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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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入戏-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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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一看到这条信息就开始咒骂莫玉,即使她对他来说只有挡箭牌和广告牌的作用,也不要用完就扔,还拿她来称斤论两的卖好吗!
    看在江城是她的顶头上司和六扇门的自己人份上,杜若不介意回给他信息,但是口气难免生硬一些,因为对方强势的口吻,也因为她其实和他并不熟悉。
    “有事,私事,无可奉告。”
    江城那边沉默了许久,杜若不理他,打发NPC小学徒去帮她拿药,然后自己又去系统商业协会那里,买了足够材料把几个商人行囊装满,然后在襄阳城里东奔西跑,买了她自己需要的东西,银针、火把、修复油等等。
    “若儿,你……很讨厌我?”
    江城的信息又来了,语气很虚弱,简直不像杜若印象中的江城,自信、强势,即使竭力收敛也掩不住的侵略感。
    说实话,婚礼那天的表白来得突然,江城的强势带给她极大的不安全感,杜若在本能的控制下拒绝了,但杜若心里也并非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涟漪,尤其是在这几天他都一直跟在她周围的情况下。
    江城相貌英俊、身价不凡,本身也并不缺乏能力,说是天之骄子、钻石王老五也不为过。杜若可以感觉到,江城的性格是真实的,对她的表白是真实的,行动中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是真实的,按理说,江城外在内在的条件,都可以让人满足了,即使是天生石女,也会为之心动。
    杜若是天生石女吗?当然不是。
    所以她也心动了,一瞬间。
    这也没什么好可耻的,她二十三岁了,生理心理都已经成熟,会被异性吸引,会期望爱情,这再正常不过了,哪怕她有过一些奇异的经历,也不是她能够抗拒春心萌动的理由。江城很完美,所以她当然会因此而心动。
    可惜这种程度的心动,并不足以压倒她长久以来形成的理智。
    江城的背景家世,应该和莫玉类似,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杜若自己本身出身平民,即使现在并不普通,但也绝对不是和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那样的背景家庭,一想到就会觉得束缚麻烦,让杜若望而却步。
    而且江城的个性强势,独占欲控制欲极强,如果杜若只是以前那个单纯安然的女孩,她会很愿意成为他爱情的俘虏,被他的羽翼所包围。
    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不去依赖任何人,除了自己。
    江城能给她所有,除了安全感。
    
    第一百三十章石碑
    
    “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
    江城看着杜若的回复,淡淡苦笑:她不知道,这短短九个字,已经足以将一个人的勇气抹杀殆尽。
    爱情像一场战争,谁先陷落,谁就注定是输家。
    也许是他之前赢得太多,老天看不过眼,所以在他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把他推进战局,然而他的对手就在视线所及,目光却没有落在这场棋局之上。
    他叹了口气,耳边比赛的倒计时读秒已经开始,他回了一个信息“等你回来,我们谈谈吧。”
    ……
    从地道中钻出,杜若头上脸上落满灰土,眼睛一扑朔好像都可以掉落一层粉尘,转头去看等待夏天,他们也差不多如此。
    无人区没有刷新,钻地道真是个杯具。
    这个村子不大,比杜若出生的稻香村小一半,土地看起来很贫瘠,没有种粮食,只是在屋边有稀稀疏疏的几条菜畦,上面的作物都枯死了,仅存的几棵枯黄蔫败,不像能入口的样子。
    杜若看到不少屋子旁都斜挂着猎弓,做工粗糙简略,却很长很高,杜若猜想拉开应该需要不少力量。有几把猎弓旁边挂着一些硝制过的皮毛,杜若甚至还在一家屋外看见了一个狰狞的狼头。这条村子靠山,村民大概靠打猎为生,不过杜若所见的猎弓上都已经落满了灰,仿佛它们被荒废在那里很久了。
    村子里没有人气,连鸡鸣狗吠都听不到,出没的人都面目呆滞、干瘦枯黄,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体内的生气,连小孩都是如此。
    整条村子暮气沉沉,荒凉至此,想必也不会有NPC在这里开店,难怪等待说这里没有补给。
    村子很小,杜若五分钟可以全部逛个遍。她看到了杂货铺和药店,不过大门紧锁,铁锁锈迹斑驳,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出过了。
    杜若重新回到村中央的空地上,几个男人正坐在一个火堆边,火堆上垒砌起一个简易土灶,上面的铁锅中正向外溢出阵阵蒸腾白气。
    正打开锅盖搅拌汤食的那个三十许的男人就是老书。
    老书的形象和杜若想象的差不多,精力十足,即使独自一人在这样死寂的环境里呆了不少时间,杜若从地道出来后第一眼见到他,他依然十分精神,双目炯炯,高昂的劲头极易让他人受到感染。
    老书看到她跟着等待他们来时很高兴,眼神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但并不过分,是个有阅历而知分寸的人。
    杜若他们带来的食材很多,老书急忙砌灶生火。他们在这里食物紧缺,老书出于野营习惯,赶紧补充体力,等待他们则是等着享受美食,杜若回来后也加入进去。
    吃着吃着当然会问到村中的情况,看这村子里的模样,确实感觉死气沉沉,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这一定是瘟疫呢,杜若大概猜得到,不过还是要问问老书这半个医师。
    本以为老书会说从面相饮食等等,不过老书一嘴食物没有咽下去,夏天抢答:“那些NPC说的。”
    “那些NPC会理人?”杜若怪道,“我刚才问他们,他们都不说话。”
    “在这里死过一次就会理了,”等待手里拿着一根骨头,粗鄙不文的动作被他演绎得十分斯文,“死的次数越多,NPC对你说的话越多。”
    “等待死了第三次之后,我们才问出那边那个方向的地下是泥土,可以挖地道出去。”老书补充,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吞咽得也快,喜爱美食的冬天对这点很看不顺眼,正在和他抢食。
    杜若脑门流汗,游戏策划的恶趣味,永远在你以为遇到奇遇时,告诉你这后面是条绝路,然后在你想不到的地方,给你留一条不是生路的生路——奇人的考验是如此,七星洞是如此,这个子也是如此。
    这个村子在山中,地下大部分地方是石质的,只有杜若过来的地道那个方向是泥土,可以挖地道。无人区没有刷新这一说,所以即使不是机关师,不会陷阱术,也可以挖得出地道,只不过是慢一点而已。
    “那个石碑是怎么回事?”杜若想起他们来时,进入地道之前作为指向标志的那块石碑。
    因为杜若是打算弄清楚这里的奥秘的,所以将一切可能的线索都查了个遍。那块石碑立在他们的来路上,那么明显的线索标志,杜若当然不会放过。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夏天低声念道,他的脸上有种诗人的忧伤,纯粹的音质在这萧瑟的环境中更显低迷。
    “你们走了之后我继续去问那些NPC,不过他们说的不多,”老书吃饱了就放下碗不再和冬天抢,作风十分务实,也不排除他故意气冬天,“不过据说那里是一座坟碑,地下有一个墓室——不是你想的,下面没有什么宝藏。”
    老书看见杜若眼睛亮起,摇摇头擦了一把油亮的嘴唇,道:“这里的地下到处是挖不动的石头,地道那里的泥土是游戏策划故意留下的,能挖得出那么长一段地道算不错了,”他摸摸嘴,回忆着,“那个NPC说得很模糊,不过给我感觉,他好像认为瘟疫是从那里传出的,是对这些村民的惩罚,他们罪有应得。”
    毫无疑问,这其中肯定有故事,配上那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其中内情定然相当悲惨凄恻,足以严重到能让村民记忆许久,且把瘟疫的来源归咎于它。
    “那还等什么,还不去看看,”夏天就要跳起来,顺便拉着杜若,“也许在那里还会有什么发现。”
    于是五人再次弓着腰穿过地道,依旧是满身土尘,衣服上落满黄泥土块。
    来到石碑边,原本落在上面的枯枝败叶,因为杜若来时的查看,已经被全部弄掉了,碑面有些斑驳,但上面的字体细看还很清晰,笔迹触角光滑,足有半截指节深。
    扫开附近的落叶和腐殖,老书拿出机关师用的钢镐,弯而坚硬的镐尖在地面上一阵狂挖,挖到半米左右,就开始叮叮当当,薄薄的泥土层下是坚硬的石质,钢镐在露出的石质上凿出一个个白印,然后再无进展。
    老书对杜若他们几人耸耸肩,刚要收起钢镐,目光落在那块立起的石碑上,于是走过来也叮叮当当了一阵,石碑碑面上出现了和地下石质一样的的白点。
    “我倒!这块石碑和这里的石质一样!”老书收起钢镐,摸着那块石碑道,“不会是从地下起出来的吧!”
    “很奇怪吗?”夏天蹲在老书挖出的那个坑旁边,闻言回头,“你不是说这下面还有一个墓室,我们正踩在死人上面!”
    “我!”老书一下跳开三四丈,双手合十,“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闻言杜若跟着老书退出那片地方,她旁边跟着亦趋亦步的夏天,等待还站在原地,冬天则一直抱胸靠在不远处的树下。
    杜若当然不是怕鬼,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七星洞那么诡异的地方都去过了,这里更不在话下,她只是好奇地看着老书的行为。
    夏天笑着亲了亲她的耳侧,引回她的注意,解释道:“这是老书的习惯。他们驴友平时漫山遍野地跑,经常会遇到一些荒坟野墓之类的。而且有些坟墓还是一些遇难的驴友留下的,所以他们这种人一般会对这些比较敬重。”
    这些杜若以前也曾经听说过,驴友和登山者所去之处人迹罕至、凶险处处,极易遇到自然灾害及一些意外,而且行走在外的人总会有些门道和讲究,认为对这些地方的“人”恭敬,他们就会保护自己不遇危险,从而更加坚定意志和信念——有时在深山陷入绝境时,能支持到最后靠的就是这股意志和信念。
    所以但凡碰到这类坟墓,不论时代远近,驴友和登山者大多会对此比较恭敬,甚至在一些有名的险山下的坟墓群,人们进山之前还要专门进行集体拜祭,使之成为一种传统,比如在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下,就有这么一个坟墓群落及相关的拜祭活动。
    不过这到底只是个游戏,坟墓都不是真实的,老书的意思到了,精神意念也就完满了,接下来就不用过于戒忌。
    五人重新回到石碑前,等待道:“如果这石碑真是从地下起出来的,那做这个石碑需要的功力可不浅。”
    这里是无人区深山之中,按照逻辑,总不会有什么雕刻大师特意进山来给人雕墓碑,除非这个村子里正好隐居了一位石雕大师若是自己临时做的话,单凭武力来在这里就地凿石、修整并刻出字的话,所要的功力确实不低,杜若现在的内力翻十倍大概可能可以做到——不过不轻松“下面还有一整个墓室呢,”这可是大工程,老书把右手食指插进字体的凹陷处,笔画宽度基本符合手指粗细,陷入大约半个指节。
    ——这字也是用手指写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线索
    
    能徒手在石碑上写字,有这么深的功力,能做出这么一块石碑并不奇怪。
    碑面上的字体也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碑体字,不拘一格,旁逸斜出,笔画的尾峰并不突出,字体重心沉沉的往下掉。杜若不擅长书法,却可以感觉到字形中的悲伤低郁,仿佛写字者落笔之时带着极大的悲怆愤懑,积郁于心,凝于笔端。
    这块石碑约摸两米高、半米厚,茕茕孑立于此地,以山间的落木清风为伴,倍显凄凉。
    按照杜若之前所见,这块墓碑极少有人来拜祭,甚至无人打理,可见死者及立碑者与村民没有什么关系。立碑者有一身高深武功,是外来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都是一些策划留给他们的线索。
    杜若左右张望了一会儿,问道:“这里到处是石头,那些村民的坟墓安在哪里?”
    这里这个墓室是石质的,离村子那边有一段距离,内里即便有尸体,也不大可能发生变化把瘟疫传播到村子那边去,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反而是那些村民的墓葬,如果离村子较近的话,埋葬的时候不注意,感染和发生瘟疫的可能性较大。
    “不知道,”在这里没查出什么,遭遇挫折,他依然很精神,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可见这人心智,“那些NPC我都已经问过了,现在已经撬不出什么东西,等明天再去问问看!”
    老书之所以一开始就不跟着等待他们出来,就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染了瘟疫,按照他们的经验,他今晚会挂第四次,这样就可以在NPC嘴里问出更多东西了——老书的事物的探知欲和好奇心之盛,可见一斑,非普通人所能理解和做到,正如同普通人不明白山高峰险、事故频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登山者不计后果地想要爬上峰顶。
    不过这样的老书很得杜若的喜欢,因为她本身也是一个探究欲旺盛的人,坚定、独立、心无旁骛。
    多挂几次可以从NPC嘴里得到许多信息,但这无疑是一个很笨的办法,大概是游戏策划给玩家留下的一条生路,毕竟无缘无故把玩家困死在一个瘟疫横行的荒村中死亡重生,玩家不投诉才怪。
    杜若想了想,道:“这条村的人全部染上瘟疫了吗,有谁是最迟染上的,带我去看看吧——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瘟疫呢,如果真的是,我要把我师父请来。”如果她恰好能够治好,那还怕这些NPC村民不开口?
    “你师傅?NPC?”老书目光炯炯,很好奇。
    “嗯。”杜若简单跟他讲了一下华大夫的事情,来之前她已经和等待他们说过了,所以他们都十分安然,知道背后有靠山。
    “没用的小若,我们刚刚挂到这里的时候,这条村子就已经是这样了,”夏天摸摸她的耳朵,“虽然我们在这里挂了三次也没有看见他们中有人死,但是也一直是半死不活的。”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那些村民如同一具具行尸、死气沉沉。生气勃勃、开朗乐观的夏天应该格外不适应这种死气,就像光明和黑暗难以相容一般。
    按夏天的说法,疫症的表现在玩家身上和在村民身上有所不同了,那么应该以那边作为标本呢?疫症在玩家身上是可以快速致死的病症,在NPC身上则是缓慢的消耗生机,经过漫长的时间后才会致人死亡。
    从地道钻回去,经过两次钻地道的经验,落到杜若身上的灰尘少了一半,不过也就是大花猫和小花猫的区别而已。
    杜若一边拍打,一边把哪个是标本的问题向等待他们提出,得来他们的一脸惊讶。
    “小若你不知道?”等待奇道,“玩家和NPC身上的时间规则是不同的,时间比例大约是10:1,这个在论坛上早就有人提出过了。”
    这是玩家们在游戏过程中摸索出来的一个常识。在《武》这个游戏中,玩家实力的增长速度很快,练一年武功相当于NPC的十年,并且人人都是天赋异禀,基本属性几倍于NPC。
    起初玩家们认为理所当然,毕竟这是个游戏,当然要为玩家服务。但后来有些玩家们在与NPC的接触中发现,那些NPC也是知道玩家与他们的不同的,除了本身天赋十倍于NPC外,身体流逝的速度也是NPC的十倍,所以他们也觉得玩家能增强的速度十倍于他们是理所当然。
    但是有趣的是,大部分NPC在玩家眼里是受到歧视的,因为玩家知道他们本身是人工智能。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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