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梁田的手举到眼前一看。司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梁田的五个手指头上,纵纵横横深深浅浅的小伤口,其中食指和中指上尤其多,食指的指甲被贴肉切去了小半个。
那些伤口被什么泡过,边缘发白外翻,有的还在司源一握之下出了红红的血丝。
“怎么回事?!”
司源眉头一皱,手上不自觉发力,更多地伤口冒出了血丝。
吓得司源赶紧放松力道,心疼地朝伤口轻轻呼气,还在指尖咯下一个温柔地吻。
“啊!”
人说十指连心,果然不错。
受伤地手指被男人一捏再捏,疼痛却不算强烈。
对于手上的伤,梁田已经日渐习惯了,其实最疼的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柠檬汁浸泡的时候。
让梁田内心震动的是男人轻柔的吻。
那吻,带着一股电流,瞬间窜过梁田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身体重重震了一下。
许是指尖疼痛地刺激,梁田清醒了些,忽然想起眼前的男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也姑不上手指地伤痛,双手推拒着男人地胸膛。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说呢?我为什么来?”
司源不答反问,双手用力把梁田整个按向自己。
梁田的双手都被夹在两人密不透风的身体中间,动弹不得。
“我……我已经签下协议了!放,放开我!”
梁田的手动不了,只好勉力把头向后仰,逃避男人故意喷赛过来的灼人气息。
“哼!”
司源环视了一圈梁田的小房间,直接把来个田压倒在那张看着就不怎么结实的小床上。用身体强势地压制住挣扎愈来愈剧烈的梁田,口气狂妄:
“那狗屁协议早被我撕碎了!你胆敢签那种东西,真是欠教育!”
一手制住百般努力之下眼看就要挣脱地手,小心避开伤口,只紧紧抓着手腕。一手探上小家伙的脖子,掌握住消尖的下巴,拇指指腹在微微颤抖着地红唇上那个摩挲按压。
“签下协议,我们、我们就……就两清了!”
唇上的手指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梁田强自镇定,颤抖的声音却露了陷。
“两清?哼!你为什么没把钱拿走?”
身下的人闻言身体一滞忘记了挣扎。
司源居高临下,直直盯着梁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但是个小笨蛋,还是个可恶的小偷!”
面对身下人几欲申辩的的眼神,司源邪魅一笑。
“你偷了我的……”
把梁田的手移到自己左胸膛心脏的地方,紧紧按住,让他感受自己强而有力的搏动,司源另一只手探到枕头底下稍一摸索,果然掏出一方厚之物,拿到梁田眼前晃了晃。
“你还偷了我的字典!”
事实甚于雄辩。罪证就在眼前,梁田自知物理,只好把脸扭到一边。
“呵!我最亲爱的小偷,既然敢偷东西就给本少爷好好保管,不准弄丢!更不准抛弃!……不过,犯错的人总要给点什么惩罚才行……”
司源说着大掌从衣服下摆探进去,略显粗糙的长指在梁田腰间惩罚性地一捏。
“不——”
梁田突然猛烈挣扎起来,不想竟然将身上的男人推到一边,自己咕噜一下滚下了床,发出“咚”的一声。
幸好床很矮,梁田没有摔疼,马上就爬了起来。蹬蹬蹬后退三答步,背顶着门:
“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玩具!”
双手握拳,弓着腰,昂着头,竟似一头顽抗强敌地小兽。
“你当然是我的玩具!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
一时不备竟被小家伙推开,司源一脸微怒,撑着头侧躺在短小地床上,向门边的梁田伸出了一只手,语气是风雨欲来的冷酷和强势。
“现在,给本少爷过来!”
“不,我不是……我不是玩具……不是玩具!”
梁田一开始摇头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泣音,夹着难过和压抑,最后竟向是困兽一样发出凄厉地喊叫,然后突然转身,开门就向楼下重去。
“站住!”
身后一声爆喝,梁田脚下一踉跄,竟滚了七八级台阶。滚下来后身体好像也没伤到,顺势就站稳脚步。
“不!”
楼梯上头传来野兽中枪般地狂吼和巨大地脚步声,梁田不假思索继续往楼下冲,冲进不知何时就下起的大雨里,冲进阴暗地小巷,冲向路口——
一束强烈地白光带着强大的气流疾速朝梁田逼近,梁田反身性停住脚步,伸手挡住眼睛。
下一秒,梁田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撞飞,倒在路旁的一洼积水里。
身后是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什么重物狠狠落地的沉闷声响。
膝盖好痛!梁田想爬起来这才发现手掌被擦破了,血糊糊一片。
忽然想起了什么。
梁田猛的回头,强烈的灯光中,密集的雨幕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路中间。
从梁田地角度可以清楚地看清那张失色苍白的脸孔——赫然就是司源!
“源!”
梁田猛的站起来,突地双膝一软颓然倒地。
梁田眼睛顾不上疼痛的膝盖和手掌,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爬到司源旁边。
“不——源!源!源……”
被剧烈摇晃着的人毫无反应,呈现梁田从未见过的无力状态。
身下有血色随着雨水迅速蔓延。
梁田感觉自己的心都不跳了,呼吸也停止了,四周倏的全被黑暗占领。
如永夜一般。
可是梁田却还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
手里拽着的衣料一被鲜血尽头,梁田已经无暇分辨那雪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只觉得满眼末世降临般绝望的惨红。
突然,天边闪过一倒闪电,梁田条件反射地一哆嗦,忽然间心跳回复了,呼呼喘着粗气。身体早大脑一步移到司源上空,撑着四肢,一保护姿态,隔开雨珠。
脑袋却是像寻求保护一样紧紧贴着男人的颈部,梁田滚烫的泪混合着冰凉的雨水,通通流进了男人地胸膛。
虽然流着泪,梁田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果灾难重演,那么这一次,由我来挡。
忽然,手被紧紧握住,然后头顶传来令人心安地声音:
“别怕,有我在……”
梁田惊喜地抬头,发现自己的手镇定被男人紧紧握在手中,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用力专注就不放手。
然而男人的眼睛,并没有如梁田期望的那样睁开,唇也紧紧抿着,无法说出“这只是个玩笑并不是真的”之类的话。
血色地背景下,男人苍白得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不!不要!源!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哗哗声和迅速围上来的嘈杂声渐渐掩盖了梁田痛彻心扉的呼唤。
远处,雷声滚滚而来。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73章 血色不浪漫_小说_连城读书
NO。73血色不浪漫
司老太爷赶到医院时,满头大汗,神情惊慌。
受在手术室外的保镖们一见死老太爷,无不低头肃立心里警笛长鸣:
这下完蛋了,少爷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被车撞飞,看来这死家保镖是当到头了。
只有残上前一步。他是保镖团的第二把手,又是司大少爷的贴身保镖,这个时候,他有责任站出来向司老太爷报告情况以及随时准备接受任何处罚。
贺管家落后两步赶到,跑到司老太爷的身后虚虚扶着他,不无担忧地问道:“老太爷……”
论年龄,司老太爷年长贺管家十多岁,六十多岁的老人却跑在贺管家的前头,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念孙心切。
在真实而残酷的生老病死面前,什么司家主人,大宇集团董事长之类的头衔都是虚的,唯一真实的是,他只是一位祖父,现在正在手术里抢救的孙子,是他唯一承认的亲人和血脉。
和管家一边帮司老太爷顺气,一边问残:“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
“怎么回事?”
司老太爷气还没有喘顺就朝残怒问,语气阴冷似冰凌,有隐隐藏着滔天怒火。
“事出突然,少爷他……是属下无能,请老太爷责罚!”
司老太爷正要说话,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投向那边,却只看到护士把失魂落魄,浑身湿淋淋,衣服上隐隐有血迹的梁田推了出来,然后手术室的门又砰的合上了。
“他怎么也在这里?”
司老太爷的手杖指这梁天,问的却是残。
“少爷出车祸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怎么都拉不开。我们只好连他一起带到医院,刚才应该是打了麻醉才能……”
“为什么会出车祸?司源又开车撞树了?!”
“不,少爷……是为了救他。”
果然!
司老太爷的手杖向前一捅,正中梁田肩头。
本就勉强站立的梁田立即跌坐在地上。
手杖尖实,司老太爷又不留余力,,梁田却仿佛失去感觉一般毫不为所动,半垂着眼睛呆呆看着地面。
“果然,果然是个害人精……”
自家孙子自遇着他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之前的三两女友都不再搭理,天天守在悠然居,独宠一个没什么姿色特点的男孩。
如此下去,司源怎么继承家业,怎么传宗接代?
司源甚至为了这个男孩斥资三千万建什么教学楼。更别说那些讨男孩欢心的小物件。
这也就罢了,男孩拿了钱走了人。从来都冷静过人的孙儿竟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开车撞树,连着昏迷七天,刚醒来又为救这男孩搞得生死未卜!
司老太爷气地声音都在发抖。也在颤抖的手杖指着梁田低垂的头,像是随时可能戳下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签下了协议还敢缠着司源!别以为我不敢治你。想要活命马上给我滚!”
举起的手杖就要打,脚边的人却突然有看反应,噗通一声跪倒在司老太爷面前,缠这厚厚纱布的手死死扯住他的裤脚。
“求求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求你让我看到司源醒过来!求你!他一醒,我……我马上离开,走的远远的,绝不再出现……求求你……”
脚下匍匐的少年身心单薄,浑身打着抖,哀求的声音凄切而悲伤。
司老太爷手中的杖竟打不下去。
曾经心狠手辣,可以说没有一丝人情味的老人拒绝承认自己的心因为少年的可怜样子软了一下。
“哼”了一声,抬脚踹开梁田,手杖呼的一声招呼在一旁的残身上。
“肇事者抓住了?”
挨了一棍的残身体一动未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语气却是有点犹豫:“抓住了。只是……”
“带上来!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
残向手下使了个颜色,两个机灵的手下立即动身,不一会就拖拽这一个头发散乱,大喊大叫的女人过来。
“放开我!放开!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心我……”
被狠狠丢到地上的女人痛叫着抬起头,正对司老太爷冷冷的眼睛,立刻吓得牙齿打颤:
“司……司爷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本来是想撞——”
眼角突然瞄到缩坐在一边的梁田,立刻发了疯一样扑过去,尖利的十指啪啪的在梁田脸上招呼,嘴里恶毒地叫骂着:
“贱货!贱货!我打死你!都是你害的!贱货贱货贱货……”
等保镖把疯狂的女人拉开的时候,梁田的脸上已经肿得像个猪头。纵横着无数指甲掐出的血印子。
然而梁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红肿不堪的眼里竟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死水一般。
梁天只慢慢竖起双膝,蜷坐在手术室门边的墙角,双臂抱着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中间,安静得像是一只完全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刺激的受伤小兽。
司老太爷打量着被两个保镖拉着还疯狂伸脚想要踹梁田的女人,认出她是司源先前的女友之一。在一些社交场合遇到总是很亲热地尊称他司爷爷。
司老太爷对她印象一直不错,一度还将她列入孙媳妇候选名单。
但是,她竟敢伤及司源,大宇集团的接班人,司家唯一血脉。不管她什么来头,都不得善果。
“不管司源有没有事,”司老太太爷一开口,梅莉就马上噤若寒蝉,浑身打着颤等待下文。
“你最好先预习一下监狱生存指南。还有,叫你父亲趁现在手上还有几个钱的时候,先置办个好墓地。因为,你们会死得很惨。”
“不——不是我的错!都要怪那贱货!不要!求求你求……”
两个保镖接到指示,立即捂住梅莉的嘴巴,把早已瘫软的人拖离人们的视线。
四周顿时一片缄默。
司老太爷被贺管家搀扶着坐下,双手互握置于手杖上,脸色渐渐回复平日的冷漠,仅双眼仍流露这一丝忧虑。
眼神触及手术室大门边上蜷坐的人,司老太爷的脸色难以抑制地变幻着,似厌恶,似仇恨,又似思索……
***。。。。。。。***
时间慢得像是灌了铅一般难以流动。
一道薄薄的门隔开了动静两派人。门内活动的人们正跟死神抢时间,门外静止的人们在饱受内心煎熬。
在贺伯的劝解下,司老太爷勉强用了点早餐,保镖们除了残,都悄悄换了一批又悄无声息的换了回来。
梁天仍旧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坐在墙根,漫长的时间里一动不动。
当朝阳把窗棂的投影移到手术室大门上的时候,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一阵脚步声混着车轮摩擦地板的声音撞开了大门,一群医者护士围着病床迅速前进,众人并未看到床上人的具体情况,纷纷尾随着也想跟进病房,却被一位医生的一根手指和一句“患者醒了才能探视”施了定形咒集体在病房外呆立了近一小时。
终于,就在司老太爷本就不多的耐性快要用光的前一刻,一名护士出来通知:“病人醒了,可以探视了。不能太多人,病人刚脱离危险。”
进入病房的是司老太爷,贺伯还有残,一进病房就看到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象:
床上的人大半个身体都包裹这白色纱布,一只脚被吊起,唯一不受束缚的手却在缓慢而坚定地避开护手的手。
“不要动!针头要拔掉否则血液会倒流!”
护士小姐还从没见过一醒来就和白衣天使“过招”的重伤患者,吓得语气都有点中气不足。
重伤患者仍在奋力躲避,动作中连带着身体都震动了,情况很危险。
“少爷,不要乱动,让护士拔针头……”
贺伯伸手想制住司源的手,不料他的动作却是更激烈了。
贺伯眼底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抬头看了司老太爷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十分凝重。
贺伯皱紧了眉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种近乎强迫症一样的洁癖,拒绝任何人碰触的情况,曾经在少爷身上出现过,而且就爆发在少爷出国读书前的那一年。
少爷怎么突然……
贺管家正疑惑不解,一道单薄的人影快速越过他的面前,一把抓住空中挥舞的手。
“流血了……”
奇事发生了,床上的人突然停止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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