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其实不算香,只是我喜欢,便深深地迷恋上了那种味道。
“啪”地一声,阿娇一手拍开我脑袋,向小牢里那个女子的方向瞟了一眼,嗔道:“有人!”不过就是凑过去闻一闻令我迷恋的味道而已,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儿;但对阿娇来说,这是应该躲在阴暗角落里偷偷摸摸才能做的事,只要是有外人在的地方,都会令阿娇感到娇羞不已。
“傅昭强!有本事,你一辈子躲在里面当乌龟!”听声音,竟是我分舵里的人。
我轻轻哼了一声:“滚一边去,趁早准备后事!”我分舵里还没有人敢反我,想必是有比我更高级别的人作主指挥。
阿娇忽然道:“他们不会进来。”
我倒诧异了,阿娇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人不会进来?“他们只要扔几根火把进来,我们就得出去!”
我失笑道:“媳妇,你越来越善解人意,心思周详了!”扔火把进来把我们逼出去,那是要我们命的做法。这些人围而不攻,必定有所等待,也有所顾忌,所有图谋。真想要我的命,就不会把阿娇关在小牢里了。
想必他们实在是顾忌我的身手,谁也不敢拿着火把,生怕成为了我攻击的靶子。
三个月前我在灵石前施放的那记流云万变,震摄了在场的所有人。事后流传出多个版本,不约而同把我妖孽化,各种妖孽,差点我就要变成魔族中的一员了。
无聊人的想象力令我瞠目结舌,各种版本的传言最出彩的地方便是:我是人与魔交/媾的后代,因此,我是半人半魔的妖孽!还是能力很强大的妖孽,以我的法力,或者武力,或者妖力就可以倾覆天下!金不换怜悯天下苍生,以慈悲手段收服了我,将我收入杀戮天下帮会中,为的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方便盯着我。
这样的谣传,在我就是听个笑话。但在这个世界,人们智慧未开,似乎很是相信这类传说,什么样的妖孽都是令人害怕的,哪拍是已经被收服的妖孽。我能感觉到帮众们对我的态度是戒惧而疏远的,没有天大的理由,没有人敢轻易跟我作对。
可能见我没有出去的意思,阿娇怯怯地说:“阿强哥,我们出去吧,这地方我害怕。”想来阿娇一个人被绑在这里多时,所以她不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她想尽快离开这个令她感到害怕受到委屈的地方。
我柔声道:“好,那我们出去。”
“嗯嗯嗯……”看见我与阿娇便要离开,被绑在屋角的女子死命地哼哼,身子象蛇一样拼命扭动。
我看了阿娇一眼,阿娇的眼中,似有不忍之色。我走过去,掏开女子嘴里塞着的破布,手指一划,满拟把绑着女子的绳索崩断。哪知,我手指竟然被弹了一下,绳索却安然无恙。
“谢谢。”女子的嘴似是被堵得太久了,一时之间有些不太灵光了,说起话来含混不清:“这是特制的绳子,专用来捆会武的人。”世上,真有这样的绳子,专用来捆习武之人的?这女子也是会家子?我指间微微运息,再次在绳索上一划,只在绳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这绳索竟是如此的坚固。
“用刀。”女子低低地含混说道。除了用刀,还有解开绳索一途。此时,我一手搂着阿娇,就只有一手可用。一只手怎么解开绳子?貌似只有用刀一途了。
笑话!我连一条绳索都奈何不了,还怎么混?我握住绳索,内息过处,一招流星赶月在掌心化为剑气刀刃,从绳索中刺过。松开手指,绳索在手中仍是完好无损。截指如刀,又一次在绳索上划过。“啪”地一声轻响,绳索不出所料地断开了。
女子“咦”地惊噫了一声。
我对她微微一笑:“自己逃罢。”至于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被绑在这里,我一点没兴趣知道。她想让我解开她,我已经帮她解开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媳妇,我们走。”我解下绿刀挂到阿娇的左腰上,顺手搂着她的纤腰,带着她走向门口。
阿娇问:“你把刀给我,你用什么?”
月光下,看见阿娇一脸关切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柔情,笑着轻轻搂了搂她,说道:“给你拿着防身,谁敢靠近你,你就砍谁。我可以不用刀的。”平时,阿娇常常跟我撒娇,这副关切的神色却是少见,令我心头倍感温暖。
铁锁被我砍开后,牢门就一直敞开着,我把一花钵踢出去。花钵“当”地一声很正常地碎了,并没有人冲花钵放冷箭。我叫道:“老子出来了,有种就拿家伙往老子身上招呼!”喊完我又踢出去一个花钵,花钵碎裂,有三四个人自藏身处窜了出来冲向花钵,当他们看清楚还是花钵一怔时,我已经欺身到了他们眼前,一记旋风腿,把他们扫倒在地下,回身把随后跑出来的阿娇拥进怀里。
看在同在一帮,我还要暂时潜伏在帮会里的份上,不好大施辣手,这一招仅仅只让这些准备围攻我的人受点伤,已经算脚下留情。
倒在地下的人爬起来飞快退下,更多的人从暗处显身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各种武器,对我采取了合围的态势。
我视若无睹地云淡风清地携着阿娇前行。
第106章 放开老子!
“他的刀……”
我的刀挂在阿娇腰间,在我不能伸手可及,不能随意拔出的地方,此刻,我其实手无寸铁。
“嗖”“嗖”“嗖”“嗖”四声,四只箭从四个不同的方同射在我身前的地上。听见我身后高处一个声音说道:“再敢往前走一步,就射在你身上!”
我探手入衣,在衣袋中摸到一小瓶疗伤药水,手一挥,药水瓶向发声处飞砸了过去。静谧中,我清楚地听到药瓶碎裂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重物坠地的声音。
也许,这世上只有我才会把疗伤药水当暗器来使。虽然药瓶无锋无角,因附上了我的凌厉的内息,药瓶便成了伤人利器。虽然我的功夫距离飞花摘叶,伤人立毙,举轻若重的境界还很远,药瓶好歹还有几分重量,伤人是不成问题的。
药瓶正正砸中那人面部,砸得他面部多处骨折,就算他能够侥幸不死,也必定会伤得面目全非。我轻轻笑了一声,劝告他:“你应该象其他人一样,只射箭,不作声!莫要以为距离远我就不能收拾你。凡事莫要硬出……”
一把剑,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架到了我脖子上!我的颈动脉距离剑锋不足一寸,一句话尚未说完,我嘎然住口,原本前进着的脚步也嘎然而止。
身后那人一手架着剑,另一只手把我的左手从阿娇腰间扳下,最大幅度地反扭至我背后。这个人,能够在我不察觉的情况下掩至我身后,在我手掷药瓶,身形略滞的时候断然出击,这人绝不是庸手。我实在是大意了,也实在是太轻敌了。我虽然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但杀戮天下到底是称霸楚天都二十年不倒的强帮,帮会里怎么会没有高手?
“说得好,怎么不说下去?”我身后之人把我的左手反剪到背心后,冷冷地开口。
阿娇惊奇地看着我背后的那个人,一脸的迷惑,显然没有明白那人是怎么到我们背后来的。
我微微侧头笑道:“还要劳动堂主亲自动手,属下荣幸之至!”我身后的人,不用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四堂堂主,我的顶头上司金卫。
金卫是金不换的远房叔伯兄弟。虽然两个人的血缘关系疏远,但战斗友谊却着实绵长,从金不换创建帮会开始,金卫就一直跟着他。这次金不换为了留下我,却把金卫儿子的舵主撤了让我当,金卫便觉得是我抢了他儿子在帮里的职位和地位,对我恨之入骨。我倒觉得是金不换故意这么安排的,属下们关系太和谐了便要拉帮结伙,有野心的便想更上一层楼,因此对帮主来说,各种权力与势力相互制衡才是关键。这是很重要的帝王之术。
金卫的眼光,意识和气度,绝对比不上金不换。在我跟金卫有日常交集,知道他是一个气量相当狭小,利益面前分厘必争的人。他觉得我抢了他儿子的舵主,平日里隔三岔五便要找我的碴,现在逮着这么好个机会,我若落在他手里,死是不会死,一顿折辱却是免不了的。或许,这也是金不换刻意安排的,煞我的气焰,解金卫之怨愤。
“那只手。”金卫冷冷警告道:“别想在我眼前耍花枪!”
我很配合地抬起右手,任由金卫把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我很好心地提醒他:“堂主,你不捆我,只怕凭你一只手困不住我两只手。”
不知金卫是真听了我的建议,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冷冷一哼,便有个帮众拿了绳子上来想绑我。他刚把绳索套过我脖子……
“住手!”阿娇一声娇叱忽然出手了,只见她慢悠悠地拔出精工龙牙刀,似乎连刀也拿不稳地把刀架在了那个帮众的脖子上!
要不要慢得这么离谱呀?不知大家是被阿娇竟然敢拔刀吓呆了,还是被她的拔刀速度吓呆了,那个想上来绑我的帮众目瞪口呆地任由阿娇慢悠悠地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我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很想跟她说: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媳妇,你应该把刀架到金卫的脖子上,你拿刀威胁一个小喽罗,有毛用?不过估计阿娇慄了金卫,没有胆子把刀往金卫脖子上比划。
阿娇拿刀的手抖得厉害,不一会就在那人的脖子上拉出几道浅浅的血口子。那人万分不忍地劝道:“我不动,你不要抖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阿娇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拿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浑身上下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那样娇弱无力,娇弱得扣人心弦。想必在场很多帮众都很担心阿娇是不是提得动那把刀,会不会失手砸到自己的脚?
似阿娇这般的绝色女子,生来便是给人疼惜的,哪里能够与刀剑箭矢发生关联?更遑论舞刀弄剑了。我如果不知道阿娇的底细,只怕也要被阿娇此时这般娇弱无力又勉力逞强的姿态所迷惑。旦凡是个男人,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怜香惜玉的心肠,而阿娇此刻,激起了多少男人的怜惜之心!
我不担心阿娇,只因为我知道那绿刀是她从小把玩、舞弄到大的,她与我一样,对那绿刀了如指掌,也能驾驭自如,虽然武功不咋样,但吓唬一下不知底细的人,还是能糊弄一时。
阿娇把刀架在那帮众脖子上,浑身抖得象帕金森综合症晚期患者一样,颤颤道:“放、放、放开……”
就在大家都竖起耳朵听阿娇“放……”下去的时候,我忽然一个连环风隼腿踢向金卫双脚,身子向右后侧倒了出去,脱出了金卫的控制,金卫想不到我竟然还敢猝然发难,下意识地挺剑削向我脖子,幸亏我身边如电,闪开了大部分,却被碧灵剑在脖子上划出一条斜长的口子,好在并无大碍。
我一脱困,扯下套在颈上的绳索抖得笔直,一招横扫千军后接风扫梅花,将围在我身前的数人悉数击倒,我返身一记奔龙探鳞直袭金卫面门。
金卫这才回过神来,挥剑封挡。他的剑是神武碧灵剑,而我手上拿的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绳索,在我预料中这绳索被金卫这一削,肯定会从中断成两截。哪知绳索在神武碧灵剑锐利的一削之下,毫发无伤,只是被金卫一剑削得斜飞开去。
这竟然不是一条普通的绳索,想必跟小牢里绑那个女子的绳索是一样的,是专业用来捆绑习武之人的,想必是金卫特意准备用来绑我的!他还真是有心,我若被绑,绝难挣脱。
我提绳一抖,内息倾吐而出,原本软软的绳索,被我贯力抖得笔直,绳枪刺向金卫胸口。金卫回剑再挡,一声轻响,碧灵剑又一次把绳枪荡开。可这是绳,不是枪!我劲道内息,微收即放,被金卫荡开的绳索昂然而起,弯曲地蜿蜒而上,一招燕抬腮,绳头直刺金卫咽喉。
死水翻浪!
金卫的剑此时犹在外门!忽然看见绳索已然袭近他咽喉,大惊,没拿剑的左手徒手来格,同时身形暴退。
就在绳头将要碰到金卫喉头时,我撤了绳上的内息,绳索被我一抖,收了回来。我一旋身,搂住阿娇,接口笑道:“放开老子!”
阿娇的帕金森综合症忽然好了,手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楚楚可怜地强笑着,轻轻在我耳畔说道:“不是,我想说‘放开我相公。’”听着她那柔糥的声音,我心里既甜蜜又疼惜。
我虽然习惯使刀,但我绝不是仅仅只会用刀。
当初在南郡国子监所习甚杂,这手控鞭之术便是其中之一。为了练它,我不知道被自己抽了多少鞭,才能得窥门径。我可以不用刀,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金卫不防我忽然收招,左手想来抓我绳索,却抓了个空,铁青着脸,重重哼了一声。
我忽然凝力不发,撤绳收劲,倒不是我有心放金卫一马。金卫的武功虽说明显比不上我,但也不可能在三两招之间便收拾得下他。我忽然发难,大占上风之际又忽然撤招,只怕在场的帮众都会以为我手下留情,未必有这个眼力看得出来我是故意示好示威,令在场帮众觉得金卫在我手下不堪一击,令他们对金卫的武功丧失信心。
我并不认主金卫就想捉拿我的主谋。
这么大张鼓旗在城主府拿人,还是捉拿本帮舵主,除了金不换,只怕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我从阿娇手上拿下刀,插入她腰间的刀鞘里,柔声说:“都说了,叫你不要舞刀弄剑了。看,把这位大哥伤着了,多不好意思。”那个准备来绑我的帮众摸着颈间的伤,瞪着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不再理会那个小帮众,我笑盈盈地向金卫说道:“金堂主,承让!”
金卫铁青着脸说道:“傅昭强,今天你休想逃得了。”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明显地被我放了一马,不管他有没有明白我那番举动的意思,在他都是大失颜面的事。
第107章 肯去承担爱
随着金卫此言一出,除了刚才被我击倒击溃的人,更多的人从暗处现身,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大概震摄于我两招之间便击退金卫的气势,想来个倚多为胜。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人再多,我也自是夷然不惧,可是现在,我身畔有阿娇。
我笑道:“逃?我为什么要逃?我做了对不起帮里的事,还是叛帮了?”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我现在还没有做啊,还是可以说得理直气壮。收了笑容,森然道:“谁再踏前一步,休怪我辣手!”
“傅昭强,小牢也是牢,你敢劫牢,不是叛帮是什么?”
“我媳妇没杀人,为什么要关在小牢?”在我认知里,阿娇不可能杀人。
金卫喝道:“傅夫人,你自己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阿娇飞快地躲到我背后,紧紧挤挨着我,身子不住地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反手拍了拍她的背,轻轻笑道:“媳妇,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
换了平时,我这么取笑她,阿娇得跟我跳起八丈高,此时却是死命地搂住我,哼都不哼一声。
我提高声音说:“沈娇是我媳妇,她的所有事情,我都替她担待着。就算她真杀了人要抵命,也是我去。金堂主,只要你肯应承一声,送我媳妇回家,不为难于她。不管你想押我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我若不答应呢?”
我冷冷扫视了一眼围在我身周,上百号的帮众,笑道:“当然,金堂主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