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平常说话的声音，以及语气。
这个问题让格伦德尔已经快要忘却的记忆再一次从脑海最深处翻了出来，他想起曾经那些往他脸上砸石头吐口水、故意把价格抬高买生活用品的那些人，格伦德尔说到，“我倒是想，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尽管我的父亲是个英雄，但我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你可以拿起剑的，你的父亲可是一位英雄啊。”小丑继续说着，这一次他的声音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沙哑起来，“你只是还没有觉醒你的内心而已。”
“内心，那是什么？”格伦德尔不知道小丑在说什么。
小丑从他位置的抽屉里拿出一管药剂，药剂是诡异的紫色，这让格伦德尔有点畏惧。小丑把药剂拿到格伦德尔跟前，“喝下它你就可以拥有比你现在更强大的力气，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才从城里那位炼金师那里拿到的，虽然不能让你报仇，但让你不再受到伤害还是可以的。”
不再受到伤害这一点让格伦德尔觉得很不错，格伦德尔当时就糊里糊涂地把这瓶药剂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格伦德尔觉得自己棒极了，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格伦德尔试着拿起马戏团的那把铁锤，那是表演用的铁锤，足足有上百公斤，以前的他肯定是拿不起来的，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格伦德尔轻松地就把铁锤拿了起来，根本不费多少力气。
原本格伦德尔在那个时候还对小丑抱有很大的敬意，但在那件事以后就没有了。
格伦德尔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
他居然刺死了带自己来到这个马戏团的团长，他很清楚地记得团长被他用匕首刺进心脏的时候的那副表情，很惊愕。团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死去了，马戏团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格伦德尔杀的，只有小丑一个人知道。
那是小丑怂恿格伦德尔去干的，格伦德尔本来根本不愿意干这件事的，但不知道怎么，他的心里有着另外一把声音在回响着，“杀死他杀死他。”
这让格伦德尔很是恐惧，他甚至为此向团长请假过几天，一连几天他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握着一把匕首。格伦德尔这几天一直在盯着这把匕首，那是小丑交给他的，小丑希望格伦德尔可以用这把匕首了结团长的生命。
为什么小丑先生希望团长先生死去。这个问题困扰了格伦德尔好几天，但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内心的某把声音在回想，“不要问为什么，只要杀杀杀。”
格伦德尔的双眼全是血丝，几天来他根本不能入眠，因为只要一躺下来他内心的声音就会更加欢呼地响起，他根本无法入眠。
最后，团长死在了格伦德尔的手上。
最后的最后，马戏团里的所有人都被格伦德尔杀光了，除了小丑。小丑在团长死后就不知所踪，留下已经发狂的格伦德尔。
杀光马戏团的人后，格伦德尔才勉强压抑住他内心的某种渴望。
格伦德尔无法接受马戏团里所有的人都被他所杀这个事实，他逃离了马戏团的这个废墟。他不知道的是，马戏团在他离开后就起了一场大火，大火把整个马戏团的帐篷都烧了个精光，任何人任何动物都只剩下被烧尽的骨灰。
格伦德尔来到城市里，这座城市他了解过了，马戏团曾经来过这里表演。格伦德尔原本的意图只是为了找到小丑的去向，但内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变得更加狂躁更加迫切，格伦德尔很快就忍受不了声音的诱惑。
一桩桩的凶杀案在城市发生。
但格伦德尔始终还是没能找到小丑的身影，他几乎寻遍了城市所有角落。格伦德尔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座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继续寻找小丑，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圣光使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再次醒来，格伦德尔就躺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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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古德和巴德
“你是说，你的师父想让我们找到那个把寄生虫放进格伦德尔身上的小丑？”杨翔问着笑若繁花，笑若繁花原本手里拿着的小丑面具已经被格伦德尔砸成稀巴烂，不过笑若繁花还是把它捡起来放回背包里，这是个重要道具，不能丢在这里。
面对着杨翔的疑问，笑若繁花也只是很模糊地回答杨翔的问题，“师父受到消息，说是最近盖茨比城出现了一支马戏团，而马戏团的名字就叫做‘古德和巴德’。”
“所以，你那个师父认为这个马戏团很有可能就是由那名小丑再次组建的？”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极其有可能。”笑若繁花纠正一下用语，“听说那个马戏团的团长跟原本‘古德和巴德’的团长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有一名很受欢迎的小丑。拉法导师因为还有事情在身不能离开恩多城，所以师父才会让我调查这件事情。来这个人这里也是为了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毕竟当年是师父把他困在这里的。”
噢，看来杨翔终于明白为什么笑若繁花可以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个任务的原因了，原来人家的师父就是这个任务的只要人物。
笑若繁花又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本散发着柔和气息的书本，杨翔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不过格伦德尔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本书上面的气息了，“是那名困住我在这里的牧师的气息，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本东西。”
“我是他的徒弟。”这时候笑若繁花貌似变了个人似得，表情严肃的好像杨翔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可悲的人，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隔壁的城市当中，你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确认这个人。”
“谁，小丑吗？”
“古德先生。”
格伦德尔不可思议地看着笑若繁花，古德先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但古德早就已经被他杀死，他甚至还能记起当时古德先生当时的表情，“不可能。”格伦德尔想也没想就直接回了一句。
“可是面具上面的气息你还是能认出来的，是不是？”笑若繁花没有正面回应格伦德尔的否定，她一开始就把面具拿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格伦德尔肯定不会相信马戏团长还活着的这个事实，所以只能先让他相信小丑没死这个事实了。
“怎么，如果我相信小丑先生没有死，你们就可以让我出去这里帮我找到他吗？”格伦德尔正准备躺回原来的地方，但听到笑若繁花的一句‘可以’后他就愣在那里了，“你们就不怕我内心的那个恶魔突然又跑出来把我的身体再次占据，再次为祸人间吗？”
“怕，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这个。”笑若繁花拿出了一副手铐样的东西，手铐通体都是由圣光组成，“这是圣光镣铐，如果你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如果你被内心的恶魔再次占据了，手铐就会把你束缚住。”
“那也不错。来吧，如果我再次失控了，就请把我击杀掉吧。”格伦德尔伸出双手，他的双手已经满满地覆盖了一层像是鱼鳞的东西。
三人来到盖茨比城，正好赶上马戏团表演的时候。
马戏团还是像以往那样把营地驻扎在城门外稍远点的地方，格伦德尔看到营地各种东西摆放的位置就开始认为这里一定是他曾经工作过的马戏团，无论是表演人员居住的营地还是杂役居住的营地，在位置上和风格上都是一模一样。
古德先生曾经说过，每个马戏团的负责人都有自己驻扎风格，每个马戏团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现在这个马戏团里在每个细节上面都跟他以前工作过的‘古德和巴德’马戏团一样，这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曾经那个‘古德和巴德’，但古德和巴德已经早就不在了，团长古德先生也已经死了，没有理由马戏团还会存在。
“所以说，你们让我过来的原因就是想要让我给你们说出这其实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马戏团？”格伦德尔回过头来对着杨翔两人说到，“古德和巴德马戏团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当时所有的人员都几乎被我杀光，剩下的只有一个人。”
“对，就是那个小丑。”笑若繁花接着格伦德尔的话茬，“根据发现，马戏团虽然对外表示的负责人是团长古德，但实际上下达命令的是那位最受欢迎的小丑演员。而且，我想听到那位小丑的名字后你也一定会吃惊。”
“他叫什么，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一直都跟着别人叫他小丑先生。”
“他叫巴德，对外宣称他是古德的弟弟。”
“什么！”格伦德尔不可思议地望着笑若繁花，但他的思绪已经开始混乱了，他想不出来为什么小丑要他杀掉古德，既然那是他的哥哥的话。也想不懂为什么早就已经没有了的马戏团会突然在另外一座城市出现。
“这座马戏团有着细微的深渊气息，这是师父告诉我的，这里城卫军的人暂时还不知道这一点，我们要调查清楚深渊气息具体在某个人身上才能采取行动。”这是笑若繁花在队伍频道里说给杨翔听的，她不能告诉格伦德尔这个消息，以免他再次失控，虽然有着圣光镣铐，但笑若繁花根本不知道这对他有没有作用。
“哦，那可就好玩了。”杨翔也是微微醒过神来，想不到再次出现的马戏团居然是恶魔们搞出来的把戏。
格伦德尔还沉溺在他的纠结中，杨翔两人先不管他的纠结，购买了三张进场票后直接进入了马戏团内部。
“大家好，欢迎来到古德和巴德马戏团，今晚我们将会用最精彩的表演给大家一个难忘的夜晚，希望大家能看的愉快。”马戏团长在台上致言，坐在角落里的格伦德尔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他曾经杀死过一次的古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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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狂野之夜
马戏团的表演也不外如是，比起现实里那些真正的表演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小儿科，不过这里看表演的都只是一些游戏里的npc，基本不会有玩家在内，除非是像杨翔这样有任务在身的玩家才会进来。
表演结束后，两人找了个机会接近团长古德先生。古德先生看到了格伦德尔，但根本没有认出来，只是默默地给杨翔两人签名后就离开了。
“他为什么会认不出我来，这不应该啊。”格伦德尔在古德先生离开后说道，“这肯定不是古德先生本人，一定只是那名小丑制造出来的幻觉！古德先生不可能会认不出我来的。”
两人没有安慰格伦德尔，回想起当小丑一登场表演的时候，圣光镣铐差点就要发挥作用后，笑若繁花就已经确认那名小丑就是当年古德和巴德的那名小丑了，也只有他才会让格伦德尔险些失控，但格伦德尔控制住了自己内心里的那名恶魔，这倒是让两人有点意外，两人还以为准备在马戏团内进行一场三角大战呢。
没有得到其它更重要的消息，三人就暂时回到盖茨比城内歇息，马戏团的下一场表演将会在半夜演出，那时候再过去。
这段时间内，格伦德尔被迫选择在盖茨比城里的国教分部的忏悔室里渡过，而杨翔和笑若繁花两人则是到城外练级去了，时间就是金钱，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可以让经验槽上涨不少。
等到半夜来临，三人再次来到马戏团观看表演。
先又是古德先生的致言，然后就是一些对于两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兴趣的表演。随后，小丑再次登场了，这次小丑是骑着他的独轮车出来的，滑稽大笑的面具下一把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呵呵呵，好久不见啊，格伦德尔。”小丑看的就是三人所在的方向，这时候所有观众都望向了三人，他们的眼神都冒着红光，表情狰狞，但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小丑继续说下去，“也很感谢你们，冒险者，感谢你们把这位寻找我这么久的故人带到这里，本来我还想着如何从那位守护者那里把他抢出来呢。”
小丑骑着独轮车驶向三人所在的位置，还边抛着三枚小球。
格伦德尔听到小丑的这句话后也是彻底失控了，用来遮住他面貌身形的披风很快就被他撑开，原本就有些非人外表的他现在变得彻底不像人起来。全身都覆盖着一层鱼鳞、手指间隔着一层蹼、身高从原本的跟杨翔几乎同等高度一下变成两人高。
“小丑先生，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格伦德尔的声音也变得像他一开始那样沙哑了，圣光镣铐虽然是发挥了作用，但被格伦德尔稍微双手一睁就彻底消散。格伦德尔开始冲向小丑，他走过的地方就像被水淹过一般。
小丑把正在抛动的小球逐一丢给格伦德尔，小球在击中格伦德尔的时候瞬间发生了爆炸，但小球并不能阻止格伦德尔前进的脚步。
这时候，观众们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纷纷朝着格伦德尔涌过去，试图阻止格伦德尔的前进。
格伦德尔哪里管这些人其实就是成立的普通npc，有人阻止在他面前他就直接挥动他的手臂，被格伦德尔挥中的人不是支离破碎就是直接飞了出去，如果那个人还有力气站起来的话还会继续望着格伦德尔继续涌去。
观众们成功地阻止了格伦德尔的脚步，格伦德尔现在每走出一步就不得不挥动两三小手臂，还活着的观众越来越少，小丑的笑声就越来越大。
“干得不错，格伦德尔，你又成功杀掉这么多人了，就像当年一样。”小丑说着话的当中，古德先生从幕后走了出来，还有其他一票表演人员和杂役，那些都是格伦德尔当年认识的人，也都是被格伦德尔杀过了一次的人，这些人早就应该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才对。
“你会认为这些人都是被你杀害的，你的心情一定会很内疚吧？”小丑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不我告诉你，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格伦德尔愣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任由观众们把他紧紧地抓住，“你说什么！”
“他们都不过只是你的想象而已，格伦德尔，他们早就已经死去了，在你认识他们之前！哈哈哈哈！”小丑的笑声在格伦德尔耳里是多么的刺耳，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一爪撕碎小丑，但在观众们的阻止下他逐渐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连挥动手臂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噢，还有后面的那两名冒险者们，虽然我也很想感谢你们，但你们似乎对我很有成见啊，让我猜猜，你们不是这座城市的人，所以肯定这座城市的城卫军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动。你们身后是一名红衣主教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丑停止了大笑，而是冷静地和杨翔两人说着，“那么，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就只有免费送你们回去见你们身后的主教大人了。”
观众们分出一部分的人涌向杨翔两人，数量不多，不过杨翔还是首先询问一下笑若繁花，“这些人本来可都是城里的居民，你说到底杀不杀呢？”
“杀，他们都已经被深渊气息污染了。”笑若繁花面容冰冷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