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喝了口酒后,向着身前一掌挥出。
“砰”地一声,在他左侧三丈多远的一株成人手臂粗的树木竟被他击向前的掌力拦腰打断。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这一手武功,终于是能用了!”沈醉望着左侧被自己击断的树木欣喜轻叹道。竖掌成刀,向着身前正方平推而出。
“嗤”地一声,一记火焰刀气刃脱掌而出。
“噌”地一声,左侧那断树的底部又被斩断一截,只剩矮矮的树桩。
“白虹掌力”本是李秋水的武功,连身为其师姐的巫行云亦是不会。却是沈醉当年率兵攻破西夏皇宫后,在皇宫内搜寻得了李秋水的武学,因此而学得的。并将“白虹掌力”与“火焰刀”结合,创出了这可拐弯的火焰刀。
只是这“白虹掌力”虽厉害奇妙,使用条件却也是极高。非有一甲子的深厚纯正内力,必定施展不得。便是连修炼,也是需得有这如此深的内力为基方可。
而他经这一回的疯狂吸纳天地精气与和氏璧内的能量,却是终于恢复到了一甲子的功力,这才方能使用得。
第六十五章 怀璧其罪
功力增加,又能够使用出了“白虹掌力”与可同样曲直如意的“火焰刀”,沈醉现下心情是极好。以现时的功力与各项武技,他自问便是碰上三大宗师也可与之一战。绑架师妃暄,也自然是更加有把握。当然,如果梵青惠肯拿《慈航剑典》来换和氏璧的话,他便也用不着再费事绑人。
脚尖轻轻一点地,腾身而起,在空中连变化了几个潇洒漂亮的动作后,跃出了这小山谷,然后悠悠然地踏起那“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凌波微步”往洛阳城而去。
赶到离洛阳约近十里处时,却被当前一人拦住去路。
此人乃是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十分瘦削,脸色带着种病态的苍白,唇上蓄了两撇鼠须,显得很是猥琐。眼睛更有种不讨人欢喜的黄色,眼肚浮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让人生厌,但以沈醉的眼力却可看出这讨人厌家伙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边不负那种级数的,而且可以肯定这家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叹了句“果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后,停住了脚步。
这病鬼模样的中年男子大步上前,到得沈醉身前丈许而立,施礼道:“在下‘病书生’京兆宁,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请沈公子到知世郎的座驾舟上一叙。”
“嗯,有印象!”这京兆宁自报了姓名。沈醉在脑中将书中这段出场的人物略一搜索后,已然想到这人。却是寇仲三人偷了和氏璧后,也是这家伙代表王薄来请寇仲地,好像说的话都跟现在差不多。
王薄这人沈醉自也知道,在反隋的各路诸侯中乃是元老级人物。大业七年,炀帝为征高丽做准备,征发全国兵、民数百万。尤其是山东、河北地区遭到的破坏更为严重,加上水旱灾荒。更是雪上加霜。王薄借着这官逼民反的势头,以山东长白山为据点,发动农民起义,打响了反隋革命的第一枪。并自称“知世郎”,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为口号以号召广大地反隋同志,当时其势甚大,山东农民纷起响应。有志之士皆来相投。连杜伏威、李子通等人都曾是他的手下。
(注:王薄地长白山并非现今的东北长白山区,而是当时地山东长白山,在今山东章丘地区。嗯,值得一提的是,这地区离水泊梁山不远,看来一直都有造反的传统。)
不过王薄已于半年前宣布放弃争天下,但在江湖上的声望不跌反升。擅长鞭法,被誉为天下第一用鞭高手。有“鞭王”之称。
原书上也有王薄插手追讨和氏璧之事,这沈醉自也知道。也早预料了自己偷盗和氏璧的后果,心中早有准备,必不惧怕。现今功力高涨,又有绝技可用得,更是不怕。当下道:“抱歉。我没空。知世郎若要见我,便请他自己找来就是。”
沈醉如此不客气,京兆宁不禁脸色一变,皱眉道:“公子实教在下为难。请不到公子的大驾,回去在下如何向知世郎交待。”
沈醉淡淡道:“如何交待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请让路!”
“沈兄可是做贼心虚,不敢见知世郎吗?”京兆宁忽又笑道:“嘿,沈兄看来不知知世郎与净念禅院地了空禅主有近五十年的交情,沈兄昨日盗宝之事,知世郎得知情况后便立即广发武林帖予各方人马。说出和氏璧被盗的情况。并明言昨夜子时前沈兄仍不归还宝物。他便要亲自出手追讨。只是我等昨日遍寻洛阳大街小巷及方圆百里都不见沈兄踪影,看来沈兄是躲藏了起来不知这情况。是以知世郎嘱我见到沈兄仍是要先礼后兵。若沈兄肯将和氏璧归还,那知世郎便会为沈兄一力说情,让净念禅院与慈航静斋都不再追究此事。”
“礼不成便要动兵吗?”沈醉哈哈一笑,道:“我既敢动手去偷和氏璧,你当我会把净念禅院与慈航静斋放在眼里吗?不知是你笨还是王薄笨,竟然用这等说辞,当真是可笑!”
“有胆的便即放马过来,看我沈醉接不接得下!”听京兆宁说昨日,他心道自己练功果真是耗费了一日一夜的时光。
“哈哈哈,好!沈兄果然豪气,便让京某先来领教!”京兆宁怒极反笑,声落人已贴地纵掠而来,双手一扬,化作漫天掌影,带着寒流般的阴冷劲气向着沈醉攻来。他心中愤怒,一出手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劲气四溢,劲风扑面,地下的落叶土尘皆被卷荡而起,向四外飘荡开去。单是声势,便已是惊人。
沈醉嘴角挂起丝不屑笑意,简简单单一掌推出,海啸怒涛般地劲力当即从掌上狂涌而出,庞大无匹,莫然沛之,正是天山六阳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鲁阳挥戈”。
这一招他当日在边不负从上偷袭,自己身处不利的情形下,亦将边不负打的内腑震荡受伤。现今功力比那时大增,这一掌威力也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
这京兆宁功力比边不负尚还稍逊一筹,又如何能够接得下。但听得“轰”然一声大响,京兆宁惨哼一声,口吐鲜血,带着一溜血光,直被震飞出去了七、八丈远外。“叭嗒”一声如死鱼般摔到地上,虽还未死,却已是一时半刻爬不起来。连咳了几口鲜血,喘着粗气强撑起身来脸带惊恐地瞧着沈醉。他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白得有如一张死人脸。
沈醉移步过去,俯视着京兆宁,笑道:“回去以后。找块膏药贴到右眼角下,再往颈后的衣领里插把扇子,这样会更像个师爷!”说罢,不理京兆宁先是错愕后是愤怒地表情,又悠悠然地踏着“凌波微步”而去。
“卟!”京兆宁怒气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沈醉一走,右边地一片树林里与左边的一道土坡后十数人翻了出来。急急忙忙奔向京兆宁将他扶起。却原来这两边还隐藏了不少好手,只是见得沈醉如此厉害。一招便将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京兆宁重伤,竟是没人敢再出手。
以沈醉耳目之灵敏,一到得这处便就发现了埋伏在两边的人。只是他们被骇得不出,他自省心,倒也不必将他们揪出。
他不急不徐,踏着“凌波微步”优哉游哉而行。到望得洛阳城池,路上行人渐多。便收了“凌波缓步”,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一起进了洛阳城。
一进城门,他便感觉到周围至少有二十道的目光在刹那间都全部凝聚到了他身上。随即便纷纷散开,只还有几道有意无意地盯着他。
在天街上不过前行了十来丈,便有一辆马车从斜刺里忽然拦在了身前。车帘挑开,露出了沈落雁沉鱼落雁般地俏脸。神色复杂地瞧了他一眼,随即露出甜甜一笑,道:“沈兄。好久不见了!上车来跟落雁聊两句吧!”
“是好久不见!”沈醉潇洒一笑后,抬步跨上了马车。进得车厢内坐定,向着随后放下车帘的沈落雁问道:“你也是为了和氏璧而来地吗?”
沈落雁于他对面而坐,上下瞧了他一眼,最后盯着他的双眼反问道:“和氏璧真地在你手上吗?”
沈醉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在车壁上,解下腰间酒葫芦来喝了口酒。道:“不错,正在我手中。”
沈落雁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回来!昨日净念禅院失宝的消息传遍洛阳时,各方势力都在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地找你,差点便将洛阳给翻了过来,却仍连你的影子都见不到。所有人都认定你已是携宝远遁放弃在洛阳寻你了,谁知你消失一天一夜又跑了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来等于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不见得吧!”沈醉笑道:“我要想走谁也拦不住我。宁道奇也不能。我在洛阳还有事。哪会这样便走。消失了一日一夜,只是我找了个隐秘地方研究了下和氏璧。谁知太投入,一晃儿就是一日夜功夫过去了。”
沈落雁又上下瞧着他,道:“看来你是研究和氏璧有得,从中得了不少好处。不过我劝你还是勿要如此自大,宁道奇成名几十年,向为中原武林第一人,位列三大宗师,岂是幸至。”
沈醉撩起窗帘望了眼车外地街景,转过来道:“我非是自大,若比武较技,我自问仍不是他的对手。但我若要成心逃跑,他却也奈何我不得。”
沈落雁顺着他撩起的窗帘也望了眼窗外,转了话题淡淡道:“你知否王薄和了空有近五十年的交情,昨日是由他发武林帖予各方人马,说出和氏璧被盗的情况。并明言若昨夜子时前你仍不归还宝物,他将不择手段置你于死地。现时辰早过,你可说已成武林公敌。找你的人中将包括师妃暄和宁道奇,正邪两道最有实力的顶尖门派都成了你的大仇家。”
沈醉喝了口酒,看着沈落雁一双美眸笑道:“你可说地夸大了吧,我刚才还在城外遇见王薄手下的‘病书生’京兆宁,说我若昨夜子时前不将和氏璧归还,王薄会亲自出手来向我追讨,可没说要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即便是现在早过了昨夜子时,那京兆宁见了我也没立马动手。还说我只要将和氏璧归还,王薄就会替我说情,让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都不再追究此事。”
沈落雁正要说话,忽然前面的驾车的车夫叫了声“小姐”,伸手送进一个小竹筒来。沈落雁瞧了眼沈醉,伸手接过,打开竹筒抽出一个小纸卷来。展开一阅,忽然“卟哧”一笑,笑意盈盈地斜了沈醉一眼,道:“人家王薄这么好心要替你说项。你却将人家的手下一掌打了个半死。知世郎可真是好心没好报呢!”又道:“那京兆宁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地高手,却不想被你一掌就打了个半死,看来你于和氏璧里得到地好处不是一点半点呢!”
那竹筒里纸卷上的消息显然便是此事,沈醉不禁惊叹沈落雁的消息灵通。这才发生了没隔多久的事,她这么快便就知道了。惊叹了一回,却也不去深究,只笑道:“也是京兆宁跟我说的先礼后兵。谈不拢自然就是开打,他技不如人却也怨不得谁!”
沈落雁收了笑容。道:“你这一回可是令王薄大失了颜面,单就此事,他也必不会轻饶于你。”
沈醉靠壁喝酒,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显然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又挑帘望了眼窗外,道:“你这马车是准备要去哪儿?”
沈落雁不答,却问道:“你偷和氏璧是不是为了你那位巫行云尊主?”
沈醉道:“不是。”心中则想道若是梵青惠不肯拿剑典换和氏璧地话。那这和氏璧倒也可做个人情送给巫行云。有四个多月不见了,不知她现在如何?
作为以前就相识,又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同伴。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巫行云是他最亲密地人。
沈落雁没好气的道:“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和氏璧本身虽是古往今来最有名气地宝玉,但它地真正价值却在其历史意义和象征。巫行云想要做女皇帝,自然也是需要。不过和氏璧虽谁都想得到,但却绝不是可下手去偷的东西。兼且此玉原是由最得天下人尊敬地宁道奇所保管。再由他交给代表白道武林的师妃暄,只有不要命地疯子才会去偷夺。你究竟是否真个明白?只有当师妃暄正式把和氏璧交给你,和氏璧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
沈醉摇头道:“这话我不敢苟同,什么最得天下人尊敬的宁道奇,一个老道士有什么值得尊敬的,起码我就不尊敬。又是什么只有师妃暄正式的交给。和氏璧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一个留了头发的尼姑,凭什么就只有她正式交给,和氏璧才能真正发挥作用。难道秦始皇、汉高祖的和氏璧也是她交给的,她有什么资格?我看你也未免把她看得太高了吧!”
沈落雁有些呆愕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又是“卟哧”一笑,道:“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沈醉喝了口酒,道:“哦,你是故意说地这么严重,想让我觉着偷来的和氏璧没用。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理由。其一我是想以和氏璧来换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二则连宁道奇这等高人也要借和氏璧参悟。我自也是想弄来研究研究;三便是它的历史意义及象征,若是前两点都没用。我才会把它送巫行云发挥其象征作用。若连这点也没用,那我会把它当一件珍贵的美玉古懂来收藏。”
“所以,除非梵青惠肯拿《慈航剑典》来交换。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和氏璧交出来地。当然,如果你能拿到《慈航剑典》来跟我交换的话,我也会豪不犹豫的将和氏璧给你。”
听到最后这句,沈落雁不禁露出一个苦笑。然后略皱秀眉道:“想要慈航静斋拿历代相传的镇派剑典来换,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我目前便正在等师妃暄的答覆。若此计不行的话,我还另有第二套计划。”沈醉收了酒葫芦,道:“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要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便要起身掀帘而出。
沈落雁拉住他手臂,告诫道:“你千万不要低估师妃暄,她可能是继宁道奇后中原武林最出类拔萃的武学大宗师。”
“这个我自省得,多谢落雁关心,哥哥去也!”沈醉言罢哈哈一笑,一挑车帘闪身而出。
沈落雁紧跟而出目送他离去,却是见他已混进了人群中,三转两转便已是不见了踪影。
“哥哥?”沈落雁轻声一笑,复又叹了一声,缩身回了车中。
第六十六章 鞭王惨败
沈醉刚走出没多远,却忽然又有一辆马车赶了过来拦在他身前。车帘挑开,里面竟也是名美女,且不逊于沈落雁的美色。年在二十许间,头挽高髻,玉脸如花,体态娉婷,极具风韵。
不过这名美丽女子沈醉却是并不认识,而且也从未曾见过。正从脑中原书记忆里洛阳这一段出现的所有女子中搜索猜测眼前这女子身份时,女子已盈盈一笑,娇声开口道:“沈公子请上车,奴家是尊主派来的!”
“原来是巫行云派来的,难道她也到洛阳了吗?”沈醉心中沉吟,却并不全然相信,只道:“有何为证?”
女子左右瞧了一眼,道:“街上耳目众多,公子还是请先上车来再行验过不迟。”
她说的在理,沈醉虽有疑虑,却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微微一笑,抬步上车。与她交错而过进入车厢时,她也并未借两人贴身相近的良机出手,让沈醉心中又多信了几分。
进入车厢坐定,女子随后放下车帘进来,伸手抛过一面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