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很孤僻的性格才对……从他之前找我要‘十三面芭蕉树’的种子时露出的不耐烦情绪也能看出这一点，可他现在为什么会耐心的跟我解释这么多？”
罗杰从这位机械之怒巫师的态度转变上发现了一些问题。
第七十二章 你就是那个变态？
“机械之怒阁下您跟马库斯导师很熟悉吗？”罗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机械之怒巫师似乎没想到罗杰会问出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后道：“应该算熟悉吧……在我还是巫师学徒阶段认识的人，能存活至今的，已经没有多少了，马库斯那个战斗狂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巫师学徒阶段就认识吗……
罗杰心中有了判断。
如此看来，这位机械之怒巫师和自己那位导师应该是相当熟悉的了，这种自微末之时就建立起来的交情，远比成长起来以后的交情要深刻的多。
就如同罗杰和童年好友奥利弗的关系一般。
即便不完全相似，起码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难怪这位机械之怒巫师在听我提到马库斯导师后，态度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果真是与导师有关。”罗杰恍然想到。
“认识这么多年，我倒是没想到他这个战斗狂居然也有会收学生的一天。”机械之怒巫师脸上有着几分玩味的神色。
罗杰此时已经不再惶恐，听到机械之怒巫师的话后，他略带好奇的问道：“您为什么会称导师为战斗狂？这个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的确，罗杰知道马库斯导师有一个外号叫做血腥巫师，暗指其战斗方式太过血腥暴力，以及出手从不留情，还有双手沾满血腥的过去。
但战斗狂这种说法，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没听过？嗯，也对，知道他嗜战如狂的个性的，至少也是同阶巫师，或者是比他阶位高的巫师……那些比他阶位低的，又哪有资格让他生出战意，都是些反手就能灭杀的家伙。”机械之怒巫师对于罗杰没听过马库斯的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奇怪，神色淡然的说着。
“至于我，难道马库斯没有跟你提到过我吗？从我跟他在南域学院排位赛上第一次交手开始算起，到现在，战斗过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他从无胜绩……不过，我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就是了。”
看得出来，这位机械之怒巫师是一位性格比较淡然，不太拘泥于凡尘琐事的人，但提到马库斯在他手上无一胜绩时，还是不免露出一抹笑意。
“难道您就是马库斯说过的在南域学院排位赛上遇到的那两个变……咳咳。”罗杰脱口而出的说着，说到一半又意识到有些不合适，连忙止住了话语。
“两个变态之一？”机械之怒巫师似笑非笑的问道。
罗杰尴尬的笑着，没敢接话。
“看来他还真的有跟你说过，都这么多年了，这家伙还是耿耿于怀啊。”机械之怒巫师对自己被马库斯暗地里叫做变态一点也不生气，而且很明显的，他的心情反倒因为知道这件事而变得有些愉悦了起来，继续对罗杰道：“如果你说的那两个变态，是曾经在南域学院排位赛中排在你那位战斗狂导师前面的那两个人的话，那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没错了。”
“您是那一次排位赛的第一名？”罗杰不无好奇地问道。
“我是第二名，在我前面还有一个难缠的家伙，现如今恐怕已经先我跟马库斯那个战斗狂一步迈入上位巫师的大门了……不过那家伙不是乱空峡谷的成员，你应该没那么容易碰到。”机械之怒巫师沉吟道。
“您难道不是上位巫师？”罗杰愕然。
在机械之怒巫师看穿他跟小灰是外来者灵魂时，他就默认为对方是上位巫师级别的存在了，因此，听到马库斯导师多次败在对方的手上，罗杰并不奇怪。
没想到却是他想错了。
“上位……哪有那么容易。”机械之怒巫师稚嫩的面庞上再次闪过一缕和样貌反差极大的唏嘘之色，叹道：“马库斯那个战斗狂是单一的血脉巫师，在提升阶位这方面要远慢于其他系的同阶巫师，但血脉系的优势也是极大的，在面对跨阶屏障时，血脉系所遇到的阻碍要远低于其他系巫师。”
“在他还是四星巫师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六星巫师了，那个时侯他找我战斗，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镇压他……再看现在，他已经晋升到了五星巅峰，离六星只有一步之遥，我却仍在原地踏步。现在他和我战斗，结果应该仍是输面居多，但我也不可能再像原来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能胜过他了。”
机械之怒巫师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痛的道：“等他也成为六星巫师时，肯定还要来找我战斗切磋，到了那个时候，谁胜谁负就有些难说了。”
机械之怒巫师知道，这绝不是自己多想。
事实上，这种局面在下位巫师时他就经历过。
血脉巫师晋级是出了名的缓慢，这一点无论是在什么阶位都不曾改变过。
可问题是，血脉巫师也同样有着其他系难以比拟的优势。
首当其冲的，就是晋级的比例要远高于其他系巫师，此外，血脉巫师的平均战斗力要远高于除神秘系外的其他几个大系。
机械之怒巫师主修的是炼金系，而且是炼金系中最擅长战斗的机械炼金改造分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说能稳压同阶的马库斯。
除开还是高阶巫师学徒时参加排位赛的那次，他是凭着炼金系巫师在初期战斗力高于其他系的优势碾压了马库斯以外，后来晋级正式巫师以后的战斗，他基本都是靠着高出马库斯一星乃至两星的等级才压制住对方的。
就和的情况一样，当马库斯最初晋级成为一星巫师时，机械之怒巫师就已经是三星巫师了；直到后来马库斯逐渐攀升到二星，机械之怒巫师也还是停留在三星巫师的位置上；而当马库斯也成为三星巫师时，机械之怒巫师仍是没能越过跨阶屏障，险些就被马库斯给反击成功了。
机械之怒巫师其实很清楚，那次同出三星时的战斗，要不是马库斯还没能熟悉自身力量，他恐怕很难赢下那场对决。
值得庆幸的是，那次战斗后，没过多久机械之怒巫师就先一步成为了一位四星中位巫师，这才再次稳稳地在实力上压制住了马库斯。
历史往往都是重复的。
如今他已经是六星中位巫师，站在中位巫师的巅峰，而且以他主修机械炼金改造系的特殊性，已经拥有足以媲美一些弱一点的上位巫师的实力了。
可在面对身后稳步追赶上来的马库斯时，仍是心里没什么底。
第七十三章 心结
“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总之，你只要清楚我对你们的灵魂没有什么兴趣就是了。”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跑题了，机械之怒巫师止住了回忆。
“罗杰明白。”
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罗杰诚恳的对机械之怒巫师拱了拱手。
“走吧，我先带你到药剂实验室熟悉一下环境。”机械之怒巫师对罗杰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转身边走边说道：“正好你把‘十三面芭蕉树’的种子也带来了，这是我受人委托所要炼制的一种上古药剂所需的一个药引，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便充当我的助手好了，刚好也能熟悉一下药剂学的基础知识。”
罗杰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真是吓死本大人了，没想到六星巫师就能看穿灵魂本质。”脑海中，小灰的声音也充满了大难不死的愉悦感。
罗杰没有应声，因为机械之怒巫师就在他的前面。
虽然机械之怒巫师知道小灰和他一样都拥有异域灵魂，而且和马库斯导师是故交，罗杰在其面前还是有些拘束，这是对强者最起码的敬畏。
不过，另一方面，罗杰心中由来已久的一个包袱也因此放下。
罗杰和小灰的会面其实充满了巧合，在遇到小灰之前，他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捉住小灰，并将其交还给小灰的那位前任主人，以此来提出让其帮助自己开辟精神海的请求，如此才能踏上巫师之路。
但直到遇见小灰后，被小灰一语道破他的灵魂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事情才发生了一些转变，在小灰的说服下，他最终决定冒着会被一位上位巫师惦记上的风险，和小灰建立了生命共享契约。
其间，他和小灰又通过改变传送巫阵的轨迹，借此想要逃出小灰前任主人的视线，在途中还遭到了小灰前任主人隔空袭来的分身巨手的攻击。
要不是靠着那面导致罗杰来到这个巫师世界，来历不明的破碎古镜，他们两个现在应该都身处小灰前任主人的实验室中才对。
因祸得福，这个词用来形容罗杰的际遇，是再恰当不过的。
罗杰并不后悔跟小灰结缔契约，他如今能拥有二等上品的巫师天赋，能加入乱空巫师学院，被马库斯导师收为学生，起因都是源于他的行险一搏。
可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有一个问题偶尔还是会冒上心头。
那就是……小灰跟他说，他不能出现在小灰前任主人的面前，不然立即就会被发现他异域灵魂的本质，并极有可能落得和小灰一个下场。
成为试验品。
当一位巫师的试验品，从来都不可能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看看马库斯导师血脉实验室里的那些巫兽就知道了，姑且不论是否会丢掉性命，最起码，失去自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罗杰有想过，小灰是不是因为单纯的想要利用他摆脱前任主任的控制，所以才跟他说他不能将其交上去。其实，就算真的如此，罗杰也能够理解，即便是小灰对他没说真话，他也因此而成功踏上了巫师之路。
但这终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机械之怒巫师本身是一位巅峰六星中位巫师，还没能成为上位巫师，但仅仅是因为他在灵魂方面也稍有涉猎，就能一眼看穿罗杰和小灰异域灵魂的本质，如此说来，那小灰前任那位对灵魂方面研究颇深的上位巫师主人，也必然能一眼看出罗杰异域灵魂的差异了。
解开心结，罗杰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跟在机械之怒巫师的身后，罗杰发现机械之怒巫师这里的建筑风格，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风格，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前世电影里看过的未来世界的感觉，到处都是精密复杂的机械构架。
地面，墙壁，屋顶，摆件……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机械构造的，罗杰甚至看到有两个行动灵活的人形机械傀儡正在打理着建筑的一角。
比起罗杰在学院图书馆见到的呆板机械人偶，这两个机械傀儡，明显高级得多，不仅在外观上更偏向人类，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更加的拟人化。
“大师，那两个是？”
罗杰指着角落处的两个机械傀儡问着。
他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换为了大师，因为机械之怒巫师本身就跟马库斯导师很熟悉，叫大人或是阁下未免就有些太疏远了，另外，机械之怒巫师自身的确是一位药剂学大师，称其为大师也不算错。
机械之怒巫师对罗杰称谓的改变并没有太注意，或者说他也不在意，见罗杰问道那两个机械傀儡，他微笑道：“那是我炼制的机械傀儡，是在基础机械人偶上的改进版，无论是智能、灵巧还是力量，各方面都比基础机械人偶要提升了许多……而且，每一个大约都有着相当于人类高阶骑士的力量，比一般的机械人偶好用得多。可惜炼制成本有些偏高，不适合大规模炼制，我也只制作了八个，留在自己这里用一下，算是游戏之作吧。”
“游戏之作，都能造出一批拥有高阶骑士力量的机械傀儡吗。”想想自己花了二三十年才成为高阶骑士，罗杰再一次感受到巫师的可怕之处。
“大师，我听说有些炼金巫师会以机械傀儡作为炼金助手，您为什么不干脆让它们来给您打下手呢？”罗杰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普通的炼金实验，用它们来当助手还是可以的，但药剂学实验却是不行的。”机械之怒巫师摇了摇头道：“机械傀儡毕竟只具备低级智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还可以，但药剂实验在很多时候需要的是精确的操作，还有种种细微的差异调整，机械傀儡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罗杰心下了然，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两人说着话，脚下已经来到了这间屋子的一个顶端。
也不见机械之怒巫师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当他们走到这里时，前面的墙壁自动裂开了一个入口，就和罗杰进来是那个入口出现的方式一样。
机械之怒巫师率先走了进去，罗杰紧随其后。
两人刚一走进去，那入口便重新恢复了之前墙壁的模样，而走进入口之中的罗杰，发现自己再一次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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