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已经搂住了她,然后将她一拖,顶在了墙上——
她左边是门,右边是窗,她被桎梏在中间,没法再退步,背脊被撞得隐隐作痛。
“我一松手,你就跑了……”
胡励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手上却不撤离,整个圈住了她。
咦,是她听错了么,为什么,他的语气里都是疲惫,和,令人不解的强烈的心痛的感觉?
不过,他说的没错,她是打算要跑,景戚戚低头看了眼手边的门把手,她只是带上了门,没锁。
于是她不再挣扎,而是在心里默默算计着,若是突然发力,膝盖顶上他的重要部位,自己转身扭开门逃出去的成功率有多大。
“成功率是零。”
他忽然开口,然后,不顾她脸上的惊愕,一条长腿向前一迈,就将她的两条腿用力顶开了!
→解风情4←
景戚戚脸通红,被他压制得呼吸都要断了,鼻端却愈发敏锐,嗅到他身上的气味。
是很淡的香气,应该只是无意间蹭上沾染的,她细细分析,应该是永恒时刻,女用的香水。
这么一想,她心头顿时滑过一丝不屑来。
多么高贵的男人,都可以玩下等的女人,最多落下个风流的评判。
可反过来,就不成立。
女人偏偏就要恪守妇道,她撇嘴,自己并非离经叛道,只觉得枷锁在身,还是五千年的枷锁,沉重难耐。
她的神色流转,都落在他的眼底,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口气清新,还带着一点点酸梅汤的甜酸。
“你为何对我这么抵触?或者……”
他话锋一转,将她轻而易举地控制在自己的怀中,小心试探道:“你对我有成见?”
呸!你是吸人血的资本家,我是打零工的无产阶级,还成见,我们都不认识,哪里来的成见!
景戚戚心中暗骂,嘴却闭得很严,她现在很清醒,就算是辞职,也要有找下家的时间,在她不能将辞职信用力甩在这狐狸的脸上之前,她得忍。
“空有一张利嘴,怎么不说话了?”
面前的男人呵呵闷笑,胸膛起伏,靠得极近,景戚戚盯着他的左心口,竟有了将手心贴上去的冲动。
她居然想听听他的心跳,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的快,一样的急!
“放开我!”
大半是因为羞愤,她居然在这样危急的情势下意|淫着这个男人,一个激灵后,她用力挣扎起来。
“呲!”
布料的一声响,将两个人的动作全都定住,景戚戚难以置信地低下头,那因为挣扎而翻到大腿根的裙子果然已经撕裂开!
透明丝袜下,是她的黑色内裤,在撕开的缝隙里若隐若现。
景戚戚“啊”一声尖叫,便无他法,只能用力推开胡励,惶惶地蹲下,双手抱住自己。
胡励只是想吓吓她,却未想到会这样,一时也慌了,愣在原地。
因为,她脸上那种公式化的笑容令他很烦躁,他想念她脸上那种孩子般的笑容,叫他移不开眼的笑容,而不是现在的笑,很陌生,很……痛心。
老板就是老板,27楼的电梯间里,有一间是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只为胡励一人使用。
电梯到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胡励在前面走,景戚戚夹着腿,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盖住屁股,像小媳妇儿一样跟在后面,一小步一小步扭着。
其实,若不是景戚戚那杀人的眼神,胡励真的很想说,你扭起来很好看,腰肢纤细,胸|乳高耸,小屁股一颠一颠的,很叫男人疯狂。
但是他不敢说,走到车前,主动示好,为她拉开车门。
景戚戚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了看这车上的车标,微微一诧异,抿紧了唇,坐了进去。
反正车外面也看不见车里,景戚戚有些兴奋地动了动,又动了动。
“怎么了?”
“捷豹XJ,我还以为在国内是见不到了,没想到我现在就坐在这车里。”
景戚戚不再怒视他,而是眯了眯眼,带着满足异常的神色,轻手轻脚地摸了摸方向盘和仪表。
胡励也坐下,不急着开车,只是转过头看着她——
景戚戚不是极闪耀的女人,所谓的闪耀,就是那种世俗的好看,酒吧夜店里常见的美人儿,她不算。
记忆中长及腰的发剪短了,仍旧是长发,应该是流行的梨花,他不懂,只觉得好看,比别人都好看。
眼睛还是那么通透,看人的时候,瞳仁儿微微晃动,像是藏了一窝水儿,将他全都包裹在其中,只愿沉溺,溺死也情愿。
有些烦躁,他拧了车钥匙,飞快地发动车子,一溜烟地开出去,融入湍急如河的车流。
景戚戚托腮,思忖着这要往哪里去,商场?专柜?还是送她回家?
可他连地址都没问,也不说话,只是开车。
说实话,男人专注的时候确实吸引人,尤其还是这样好看的男人。
眼神游弋到他的手指上,修长,分明,干净,指甲圆润,修得整齐,有力地按在方向盘上。
“任你撕咬,我已紧闭双目,任你撕碎我的羞耻,只以我的激情和焦渴向你呈现……”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念书时无意看的一首“情诗”,眼前的男人的手指似乎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靠拢、摩挲、揉|捏、撞击、濡湿、颤动。
他忽然刹车,景戚戚一个哆嗦,完全清醒了,自己是疯了么,坐在人家车子里,对着这个险些性|侵自己的男上司进行性|幻想!
“下车。”
他声音平稳,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悄悄颤抖,手心都是汗。
疑惑地看向车窗外,景戚戚傻了。
“这是哪?”
他率先下了车,吐出一口气,微微闭上眼,再掀开,眼神已经恢复如初。
“我家。我太太不在家,你们体型相近,你挑一件先换上,我再送你回去。”
正在开车门的景戚戚浑身一震,什么?!
他结婚了?!
那他刚才的举动,岂不是无聊又无耻!
*****
狐狸已经娶了母狐狸这件事情,叫景戚戚的心情一天都难以平复。
坐在装修典雅气氛浪漫的餐厅里,面对着一桌子她爱吃的菜色,她完全意兴阑珊,举箸忘食。
是谁说的,这个世界疯狂了,好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已经搞基了。
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险些掉了筷子,景戚戚一撇嘴,狐狸才不是好男人呢,就冲他把自己叫到办公室“上下其手”,他的分数已经跌到同类产品的最低了。
“你这跟演戏似的,脸上的表情我要是拍下来都能当连环画看了,这饭咱还吃不吃啊?”
梁以白终于忍不住了,举着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碟子,里面都是他夹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
“我要吃鱼!”
景戚戚嘿嘿傻笑,手上随意点了点,就见梁以白叹气,认命地夹了一块,开始挑刺儿。
“梁少爷,你说你四肢健全,大脑虽然平滑了些,却也不算呆傻,你一把岁数了咋不结婚呢?”
戚戚咬着筷子,终于问出来,脸上是八卦的笑,眼睛死盯着那块上好的鱼肉。
梁以白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再掀起眼皮,眼睛里有了一丝丝尴尬来。
“要不是撞见你和那小校花的好事,我还真的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哎,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真替干妈着急啊!不管是男是女,你先找一个谈恋爱啊!”
见他将鱼肉收拾利索了,景戚戚主动抢过来,蘸了蘸鱼汤儿,开始吃起来。
她拿那件“好事”都说了无数遍了,梁以白也懒得告诉她,那晚上他压根没进去,感觉不对。
八卦的人不配知道真相,他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不告诉她的决心。
“不结婚是因为对方不肯嫁给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甚文雅的吃相,突然开口说道。
戚戚擦擦嘴,眼神一暗,这才想起,这是梁以白的禁区,她逾越了。
“以白……”
她放下筷子,一般她这么称呼他,都是心里有歉意了,或者想要欺负他。
显然,梁以白也知道这一点,露出个“你想怎么样”的表情来。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何苦呢?”
戚戚小心地措辞,生怕再伤他。
其实,两个人从小时候的无话不谈,慢慢也到了青春期的骄傲,互不理睬过好一阵子,只是,友情像是磁石一般,总是将彼此吸附到一起。
戚戚口中的那件事,发生在大一,刚入校不久。
朦胧中,梁以白似乎喜欢上了哪家姑娘,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逼问。
某一天,她按着课表去阶梯教室找他,不想那节课的老师生病没来,于是学生们光明正大地不上课。
偌大的教室,只有两个人。
“梁……”
她在后门探头,刚要喊他,却发现梁以白身边站着个长发女孩儿,正低头啜泣着,而梁以白则是双手插兜,面色冷峻。
戚戚赶紧闪到门后看戏,很快认出来,那是跟梁以白同系的一个女孩儿,肤白貌美,胸大腰细,乃是无数男生意|淫对象,搞不好也是手|淫对象。
“梁以白,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恨你,我恨景戚戚!你们骗我!”
说完,长发美女涕泪连连,捂着脸从前门跑掉了。
这,这是梁以白被甩了?唔,怪不得他最近心情总是很恶劣,连叫他吃饭,他都不肯来。
景戚戚咬着手指头如是想到,只是不明白长发美女为何连带着也恨自己,自己明明没得罪她。
难道,是自己和梁以白走得太近了?
她坐在图书馆里思来想去,觉得梁以白这么骄傲的人,有喜欢的人真是不容易,自己作为好友,不能帮忙,也不能添乱。
于是,她开始躲着梁以白,原本吃喝玩乐都仰仗着他,现在开始学着独立。
梁以白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开始玩了命地在外面接生意,忘了说一句,他刚入校,就和几个哥们儿合伙开了家网络代理公司。
此刻,梁以白的手被景戚戚握在手里,他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她露出了然的神色。
“初恋是美好的,但是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那个美女说不定已经是人|妻。哎,以白,每一个男人心心念念想操的女人背后,一定都有一个操她操得想吐的男人……你、你想开点吧……”
戚戚絮絮叨叨地说完,发现梁以白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了。
“景、戚、戚!你现在怎么嘴巴这么脏!”
他怒了,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手上一带,用力将对面的女人拉过来。
戚戚不察,“哎呦”一声,被他拉到怀里,幸亏两个人的桌子靠里,周围用餐的人也不多,没人注意到两个人姿势的暧昧。
“我说的不对么?大一时那个拒绝你的美女?”
梁以白眨眨眼,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哑然失笑,张张嘴,悠然道:“你觉得我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被他这么一问,戚戚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意识到,她哭得那么厉害,应该、应该不是被拒绝的吧……
她干咳了几声,自己闹笑话了,敢情不是梁以白被大美女甩了。
“梁以白!你放开我!”
终于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腿上,腰间似乎被一个什么硬物抵住,景戚戚红了脸,小声叫着。
“承认错误,我就放,不然我就这么出去,抱着出去。”
他继续悠然,无视她因为愤怒而酡红的双颊。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景戚戚咬着嘴,小声道:“我错啦!”
不情不愿的,可还是认错了。
梁以白这才松手,让她从自己腿上滑下来,站好。
一只白白的小手儿,摊在他面前。
“梁少爷,我惹麻烦了,借我点钱呗?”
借钱?
他抬起眼,对上她,含笑道:“可以啊,不用还了,只要你给我一个吻。”
→解风情5←
男女间的微妙关系,往往在说与不说,脱与不脱之间才最神秘暧昧,也最完美精致。
率先说出“我爱你”的人,必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因为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大不了便是一死,但感情的折磨却叫人生不如死。你把心给了一个人,就意味着无论是喜悦还是疼痛,都由那个人来主宰。
梁以白必然是参透了这本经,所以,他选择不说。不说,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进可攻,退可守,不会吓坏了她。
“一个吻?”
戚戚眼中有艳色闪过,毫不犹豫俯下身子,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左右脸颊各自响亮地亲了一下,口中还念叨着:“多亲一下,你就连利息都不要了。”
说完,她站直身子,嘻嘻笑着,只是心底有着一丝不安的涟漪滑过。
以白,别逼我。
我傻,我傻,我不懂的,我自私我贪婪,我只是习惯了你对我的好。但我却不想明白,你对我好,是因为爱情。
梁以白直直看着她,许久,他才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戚戚,你懂我的话,我要的不是这种亲吻。”
不等她开口辩白,他站起身来,从裤兜里的钱夹中掏出一张卡,轻放在她手心。
“密码你生日,本想你生日那天再给你的。”
然后,他先她一步帮她拿起手袋,牵住她的手离开餐厅,再没有多说一句。
*****
“呦,你这是抢银行了还是中彩票了?”
趁着空闲时间专门上楼来讲八卦的前台接待Lucy明艳动人的大眼睛里闪出疑惑的光,一把将戚戚放在桌上的衣服夺过去细细地看。
“上个月才在米兰发布会上的新装,怎么在你手里?说!又有什么人出现了,我不信18楼那个眼镜男这么有钱……”
Lucy显然很懂行情,景戚戚是那种找件衣服就能穿的人,绝对不可能买这种高级定制服装,她鼻子抽动几下,敏锐地率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狐狸的老婆很会花钱嘛,这么看来,戚戚暗想,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
这件衣服,是上次胡励带她去他家,她在胡励太太衣橱里随手拿的,当时也顾不上许多,做贼一样穿上就跑了,哪里还有心情看牌子或是款式,没想到居然所赀不菲。
干笑几声,瞥了过去一记白眼儿,戚戚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我哪里有这么好命,上班时顺路,帮胡总太太去干洗店取衣服而已。”
果然,此言一出,无数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女同事们的心,霎时全碎了。
Lucy纤纤玉指捂着嘴,瞪圆了眼睛,好久才反应过来胡励已经结了婚,立即扭着水蛇腰下楼了,临走还不忘作垂泪状,原来新老板有了主儿,看来这回真的是远观不可亵玩了。
话虽如此,她从景戚戚抽屉里拿走的零食,没比平时少半分,看来食欲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看得景戚戚大摇其头。
下午开了会,景戚戚正在整理刚才的记录,冷不防桌面被人敲了敲,她抬头,对上胡励的眼。
昨晚一定是熬夜了,她有些走神,幽幽地想。
本来清透的一双眼,里面藏着些许红丝,眼角边平日不见的细微纹路,也明显了出来。毕竟是三十几岁了呢,保养得再好,只要前晚休息得不好,第二天也再明显不过。
“景助理?”
显然,她的注视和分心叫胡励有些不爽,再次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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