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邪夫(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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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完结版)-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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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三五不时上门寻仇的江湖莽夫,教他们几个妇道人家怎么应对啊!
    哎——!众姨太太长叹一声,摊上这么个继女,颐养天年那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能够混个正常死亡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聂青走进院子里,看见众姨太太站在慕容云舒的书房前长吁短叹,而房中空无一人,当即便意识到人去楼空他又回来晚了。凝视着空空的院子,聂青仿佛还能看见她执笔轻描的样子,很专注,笔下的人却不是他。
    良久,聂青转身默默离开。
    几个月的等候换来一次擦肩而过,够了。知道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接下来,他要回京城,完成他该完成的事。
    他也想继续替她守候这个庞大的慕容府,只是,天下未定、壮志未酬,他必须离开。
    这或许就是他只能站在她背后的原因吧。他心怀天下,而楚长歌却将她视为天下,所以他永远也比不过楚长歌。永远,也没有资格站在她身旁,看她笑靥如花,惜她淡淡忧伤。
    默默守候是他最后的坚持。而现在,他要放下这份坚持,去成全一个天下太平。
    *
    泥泞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缓缓朝前行驶,在地上留下长长地车轮印痕,一直向前延伸。道旁每隔几米就会有三五成群的难民,枯瘦的老人、羸弱的妇孺,结伴而行,步履蹒跚。
    “小姐,那些难民中,为什么没有年轻力壮的男子?”绿儿透过车内的窗户望着外面,一脸同情。
    慕容云舒道:“要么死了,要么就被抓去当壮丁了。”
    “哦。”绿儿放下窗帘,嘟着嘴,沉默了好半天忽然说道:“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慕容云舒道:“因为皇位只有一个,而想当皇帝的人却很多。”
    “为什么很多人都想当皇帝呢?”
    “你不想吗?”
    “当然不想。我要能当皇帝,小姐你就能当太太太上皇了。”绿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慕容云舒扑哧一笑,“这倒是句实话。”可惜许多人都不如绿儿有自知之明,明明没有当皇帝的能力,却做着皇帝梦。
    绿儿又问:“小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因为你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巴,并且我忘了将它缝上。”慕容云舒道。
    “……小姐,我没有到处宣扬你怀孕的事。”绿儿感到很委屈。她明明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怎么第二天就慕容府上上下下全知道小姐怀孕的消息了?
    慕容云舒道:“我知道。你只是在自言自语的时候,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
    “那……这样的话,就不能怪我了嘛。”绿儿闷闷地说道:“小姐又不肯跟我讲话,我就只好自言自语了嘛。”
    “但是你完全可以关起门来慢慢念念碎,而不是专往人多的地方跑。”想起昨天绿儿猜到她怀孕后的反应慕容云舒就忍不住想笑。某人那么努力,她怀孕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绿儿居然像听见了天大的惊闻一样,上串下跳,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姐怀孕了,小姐怀孕了……’生怕来往的丫鬟小厮听不到。
    绿儿悻悻地闭嘴,真、真的只是凑巧嘛。她那个时候恍恍惚惚地,哪里晓得周围很多人。
    见绿儿一脸认错样,慕容云舒很满意地勾起嘴角,看书。
    其实她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是四大护法传来了楚长歌的消息。虽然怀孕被传开的事的确让她有些困扰,毕竟是未婚先孕,而且外面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仇家,被他们知道她肚子里怀了楚长歌的骨肉就麻烦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身怀六甲的她背井离乡。她当初若不是得知自己已怀有身孕,大夫又说她胎位不正容易小产,她也不会放弃亲自找寻楚长歌,离开少林寺回到金陵养胎。
    楚长歌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每夜都会被恶梦惊醒。可是她又必须保持冷静,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样连提心吊胆都不容许的日子,简直就是煎熬。
    好在,东南西北没有负她所望,传来了楚长歌的消息。一个厨子杀鱼是从鱼肚子里挖出一块玉佩,拿去当铺典当时被魔教的眼线发现了。那块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魔教的黑风令。而据厨子交代,那批鱼都是从一个叫清水村的鱼村贩来的。
    *
    慕容云舒在南州关口与四大护法会合。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清水村。
    望着前面忙碌的渔民,慕容云舒对绿儿吩咐道:“去问问他们的鱼都是从哪里打回来的。”
    “哦。”绿儿连忙跑过去问,不一会儿又跑回来,道:“他们说鱼都是从江里打回来的。江就在前面,离这里大概两三百米左右。”
    江?慕容云舒的心沉了几分。
    来到渔民口中的江,慕容云舒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渺茫的希望在茫茫江水中沉浮,寻不到岸。
    “这哪里是江,简直就是海。”东护法感到很挫败,甚至有些绝望。面对上不见源头下不见尽头,一望无际的水,他突然没有了信心。人若落入这片茫茫浩海之中,生还的几率能有多大?他无法乐观。
    南西北三人也都杵在原地,不敢多说一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了内心的悲观。
    不远处飞来一群海鸥,哇哇直叫,那叫声听在慕容云舒耳中显得异常的凄凉,她仿佛听到了楚长歌的呼救声……不,不,他是那么的骄傲,即便是救助,声音也该是高昂的,充满令人不容拒绝的傲慢。
    收拾了一下心情,慕容云舒道:“去找一户人家借住,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去别处暂住。”
    “是。”东护法立即去办。
    出海的渔船纷纷泊岸,太阳慢慢沉下,落在海天交接处,昏黄的余光被云雾一点点吞没。宁静地海水开始呼啸,翻腾出大大的浪花,将海岸线拖走。
    慕容云舒又来到海边,在还透着湿气的岩石上坐下,听海水哭泣。
    空旷的海滩上,追魂与索命无处藏身,两人如两尊大理石雕像,挺拔地站在慕容云舒身后不近不远处。将近两个月,始终没有传来他们熟悉的特殊信号,其他七位兄弟凶多吉少。
    拳头紧握,两人在心中暗暗发誓:不将凶手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
    百花阁。
    皇天不负苦心人,楚长歌把青龙当铁锹在地上挖啊挖,终于挖到了可以替代花瓣的食物——某种不知名块茎果实。
    楚长歌兴高采烈地将其洗干净啃了一口,很甜,接着狼吞虎咽,恨不得将大大的果实整个吞下去。吃饱喝足,楚长歌不禁苦笑,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成野人了。
    过了几日,楚长歌在溪边洗脸,突然发现头发好像黑了些。
    又过了几日,头发全变黑了。不仅如此,楚长歌还感觉气血畅通、身轻如燕,内力提高了许多。
    就在楚长歌奇怪这种变化从何而来时,一直冷冷淡淡的秋水音突然发飙了。
    “你偷吃了我的花药!”秋水音怒气腾腾地朝刚从溪边试探地形回来的楚长歌一顿吼。
    楚长歌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花药?”
    “我种在后面的药!我辛辛苦苦栽种了三年,今年刚好是收获的季节,你竟然给我挖的一个不剩!”秋水音感觉自己的头快爆了。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恼火过。
    “呃……”原来那东西不仅有名字,还有主人。楚长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偷过东西——从来都是借的,眼下被秋水音指责偷盗,不禁有些尴尬。“我不会白吃你的东西。你开个价,我陪银子给你。”楚长歌很有骨气地表示他愿意赔偿她的损失。
    “你……你……”秋水音被他气得浑身发抖,“除了拿银子砸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杀人。”楚长歌淡淡地说。
    秋水音快被他气疯了。偷吃了她的东西竟然还这么坦然,简直……简直不要脸。“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秋水音怒道。
    “正好,我的确要走了。”楚长歌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目前为止,我只报答过一个人的救命之恩,用最原始的方法。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隔了几秒,他又道:“虽然我并不是知恩图报之人,但是对于你的施救,我心存感激。因为你,我才有了与我的妻子团聚的机会。所以你若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完成。”
    秋水音沉吟良久,道:“树林中的东西你带走。”语毕,转身进屋,关上门,满眼寂寥。
    她五岁被怪婆婆带来这里,十二年不曾离开,能有什么心愿?若非要说出一个来,她想,应该是死的时候,身边能有一个人。自从怪婆婆过世后,无花阁就再也没进来过人。那日在溪边发现他,她千方百计将他救活,以为这样就会有一个伴了。哪怕是不讲话,知道有一个同样孤寂的人在,就好。
    奈何,他并不寂寞。他昏迷中绝望地嘶喊,不过是因为心底有着深沉的爱恋,害怕失去那个叫‘云舒’的女子。
    她想,在活在无花阁与死在寻找妻子的路上之间,他一定宁愿选择后者。所以她决定把树林中的东西送给他,那些她原本准备留给自己的东西。反正,她对外面的世界,早已没有了牵挂。这些年来之所以不死心,只因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其实她的身体根本就经不住漂泊。
    *
    楚长歌来到树林中,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木筏和一包袱晒干的花药。楚长歌恍然大悟,难怪她不准许他靠近树林。
    但是,上山要木筏做什么?总不能沿着瀑布划上去吧。
    花药是好东西,不仅能充饥,还有药效。但是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秋水音为自己准备的。他若拿走,她不知道要过上几个三年才能筹足干粮离开这里。
    楚长歌转身离开,什么也没拿。他的心有限,只欠得起一个女人的情。
正文 一百二十二章:带上接生婆
    当楚长歌利用青龙凿壁之力飞上崖顶时,他才明白秋水音那句‘你是上不去的’是什么意思。
    崖顶直接连着一片水,水面成‘八’字型,两旁是石壁,越往深处走,水面越宽,水底越深,阻力也越大。楚长歌一路游到出口时,已是疲惫不已。让他感到更加无力的是,出口外面不是岸,而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难怪秋水音会让他带上木筏和干粮。
    纵使他轻功再高、体力再强,想徒手穿越这片海,也是天方夜谭。
    正当楚长歌无计可施之时,远处忽然飘来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艘船,船上高高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印着一个骷髅头。
    是海盗船!
    楚长歌顿时喜出望外,飞快地朝海盗船游去。游到临近位置时,凌空飞起利索地落到甲板之上。
    见有外人闯入,一干海盗立即将其围住,“你是什么人?”
    “楚长歌。”
    “楚长歌?还楚短歌哩!从来没听过。”一个满身横肉的独眼海盗哈哈大笑,道:“看你细皮嫩肉的,是哪个道上的?”
    楚长歌不气不恼,淡淡道:“魔教。”
    独眼海盗一听‘魔教’二字,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虽然他自从下海为盗之后就鲜少在中原武林活动,但是魔教早在他下海前就已恶名远播,想不知道都难。
    独眼海盗再观楚长歌,眉清目秀、俊逸不凡,根本就是个贵公子,一点也不像魔教中人,于是拍腿大肆地笑道:“你别以为海盗没见识,我们虽然不在中原武林活动,但是魔教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就你这样的也能在魔教里头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其余的海盗也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我倒不知道,连海盗也听过魔教的名号。”楚长歌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笑得非常斯文,非常地意味深长。
    独眼海盗止住笑,道:“看你刚才飞上甲板时动作轻盈、身手不凡,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武当?少林?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听说过。”
    楚长歌道:“你肯定听过,就是魔教。”
    闻言,独眼海盗拉长脸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实话告诉你,我刚才说听过魔教的名号,那是骗你的。其实啊,我与魔教熟得很,尤其是那魔教教主,我跟他还是八拜之交!”末了,似嫌不够有说服力,他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补到:“三十年,我与魔教教主有三十年的交情!想骗我?你还嫩了点!”
    “想不到阁下与魔教竟有如此深得渊源!”楚长歌一脸地深信不疑,给足了独眼海盗面子。随后又蹙眉说道:“可是据我所知,魔教现任教主今年才刚满二十三岁。”
    “呃……”独眼海盗语塞,随即又悻悻地说道:“说错了,是魔教教主他爹,他爹。”
    “原来如此。”楚长歌依旧没有点穿,一脸地似笑非笑。
    独眼海盗被他看得心虚了,连忙又补到,“老楚还有个儿子嘛,我上一次见他时小楚才这么点高。”独眼海盗用手比了一个到他胸前的高度,继续说道:“想不到转眼几十年,小楚都长成大楚当上了教主。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楚……楚……”
    “楚长歌。”楚长歌非常好心地替他说完。
    “对,楚长歌……”蓦地,独眼海盗瞪大眼盯着楚长歌,“你……你……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楚长歌。刚好与魔教教主同名同姓还是同一个人。”楚长歌笑容可掬。
    呃。独眼海盗尴尬地无以复加。不要这么巧吧……
    这时,一个海盗小弟在独眼海盗耳旁嘀咕一阵,独眼海盗先是面露惊恐,接着狰容失色,最后面如死灰。片刻后,独眼海盗忽然像中了邪似的特深情地大喊一声,“贤侄啊!”
    楚长歌立时满脸黑线。不跟魔教攀亲戚他死不瞑目是不是。“我没听说过我爹生前还有把兄弟。”楚长歌道。
    “你当然没听说过,我们是死后才结拜的嘛。”
    “……”这个他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原来前辈是借尸还魂特来人间救小侄的,失敬、失敬。”楚长歌说得一本正经。
    独眼海盗笑眯眯,哥俩好地拍了拍楚长歌的肩膀,相当之豪气云天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旁观的一干海盗顿时满脸黑线,老大你也太没节操了吧?!要攀亲戚也不用把命给赔进去啊。你是借尸还魂,那我们是什么?诈尸不成?
    ‘认亲’完毕,楚长歌自然就成了海盗船的上宾。
    “贤侄啊,你和你爹真真是一点也不像。”说完,独眼海盗拿起大碗灌下一碗酒,用袖子擦了擦嘴,道:“你爹长得那么粗犷,你却这么斯文。真奇怪。”
    楚长歌正狼吞虎咽,忽闻此言,立即把鸡腿从嘴边撤走,道:“你真认识家父?”
    “当然认识,我们是把兄弟……”见楚长歌朝他翻白眼,独眼海盗讪讪地笑了两声,改口道:“在我还不是海盗的时候,见过你爹一面。那时候他与妖月仙子,哦,就是你娘,横闯紫禁城,大闹金銮殿。那气势,简直比我当年在天门关外单枪匹马横扫千军时还威风!”
    紫禁城?金銮殿?楚长歌眉宇微蹙,又问:“他们为什么闹金銮殿?”
    “还不是因为月贵妃……”话说到一半,独眼海盗忽然止住了,脸上露出悲愤之色,操起大碗泄愤似地灌下一碗酒,将碗重重地搁到桌上,发出一声巨响。“红颜祸水!”他恨恨地说。说完又灌下一碗酒,道:“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楚长歌压下心中的诸多疑惑,淡淡道:“请便。”
    独眼海盗离开后,楚长歌也没有了胃口,心头一直萦绕着‘紫禁城’、‘金銮殿’、‘红颜祸水’这些字眼,心情莫名地沉重。
    *
    慕容云舒在渔村住了将近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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