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你给我听好呐!”开学第一天,叶子就想给花魁来个下马威,“从现在起,你不准在课堂上打闹。不准说话。还有,不准你带弹弓来学校!”
“你……你又不是我妈!”花魁看着叶子没好气的回敬了一句,但仔细一看,心里不禁一惊,“咦!你咋长得和胡小夭一样?莫非?”
“再敢说一遍!”叶子杏眼圆睁,“想饶着弯儿骂我呀,哼,门都没有!”
花魁顿时哑口无言。这时候,教室里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那几个平时间被花魁捉弄过的女生,手都快要拍出血了,还在使劲的拍着巴掌。
紧接着人们就开始乱猜,有的说花魁是因为怕校长,这才不敢和叶子顶撞的。但有的却又说,花魁是看到叶子人长得漂亮,因此腿软了,没精神顶撞。
其实这些都不是花魁怕叶子的理由。花魁最怕的,当然是叶子那双软绵绵的似笑非笑的眼睛。
憋了几天的花魁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偷偷把弹弓带来了学校。因为学校旁边的粮食仓库门前,麻雀已经成堆了,花魁看着就心痒痒。
刚上完第一节课,花魁趁课间休息,便朝粮食仓库奔去。麻雀们好久没被花魁打了,似乎已经忘了教训,一个个正得意的到处乱跑乱窜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啪!啪!”乱响,地上已经躺倒了好几只麻雀。花魁正在那里得意,一转脸却愣住了。
“花——魁!”叶子怒气冲冲的吼道,一只手伸向花魁,“把弹弓拿给我!”
这回花魁不干了,不说是你叶子,就是方蕾也不可能从他手中把弹弓夺走。花魁头一偏,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偏不给!”花魁将弹弓往裤兜里一塞,“大不了我不读书!哼!”
说不读书就不读书,花魁连书包都没去拿,转过身就跑了。这一来却惊动了班主任老师肖茉莉。
29 花叶两家联姻
“叶校长!”肖茉莉气喘吁吁的跑到校长办公室,“花魁跑啦!花魁不读书啦!”
“为啥呢?莫非有人欺负他?”叶高飞惊得从椅子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快带我去!嗨,这是咋啦嘛!”
待肖茉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时,叶高飞傻眼了。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弄的。
“唉,真是冤家路窄哇!”叶高飞叹了口气,一个人往牧业队走去。
叶高飞先是到花魁的亲爸花地的墓地去了一趟,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咕咕了一阵,然后才去找花魁的老后爹方家华,打算让方家华劝花魁去上学。
花魁从离开学校之后,一路玩,一路打麻雀。直到中午了,才拎了一大串麻雀,满头大汗的一头撞进家门。正好方家华留叶高飞在家吃饭,还在愁没下酒菜哩。花魁看到叶高飞,先是愣了下,见叶高飞冲着自己笑,于是便放松了下来。
“伯伯。”花魁将手里的麻雀往叶高飞面前一送,“嘿嘿,正好做你们的下酒菜哦。”
“这孩子!”叶高飞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的,见花魁这么开心,也就忍住了。
整个中午,叶高飞都没有说花魁半句,只是和方家华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闷酒。而花魁却一直战战兢兢,并且还做好了挨一顿臭骂的准备。
叶高飞吃完饭之后,仍然没有责骂花魁,而是独自一个人走了。直到这时候,方家华这才告诉花魁一个秘密。
原来叶高飞和花魁的亲爸花地一起分来轿子山农牧场的时候,两家的老婆就已经怀上了孩子,因此两个男人便约定,将来孩子生下了,如果两家都是儿子或者女儿,那就结为弟兄或者姐妹;如果一家生的是儿子,一家生的是女儿,长大了就让他们结为夫妻。
听到这样的消息,花魁差点没晕倒。花魁告诉方家华,说他坚决不同意。方家华却很无奈,说这不是他的意思,更不是他能决定的。
花魁在家闷了一个下午,第二天被后老爹拖去上学。见到叶子的时候,花魁脸就红了。弄了半天,和自己坐的居然是自己未来的老婆。而叶子却没事人一般,依然一如既往的管着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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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叶子管习惯了,花魁居然老实了一段时间,没去偷看女人撒尿了。这一来袁雪啊,张素云啊,吴玉珍啊等等这些婆娘们反倒是不习惯了。每次在自己家房屋背后撒尿时,都总是要左顾右盼,就像随时都会有个鬼怪跑出来似的。
牧业队原本是有公厕的,不过一般女人和小孩子都不敢去,原因是那地方以前是个乱坟山。因此各人家的房前屋后,便成了女人和孩子们的天然厕所了。
几个女人当中最挂欠花魁的,自然是袁雪了。袁雪的老公已经回来,而且不用再去出差了。不过人却变了,变得在床上懒了。十天半月难得碰袁雪一回。袁雪真的急了,想红杏出墙吧,又找不到个机会,最主要的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以前还有个何其武,时不时的还能偷上一两回。现在完了,人走了。
原来何其武只是在牧业队镀了下金,然后便调到地区畜牧局去了。其他的男人,这个不是蔫头耷脑,就是那家老婆看得紧。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牧业队女多男少。
从1976年秋天开始,接连就有几家死老公的。这家不是翻车死,那家就是落水亡。一直到1977年的秋天,才总算是停住了,没人死了。因为农牧场的汽车全坏掉了。水库里的水也干了。
袁雪把目光瞄向花魁,心里老是盼望着花魁快点长大,然后好实现自己的诺言。不过却又在担心,等到花魁长大了,还会看得上自己么?
有了这样的想法,袁雪便开始留意花魁了。但奇怪的是,花魁却不再向过去那样了,有事没事跟在屁股后面追。这都不说了,更让袁雪恼火的是,花魁似乎在躲她。于是,袁雪便想到一个办法,去方家华那里打探。
“呵呵,老方。”袁雪从会计室出来,对着方家华呵呵的笑着,“这阵子身体还好吧。”
“好呀。”方家华正戴着眼镜看账目,忙抬起头来看着袁雪,“哦,小袁,有事么?”
“没事。嘻嘻。就是问问嘛。”袁雪搜肠刮肚的想着要怎样才能扯到花魁,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大群麻雀叽叽喳喳的从门前飞过,“啊呀!要是花小子在该多好哩!”
方家华也看到了门外飞过的麻雀,于是也跟着笑了,“这小子,好久没见他玩弹弓啦。”方家华说着,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外发愣。
“是吗。”袁雪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嗯,明白呐,肯定是长大了,懂事了吧!”
“是啊!”方家华显然很高兴别人说花魁懂事,“小孩子嘛,愁吃不愁长哇!翻过年就是15岁啦!”
这话方家华总算说对了,就自己那点儿工资,饱一顿,饥一顿,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就长大了。转眼间到了1978年,女儿方蕾高中毕业考取省城大学,儿子花魁初中毕业,居然考取了安乐县一中。
正当方家华满心欢喜,袁雪满脸愁容时,花魁居然作出了一个决定——不上高中,要去挣钱供姐姐方蕾读大学。
“我肯定不会同意!”方家华说得斩钉截铁,“我老方家宁可不让女儿读大学,也不可能不拿书给你读!”
其实那时候读个大学也要不了多少钱,就算是没钱,也同样能读。怕的是考不上哩。花魁说是去挣钱,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因为这高中是怎样考上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一句话——运气。
因为花魁一向太皮,和叶子坐一桌了,老毛病仍然没改多少。于是班主任肖茉莉只好把他调到前面第一排。也正是因为坐的第一排,花魁才有了考试安心**的机会。
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一般只注意坐后面的。而坐前面的,尤其是第一排,根本就不会去瞄一眼,因为知道一般坐第一排的学生没那胆子。不过他们却错了,花魁不但胆大,而且比鬼都精,早就知道这是个空子。
也许是白狐狸胡小夭给花魁的法术吧,花魁准备**用的所有题目全是考试卷子上的,这样一来花魁几乎没费多大力,便顺利完成了中考。而叶子却只考上了安乐县师范附中。和一中相比,师范附中肯定差了许多。因此叶高飞只得把叶子弄到地区——福林市一中去读书了。
说起来为什么从1976年到1979年这3年会这么快呢。原因很简单,1976年之后,文化大革命结束了,人们从繁乱的生活里,逐步走入正轨。因此这3年似乎成了过度,一切平淡得像一潭清水。
首先是花魁有了叶子的看管,人学多少乖了一些。其次,农牧场的人们各家各户都有了自留地,可以自己种些农作物了。既然有了自己的土地,各家各户也就在自己家的地里搭建了厕所。这样一来,花魁便没地方看女人撒尿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花魁怕叶子。算命先生给花魁看过,说他耳根子软,是个怕老婆的主。
30 赵建设的阴谋
进入高中之后,花魁一和叶子分开,人顿时又成了脱缰的野马,可以自由自在了。不过高中的第一个学期似乎有些过于快了,也可能是新鲜吧,花魁还没怎么读书,转眼间就来到了1979年的春节,方蕾这时候也放假回来了。原本方蕾是想在省城陪母亲和姐姐方芳过节的。但不巧的是花魁的生日偏偏就在正月里。
方蕾回家除了给弟弟花魁过生日,还有点就是想告诉父亲方家华,方芳正好和她在一个学校读书。
过完春节,2月4号,农历正月初8,就到了花魁满16岁的生日了。
这天正好立春,而且还是个星期天。大清早,天便飘起了雪花。不过这却是打野物的大好时机。上午花魁就到四方河去守着了,一是想好好打点野物,给姐姐方蕾解馋;再者,也为自己过生日弄些野味。
花魁运气还真不错,不多大会功夫便打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鸭。正当花魁开开心心的拎着战利品,一蹦一跳的往回走时,袁园却气喘吁吁的迎面跑了过来。
“花哥哥!”袁园小脸冻得通红,“花哥哥,你去帮帮我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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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园跑慢点!”花魁忙朝袁园迎上去,“咋啦园园?”
袁园憋了老半天,咿咿呀呀的就是没把事情说明白。急得花魁忙奔回家去,丢下手里的东西,亲自赶到袁雪家去。
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原来是赵建设在打袁雪的主意。赵建设是看好了时机的,谢明义回老家过年去了,因此正好趁春洋芋抢种这段时间,和袁雪把那事做成了。
牧业队一过完春节,从农历初8的这一天起,就开始了繁忙的春洋芋播种。按照农牧场人们的说法,初7这天,大伙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弄点好吃的慰劳自己。初8就要开始大忙了。所谓的“7人8谷”,意思是初7是人的节日,人就要好好享受;而初8是谷物的节日,因此是播种的好时节。
既然是大忙季节,整个牧业队,无论干部还是工人,全都得投入到春洋芋的抢种中去。当然了,吴玉珍等几个养猪的不能参加,得把自己的猪喂好。因此赵建设便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但令赵建设想不明白的是,袁雪的大女儿谢方像个阴魂似的,紧跟在袁雪身后,这让赵建设很恼火,简直就找不到个合适的机会下手。
整个上午,谢方几乎就没离开过她妈妈袁雪半步。但不巧的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谢方的脚扭了。脚扭了,下午也就不能去监视了。因此这才想到了花魁。
袁雪和赵建设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似的,并不去理会人们的议论和异样的眼光。两个人一个施肥,一个下种。而滑稽的是,赵建设的头总是对着袁雪的后面。
袁雪干劳动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干劳动一般都得换一身脏衣服,看着破破烂烂的,一副劳动人民的本色。可是袁雪不这样,袁雪只是在小红花棉袄上加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下身却是一条豆汤色裤子,同样也是很干净的。也许是里面穿多了吧,衣服和裤子就显得有点紧绷了。袁雪每走一步,不是胸前挺,就是后面翘,感觉两个胸脯和臀部都快把衣服和裤子绷开了。
“难怪赵建设会这么紧跟着!”花魁嘟嚷着,眼睛却紧紧盯住正弯着腰、翘着肥美臀部忙着下种的袁雪。
赵建设施肥很麻烦,他不像别人那样,只管在前面施肥,不必绕到下种人的后面去。赵建设施肥的动作很快,很利索,双手捧着个大撮箕,对着开挖好的沟渠,那么一撒,很均匀的就把肥施好了。完成之后,几大步奔到袁雪后面,弯下腰去,头对着袁雪肥美的臀部,然后把袁雪丢到沟渠里的洋芋种摆正,再用脚从沟渠两便一拔,洋芋种便被盖上了。
“呵呵赵叔!”花魁提着个弹弓跟在赵建设身后,“一个人就能干两个人的活哦。赵叔真像个棒小伙哩!”
“小家伙!”赵建设头都没抬的丢下一句,“一边玩去,莫把地踩坏啦。”
赵建设不撵花魁还好,这一撵,花魁干脆也去找了个撮箕,帮袁雪运输洋芋种子。
“雪姨我也来帮你!”花魁瞅准了机会,见赵建设刚弯下腰去,头正好对准了袁雪的臀部,花魁故意手一松,一撮箕洋芋种便倒了出去。
“啊呀花小子!”袁雪一个不留神,人往后猛的坐去,正好坐到了赵建设的头。袁雪差点没接住花魁倒来的洋芋种,于是便有点生气了,“这个傻小子!做事总是这么鲁莽。”
“哈哈赵叔!”花魁看着被袁雪的臀部撞倒在地的赵建设,忍不住哈哈大笑,“雪姨你看!”
“哎呀!”袁雪一转脸,见赵建设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也跟着笑了,“哈哈,老赵呀!咋啦,还学会坐地上耍赖啦!”
“还笑哩!”赵建设仍然还是以前那傻样,看不出自己是被花魁捉弄了,“你这个婆娘!哎呀,长那么大个屁股干啥哩!哎呀!”
“嘻嘻,我屁股大,那能怨我么?”袁雪说着,拿眼睛剜了赵建设一眼,心里便嘀咕开了,“真是个猪脑子!分明就是被花小子捉弄了,自己还不知道。还一天有事没事跟着女人后面追。追吧,馋死你去!”
“嘿嘿,不怨你!哪能怨你呢!”赵建设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却突然间呆住了,“哎呀完喽!”
原来赵建设坐了一屁股的猪屎。这下花魁终于又忍不住笑了。袁雪怕露馅,忙伸手去捂花魁的嘴。
“雪姨你……”花魁把头一扭,“哇”的一声吐了。
“呵呵,花小子!”袁雪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是脏的,“快去弄点水洗洗吧。嘻嘻,正好你赵叔也得回家去换裤子哩。”
赵建设狠狠的瞪了花魁一眼,心里那个气就不说了,“臭小子!”赵建设心里一阵乱骂,“老子眼看就到手的好事情,结果被你个臭小子给坏掉啦!奶奶的,八成老子前世欠你哩!”赵建设没好气的猛一跺脚,骂骂咧咧的走了。
原本一桩让谢方姐妹头疼的事情,就这样被花魁胡打乱撞的给解决了。花魁正暗自得意,袁雪见花魁嘴唇边尽是泥,忙从裤兜里扯了张草纸出来,打算帮花魁把嘴唇上的泥擦掉。
“雪姨你做哪样?”花魁忙往旁边一躲,“嘿嘿,你那纸不是用过的吧!”
70年代所谓的“草纸”也就是一种很粗糙的纸,一般只有女人才用这样的纸。花魁偷看女人撒尿那阵子就明白了,草纸是女人来月经时专用的。
“哈哈,笑死我喽!”袁雪一手指着花魁,一手抱着肚子,“还真看不出来哈,傻小子啥都懂哩!嗯,雪姨就是要拿用过的草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