出没,行动缓慢,鱼,甲壳类,甚至鸟,都会成为它们的口中囫囵吞下之物。
三个支队长,米切尔教授,两个尉官,以及一名地理测量技师,几天中足迹踏遍了幼发底格河西岸这片方圆近一千平方公里的区域。湿地西边和西南边,是大片的森林,以及渐渐开始有了起伏的丘陵。
靠进河岸的那段,在湿地之南,却是绵延很长的矮小树林带,最窄处宽不足三公里。这些树都比较矮小,有些树甚至长年浸泡在水中,好比地球上的红树林,只是这些树木都有宽大的树叶,叶片丰润肥厚,鲜嫩多汁,倒象是为各种素食动物准备的蔬菜似的。
奇异的景象就出现在这条树林带过后的那片开阔地中。
这片开阔地除岸边还长着一些及腰的苇草类湿地植物外,往内地地势渐渐升高,海拔都超过二十米,排水良好,较为干燥,因此夹杂着丰草和树木,许多没有树木只有草的地方,有可能是人为的结果。在这里,大约近两千平方公里的地方中,穆姆托他们发现了一些番离土著部落,不仅是从卫星摄像图上发现番离人活动的踪影,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撞见了。
说是撞见,可能是穆姆托上校他们自己吓自己。因为这些番离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个特异的人种已经来到他们的地段。幸好望远镜让他们保持了距离,使穆姆托上校等人能够迅速藏进树林隐身。
“球,好球,是全线进攻破门还是攻防兼备。”罗贝尔上校十分兴奋。
“狮子凶猛,猎豹快捷,大象以重量称雄,不了解动物的特点,怎么就轻易去猎获呢?”米切尔教授首先表示不以为然。
“教授说的对,看来这边的番离人还不知道我们到来,趁此机会可以多多观察一下,了解一下这些部落规模,装备,还有他们的习好后,再寻找机会不迟。”密罗辛中校说。
“你说的是去进攻番离人吗?”地理测绘技师问。他既象是没有听动密罗辛中校的意思,又象是反对。
“技师以为是什么呢?”穆姆托忽然对非军方人士的话很感兴趣。
“也许这里的番离人根本就与象龟营地没有联系,对我们也没有恶感,现在把他们视作敌对的一方为时过早。哦,当然,他们还没有见到我们,没有行动,难以判断。可是,总是保留一条遘和的退路,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技师迟疑着,停停顿顿的说。
“不管怎样,我们要留在这里多一点时间。这样吧,密罗辛中校先回去,协助埃芬博格院长处理营地事务。中校可以带一名上尉回去。”穆姆托上校布置好了行动。
“我可不是懦夫,这么刺激的事情总没有我的份。”密罗辛显得有些不满。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首先给中校留着。请行动吧。”穆姆托果决的说,态度简直不容置疑。
密罗辛中校内心激烈的争斗着,最后,他表态了:“工程师的话有道理,希望上校慎重一点,并非番离人都是敌人。上校小心了,我们在营地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穆姆托等人等密罗辛中校离开后,在森林中找了一处隐密之处暂时休息,他们打算等到天黑以后再去番离人部落打探,那样正好可以让夜视镜派上用场,而番离人没有这样好的反侦察本事的,可惜只带了两副夜视镜来,早知道运气会这么及时到来的话,就该人人都带一副了。
他们吃了一些带来的干脯,和其他一些脱水干菜。肉很咸,口渴了,幸好不用到湿地里去取水,在森林中往下挖易地个深坑,只要足够深,就挖出了地下水。虽然离海边远远的,可是这里的地下水似乎还带着能够尝出的咸涩味来,不太好喝,或者再往森林里走,多挖几个地方试试能够找到更好的淡水,可是谁都缺乏那点热情了。每人勉强饮了些,暂时缓解口渴。
夜终于降临了。没有人甘愿留下,事实上单个或者少数人留在森林里,不一定比进入番离部落村庄更安全。
到了森林边缘,穆姆托上校用夜视镜努力辨认着方向。关于将要去的地点,在下午等待的时间里,上校已经与河口营地通话,借助卫星摄像和定位系统,明确了他们的去向和远近。侦察队里只有他和罗贝尔上校在使用夜视镜,其他则是紧跟着走。此刻,穆姆托最担心的是番离人的土獒出来乱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那可就麻烦来了。那家伙的夜视能力象草原豹,嗅觉象猎犬,敏捷像非洲猎豹,真是令人头疼的对手。
穆姆托突然觉得此刻他们的深入侦察真是胆大妄为,他不禁在心中祈祷着,希望安拉此刻没有打盹,时刻张着眼站在他们身边。
忽然,面前一阵眩光,罗贝尔上校走在最前面,差点跌了一跤,他停下,取下了夜视镜,其他人也发现了前面的火光。
“那是什么?”
在每个人都怀着的疑问和惊喜中,他们越过了一段十多米的矮树林,靠得更近了,已经没有什么高大植物的遮挡。现在他们看见火光来自前面的两堆篝火,在河滩上,一块超过十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一群人番离人围着篝火,又唱又跳。
“番离人是在祈福禳灾吧。”米切尔教授悄悄的说。
“肯定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我们靠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穆姆托上校顿感浑身充满劲。
的确,番离人在在这里举行十二日一次的未成年人割礼仪式。经过这次仪式后的小孩就成为大人了,可以参加捕猎,战斗,以及男子的出群交配生育。这晚将有三个番离年轻人,两男一女,举行割礼。
男子们清一色的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着不知是草叶还是布条做成的腰裙,太短了,连胯都遮不住,下身系着一个口袋,里面装的应该就是番离男人那话儿了。用望远镜可以看见那些口袋颜色鲜艳,各不相同,有的还画着简单的图案。
高大的番离少女,胸前四只对称的小****,跳动时忽上忽下,腰间密实的草裙则遮住了半个下身。
穆姆托上校正巧看到了行割礼的那一幕。上校看得心潮澎湃,一种神圣的肃穆生了出来。那仪式虽然和曾多次见过的仪式大有区别,上校却完全能够看得懂。
“接下来他们应该进行一个庆祝仪式。”穆姆托回头悄声说道。
果然,割礼之后,番离人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们喝酒,剥开蚌壳类水生动物的壳,津津有味的吸着,又往火堆里扔一些植物的块茎,用热灰烬埋上烤熟,还串起来一条条一拃长的无鳞鱼往火上烤着。
一阵阵各种类型的烤香味混合起来随风四散,也飘向了上校他们隐身之处,引得众人胃里也翻腾起来,馋得人人都往肚子里吞着口水。
吃了很多东西以后,番离人更加活跃起来,这段时间也是偷窥的一群人最难受的时间。番离人唱起歌来,是节奏比较自由的那种歌,象是赞颂什么似的。他们高大壮实的身躯使他们具有良好的共鸣,声音既浑厚又响亮,象训练良好的意大利歌剧男中音。
一个年长番离人的首先起身,绕着火堆,身体一扭一跳的仿佛神秘的巫师之舞,在两个火堆中穿行了两次后才停息。更多的人跟着重复同样的动作,歌声也大起来,经过那三个刚行过割礼的少男少女面前时,都停下一会儿,手指向外翻弹着,表示祝贺。
穆姆托上校他们距离番离人大概有五六十米,由于火光的照耀,即使不用夜视镜和望远镜都能把这幅情景看清楚。他们放心的观看着番离人奇妙而神秘的仪式,因为罗贝尔上校仔细搜寻后肯定的告诉大家,这里没有番离人的土獒,不怕被发现。
忽然,河滩上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的几声虫吟。从番离人中走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可以看见他鼻子上两个闪光的圆环,是与众不同的地方。
穆姆托不由得心里一惊,这种装束他太记忆深刻了,在番离人中很少有人能够具有这种装扮。他在歼灭战中曾经见过那个宁死不屈的勇士,鼻子上只有一个圆环,而现在这个番离壮汉却有两个。鼻子上戴着圆环的人要么是部落中极其重要的人物,比如酋长,也可能是部落中最勇猛的人。
平心而论,即使是斗勇较力,穆姆托也没有多少把握战胜戴着一个圆环的番离人,现在这个土著居然有两个,穆姆托上校,国际军人大赛的状元,也不得不暗中佩服,心中竟然生出一分怯意来。
戴圆环的男子四只手奇怪的舞动着,好象是在祈祷,看不清长长的马一样的脸上什么表情。他也绕着火堆走了一圈。番离人群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停下后,站出来一排壮汉,约有五六个,也做着和戴圆环者相同的动作。然后,他们都退后了,留下一个番离人站在戴圆环男子的面前。
他们又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后,彼此四只手交互缠在一起。另外四只更小一点的手滑稽的舞动着,碰撞着,又不肯缠在一起。他们都蹲下了一些,较着力,有时伸腿去踢对方的腿。原来,这一对番离土著在摔跤,比起格斗来,这要安全得多。
没有多长时间,戴圆环者就将对手掀翻在地,立刻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嗬嗬声。又出来一个,没过多久也被摔倒了。再出来一个,又被摔倒。过来很久,都没人再站出来了。
戴圆环者绕着火堆走了一圈,嗬嗬声伴随着一直不断。这可能表明他已经彻底获得了这天的胜利,再也没有挑战者了。戴圆环者呼喊着跑起来,跳入平缓而宽阔无边的幼发底格河,在其中游了一段后才上岸。又唱了一阵歌后,番离人开始喝更多的酒。闹闹嚷嚷的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簇拥着英雄和受割礼的三个番离人,又闹闹嚷嚷着离开河滩回部落村去。
“番离人的部落村离这里大概只有三四公里,我们需要更加近距离的侦察。”穆姆托说。
“要把一五四的阵形,改为二二四阵形,甚至三三四阵形。上校司职前卫就行了,我带一人去吧。只差抽腿射门了。”罗贝尔上校兴奋的说。
“番离人的土獒不那么好对付。”
“谁去不都一样吗。不过,我有种预感,这里的番离土著没有饲养土獒的习惯,他们是一个更为温和的民族。”
“大意的猜测。”穆姆托如此评价。
“还不如说是仔细观察后的初步判断。”
“不要轻敌。你们在这里接应,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时时与你们保持联系的。”
穆姆托不由分说将前锋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第十集
穆姆托上校无惊无险的从番离人村庄回来同罗贝尔上校汇合了。此刻已经过了半夜,他们在森林里寻找一个比较安全的高地呆下来。
这是一块奇特的地方,长着一种特别高大的树木,每棵成树都有一百米高,树干光直,顶部才有浓密的树叶,树冠上开着一片一片的花,极似地球植物花楸。这片长着特别树木的地方,面积却不过几平方公里。
按理说在冲积平原的森林里面不应该有这样突兀的地方,所以博物学家米切尔教授怀疑,最高的那点,是人为的土坡,或者是堆土而成的祭坛,或者是大型墓葬上边的封土。有可能这些树木,也是特意种植的,类似于中国古代墓地常常种植的松柏一样。
这样一说,神秘的气氛立即弥漫开来,弄得地理测量技师等几人通宵也都没能睡好觉。这里几乎刚好处于赤道之上,即使在凌晨时也不觉得寒冷,本来劳累的人是应该睡好觉的。
第二天一早,露水滴在叶片上的声音把第一个人弄醒了,接着一个一个的醒来。
穆姆托打开卫星电话,立即收到了河口营地里埃芬博格打来问候的电话。可爱而宽和的老人,他把穆姆托上校一群人当作需要照顾的孩子了。
洗过脸后,寻了一点野果来吃,加上剩余的肉脯,谈不上饱腹,因为不敢放肆的去捕猎打鱼。忍着肚子微微的不舒服,上校一行人踏上了归程。为了不惊动番离人,他们绕道走森林里隐蔽的路,如果直接穿过比较开阔的湿地,他们至少可以少走十来公里的路程。
埃芬博格院长象迎接英雄一样迎接穆姆托上校等人的归来,他与他们每个人都亲切的拥抱,吻他们的脸颊。晚上,穆姆托上校召集队中重要人士开会商议。他首先介绍了对番离部落侦察的情况,进入番离部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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