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便是宜城最热闹的主街。
“啊!”
街上百姓看到黑衣人拎着明晃晃的大刀冲了出来,都吓的惊呼,四散而逃,司徒晔正好趁着乱避开了几人,只是他知道就算他避开了也只是暂时的,到底他应该怎么办?
他侧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算了,先进去避一避,如果运气好了,我就能躲过去,若运气不好…天要亡我,奈何?
他轻轻的推开窗子,翻身进去。
“谁!”婵儿警惕的问。
丫鬟把水备好,她刚打发了丫鬟之后,正准备洗澡,却听到有人从窗户偷偷潜入。
司徒晔微微一愣,他明明已经很轻了,怎么还是被人发现了?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抵住她的脖子处:“别说话,否则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婵儿浑身一颤,怎么她就这么倒霉?这还碰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长得很清秀,剑眉下一双皓齿明眸,说是女人的眼睛一点不为过,英挺的鼻梁,粉红色的薄唇透着诱。惑,可他却浑身都是伤!
此时司徒晔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丝丝的破漏,手臂处隐约可见一条条的伤痕,是鞭痕。
“你…受伤了?”婵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下意识的问出口。
司徒晔眼中闪过一抹警惕之色,她问他做什么?难道她也有功夫在身?否则怎么能听到他进入房内。
婵儿莞尔一笑,正欲解释,却敏感的听到房顶有很多人的脚步声,“追你的?你赶紧藏到我的秀床之下!”
她是个现代人,觉得藏到床下没什么,可是她忘了这是古代呀!
只见司徒晔面色有些尴尬,他,堂堂前晋国八皇子如何能藏于一女人的秀床之下?这要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可是他也听到了屋顶上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若不藏,他性命堪虞,该如何选择?
婵儿知道他在思量,于是大着胆子后退两步,见他没有动作,便走到房门旁,将门半敞。
司徒晔蹙眉,她是要救他吗?
“快藏起来,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司徒晔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更何况现在时间紧迫,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若天要亡他,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他正准备钻到她床榻之下时,婵儿伸手说:“把匕首给我。”
司徒晔更加警惕的看着她,她说:“我不会害你的。我会救你,相信我。”
他思虑再三,只见窗子已经被人大力的踹开,他也没办法了,将匕首递给她,迅速钻进床榻下。
她接过匕首看了他一眼,将布衾放下,然后将刀尖转向自己,眼睛一闭,刺了下去…
“你…”
他突然噤声,因为他的视线被布衾挡住了,同时也清楚的听到黑衣人的声音!
“老大,这有一个女人倒在床榻旁。”先进来的黑衣人说。
被称为老大的人,走过来,用长剑抵着她:“见没见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
说完却幕得发现,她胸口上方插着的正是司徒晔的贴身匕首!可能由于司徒晔身受重伤,所以插的并不是很深。
婵儿虚弱的回道:“我…我正欲洗澡,来到床榻前准备将破落的衣服换掉,却看到浑身是伤的他躲在屏风后,我一时害怕欲呼救…他便抽出匕首刺伤了我,然后夺门而去。”
婵儿指着半开的门道,她现在觉得前世她没去拍电影有点可惜了…
蒙面男人发出一声冷哼,看来司徒晔是被逼到死路了,否则他是不会随便对无辜之人下手的!
此时崔妈妈听见声音,带着打手进来,却见这么多黑衣人,她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转眼才见到婵儿胸口上方插着一把匕首!
“快去请大夫!”
崔妈妈冷静的吩咐,然后看着黑衣人,虽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不知我家婵儿如何得罪了几位爷?不过我想说,如果爷想要来玩,我这合。欢楼随时欢迎,还请几位走正门。但几位爷若是来砸场子的,我这合。欢楼也不是好惹的!”
崔妈妈神色一冷,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她看了看婵儿心疼坏了,婵儿可是她的财神爷呀!
领头的一听,神色有异,他没想到这里竟是合。欢楼!
他手下的几个黑衣人凶的很,正要上前,他却拦下说:“撤!”
黑衣领头人不是怕了崔妈妈,也不是怕了合。欢楼这几个字,而是他知道这合。欢楼的背景。
合。欢楼的幕后老板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右丞相袁景真,他也是太子的舅父。如果司徒晔真的跑到这里来了,就等于他为自己铺好后路了,他们反而省事了。
几个黑衣人从窗户离开后,大夫也来了,替婵儿把了脉,“幸得大难不死,偏离心脏,伤口也不深,否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的。不过这身子是要养一段时间了。切不可操劳,按时吃药,假以时日必可全愈。”说完大夫退了出去。
崔妈妈的脸色很不善:“你是不是故意的?”
婵儿脸色惨白,声音极细小:“崔妈妈说的是什么话,难道婵儿真的不要命了吗?崔妈妈,我乏了,可否先让我休息一下。麻烦您让他们守在我房门口吧,没有我吩咐不许进来。我…确实害怕那恶人再返回,我是怕了,怕的不是死,而是怕我没命回家,救不了我那陷在水火之中的娘亲。”
笑话,她才不想死呢!好不容易的来的生命呢!而且婵儿并不相信蒋氏男人会对她娘好!
崔妈妈听完点头,让丫鬟将药碗放到桌上就离开了。
婵儿见崔妈妈离开了之后,忍着痛,将布衾掀开,把床下的人喊了出来:“那个是药,你吃了吧。最近要委屈你住在我床榻之下了,我会想办法帮要来一套被褥的。这里虽并非你久留之地,可现在却不是离开之时。”
“你让他们守在门口是何居心?”
司徒晔并没有看桌上的药碗,而且他故意忽略婵儿话中的友好之意。
婵儿撇嘴却并没有生气,伸手捂着胸口道:“你现在身受重伤,又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他们必定会巡视良久,一旦有人去买外伤药,他们便会跟着、监视着。惟独我这屋不会。而有人守在门口,则会排除你在这屋里的可能性。所以你留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待伤好后,要尽快离开,否则安全也变成不安全了。”
此时司徒晔有些许相信她是真的要救他了,而且她很聪明。
“安全也变成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刚刚那些黑衣人并非善类,他们那么轻易的离开,不可能是怕了崔妈妈。那么就是另有内情。我想这跟合。欢楼的幕后老总…幕后东家有关系。”
唉,虽说是胎穿,可是说话用词有的时候还是不适应。
“幕后东家?”司徒晔皱眉,能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人也没几个。
“幕后东家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爷,跟前的红人。”
她会知道幕后东家的事还是无意中听到的,她穿越后发现,她天生耳力和嗅觉就非常好,所以他刚刚进屋她才能听到,后来又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呢!
在刚刚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她只有自己刺伤自己,籍此来掩盖他身上的血腥味了。否则那些人闻到血腥味抓到他,只怕她也会受到牵连。
幸亏她以前是学医的,下手有分寸,要不然只怕她好不容易的来的生命就要付诸东流了呢!那她怎么甘心!
“右丞相袁景真?”
司徒晔问完才发觉自己太大意了!毕竟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女子。而且他应当先谢谢小娘子的救命之恩。“谢谢小姐…额,姑娘的救命之恩。”
拱手作揖,抬头时才发现婵儿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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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之骄子
司徒晔这才正正经经的打量这个女子,他虽然不知道合。欢楼是什么地方,但他也猜到了大概。所以刚才他会说小姐,然后又觉得不礼貌,毕竟她救了他,于是改成了姑娘。
他们对未出嫁的女子称姑娘为敬称,但称小姐为贬低,因为只有对青。楼的女子才称小姐。
婵儿长的很漂亮,哪怕此时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晕了过去。
她的容貌说是倾国倾城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柳月弯眉,司徒晔记得她有一双灵动的双眼,如深山里的一汪清泉,灵气逼人,鼻子略有些上翘,樱桃小嘴。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分影照婵婵。”司徒晔并没有忘记她的名字叫婵儿。
他走到床前,扶起婵儿,然后拿过药喂她喝下,可是药根本无法进入她口中。
难道他要口对口的喂食?司徒晔将这个想法拍飞,他可是堂堂皇子,怎么可以做这种占人便宜的事?突然感觉她的身上似乎有点热。
司徒晔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她竟然还在发烧!他想了想,然后放下婵儿,钻到秀床之下,伸手将药碗打翻。
外面的人听到响声立刻冲了进来,结果看到婵儿晕了过去,立刻叫来了崔妈妈。
经过一番救治,婵儿的烧终于退了,而且病情也稳定了。
当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她唤来丫鬟让她们准备汤药和晚饭。
药送来了,她将司徒晔叫了出来,让他喝药,司徒晔说:“还是姑娘喝吧,姑娘的伤是受我所累,而且比我的还严重。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司徒晔再次感谢。
婵儿笑着摇头,违心的说:“不用谢,既然让我遇到了,就不能不救。以后药送来你就喝掉,我正好想慢点好…”
她突然秀眉紧皱,看着药碗,“公子,委屈你先回床下。”
司徒晔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婵儿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小翠!”
见司徒晔已经闪身回床下,然后叫来丫鬟:“这药是怎么回事?你们在里面加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更不要妄想用这浓重的药味来掩盖其他的药味!”
说完将药碗摔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翠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上。
婵儿是合。欢楼里的头牌,虽然她不接客,只做艺伎,但每天来看她抚琴作画的人很多,赏钱也很多。崔妈妈除了逼她接客时会凶她,其他时间对她都哄着,她们做下人的更不敢得罪她了,不过这次是崔妈妈吩咐放的。
这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上瘾的药,也是合。欢楼里逼姑娘接客的一种手段。
但因为婵儿从小听力和嗅觉就非常好,所以崔妈妈不敢尝试,可是这一次她想,也许借着外伤药浓重的药味掩盖,也许她闻不出来,所以才吩咐她们这么做了。
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崔妈妈在门外气的脸色通红,到底怎么办才能让她乖乖的就范呢?
看着小翠跪在地上发抖,婵儿挥了挥手:“算了,下去吧,告诉她,以后别妄想这样瞒过我的嗅觉!小翠,一会再给我送来几床被子,叠放在两侧防止夜晚翻身用。”
小翠颤颤巍巍的点头然后出去了。
“你…”司徒晔钻出来想问问她如何知道的。
“我从小嗅觉、听力就很好,药里加了其他的药,我一闻便知。就连今天你悄悄进来也没躲过我的耳力,我先是听到了,随后闻到了血腥味,便知你有伤在身。你的伤重不重?”
司徒晔摇摇头:“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司徒晔再次作揖。
婵儿如银铃一般笑了:“这是你第三次说了吧?我记得我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到你说了,然后刚刚说了一遍,现在又说,你是要从床下出来一次就说一次吗?”
司徒晔咧嘴笑了,婵儿看着他的笑,如此明净,竟心生向往之情。她慌乱的转头,她不是已经对感情绝望了吗?而且现在身处这风尘之中,她还有什么可幻想的?
“姑娘…”
“叫我婵儿吧。”婵儿此刻脸色还是微红,她明明说要段情绝爱的,为何会对他…看来还是他长得太帅了吧?
“婵儿姑娘。为何救我?”
司徒晔一直很好奇,既然她当时就知道他浑身是伤,为什么她还敢救他呢?而且她还是用她的命来掩护他的,难道她就不怕他是坏人吗?
“感觉你很好。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你不是坏人。”
婵儿胡乱的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七日后,司徒晔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婵儿的伤好的很慢,好在伤口处敷了药才没腐烂,婵儿知道他应该离开了,可是她不舍得。
她抽出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挂项链,这是一只用纯金打造的火鸾鸟,它昂头挺胸,看起来骄傲无比,婵儿将项链递给司徒晔。
他疑惑的看着她,婵儿嫣然一笑:“公子不要多心,这挂项坠可解普通迷药,带在身上防身吧。”
婵儿并没有说,这是她母亲的东西,她小的时候,她母亲将这挂项链交给她,因为她害怕蒋氏男人将它当了换钱去赌。而且她娘告诉她,这是她的嫁妆,只有遇到喜欢的男子,才可送与他。
经过七日的相处,虽然两人说话有限,可她还是喜欢上了他,所以送给他不为过。
司徒晔接过项坠,担心的看着婵儿,她转身:“多谢公子关心,你大可放心吧,这里的人都知道迷药对我不管用,所以她们自然不会再用。反倒是它对公子有用。”
婵儿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这似乎成了她的习惯,最近三天她每天都会走到这扇窗前,然后打开一条缝向外看。
“公子,你可以离开了。根据这三天我的观察,外面已经平静了。这个荷包你带上吧,里面有些盘缠还有一个锦囊,若遇到什么事,可拆开,也许会对公子有帮助。”
司徒晔接过荷包,小小荷包上绣的是春报平安图,司徒晔突然想起最近几日她经常神神秘秘的在秀什么东西,原来是在秀这个荷包…
想到这,他心中不知该如何感谢她。
婵儿入乡随俗,给司徒晔简单的行了个礼:“请公子多多保重。”
司徒晔看了她一眼,说:“婵儿姑娘也多多保重,若我脱离险境,必回来救你出火海。”
司徒晔翻身出了合。欢楼,他望了望自己出来的那个房间,婵儿的名字深深的烙印在司徒晔的心上。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宜城,三日后他便到达与贺一若约好的地点,廖城。
夜晚,正在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声响,司徒晔警惕的翻身下床,果然见有人在撬他的房门!屋内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香味,他下意识的掏出脖子上的项链,原来它真的能解迷药!
本来以为婵儿只是说说的,看来她对自己没什么别的意思吧!司徒晔稍稍有点不满。
司徒晔猜想门外人应该很多,而他的伤还未完全好,恐怕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赶紧翻出锦囊,里面写着: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司徒晔咧嘴笑了,她真的很聪明。
于是司徒晔轻轻的将窗子打开,然后走回室内,躲到门后的角落里。好在他穿的是竹青色的衣服,黑夜里也不显眼。
几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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