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淡淡道：“而且那位少君风评也不怎么好，对吧。”
第58章 造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了完成家主交代的事，顾宪硬着头皮道。
他说话的内容带着强硬，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虚弱。
季寥淡淡道：“顾蓊郁不会听从你们家主的话，嫁给那个少君，还有，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过段时间，顾蓊郁回带着她父亲的骨灰到你们顾家。”
他顿了顿，不等顾宪回答，继续道：“最后，你滚吧。”
顾宪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直接轰出去。
“太乙真仙！”顾宪浑身颤栗。
他一下子明白了季寥是什么人。这小小的业城，小小的顾家旁支，居然有太乙真仙。
无论是四方魔界，还是苦境之中，太乙真仙都是大人物了，即使他们顾家，传承悠远，亦不过出过七位这样的大人物，而且有四位已经在四方魔帝手下身居高位，为魔界重臣。
还有一位追随白骨如来。
至于如今的顾家，连同家主，也才两位太乙真仙而已。
即使是最弱的太乙真仙，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顾蓊郁有这位庇护，只能回去请示家主了。”顾宪满头尘土，灰溜溜离开业城。
……
……
“额，我没说我要过段时间就回主家。”顾蓊郁半是惊喜，半是埋怨道。
她惊喜季寥为她出头，埋怨季寥私自替她做决定。
季寥道：“我陪你去。”
“真的？”顾蓊郁道。
“骗你的。”季寥随口回道。
顾蓊郁忍住锤季寥一粉拳的冲动。
季寥笑了笑，道：“但我借你一件东西，你带着它回去，我保准顾家不敢拿你怎么样。”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顾蓊郁好奇道。
“一件人形兵器。”季寥悠悠道。
……
……
猫儿惬意地在花园里拉着猫屎，不用它自己动手，季寥老老实实给它铲屎。季寥已经当了好些天的铲屎官，到了如今，猫儿终于把带回来的猫粮全部消化掉，拉出一颗颗琥珀珠一样的猫屎。
季寥将它们全部收集到一个袋子里，然后准备回到彼岸神舟的世界。原来这些猫屎，刚好可以做傀儡的骨架，但血肉还需要另外炼制。天书建议最好用帝昊的血脉为主料来炼制出血肉，铺在骨架上，这样炼制出的傀儡就能神性十足，威力也会大上不少。
四方城，季寥原本的庄园里。
轰轰轰！
季寥刚回来，就看到一场恐怖的大爆炸。
一股古朴无名的道意从季寥身上迸发，于是庄园所有一切都定住。
“定风波！”
刚刚成形的大爆炸，在季寥的干涉下，飞速缩小。
最后所有的威力都凝聚成一个水晶球模样的事物，里面有电闪雷鸣。水晶球被季寥收入袖中，今后瞧谁不顺眼，就把这玩意砸出去。
搞定这场爆炸，救了一庄的人，季寥出现在池重面前，蹙眉道：“你搞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池重心有余悸，这么大的爆炸，季寥的庄园肯定得毁了，连他都要身受重伤，还好季寥及时回来，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季寥交代。
他道：“一时失手。”
季寥道：“你下次做有风险的试验，还是找个偏僻的地方。”
池重道：“我记住了。”
季寥道：“我给你个方子，你照着上面的办法做。”
他点了池重一指，池重立即接收到来自季寥的信息。
他惊讶道：“你是要造人？”
季寥道：“差不多。”
池重道：“材料有点不好办。”
季寥道：“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
……
……
虞国王都，神族的聚集地。
因为帝昊带着彼岸神舟消失，所以神族都到了大地上居住。
甚至有神族和人族通婚，随着漫长岁月过去，神族可能和人族彻底融合在一起，彼岸神舟世界也将开启新的时代。
季寥见微知著，甚至有一种文明更替的史诗感油然而生。
在这一刻，他心里有些异样情绪，甚至隐约间明白了一些帝昊的心境。他作为神族领袖，足足有九万年，看着神族发展壮大到了今日，形成文明，怕也料到神族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而他作为旧时代的统治者，也该离去了。
世间不应有永恒不变的主宰，不断变化，才会带来活力和生机。
以往的季寥不会这样想，因为他虽然轮回了许多世，但在人世间呆着的世间，不算特别久。
现在他渐渐开始明白一些以前不曾深思的道理。
水满则溢，物盛则衰！
他一步登天，本来就是锋芒极盛了，居然又很快借着跟帝妃双修的机会，进入太乙境。诚然他精进神速，也由此埋下祸根。
所以才有金刚僧那一劫。
借着这一劫，他才把不稳的根基扎实下来。
尤其是最后心灵世界，他坦然受死，消去了自身因境界突飞猛进带来的浮躁，才能使自己道心明镜再度拂去尘埃，为再次进军更高境界蓄力。
一饮一啄，实在妙之又妙。
整理好新的妙悟，季寥大袖飘飘，在王都行走。
不多时，找到了帝昊的女儿玄曦。
轻音柔体，大萝莉模样的玄曦一脸警惕的看着季寥。
季寥亮出帝昊留给他的玉佩。
玄曦嘟着嘴，不情不愿向季寥行礼。
季寥笑吟吟道：“真乖。”
玄曦道：“你来干什么？”
她不由缩了缩脑袋。
季寥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她见到季寥，都有点怕这家伙真来锤她的小脑袋。
然后季寥掏出一件东西，看得玄曦心里发毛。
“找你帮个忙。”
……
……
“哎哟喂！”
“你别动，忍一忍。”季寥安慰道。
玄曦气呼呼道：“你快点。”
“好了。”季寥拿着一根自制的针管，里面盛满血液。
玄曦眼睛红红的，说道：“你不准跟别人说。”
季寥道：“你好歹也是帝昊的女儿，堂堂神族，怎么还怕抽血。”
“混蛋，你滚，我再也不想见你了。”玄曦恶狠狠道。
季寥道：“你不想知道我准备拿你的血干什么？”
他心里想着，要是这点血不够，或者制作血肉失败，还可以找玄曦继续抽血。所以他想骗玄曦跟他走。
第59章 今后的路
“你要拿我的血做什么？”玄曦半是怀疑，半是警惕道。
“造神。”季寥吹牛逼道。
玄曦道：“我不信。”
季寥道：“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玄曦道：“如果你真能造神，怎么会让我在一边看？”
“大约是我觉得你很可爱。”季寥徐徐出声道。
玄曦道：“你居然夸我，是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没有，只是抽了你的血，我觉得很抱歉，所以决定补偿你一下，你不领情就算了。”季寥转身就要走。
玄曦道：“等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季寥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拐去卖了？”
玄曦道：“其实我才不怕，要是你很坏，父神也不会把那块玉佩给你。”
季寥笑了笑。
……
……
道火沉静地在虚空燃烧着，里面一个个琥珀色的珠子渐渐融化，变成流质状的东西。
季寥身旁的玄曦都能感受到道火中那惊人的澎湃热力，更清楚，只要一丝道火逸散出来，都足以毁灭一个城池。
但足足有西瓜大的道火，燃烧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堪堪将琥珀色的珠子融化掉。
而季寥很清楚，若不是猫儿先消化溶解了金刚僧的尸体，他就算焚烧金刚僧一千年，都未必能将其烧化。
这家伙的本质，实在超乎季寥想象。
可天书对季寥说，如果是万劫不磨层次存在的道体，远比金刚僧难损毁千倍万倍，这种层次是真正的不朽至尊。
这让季寥意识到魔界的圣帝和苦境的白骨如来都强大到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天书居然还说，它曾经炼制过的傀儡，有一尊是无限接近万劫不磨的。
所以曾经将天书击败的那个人，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季寥都想象不出来了。难道那种存在，真的是不可想象，不可捉摸。
那人说无常剑不属于季寥，而天书又怂恿季寥去取无常剑，这让季寥有些难以决断。
不过季寥现在跟东方魔帝差距极大，这个问题倒不是他迫切需要考虑的。
精力不断流逝，四十九天不间断地用道火炼化琥珀色的珠子，让季寥都感到疲惫。他现在的肉身可以变为金色暴猿，而且似有无穷潜力可以挖掘，在某种意义上，居然给季寥一种类似本尊元神的感觉。
所以他的疲惫是好事，每次耗尽精力，都相当于一次破而后立，他会激发出更多的潜能，变得更加强大。
现在琥珀色珠子完全变化成流质，亦到了关键时刻。
按照天书的提点，季寥打出一道道璀璨至极的神圣光芒，在神圣光芒沐浴下，流质渐渐凝固，变化为骨骼。
骨骼上居然天生长出一道道有不朽光泽的神纹，丝丝万劫不灭的感觉从季寥身上流露出来。
然后骨骼出现龟裂。
“不好。”天书道。
季寥眼神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天书道：“这材料还是不足以承受万劫不磨层次的神纹。”
季寥道：“怎么办，我感觉到它要爆炸了。”
天书道：“没办法了，不能浪费材料，以玄天剑为脊椎吧，希望能撑起这副骨架。”
季寥道：“这样你会不会有事？”
天书略带古怪道：“对我可能是一件好事。”
季寥心里虽然觉得会有点不对劲，但见它这样说，便没有多想，因为这骨架显然快撑不住了。
而且天书自己行动了，玄天剑豁然冲进道火，眨眼功夫取代骨架原来的脊椎。以玄天剑大罗层次的本质，果然驾驭住了骨架的不朽神纹。
然后季寥感受到骨架的饥渴。
他心念一动，取出池重炼制的血肉，以太昊血脉为主，炼制的血肉，充满神性。季寥好似以石膏塑造雕像一样，将血肉铺满骨骼。
他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道境，手上的动作，充满不可言喻的自然旋律，如同天工假手于他，无心而造物。
鬼斧神工般的完美线条，呈现出无比美妙的肌理，金黄色波浪般的长发散披身后，一根根闪烁着神性的光泽。
一尊无与伦比地美丽胴体，出现在季寥眼中。
那是天然去雕饰的美丽，精致又深邃的立体五官，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或者无论男女，都一样能颠倒众生。
如猫儿一样的海蓝色眼睛，似蕴藏着无边神力，总教人下意识生出敬畏，不敢有半分亵渎的心思。
道火猛地一收，化作一身长袍，掩盖住它动人的身姿。
又长又卷的睫毛一眨一合，仿佛让天地万物都失去色彩。
“爸爸。”熟悉至极的声音从它口里吐出。
季寥惊疑不定，说道：“天书？”
“她”或者“他”咯咯笑着道：“不习惯么？当初我和太昊论过道，昔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恰好让我借助他的血脉，真正回归人世间。”
“你是祂？”玄曦脱口道。
“祂？”季寥心生疑惑。
“你的血脉还留存有我的记忆，看来太昊亦没有彻底泯灭。”天书悠悠道。
天书说话间，背后居然长出六对羽翼，半边是神圣至极的白色，半边是金色。
季寥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天书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并没有因为有了新的躯壳，就和他变得疏远，反而更加紧密。
天书甜甜道：“季寥，现在你等于是我的父神呢，所以我以后就叫你爸爸了。”
季寥轻咳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天书道：“那这样算不算没大没小？”
季寥脸一黑道：“让你叫我名字，你还吃亏了不成。”
天书吐了吐舌头道：“好呢，爸爸。”
季寥顿时无语。
天书又走到有些发蒙的玄曦身边，说道：“把手给我。”
玄曦好似对天书有些没法抗拒，自然伸出柔嫩的小手，任由天书握住。
她低着头，看着天书的手，心里嘀咕道：“比我的还白。”
天书眯着眼，过了一会睁开道：“老朋友，你躲到天涯海角有什么用呢，该来的始终会来，大家都努努力吧。”
天书松开手，玄曦好奇道：“你好似通过我看到了什么。”
天书道：“只是想看看你的始祖太昊在哪。”
天书接着又转头向季寥轻笑道：“爸爸。”
季寥道：“你再这样叫，我生气了。”
天书撇撇嘴，说道：“好吧，季寥，其实我就算能恢复到原本的实力，也是没有意义的，同样太昊就算回归，也没有意义，所以他才躲着。现在，大家唯一的一点念想便是你。”
“我？”季寥道。
天书道：“我也是逐渐想明白的，为什么你能和那么多人有因果，其实是有意无意间，我们形成了默契。当然这也很对不起你，还记得顾蓊郁家画像里那个人么，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本来这些事我是要等你证得大罗才跟你说的，但现在得提前跟你说清楚，因为今后的路，是一条绝路，且你已经没了选择。你也不要存着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思，我可以肯定告诉你，这次是船到桥头自然沉。”
说到这里，天书叹了口气。
第60章 斩三尸
玄曦突然间就晕倒了，原来后面的话，天书不打算让她听到。
季寥看得出，天书适才握住玄曦手时，就故意下了个暗手，才能无声无息间，让玄曦晕倒。
原先任劳任怨的天书，已经变得腹黑了啊。季寥不由叹息。
他道：“既然船到桥头自然沉，你又何必跟我说？”
天书道：“你听我继续说，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你的来历说起。在大罗境的万劫不磨之上，还有一个境界，这也是大罗的第三步，叫做‘混元无极’。在一切时空中，证得混元无极的人，一共只有四个人。一个是庄子，他是最神秘不可测的人，甚至曾经是最有希望迈出最后一步的存在，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或者确实差了那么一丝，他始终没有迈出这一步。第二个叫做清水道君，青玄道宗紫府峰那位清水真人便是她，大概她也是所有混元无极中最强大的那一个。第三个人就是地藏，世尊地藏！他是万佛之主，并掌控了一半的轮回。第四个人叫做玄都，或者说玄皇，八景宫的小老爷，他已经走到仙路的尽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而你就是玄都和地藏两位伟大的存在亲手缔造出来的人物，亦是他们对那位发起的最后挑战。”
季寥道：“好吧，但我还是好奇，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说出那位的来历？”
天书道：“因为他没有来历。”
“没有来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季寥生出深深的好奇。
天书道：“你知道什么是超脱么？”
季寥道：“意思是脱离这世间吧。”
天书道：“对，也不对。超脱应该说是超出一切规则，超出我们想象的边界，超脱整个宇宙，我们对超脱下任何定义都是不对的。一旦超脱，便不再是世间人。但他们若是选择回来，就是世间任何众生。你应该记得佛经说过，人人皆是如来。因为他们的道，就在世间任何众生之中。所以如果他们不在世间，世间便没有如来，若他们在，人人皆有机会成就如来。”
季寥道：“你的意思是，如来便是他们？超脱的存在不止一个？”
天书道：“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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