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片中间夹杂着一碧绿通翠的玉笛,在白色的纸片里显得格外醒目。谢容抽出玉笛,碧绿的玉笛在灯光下发出淡淡的浅晕的光泽,一时间迷离了谢容的双眼。谢容拿起玉笛,轻轻放在唇边,一曲缠绵悱恻的《长相思》便在室内响起,幽幽咽咽,清清缕缕,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第 章
因为张敏宁要暂代贺婕妤照顾萧跖,萧跖本身也还没有独立的宫殿,所以为了方便张敏宁就近照顾萧跖,于是萧跖现在就住在闾宁宫里。一向冷冷清清的闾宁宫多了个闹腾腾爱说话的萧跖,再加上个整天叽叽喳喳的金枝,两人凑在一起更加闹腾,因此闾宁宫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但是令张敏宁泄气的是,萧跖这小孩以前真的是被纵容得太过头了,总染上一些公子哥的陋习。睡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学习武艺都拖拖沓沓的,念书的时候总打瞌睡,练武的时候总是在飞来飞去的时候最带劲,因此他学得最好的一项就是轻功了,其他剑术和内力之类都平平,连个三流的高手也算不上。跟他认真谈事情的时候,他总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可是说到玩乐的时候就双眼发亮。这样的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来怎么会有自保的能力。张敏宁虽然还是很讨厌小孩子的,可是这萧跖每次看到他都会甜甜的叫她。张敏宁就想看在他那么甜蜜礼貌的叫她姐姐的份上,自己实在也有需要好好的督促他一下。要征服萧跖这个懒骨头可不容易,必须要身体力行,查找弱点,各个击破。张敏宁又开始了以前勤奋练武那时候起早摸黑的生活。要取得成绩总是和勤奋和努力分不开的。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张敏宁在萧皓的怀中清醒过来了。看了看旁边还陷入沉睡中的萧皓,张敏宁慢慢用力扳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摸索着穿好衣服,简单的整理一下,便往萧跖的寝房走去。进入萧跖寝房的时候,萧跖还陷入香甜的睡梦中。张敏宁用力掐了一下萧跖的脸蛋,便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晓月不由分说给他换上衣服,帮他整理脸面头发。对于萧跖这种爱撒娇的小孩来说,张敏宁明白对他多说无益,只能用行动来表示,直接把他拖到外面的院子里的空地上去练习。
深秋,霜重,闾宁宫那小院子的空地上都染上了湿湿的一层。
萧跖伸了个懒腰,重重的呵欠了一下:“姐姐,我还没有睡醒呀。你看,天都还未亮,到处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啦。”
张敏宁丝毫不为所动,“古有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大皇子你的剑术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刻苦的练习。现在你的水平连我四岁那时的程度都达不到,所以你只能苦练,勤练,多练,才能让自己跻身为一流的高手。”
萧跖不满的跺跺脚:“我武艺那么厉害干嘛,总会有高手在身边保护本皇子的!”
张敏宁挑了挑眉,反问道:“要是哪天真的没有高手保护你呢?跖儿,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
萧跖扁了扁嘴,无法反驳了。
张敏宁立刻实施她的下一条策略,刚刚唱过黑脸,总要扮一回白脸。软硬皆施,对付萧跖这小孩总是要有点甜头才会更加激发他的积极性。
张敏宁轻拍了一下萧跖的脑袋,柔声说道:“如果你武艺大有进步,让姐姐满意的话,姐姐答应会带你再去赏心园放纸鸢,如果表现到让姐姐惊叹的地步,姐姐可以承诺带你出去皇宫外面游玩一番。”
萧跖双眼发光:“皇宫外面很好玩吗?”
张敏宁给了他一个勉励的笑容:“保证很好玩,比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好玩多了!”
萧跖终于满意的点头了,张敏宁浅扬嘴角,萧跖这小孩很好骗呢,还真的很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回想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是老人精一个了。但是,张敏宁心里也有些发窘,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拔苗助长呢。但是很快的张敏宁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皇宫中绝对不允许单纯这个词的存在。单纯就是自我毁灭的慢性毒药,总有一天会把自己荼毒至死的。
迎着微冷的秋风,在淡白的薄雾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舞动着手中的长剑,一招一式的认真练剑。剑气森森,剑光四射,两个人如此的契合和专注。那小的动作虽然还是不太纯熟但是脸上的神情一片肃穆和认真,比划起来也是一板一眼的。那大的身姿翩然,动作优雅,一气呵成,几欲让人怀疑那不是在练剑了而是在翩然起舞。
远处有个身影临窗而立,透过朦胧的薄雾,看着那对专注认真的身影,手不禁有些颤抖了……
已入夜,在一所不起眼的平房内,一个四十多岁长相英武俊挺的中年男子威严的端坐在那屋子内的主座上。半晌之后,一群高大魁梧的男子鱼贯而入,然后非常有秩序的自动站立成两排。那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子小酌了一口浓茶,挑眉望了眼那为首的魁梧男子。而那名男子正是被张秀宁掴了一巴掌的天举国的禁卫军副首领塔尔。
“怎么速度那么慢,天都快黑了!塔尔,你那脸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这窄小的空间显得格外响亮和严厉。
“属下半途遇到一泼妇,不慎给她扇了一巴掌。于是属下花了点时间教训教训了她!属下知道自己必须谨慎,可还是一时忍不住这个鸟气,还请王爷恕罪!“说完,塔尔半跪在地上以示请罪。
那中年男子正是天举国的四王爷,大名鼎鼎的飙风悍将。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四王爷突然暴起向屋外飞去,其他的人也赶紧跑到屋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来到屋外的时候,四王爷已经和屋外一黑衣蒙面的男子对打起来了。那黑衣蒙面男正是谢容的手下,负责跟踪那群天举国的人,谁知道不小心给那阴险狡诈的四王爷给发现了踪迹。短短十几招过后,众人已经看出那黑衣蒙面男根本不是四王爷的对手,因此也乐得其中的在一旁观看。黑衣人眼看自己不是那四王爷的对手,也不恋战,寻思着机会逃跑。可那四王爷一双利眼早看穿了那男子的意图,招招狠招,下手毫不留情。突然之间,四王爷的手臂暴长,那黑衣人的脖子就被四王爷捉住了,黑衣人心想我命休矣。果然,不出一刻,黑衣人已然断气,脖子已被凶残的折断,脑袋歪在一旁。
“四王爷的龙爪功功力又再进一层了,实在是厉害!”塔尔不失时机的走到四王爷身边恭维道。
“哼!”四王爷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今天惹上的女子是谁?都被人家派来的人跟踪而不自知。塔尔,你实在是太不够警觉了,这件事情要是被暴露出去的话,十个你也不够本王来杀。”
“王爷恕罪,是卑职失职了!那女子自称是嘉宋国当今丞相之女!”塔尔一脸惶恐的说道。
“她是丞相之女你还去招惹她,我们这次来就是不能引起嘉宋国官家的注意。塔尔,下次你再犯下这样的错误,本王绝不饶恕你!还有,把这尸体处理掉吧!”说完,四王爷脸色不豫的往屋内走去。
塔尔一行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四王爷的身后,并命其中两人把这尸体给埋了!
还是那间平房内,那摇曳不明的蜡烛还是没能照亮那平房,整个里面看起来还是昏暗一片。那四王爷还是静静的端坐在主座上品着茶。而他的身后此时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疤,空洞的眼神,整个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他就是现在深受四王爷器重的军师丰。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出现在了四王爷身边,有着诡测的心思和晦深的武艺,帮助四王爷建立了很多战绩。而那十位被挑选出来完成此次任务的禁卫军高手则静静的立在屋内的各处,大家都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还是一片静寂。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低低的叩门声终于响起来了。
“进来!”四王爷威严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那人轻轻推门而入,却是个相貌不凡,气质出众的女子。
“好久不见了,皇妹!你真是越来越美了!”四王爷缓缓起身走向那女子,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哪里,皇兄夸奖了!不知道皇兄千里迢迢的赶到这边干什么?不会是单纯的来这里找小妹叙旧吧?”那女子丝毫不为他的笑容所惑,用着淡淡的讽刺的口吻说道。
“皇妹果然是冰雪聪明,那皇兄也不惺惺作态了。皇兄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不,应该说天举国需要你的帮助!”
“皇兄言重了。小妹区区一女子之身如何担当这国之大事呢?”那女子连忙推却道。
“皇妹过于谦虚了,你的本事为兄还不清楚吗?更何况你现在身在宫中,受到当今嘉宋国贤妃娘娘的倚重,由你动手可谓事半功倍呀!”说完,那四王爷的脸上堆满笑容。可是在那女子看来,笑容显得太虚伪和奸诈,女子心里感到一阵厌恶。
“皇兄,不是小妹不帮你,可是这种国之大事嘛我怕一个不慎会牵连到我的主子,更何况,这天举国和小妹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皇兄难道忘了吗?”说到最后,女子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
四王爷眯起了双眼,眼睛露出狡诈的光芒:“怎么皇妹?你就不担心皇兄一个不小心把你的真实身份泄漏出去,然后再大肆“渲染”一个你主子和天举国的关系,你认为萧皓会怎么做呢?据我所知,那萧皓早对你家主子非常戒惕了,要不要再多加我这一笔呢?”
女子气结:“你……看来多年不见,皇兄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卑鄙!”
四王爷不以为然的笑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卑鄙的话如何成就大事?”
那女子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无可奈何的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四王爷换上一脸肃穆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要…你…偷…嘉…宋…国…的…机…密…地…图!”
第 章
转眼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在张敏宁和萧跖的共同努力之下,萧跖的武艺和课业都有了飞跃式的进步。萧跖也总算在这半个多月的学习当中体会到学习的乐趣,以往骄纵任性的脾性也收敛了不少。看到萧跖的努力和进步,张敏宁似乎也能体会到当初自己母亲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和自豪感。
最近张敏宁敏感的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一些变化。比如癸水已经一个多月未至,看到闻到生腥的食物会恶心作呕,喜欢吃比较酸的东西。张敏宁博览群书,当然医书也会有所涉猎。根据自己的一些身体反应,张敏宁已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怀孕了。可是为了安全的考量,张敏宁并不打算那么快公开怀孕的事实。每次张敏宁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个孩子正在慢慢的孕育着,一直奇异的安心感就会从她内心升腾而起。由自己怀孕的事实,张敏宁联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可能很难履行对萧跖的要求,于是张敏宁决定还是趁现在自己身体轻便的时候带萧跖出去皇宫外面逛逛吧,而且这小子也整天闹着要去外面看看了。
把一切保护和防卫措施安排妥当之后,张敏宁和萧跖终于可以偷溜出宫了!张敏宁携着萧跖花了好些程序很不容易才偷溜出宫外,心中终于缓缓舒一口气。为了不让萧皓追踪到自己的行迹,此刻的张敏宁把谢容送给她的玉坠银色项链戴上了,她可不能让萧皓知道自己此刻带着他的儿子偷溜出宫。
张敏宁和萧跖都一袭白色锦衣华服,衬得两人更是俊美非凡,气质出众高雅,引来了大街上人群的频频侧目,尤其是怀春的少女们更是用含羞带怯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看到这一切,张敏宁不禁想起了翠烟楼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如果不是把萧跖带在身上,张敏宁还真是心痒痒的想去翠烟楼逛一遭。相对于张敏宁一脸的冷静,萧跖显然兴奋多了,整个人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看到什么都惊奇激动不已,整个像刚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
“跖儿,可要吃糖葫芦?“张敏宁轻声询问道。
“何谓糖葫芦?”萧跖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个,酸酸甜甜的,蛮好吃的。”萧跖循着张敏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圆圆的小巧的红红的东西一个一个的串成长长的一串,模样甚是可爱。
于是,萧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要,我要尝尝看!”
张敏宁掏出碎银给自己和萧跖分别买了两串糖葫芦,一手一只,细细品尝着,一边慢慢的在这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溜达。
萧皓来到闾宁宫的时候,整个闾宁宫果然如他所想的到处静悄悄的。今天自己的香袋感应不到张敏宁的行踪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其中必有蹊跷。萧皓带着小青子在闾宁宫逛了一圈,除了下人之外,萧跖也不见了。看来萧跖应该也和张敏宁凑一块去了。不期然的,一抹倩丽的身影映入萧皓的眼帘。只见一个青衣女子正在忙碌的将被衾搬到大太阳底下曝晒,脸上还挂着一抹恬淡的笑容,那令萧皓熟悉不已的笑容。萧皓顿时怦然心动,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发热起来。小青子注意到萧皓灼热的目光,顿时心知肚明自己的主子看上对面的那个女子了。那女子正是今天没有跟随张敏宁出宫的晓月。萧皓慢慢的向晓月靠近,不一会儿已经来到晓月的近前了,眼光如水的盯着她。晓月感受到他的灼热目光,顿时脸像发烧一样通红通红的。
“给朕再笑一个!”萧皓轻轻托起晓月的下巴,目光柔柔的注视着她。
晓月不知所措的挤出一个羞赧的笑容,心像小鹿乱撞似的砰砰跳着。
金枝今天有些无聊,两个主人都偷溜出宫,闾宁宫又一向清闲,金枝觉得自己都快闷出病来了。无巧不巧的,金枝今天就去找晓月。金枝个性一直大大咧咧的,而平素张敏宁也不怎么约束她的个性,因此金枝在这闾宁宫更活得如鱼得水,平时进出其他人房间也不敲门当然张敏宁的除外。如果金枝知道自己进门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的,金枝大概打死她也不今天去找晓月了。金枝来到晓月房门前的时候听到有些细微的声音了,金枝不禁侧耳倾听。听到那男子的声音的时候,金枝顿时脸色大变,那不是皇上吗?怎么会在晓月的房间,难道?金枝突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想撒腿就跑的时候,突然一阵吸力从房内传来,金枝一个不支,房门大开金枝已倒进房间的地面上了。接着,砰的一声门复又自动关上了。金枝抬眼望去,那在床上纠缠着的两人不正是晓月和当今皇上吗?金枝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奴婢一定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请皇上放过奴婢!”说着,匍匐在地上也不敢看向床上那两人。
“皇上,需要奴婢杀了她吗?这件事是件错误,我不想让小姐知道。没有比死人更能保密的了。”金枝在一旁听得簌簌发抖,那面前心狠手辣的女子还是平时看起来温婉的女子吗?
“皇上,请相信奴婢,奴婢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金枝不放弃的继续恳求道。
萧皓懒洋洋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就先饶过她这一回,记住了,你是金枝吧。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然朕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婢告退。”刚说完,金枝觉得自己四肢乏力,踉踉跄跄的退出了晓月的房间。
走到户外,看到午后那耀眼的阳光,金枝不禁在心里感叹一下,活着真好呀!
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的后背,已经全濡湿了。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金枝觉得自己今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