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信看着对面城墙上惊慌失措布兵的指挥官,冷哼一声心说这种人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But,你能因为你认为史莱姆恶心,低级就不去砍对方么?不砍你一开始怎么升级?为了功劳,斋藤朝信还是组织起了进攻——当然他也没忘了山本寺孝长和甘糟景持这两个兄弟,李维手下的兵他这次一个没动,手取川城北面背靠着手取川,只能从东西南三面攻打,一阵炮轰之后,斋藤朝信竟然下令——和另外两个家伙比起赛来,看谁能第一个进入千曲川城。
这样一来,炮轰加进攻,不到一个时辰,这座守备并不森严的城池就宣告陷落了。
李维自然出来演那个白脸,不过这次铃木重秀正在闹别扭是不会出来演红脸了。但是没关系,李维有一帮无耻的改信僧人,天主教化依旧在继续着。
城池打下来了一天时间不到,上杉姐的命令就来了。要李维准备食宿——也就是整整一万五千人的吃住问题。好在战争这个东西是一切的润滑剂,李维很快的就组建了一支欢迎部队。
日暮时分,上杉姐带着先头部队五千骑兵抵达了手取川城,受到了当地群众的热烈欢迎——后面那一万人被柿崎景家和直江景纲分别带领着。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其中的一个,但是这两位的确是代表了越后除了上杉姐之外,最高的军政能力。
军神少女领着军队来到了手取川城——然后她就惊着了——她从来没见过打完仗之后的城池是这个样子的。
残破不堪她倒是可以想象,毕竟战阵无数的她也吃过见过,不过……处处残羹断壁,隐隐约约还从城内传来了一些抽泣的声音。
“这次你们做得很好,完美的完成了我的作战计划。”军神少女首先勉励了几句前来迎接自己的李维、斋藤朝信他们:“能够完美的将对方赶到这里来,当立首功——不过,中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地震了么?”
言罢,军神少女指着面前坍塌了的城墙。
李维能说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主公,这只是日后小田原城的模样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军神少女眼珠一转就知道了李维话中的意思,毕竟虽然没有经历,但是她也见过一次打炮发射过的样子,的确有摧毁城郭的威力。
“不必放在心上么?……我知道了——好了,今天我累了,我要去闭关休息,所有人都不许来打扰我。待会儿就会有大和他们来,中人你们要处理好,别让士兵们淋到了雨,明天还要有大决战呢。”
“哦……决战么?”甘糟景持第一个坐不住了,他的功勋不像李维和斋藤朝信,可以靠奉行文公来获得,他是完全靠武力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不打仗,就体现不出他的价值。
“是的,具体的事情和分派,明天早晨我会告诉你们——现在,给我准备的卧室在哪儿?”
——
下间赖照现在感觉自己在一步步的走进一个庞大的圈套里,但是这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根据。夜雨还在下着,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他背靠着手取川扎下脚步,手取川便是他立足的根本。
战争这种角逐,按照富兰克林的话来讲就是两人的决斗!事实也的确如此,冒着夜雨,下间赖照紧急查看着军营的安插,以及四周的地形。他需要得知每一块石头和每一棵树的位置,毫无疑问,这些地方都是借力点。
就如同两个人玩摔跤一样,他们必须借助一切外来因素支撑自己,摔到对方。除了本身的军队之外,所有负责人的统帅都要勘察地形之后才能进行战斗。
望着背后湍急的手取川,下间赖照心说这也许是佛祖的保佑?于是他便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骑马队,大约仅仅只有一千人不到的珍贵骑马队,全部放在了沙滩附近。
他知道上杉骑兵的厉害,所以根本不敢把自己那点东西拿来硬碰硬。省下的那近三万人要干什么呢?他组成了前前后后五道防线——不是他有瘾,而是因为这片战场比较狭窄。
他的打算都是好的,在狭窄的战场上不利于军神少女鬼魅一般的出奇制胜的发挥,但是他却没注意到,他的人数优势就因为这一点全部消失!而他的骑马队被放在了沙滩上——半天之前他才刚刚说完“骑兵利旷野”。怎么才这么点功夫,他就给忘了个精光?
更何况骑兵放在最后方,就算出了事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去救援啊。
下间赖照想的很好,他认为梅雨季节一到,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上杉军就会撤军了。再加上对方此刻乃是深入敌境,不宜再做更多的事情。以至于这些客观因素让下间赖照产生了一个误判——上杉军不会和自己决战。
军神少女要的就是决战!
本来说要休息的军神少女,此刻正领着额李维等一众大将,带着不到三十人的亲卫,视察着地形。
她当然也要看看自己选择的这块战场是不是真的适合于作战。
有所不同的是,整个夜晚,上杉姐几乎彻夜未眠,仅仅在黎明时分稍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她一直在勘察着敌军和地形。
她所选择的地形,她所选择的决战场所——手取川岸边。
但是当她发现,下间赖照的布兵之后,不由得惊呼:“该死的,这家伙只是个白痴!破敌,简直是易如反掌!”
军神少女看着敌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却保持守势的样子感到疑惑不解,更加不解的是对方战线的分布以及骑兵的分派地。为什么当初那个撤退的时候有条不紊,甚至让军神少女也感叹的人,此刻却下了如此昏的一招棋呢?这个和他认为政治上上杉姐会停止攻略,是有关系的。
可惜,他不知道上杉姐摆明了是丝毫不考虑政治问题的。
那个早晨,在手取川,心情愉悦的不仅有自以为得计且受到上天保佑的臭和尚;同样的,军神少女的心中也迸发着对胜利的渴望,以及无与伦比的胜利信念。
他会胜利,他自然会胜利。军神对邪教徒,显而易见的结果便是伪信者身死,正义的战神必将取胜。
这是早已确定的实施,是毘沙门天王早已安排好了的。
那天,从两军各自拔营到决战开始之前,中间有整合的过程;那之前战况差不多是不明的,成了一种混沌的状态。一夜的大雨打湿了战场,直到午时上杉姐才开始下令整军备战。午时将近,千军万马在正午的阳光中往复飘荡,那是一 种惊心动魄的奇观,当时的军容今日已经不可复见了。红缨帽,飘荡的佩剑。久经战阵的武士们那残缺的灰吹,不全的反转。轻骑兵的来回罔替的侦查与传令,千褶红靴。缨络累 累的羽檄高高的插在传令兵的身后;朱红的大铠,肩上有代替肩章的白色大圆环的豪族士兵和几乎纯黑的上杉近卫骑士交相辉映,还有装备简陋却又手持三、五米长枪的足轻,黑洞洞,闪烁着智慧与死神光辉的铁炮部队,同样全身黑色和红色装备铠甲,身后背着高篷,身材尤为高大的条顿近卫部队。喊着号子的低级军官,回应着军官们的士兵们的低吼声。
第三卷 后宫祭坛 逆推大旗 624 战场:手取川
手取川,加贺的第一大河,流经加贺全国,分川无数。所以说,不论在哪儿打这场仗,都可以名之为手取川之战。
顺道一提,按照官方资料,手取川在近年来的河水流量在雨季乃是每秒一千平方米——说白了,就是掉进去基本没有上来的可能。
六月二十九日的一个清晨,这一天一夜的小雨刚刚过去,一群旅人,那是来自某所高校的休学旅行团。一群青年学生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这里的景色倒是第一流的,四周是广阔的冲积平原,战国时代这里也是百万石的大领地。
濑奈阳太郎走在这条山间小路上,这次的导游MM一点都不性感所以一点也够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独自一人散漫的离开了队伍,找了个空隙顺着脚下的这条小路离开了原来的大路。
据说这里是战国时代有名的什么什么古迹——不过这个和濑奈阳太郎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所见到的是雨后的初晴朝阳,这条小径两旁全都是树林,也许是雨后寻找钻出泥土的昆虫吧,林间的小鸟纷纷从树上飞下,开始寻找各种食物。
走了一会儿,他却不得不感叹日本人啊,还真不愧号称为“世界的癌细胞”,不论到哪儿都有!这样幽静的小路上,竟然还会有一个小摊,买一些酒水和零食之类的。摊主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不过看的出来,他和当地的所有人一样,全都是笃信日式天主教的信徒。
要说起日式天主教,也算是日本的国粹之一了,日本现在依旧不被罗马梵蒂冈教廷所承认的原因就在这儿了——教宗是将军的后人!将军虽然现在已经不军了,但是却依然是精神领袖。
身为关西人的濑奈阳太郎对于关东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无法理解——九州也是。
“大叔,我要一瓶可乐。”
“多谢惠顾。”
正好濑奈阳太郎的嘴巴也渴了,于是便买了一瓶可乐喝喝,但是他的目光却被路旁的一处石雕小像所吸引——那是一尊迥然不同于加贺其他古迹的东东——他是一尊佛教雕像。
“大叔,这个是什么啊?”濑奈阳太郎惊讶的看着那尊雕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那个导游大妈跟所有人说过,自从战国以后,加贺就全部成为了日式天主教的地盘了啊。这玩意……是什么?
“哦?听口音似乎是关西人?来这里旅游的吧?年轻真好啊。”大叔先感叹了一句,然后才指了指旁边的那尊石佛雕像道:“那里是七里赖周的小墓,他就死在这里,按理说不应该修建这个的……不过据说那一仗死的人很多,所以才被下令修建多座坟墓——这也是祭奠的地方,嘿嘿嘿,待会就会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学生被老师领着过来参拜了。”
“……祭奠?”这两个字在濑奈阳太郎的脑子里就代表着玩乐,于是本来百无聊赖的心情马上被提了起来:“你说什么祭奠?”
“哦?你不知道么?是差不多五百年前在这里举行的一场合战啊,传说是上杉谦信带着自己的人马在这里进行的合战,击败了邪教一向宗所率领的军队,据说那场战斗里死者超过两万人!春日山城有谦信公祭,我们这里也有就是今天纪念。”
“那个那个……在哪儿?祭奠在哪儿?”
“手取川啊,就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哪儿就是当年手取川合战的地方,我们每年都要在这里模仿当年的事情,庆祝我们这里闪现基督的荣光……不过我说年轻人,你上学究竟是怎么上的?竟然连手取川合战都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啊……”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大叔一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尤其是这些天主教徒。不过呢,濑奈阳太郎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具体事宜:“你说你们每年都会模仿当年的场景,那么……肯定也有上杉谦信公的扮演者喽?”
“当然,不止是他,还有李维中……”
“那太好了!”濑奈阳太郎双手一拍,亟不可待的往刚刚大叔指着的地方跑去——原因有二,历史上记载的上杉谦信公虽然带个尊称“公”字,但她本人可是个实打实的超级美女!年前终于被将军家后人所拿出来示人的供奉之物,一尊等身美女塑像,更是圆了所有制服御姐控色狼们的心愿,“军神姐姐”的庐山真面目才得以示人。
第二个原因……全日本人的共识,凡是有李维中人的祭奠存在,还会少得了关于他脾气秉性的祭奠么?男人都知道啦……
“青春啊。”卖冷饮的大叔看着濑奈阳太郎的背影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怀念的表情:“想我大暮维人当年也是为了中人公祭如此兴奋过啊……”
——
名为濑奈阳太郎的少年所跑过去地方,就是当年合战开始的地方。而这条林间小道,五百年前则是一片旷野,慌不择路的七里赖周和他的近卫骑兵,就被乱枪打死在这里。
此去四五里,便是军神少女当年的本阵所在。
那合战前的晚上,军神少女正骑在马上来回奔驰,做最后的战略部署。所有人都知道,战略部署是可以事先完成的,但是在战场发生的事情却往往出乎所有将领自己的预料。这一点上所有将军都是有共识的,所以,演变出了她的车悬阵——用高超的战场统帅能力去随机应变一切突如其来的事情,这可以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赋。但是在战前,她也从来不会忽视准备,他的所有战役都是通过周密的筹划,无数的预备,无数的考究来完成的。关东如此,川中岛亦然。
如果说前者体现出了上杉姐大胆的战略意图,以及无以伦比的勇气;那么后者就要在前者的基础之上,加上时代巨人的青睐。李维的横空出世(各种意义上)的确是令军神龙女看到了一种全新的战争模式——火器时代的到来。
龙女有理由高兴,她擘画出来的那个作战计划,我们已经肯定,真令人叹服。她提前了整个时代的脚步。也许是岛国的贫乏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创新,来代替物资的极度匮乏。物资的匮乏这一点也是岛国人也不得不承认的——岛国除了野心家之外,什么都缺。
历史上的军神少女乃是光明的象征,上杉军也是义军。不过自从李维来了之后,半属光明,半属黑暗,李维和军神少女常常觉得自己受着幸运的庇护和恶运的优容。她们曾经受过,或者自以为受过多次事变的默许,甚至几乎可以说,受过多次事变的包庇,使他们成为一个类似古代那种金刚不坏之身的人物。信赖家臣的背叛,家人的背叛,战事的不利。凡此种种迅雷疾风似的意外,有如阵阵战云,在军神少女的眼前掠过,几乎不曾扰乱她的视线。她那副极度自信的容颜,绝不因这些变幻而稍露忧色。她习惯于正视任何战争,她从不斤斤计较那些痛心的细数,她从来不大注意那些数字,她要算的是总账——这一点倒是和女人的天性有所不同:她要最后的胜利!开始危殆,她毫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是最后的主人和占有者,她知道等待,认为自己不会有问题,她认为命运和她与毗沙门天势匀力敌。她仿佛在向命运说:“你不见得敢吧。”
在那军令的号角声中,上杉军自手取川城,一向宗自沿岸军营。因为缺少帐篷和必要的军用设备,上杉军可能还要好一些,但是一向宗部队却基本上彻夜未眠,很多士兵都是在不断地寻找着还未熄灭的篝火。
“伟大的毗沙门天王啊,让敌人在你的怒火中颤抖吧!”上杉姐手持念珠,先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她今生可能说得最多的话,然后在所有即将出阵的上杉军军势面前拔出了腰间的小豆长光,大声呼喊道:“我即为毗沙门天,我即为军神!我军必胜!全军出阵!”
“诶!诶!哦!”
全军在战前先欢呼三声胜利的宣言,可见上杉军军中对于胜利是多么的渴望,众人对于胜利的看法是多么的易如反掌。敌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我们有了军神少女的庇佑,便会以一当百——以往的合战里,那一场不是以少胜多,以弱克强?于是上杉军无不以一当百。
——
人数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策略——上杉姐在阵前军议,直接拍板道:“这次,我军乃用车悬之阵!”
一句话刚刚落地,李维就马上一唱一和——开夫妻店嘛:“主公,据我所知车悬阵不利于地势狭窄的地方,那么……这次合战,敌军可是故意找了一处地势狭窄的地方等着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