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和西番,注定要牵扯。
宫千行看见了小小眼底的坚决和担忧,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注定的。小小很倔强,她认定要做的,谁都阻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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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金戈 085 故人相遇
缓缓绕过石径,小小在一座院落前停了下来,冷硬线条的建筑,单调的装饰,给人唯一的感觉只有沉重与阴寒。
“烦请通报,宫小小求见王爷!”小小对院门口的侍卫礼貌地说着。
门口的侍卫深深打量着小小,眼眸一片冷然。这女人可是府里的热门话题人物,他们自是晓得,娇颜照水,回眸生花,果真是绝色。只可惜,红颜祸水。
“王爷不在院中,姑娘请回吧!”不强硬也不卑下,冷冷的,不愧是独孤晔的手下,一个模样。
小小轻轻一点头,“无妨,我在这等!”等至晌千,若还没回来,那也只能不辞而别。
“姑娘请回吧,王爷不定何时回来!”那侍卫轻轻皱眉。
小小浅浅一笑,不置可否。转过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草一物,一土一木。清灵的眸子闪烁着,走到墙角处弯下腰捡起两颗石子放在手心中,在思索着什么。
忽的一道暗影罩住了她。
小小回头抬眸,只见一脸阴沉的独孤晔站在她身后,冷冷瞧着他。
“王爷!”小小站起身来轻轻点头。
独孤晔冷冷瞧了小小那云淡风轻,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你是当真不怕死,还是太过有恃无恐了?”她是坚信他不会杀了她?
“王爷不会如此小气,还跟小小较真吧?”小小颇为无辜地轻眨纯净的眸子,望着独孤晔,那表情看起来还真是像在说,你真是小气!
独孤晔忍着一掌拍死她的冲动,紧紧握着拳,冷冷地扫了小小一眼,转身欲走。
“哥哥!”
一声清脆娇柔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如黄莺啼过,却狠狠撞击着独孤晔的耳膜,直刺入心。那冷硬的玄黑背影微微一僵,欲迈开的步伐硬生生收了回来。
“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独孤晔回过头,眸光冷峻,一身的肃杀之气。
“也许要叫大哥?”小小不怕死地说着,独孤晔是需要刺澈的,希望今天能稍微打开独孤晔的心,早点接纳爹爹,“有些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犯人没有坦白便判刑,那叫草菅人命,对不对?不听听别人心底的话,只凭自己断章取义,难道就是对的?独孤晔,有些东西,在手若不珍惜,错过了就没有了!”
“你这是在教我该怎么做人?”独孤晔朝小小靠近一步,冷哼了一声,“他叫你来的?”
“我只是想说出我心里的话而已。试着重新看待爹爹,他的本性如何,其实你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我第一次见到爹爹哭得那么伤心,你受多少苦,他比你痛万分。”小小轻轻叹息了一声,她这是在挑战独孤晔的忍耐力,“我今天是来辞行的!多谢王爷这些天的照顾!”
小小身子轻灵一转,躲过独孤晔的攻击。水眸一闪,脚步交叉变换着,手中抛出两个石子,在空中戎出两道徇烂的弧线,轻轻隔绝在小小和独孤晔之间,闪着耀眼的白光,“我还有对别人的承诺没有完成,今日势必得走,若可以,我也不愿如此。大哥,这世上,你不是一个人,但是若太执着,就只能活在一个人的世界。后会有期!”他们迟早会在再见的,只要爹爹在他手中。
“宫小小!”独孤晔怒吼着,想闯过那道透明的隔层,无奈怎么都冲不过去,无论刀剑如何砍刺,不动分毫,反而弥坚。
小小淡淡望了一眼独孤晔,转身跃上墙头,翩然而去。
“辞行?”独孤晔微眯起眼,危险的寒芒霞盖住小小,“你出不了这王府!”
小小淡淡一笑,不言语。衬着随风轻扬的白衣,好生飘渺,那表情已经说明,她很有自信。
独孤晔鹰眸一凝,伸手要抓住小小,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若他不紧紧抓住她,她随时可能消失不见。妈的,被一个女人弄得心神不宁。真该毁掉她,不管是谁,都该毁掉,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独孤晔!
直到那道雪白的身影消逝在视线之中,那圈光芒才全数散尽。在场的侍卫都不可思议愣愣地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奇经布阵,她竟然会奇经布阵?难怪明明没有什么内力,却能如此有恃无恐。很好,宫小小!独孤晔鹰眸直直瞪着小小消失的方向,鹰眸逐渐的深邃,如巨浪漩涡,探不着底。
“王爷,属下带人去追!”独孤晔身边的一名大将瞧见了独孤晔那愤怒而又微痛的表情,不由得自告奋勇。跟了独孤晔十年,一起打拼至今,独孤晔的冷血无情,狠辣残忍他都见过,却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果真是英雅难过美人关,铁血战神,也有动情的一天。
“不必!你们好好注意林巧儿和岭南的情况,一不对劲就出手!”独孤晔恢复到冷绝的模样,说完转身往北面而去。
再一次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这次小小学聪明了,为了避免类似独孤晔的事件再次发生,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男装。颜如王,肤似雪,眼若杏,宽松的男装愈发显得那身躯的瘦小。好一俊俏的小公子,倒是招惹了不少深情款款的眸光。
小小刚出那裁缝店,还在理着那宽大的衣袍,没注意面前的路,刚要拐角,忽的面前出现一道身影,两人皆是一愣,但步子已经迈出去收不回了,两具身体狠狠撞在一起。小小本来偏瘦弱,哪经得起这剧烈的撞击,人直直往后摔倒,一时间倒是望了如何反应。
对面那个和她相撞的人倒是一点移动都没有,见到小小快要落地,步伐一移,接住了那单薄的身子。
“小兄弟,你没事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小小抬眸望去,秀眉如画,幽深勾魂的桃花眸,轻抿的薄唇恍如涂丹,面比芙蓉纯净,冷漠中带着妖媚。好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那轮廓,好生熟悉。这模样,借用以前爱爱说的,就是妖孽!
妖孽?
小小瞬间直起身,仰头直勾勾打量着他,刚刚从地下往看,看不出整体的轮廓,如今面对面,那面庞,如此清晰。
那人轻轻膘了一眼小小,对其那也是太过漂亮的脸庞不甚关注,见小小没事,转身欲走。
“东方睿!”小小轻轻喊出口。
只见那人转过头,桃花眸闪过一丝冷茫,迅速转过身,抽出佩刮搭上小小的脖子,“你是谁?”竟然知道他身份!
小小笑了,舒心地笑了,“二哥,我是小小!”是那种久别遇亲人的兴奋心情。
“小小?”东方睿撤下宝剑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小,没有那股调皮狡诈的精光,倒是换上了一股纯净的灵气,虽然长高了,却好生瘦弱,褪去稚嫩的色彩,那面庞,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乍看不像,若细细瞧,那轮廓依稀。自小就知道这丫头绝对不凡,不料竟这般模样。
“二哥!”小小笑着再次叫道,也许是习惯了,二哥这个词竟然这么自然而然的叫出来。
“此地不宜叙旧,走!”东方睿显然也高兴,那桃花眸褪去了冷色,盈盈润润的波光映着点点光彩。
新月客找,宽敞的房间里,小小,东方睿,还有一个男子,比之东方睿娇柔,比之小小妖媚,活脱脱又一个妖精。
店小二送茶水进来,见到这三个如花似玉的男子,竟手抖得水都倒不稳。怎么会有男子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一个个的如此勾魂摄魄。一个淡然,一个清冷,一个妖娆。
待那小二退下,那妖娆的男子轻轻甩了甩头,“刚刚忘了跟他收观赏费了,看了那么久,当房租好了!”
“随便,反正钱是你付的!”东方睿轻轻抿了口茶水,不咸不淡地说着。
“这些我可都记着帐的,以后要加上利息,还双倍就可以,不然,我正打算开一间伶人馆呢,虽然年纪大了,不过就冲着这妖孽的容颜,绝对可以红牌好久呢!”那男子翘起嘴角,也抿了口茶。
“水离,你那此钱,感情不是从我这骗过去的?”东方睿轻佻秀眉,斜斜勾视着旁边的男子。
“那是我赚来的!一事归一事,不能吃亏!”水离回东方睿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六年,大家都变了好多,独独水离这爱钱的性子依旧!”小小轻轻笑了,这水离她可不陌生,天天听爱爱念叨着。
“好说好说,钱财谁不爱!小王妃有没有需要我水离帮忙的,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都好说!”
“物是人非!”东方睿放下茶杯,桃花水眸盈盈荡漾着浓浓的恨意,许久才缓回来,“小小有何打算?”虽似问得平常,那眼底却满是探测的光芒。据说当初小三是为了救他才返回被抓的,那她呢?能为小三做什么?
“去西番,二哥也是吧?”东方睿没事,为什么一直没去救东方璇他们?
“去,不过,我要先去另一个地方再过去。”东方睿展开唇角,笑得魅惑而讥诮。
小小轻扯唇角,东方睿那模样自是有他的打量,“那二哥西番见!”
“帮我告诉小三,冬天已经过去了!”
小小点点头,那深沉的模样,多了几分成熟与沉稳。
辞别了东方睿,小小踏上了去西番的路,这片天,不似之前澄澈,好像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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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金戈 086 对面不相识
原东方的京城,现已改名为湘城,得名于湘湖景色。
自从灭了东方,朵朵上邪便下令在湘城和西番国都万菲城之间修了一奈快速的直通道。将京城收入疆城就是将整个国家收入疆城。
只半个多月的行程,小小便到了万菲城。从万菲城往西南而去,便是西番和南蛮天然的分割线天山。天山雪莲,是治疗毁容是圣物。
如今的万菲城,热闹程度不亚于湘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卖的好多竟见都没见过,看得小小不禁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地四处瞧着,并没有停下来。
万菲城较湘城偏北,虽然已经是春末了,依旧有些寒冷。
一身米白色的男装衬得小小更是清雅俊秀,行走间衣袂无风自动,飘然若仙。尤其在高大粗壮的西番人之间,更显娇弱。
“快快,皇子和奴隶的马球击鞠比赛人员到齐了,原来那两位俊俏的英雄这次有参加!”
“什么?那两位英雄会参加。快走快走!啊,等一下,我去买……”
“呀,我回去换件漂亮一点的衣服。”
……
小小还在欣赏着沿途的奇观,突然周围一阵莫名的骚动,只见所有女子都激动地叫了起来,瞬间扔下手边的活儿,蟀拥往前跑去。
微微蹙眉,小小本不想随着他们去凑热闹,刚到有点适应不了西番空中浓烈的腥味,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谁知,那些个女人当真疯狂,愣是把小小挤得后退不了,只能随着她们往前走去。
不久,人潮停了下来,小小抬眸一看,只见眼前延伸着一宽广的四方球场,浅草绿茵铺砌其中,红漆金铆大鼓陈在四角高台上。列场四周各有八个双鸟长鼓。偏短的两边皆立着金绘彩雕球门,球场中央是雕刻精致的鞠球。
绿茵场上,左边是十个穿着镶金褐黄华裳的男子端坐在精壮的马匹之上,手持偃月杆,脸上写着高傲与不可一世,眸底却是浓浓的蔑视。
而右边,则是五个穿着粗布沥青衣裳的男子,黑发高束,骑跨在灰褐色的矮小的驴上,手中拿着一刚好触地的直杆。那些沥青衣裳的男子背对着小小,看不清楚容颜,然按高坐马上的皇子却一览无遣,其中,那在湘城大衙上纵马的朵朵展也在。
小时候曾在哥哥的书房里看过关于击鞠的记载,击鞠源于西北之地,赢者需有骏壮马匹,精良骑术,精湛击鞠技艺,虽看似简单,却是难以掌握。
“五个对十个,矮驴对骏马,木棍对球杆。好生不公平。”小小不禁呢喃出语。
“奴隶本来就是最下贱的,与皇子的身份不平等,比赛中自然也不能平等。他们能进入球场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小小旁边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子听到小小这么说,收回兴奋的眸子,偏过头对着小小说著,眨巴了两下大眼深深打量了下小小那太过漂亮的容颜,又看了看单薄的身子,摇摇头继续看着场上。
众生皆平等,哪来的这下贱高贵的级别之分,小小心里虽不满着,倒也没说什么。这姑娘也不过和她一般年纪,这等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便知这观念在这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轰隆隆鼓声震天,回音一阵阵回荡着,气势颇为恢宏。只见场上的马蹄踏起,杂沓尘扬。
那些皇子仗着马的优势,手起挥杆,系着红绸的鞠球在空中遥遥化作一道远弧,直直射进球门,那些奴隶的驴走还没走到地方,就这么输了一球。
“好,皇子漂亮!打死那群蠢驴!”顿时,一阵喝彩的男音轰然炸开,不是兴奋,而是嘲笑,嘲笑那些奴隶。
小小身旁的女子一个个也闪着兴奋的眸子,扯开嗓门大声喊着呐喊:“加油,我们最爱的英雄。”
再看向战场,西番皇子的阵列已经散开,分别两只马团团围住一只驴,马蹄踢着驴腿,那驴吃痛,竟硬生生跪倒了下来。那驴上的奴隶一个猛抓,紧紧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那些皇子高兴的大笑着,鞠球在他们的杆下跳跃着,也仿似随着他们在嘲笑。
皇太子朵朵陌邪笑着,看到那鞠球滚落到自己身边,正欲扬起偃月杆挥之进门,忽的一道沥青的身影闪过,那球竟被一木棍挑走。朵朵陌眸中怒火一起,挥起那偃月杆直直朝那奴隶身上打去,一声响,竟看到那奴隶的沥青衣裳,扬起一片灰尘。那奴隶顿时整个人趴在驴上,痛得不敢动弹。朵朵陌残忍一笑,挥杆,进球。
好狠!小小剪眸闪过一丝怒火,这人心肠真是狠毒,竟然这般罔顾人命。
另一个本想上前去抢的奴隶,畏缩退后了。皇子没有犯规这一说,所以爱打则打,他们若是还手,便是犯现,必死无疑。
在最远距离的慢慢和那四个皇子斡旋的东方瑾和东方璇见到这一场景,不由对视了一眼,握着木棍的力道加重了些许。
今年他们是第一次来参加击鞠,虽然有听说过其残忍性,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本来这次他们不打算出风头的。
不过,你不沾惹是非,不代表是非不沾惹你。本来是十对五的局势,现在两个奴隶已经趴下直不起身。西番王子的阵式变换成三三三一,三个皇子围攻一个奴隶,剩下一个连连挥杆进球,那杆挥得漂亮,那球进的快速。
被三个皇子围住的东方璇,眼看着那坚铁做的偃月杆要落到自己身上,连忙拿起木棍往背后一挡。那皇子没料到东方璇敢反抗,一点准备都没有,竟被他的内力活生生震开,掉下了马匹,淘汰出场。
“给我杀了他!”那皇子揉着被摔痛的腰部,狰狞地瞪着东方璇。第一个被淘汰出场的,妈的,害他丢人,不杀了他难泻心头之恨。
其他两个皇子看到东方璇动手,同时挥动着铁杆用上内力狠狠敲下。东方璇凤眸一转,身子一软,溜到驴子腹部,双手抱着驴头,双腿分别踢向两个皇子的马的后腿,顿时那两只马腿曲下。两个皇子的铁杆在空中相交,激射出点点的火光,震得虎口微疼。那力道还来不及收回,身子又随着身上的马后腿曲下而整个往后仰,偃月杆从中脱落,两手紧紧抓着缰绳才能保证自己不摔倒。
东方璇冷笑一声,冲出了那包围,刚好东方瑾也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