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我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毙了你？？”郑允浩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阴冷凶残的样子，活生生的提醒着他，惹到的是谁。
“有种你就掏枪啊？”金在中傲然的直视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惧怕退缩的神情。
郑允浩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挑衅，脚准确的踏住了椅子下的按扭，座位猛地平放至180度，金在中的身体也跟着往下倒。
不给男孩任何反抗的机会，他用膝盖大力的顶住胸肋下的腹腔，确定人不能剧烈的动弹后，一把扯下歪歪扭扭的领带，麻利的捆住了细窄的手腕，并且牢牢的绑在后排安全带的金属搭扣上。
“郑允浩，混蛋，放手，你他妈的放手！！”金在中声嘶力竭地咒骂，双腿奋力的蹬踏着。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过，另一侧的面颊对称的肿起。
郑允浩见他还不太平，膝盖上不禁加了点力，估计是触到了胃部，他痛苦的大声呻吟了几下后，一口鲜红的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腥咸的味道顿时充斥着封闭的空间，让人一阵阵翻胃。
“怎么，还不等我操，你就挂了，想死？你还没那么容易呢！！”
郑允浩丝毫没有怜惜的意味，他修长的手指移到金在中的耳边，轻轻摩挲着小小的耳钉，眼神逐渐冰冷，“他送你的礼物？真他妈的漂亮的不顺眼。”桀骜的暴戾一闪之后，他竟然发力将耳钉拽了下来，血顺着耳根流个不止，钻心噬骨的剧痛。
金在中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出一声，脸已被急剧渗出的冷汗浸到扭曲发白。
“啊，还有戒指哦，连终生都定了？？”郑允浩慢悠悠的褪下他中指上的银圈，转来转去的看了个够。
“郑允浩，戒指还给我……你他妈的要操就操，要打就打，我随你，大不了一条烂命。戒指，戒指还给我……”金在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要吼叫，已经没了气力，但眼眸中绝望的控诉，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凌虐着郑允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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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施暴的冲动竟然一下消失了，怔怔望着少年痛苦的挣扎、屈辱的姿态，他象被戳破的气球，满腔愤怒迅速干瘪下去。
“在，我已经被你逼疯了。”郑允浩失神的跌落回驾驶座，喃喃着，伸手打开了车门。
金在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手中的耳钉和戒指往苍茫的大地抛去。一瞬间，心彻底的死了。
“郑允浩，你放开我，让我下车。”他的声音飘飘的，带着破碎的沙哑。
郑允浩楞了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束缚。
金在中费力的坐了起来，可能大幅度的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他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嘴，却依然来不及阻挡反呕上来的苦涩，鲜血的液体冲口而出，点点滴滴，布满了郑允浩苍白木然的脸。
“郑允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今天是我２０岁的生日。谢谢你这份生日礼物，很大，很特别。”他顿了顿，凄凉的笑了，“那个戒指，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谢谢你把他当成垃圾扔了，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呵呵。还有，本来我想告诉你的，郑允浩，我好象爱上你了。现在，谢谢你的残忍，这么快，就把我的梦砸得粉碎，粉碎！！”
推开车门的片刻，他咬牙低声哼了一句：“郑允浩，你他妈的，人渣！！！！！！！”
说完，金在中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郑允浩出神地看着虚弱的身影，在墨黑荒寂的泥土地上一点一点摸索着，努力寻找着被自己丢弃的东西。
不时的，他会捂着嘴，郑允浩知道，肯定又是干呕出血。
不忍心再看下去，他闭上眼睛，轻踩油门，ＢＭＷ决尘而去。
34
凌晨2点多，返回H市的郑允浩，直接冲进了大陆的家。
“绢子，没吵到你和陆路吧？”他靠着大门的框子，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原本睡意惺忪的夫妇俩顿时清醒了不少，面面相觑了片刻，还裹着睡袍的女主人微笑着摇头，“没关系，郑允浩，你肯定有急事找大陆，慢慢聊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把自己扔进书房的靠背椅后，郑允浩茫然的晃着转了好几个圈。
大陆看不过他的颓废，一把卡住椅子，“你知道半夜闯到我家来，会吵醒我老婆和儿子，你还不给我有屁快放，恩？？”
“大陆，给我支烟。”
“你不是戒了？”
“我现在想抽。”
“不给。”
“你他妈的给我！！”
“我他妈的就不给你！！你少对着我耍横！！”
脸色发黑的大陆冷冷地瞪着郑允浩，后者一下缺了发狠的底气。
“大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呢？被人骗了一次还不够，一点也不长记性，居然又上当。我妈的整一个傻X啊我！！”
郑允浩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头无力地低垂着。
“你和小在之间，出了什么事？”大陆瞧他的情形，典型的失恋症状。
郑允浩断断续续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兜了个底朝天。
“郑允浩，你他妈的真混的可以啊！！”大陆听完他的话，一个巴掌扫过他的头顶，“这一下，是替小在打的，换作我是他，灭了你的心我都有了！！”
“我错哪儿了？他们……他们两个，真的太过分了！！”郑允浩委屈的抱着自己的头，完全搞不懂好友怎么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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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哪儿了？你个没脑子的大哥啊！不就是抱一块接个吻吗？那算得了什么？他不都跟你上过床了？？你自己也是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时候欲望上来，是不用脑子反应的，况且人家是老相好，这余情一时半会消停不了，也挺正常。”大陆象训儿子似的，把郑允浩吼得一楞一楞。
“那说‘爱我吗’，也正常？”他不敢大声的说，只好别扭的嘀嘀咕咕。
“你就听到那三个字，你怎么就不想人家有前言后语呢。指不定问的是‘你不爱我吗’？你个猪脑袋啊！！”大陆越说火越大，“你们家小在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穷凶极恶的逼个孩子认罪还不算，还要打人，还要强Jian！你，你倒挺对得起你这份职业，郑允浩，你个流氓啊你！！你拿他和徐非比，哼，你还真抬举了那个畜生！！”
郑允浩给戳到了痛处，整个人颓然的瞪着天花板，“大陆，我真错了？？”
“说，你还做了些什么傻事？”大陆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我把他爸留下的戒指给扔了……他说，今天是他20岁的生日，说我给了他很大一份礼，”郑允浩完全在无意识的呢喃着，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金在中的话，至于其间的意思，他根本没力气去思考，“他还说，他好象爱上了我，谢谢我把他的梦砸碎了……”
“郑允浩！！”大陆的一声吼叫，象把锤子，狠狠敲醒了昏沉的脑子。
“在，他说他爱我，爱我！天呢，我都做了什么啊？？我他妈的我混蛋啊！！”郑允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心爱的人，说出了怎样一句惊心动魄的话语！
他的脸色一下唰白，双手握在胸前，一个劲儿的发颤，心头像坠了铅块，沉甸甸地疼痛。
“那你还把人扔了？我看他要是没了，你到哪儿再去找第二个小在！！”大陆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梦中人。
郑允浩猛地跳起来，抓起丢在桌上的车钥匙便外往冲。
“郑允浩，等等我。”大陆急忙伸手，却还是来不及拽住他，只得由着心急如焚的人跑出门，自己转身回卧室，迅速更换衣服后，跟着追了出去。
才出电梯，巨大的碰撞声象惊雷似的炸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循着声响奔去，看见的，是郑允浩的背影，正拿着车胎出气，一脚脚狠命的踹着，而可怜的BMW，车头已卡在墙洞中，算是毁了。
“我说你不至于要自杀吧？居然撞墙，你想拆了我们小区啊！！”
说话间，四周的楼幢中，已有不少人开了灯，探头出来张望，还骂骂咧咧的。
“操你妈的！通通给我闭嘴！”郑允浩脸红脖子粗的怒吼，成功的让小区恢复了寂静。
“彪子啊，我郑允浩，快开车到大陆家来接我，有急事，限你10分钟内到！！”摔掉手机，郑允浩焦躁的回转身，大陆倒吸了口气。
“你不会，刚才连安全带都没绑吧？”
也难怪他会这么问，郑允浩满脸血迹，确实狰狞的可怕。
“没什么，一冲，头撞车前玻璃上了，蹭破点皮。”他无所谓的抬起右臂，胡乱的在额头上抹了抹，而那双手，也是鲜血淋漓的，想必，是被碎裂飞溅的玻璃片割伤的。
大陆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互相折磨的人，都是让人揪心的主。
果然，10分钟后，彪子飞车赶到。
等车驶上高速后，天已蒙蒙了。
“大哥，哪个口子啊？？”
郑允浩看着一望无尽的路面，心情越来越急、越来越乱，他妈的，这该死的高速出口怎么都一模一样，他根本记不得是哪一个口子了！！
还是大陆沉着气：“出口处不是要收费的吗？你快把单据找出来，看是哪个，恩？”
郑允浩赶紧在身上乱模一气，“在，在那辆BMW里……我顺手放在了操纵台上。”他惨淡的扯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那，现在怎么办？哥？”
郑允浩无神地望着窗外似乎不变的景致，身心疲累不已，脑子反倒冷静下来，他淡然地说：“回去吧，彪子，回我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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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还不死心的反复打着金在中的手机，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您所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忽然不敢去想，那个男孩究竟会遇上什么事。
然而，最出乎意料的结果，在三个人踏入别墅客厅的一刻，上演了。
一心挂念、苦苦找寻的人，就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发呆，还穿着那件薄毛衣，满身的泥泞。
郑允浩慢慢地走过去，单腿下跪的看着他，巴掌大的脸白得很不正常，嘴唇微微发紫，眼神平静地让人心悸。
“在，我到处都找不着你，原来已经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我走到高速的收费口，等了会儿，就有车愿意搭我一程。”
“手机怎么打不通？”
“电池板，我拔掉了。”
“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恩，一切都挺好的。”
很寻常的一段对话，郑允浩问得自然，金在中答得坦然，但不知怎么搞的，大陆听着，心酸酸的。
突然，金在中的眸子对住了郑允浩受伤的额头，深深的凝视了很长一段时间，手终于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指腹轻柔的按摩着，“怎么弄伤的？那么不当心？”
郑允浩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上面淤青的勒痕触目惊心，“出了点小车祸，撞的。”
“为了我吗？为了找我吗？”
郑允浩不语，只是不断的点着头。
“郑允浩，那不值得，我不就是一个表子嘛，为了一个表子，你他妈的，真傻！”
郑允浩呆住了，手不知不觉中松了开来，脸色阴晴不定。
大陆翻了翻白眼，这一对，还真是阿傻遇上阿瓜。
他快步走到金在中身边，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胛，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胃部的位置按了几下，果不其然，少年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小在，你得赶紧去医院作检查，原来溃烂的地方好象又伤着了。”
“我不去，谢谢你，陆哥。”金在中很坚定的拒绝。
不等郑允浩焦急的开口劝说，大陆手一伸，指尖顶着某人高挺的鼻梁，冷静的说：“小在，你想死吗？你想当着他的面死吗？”
金在中楞楞的，不知如何反应。
“他就是一个人渣，为了他死，你才不值得呢。”
说完，大陆径直招呼一直矗在门口的心腹弟兄，“彪子，你开车送我和小在去医院。你的浩哥，就让他一个待这儿好好反省！！”
“是，陆哥。”彪子恭敬的应着。
金在中不再固执的推拒，他被大陆搀扶着走到大门口，却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郑允浩，双方交缠的视线中，有爱、有恨，而更多的，是痛苦。
35
才到普外科的走道，便迎面撞上了护士长大妈，金在中还来不及闪躲，就被堵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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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谁啊？小捣蛋，怎么又来了？”她笑着谐谑了一句。
“胃溃疡有复发的征兆，来做个检查，可能还要再住段时间的医院呢。”大陆解释道。
“你小子肯定又调皮了，恩？这回，陆医生，你还把他交我，得好好调教调教。”护士长主动请缨。
“大妈……靠……大姐，”金在中故意苦着脸，没个正经的哀叹，“您就饶了我吧，我天天到您办公室报道，我还帮您搞卫生……您就派个年轻貌美的护士小妹给我，成不？”
“臭小子生着病还想泡妞啊？真是痞得没治了。”护士长临走时，还不忘在嬉皮的笑脸上重重捏了一下，以示善意的惩戒。
嬉闹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咚咚的，在耳边回荡。
转进了诊疗室，大陆没有急着换衣服。顺手带上门后，他温柔地扶住金在中的肩胛，若有所思地问道：“怎么，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在了？”
“啊？”金在中抬头对着他，眼神却飘得老远。
“小在，想哭就哭吧，别忍，那滋味难受着呢。”他伸出手，就象个疼爱弟弟的大哥一样，轻轻地揉着那头乱糟糟的黑发。
“我不想哭，陆哥，真的，一点也不想。”金在中认真地回答。
确实，清秀的小脸除了苍白和憔悴外，很平静，看不出想要哭泣的迹象。
大陆的心一沉，“郑允浩啊，这次你是真伤了人家小孩的心，我看你怎么挽回！”
稳了稳呼吸，他又问道：“小在，你——恨他吗？”
“我不知道。”金在中皱起了眉，似乎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陆哥，我是不是很傻？前两个月，才为了个男人住进来，现在，居然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郑允浩说得对，我真是表子的面皮，够贱。”
“小在……别说了。”
“陆哥，我心里难过……难过得已经哭不出来了。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他至于那样对我吗？他绑着我的时候，那种眼神，一辈子也忘不了，好象我死在他面前，都无所谓的样子。他怎么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这么残忍的对我？”
“他是错得离谱，他也知道了……他的心，不比你好受啊！”大陆为郑允浩说着好话，“小在，你想原谅他吗？”
“不想。”
这一下，金在中倒回答得干脆。
“那好，你住院的这段日子，我禁止他来医院，左脚踏进来就打断他左脚，右脚进来就断右脚，行不行？”
金在中有点凄凉地笑了，“陆哥，你当我是陆路啊，这样哄我？？”
大陆也裂了裂嘴角，心中自嘲道：这个牵线搭桥的月老，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呢。
沉默了一阵，他突然带着伤感地低语：“郑允浩，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虽然精明，可对朋友、对兄弟，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哪怕，要他交出自己的一切，也是二话不说就捧到你跟前。但现在，他只想着怎样去抢人家的世界。要他再掏心？哼，大概没可能了。估计连他自己，都找不着他的心了。”
金在中怔住了，他第一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