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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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万万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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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谈沧羽动作迅速地把烤好的鸡分解开来,撒上点佐料,把两只鸡大腿上的肉细细的切好,递给对面的萧润。他虽然觉得夏侯春穆对佛经过于沉迷,但是这也是人家的信仰,无可厚非。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让秦思思在相识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夏侯家的人。
  秦思思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很投入地吃起了鸡翅膀,间或还夹杂着几句含糊不清的称赞。
  而萧润则只吃了几片鸡腿肉就皱眉放下,咬了几口早上吃剩下的馒头,硬邦邦的,但是他还是皱眉咽了下去。
  “咦?你不吃了?那没动过的鸡腿给我吧。”秦思思兴冲冲地站起来,直接跑过去把鸡腿肉拿过来。途径夏侯春穆的面前时,还笑嘻嘻地把油腻腻的鸡腿肉伸了过去,戏弄他道:“夏侯小和尚,你要不要也来一个啊?不是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吗?”
  夏侯春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认真地解释道:“酒肉穿肠过这句话不对。其实,信徒也不一定非要吃素。因为在乞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选择素食的余地。所以佛祖虽然说过避免吃肉不要杀生,但是在律书《十诵律》中,也是规定可以吃‘三净肉’的,即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和不是为了自己想吃才杀的肉。”
  “啊哦,那岂不是眼不见为净?”秦思思听得十分惊奇,原来还有这等事情。“那你吃不吃啊?”
  “女人,你给我回来。”谈沧羽无奈地把她扯了回来,郑重其事地把手里的几个馒头朝夏侯春穆递了过去,“夏侯兄,若是不嫌弃,这里有几个馒头可以果腹。”
  夏侯春穆也不言语,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谈沧羽,这才拿了两个馒头。
  谈沧羽被他清澈的眼神看得直心虚,差点以为他看穿了秦思思并不是真正的雅公主。谈沧羽再三检讨自己在外人面前,应该像对待雅儿一样对待秦思思,可是当他一转头,看到秦思思毫无半分斯文地吃着鸡腿,顿时觉得他就算再怎么伪装也没用,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女人不是雅公主。
  这和头上有没有那个假发完全没关系……
  “对了,明天能到洛阳吗?”秦思思吃得半饱,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发现四周黑漆漆的阴森恐怖,才开始觉得风餐露宿好像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肯定能到。”谈沧羽肯定地说道。这时候忍冬又拎回来两只处理好的山鸡,用树枝都串好的,直接放在火堆上烘烤起来。
  “到洛阳的任务,就是去见独孤家的人吧?”秦思思擦了擦手,看着火上烧着的两只鸡,觉得自己好像还没饱。
  “不,正好相反,是应该避着独孤家的人。”谈沧羽嚼了块鸡肉,食不知味地说道。
  “呃?”秦思思非常不理解。
  谈沧羽看了一眼远处背对着他们的夏侯春穆,他已经吃完馒头了,盘膝坐在那里好像是在入定。为了不让秦思思的身份暴露,最好是别说这些话,但是也不能不对秦思思这个假公主做些准备工作,谈沧羽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可能并不太知道独孤家族的地位。独孤阀在前朝就辅佐隋帝,但是在隋末大乱之际并没有掌控朝政取而代之,反而是选择了高祖拥护。其交换条件就是独孤阀仅次于皇家的地位和永久的富贵。”
  “喏,当皇帝多累人啊!当有钱人多好!果然是英明的选择。”秦思思对这个独孤阀立刻就产生了敬意,“不过当年独孤家的家主,怎么就能肯定高祖的这个誓言能一直兑现呢?”
  “听说是那个独孤家有祖训,不得抢占隋朝的皇位。而在我朝开始的一百多年内,独孤家的子弟确实也都遵守着这个祖训。”谈沧羽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夏侯春穆的动静,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放心地说了下去。
  “英明!”秦思思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独孤阀应该是独孤皇后的子孙,应该就是独孤皇后立下的规矩,不许子孙后代去抢夺隋朝的天下。
  “迂腐!”萧润一直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闻言顿时不爽地顶嘴道。可能是今天吃的鸡肉不合他的口味,也可能是被冷风吹得有点气不顺,所以话一出口就带着火药味。
  “切!治理好一个国家多难啊?要保证平民百姓吃饱穿好,还要保证一些王侯将相没有谋反的意向,要保护边疆不受外族侵害巴拉巴拉巴拉的,多累啊!而皇帝所能享受到的那种锦衣玉食,大富之家也能享受到啊!更何况历史上长长久久的朝代根本就没有,朝代更替,就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但是维持好一个家族就相对容易一些。喏,曲阜的孔府,多牛叉啊!”秦思思一边啃着鸡架,一边大放厥词。看着萧润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秦思思突然发现,如果让这小子放弃了做回太子的梦想,自己岂不是也不用这么累的跑东跑西了?
  想到这里,秦思思就更加卖力地鼓吹道:“一个朝代能有多久多远?就算辉煌过几百年,到了一定时候也会被下一个接任者赶尽杀绝。更不要提在皇家的权势斗争中拼杀得你死我活的骨肉血亲。说是皇族,实际上是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闭嘴!”萧润腾了一下站了起来,小手指着秦思思颤颤发抖,本来清秀的脸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扭曲。

  第十八章 独孤家

  喏,好像是说中小美男的痛处了。秦思思没啥愧疚地舔了舔手指,放下鸡骨头。反正她说的是事实嘛!
  “师傅!她!她!”萧润见秦思思并没有反应,习惯性地朝谈沧羽求助。
  谈沧羽却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替他反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转着手中的烤鸡平静说道:“润儿,她说的是事实。”
  萧润呆了片刻,指着秦思思的手不再颤抖,缓缓地收了回来,重重地坐回原地。
  “你自生下来,就在宫中呆了十三年,难道还看不透这点吗?”谈沧羽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满是责怪。
  “是,润儿错了。”萧润低头闷声认错。
  切,她白费唇舌了。秦思思不满地撇嘴,斜着看了一眼谈沧羽,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难对付。“继续讲独孤家族吧!知己知彼嘛!你刚刚说我们要避着独孤家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独孤家的祖训其实不止不让子孙后代去抢夺隋朝的天下,更不许独孤家的子弟君临天下。但是在一百多年前,长乐女皇登基的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谈沧羽停顿了一下,伸手往火堆里添加了几个柴火。他虽然身为世家子弟,但是生火添柴的这些事做起来却一点都不生疏。
  萧润用木碗喝着清水,接下去续道:“因为独孤家族恪守自己祖先留下来的祖训,坚决不染指皇位又或者公开支持某个皇子,所以独孤家族在我皇家眼中都是又爱又恨的存在。独孤家族也深知掌控权利过大会引起圣上的忌惮,但是为了保护家族又不能不手中留有点权利,所以每代独孤阀的阀主都是会入朝为官,仅有这一人可以。独孤家的其他人就必须通过考武状元来完成夙愿。不过就是这个武状元,独孤阀每三年一次的大考也仅仅会从家族里选□一人参加。”
  “这么苛刻?”秦思思暗恨,她怎么不穿越去独孤家啊?每一代只要推一个人入火坑就可以,其他人就会高枕无忧,多容易当米虫的一个家族啊!这么想着,她不禁对独孤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向往。
  谈沧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重点谈话,居然会照成了反效果。但是他必须要给秦思思讲详细,让她有心理准备,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这种家族的选拔制度,久而久之就造成了独孤家族内部的两极分化。老一辈的坚持要遵守祖训,而年轻一辈的人则梦想着建功立业扬名于世。矛盾不断激化,终于在明宗三十五年爆发了。在皇家秋猎之时,独孤家的族人密谋造反,最终导致明宗受伤驾崩。即位的英宗念在独孤家族的功勋,只是处理了谋反的涉案人员,剩余的独孤家族自愿避往东都洛阳。”
  “听上去,洛阳的独孤家族应该还算安分吧?”秦思思听得津津有味,这种大家族秘辛,在她那个时代根本就是无从接触。
  “安分?”萧润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等若干年岁月过去之后,独孤家族避往洛阳的弊端才开始显现。本来他们就家大业大,远离长安之后更加天高皇帝远,发展到现在足可以称霸一方。而且和其他世家大阀不一样,独孤家拒绝与我们皇家联姻。狼子野心,足以昭然。”
  秦思思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她想得却更深了一层。她还记得雅公主和萧润的母后就是出自苏家,可见现在皇室的地位岌岌可危。以往只听说过大家族的女子想尽办法入宫来攀龙附凤,以求得荣华富贵。现在反而是倒过来了,皇室需要出卖自己的子女来与大家族联姻,来巩固皇室的威严。秦思思突然想到,雅公主和谈沧羽的婚事是不是也是这样而来的?
  下意识地朝一脸凝重的谈沧羽看去,秦思思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会的,这男人那么爱雅公主,应该是难得的一对鸳鸯眷侣。
  只可惜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
  “所以,在打探清楚现任独孤家主的想法前,我们依然要乔装进入洛阳。”谈沧羽淡淡地下了结论。
  萧润在听到乔装这两个字之后脸色变得诡异非常。
  秦思思则笑得非常的灿烂。
  谈沧羽压根就没把这两人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他更在意的是一直背对着他们坐着的夏侯春穆。他可以确定,当萧润和秦思思开始吵架的时候,夏侯春穆背后的肌肉瞬间僵持了。
  “在想什么?表情那么恐怖?”秦思思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嗤之以鼻道:“不会吧?你还想瞒过夏侯小和尚?我敢打赌,他肯定知道我是冒牌货了。”因为早在山道上她探出车厢的那一刻,他脸上现出的神情,可不是一般的愕然。
  “什么?”谈沧羽吃了一惊。
  “哎哎!拿稳点,鸡差点都被你扔进火堆里。还是我自己来吧。”秦思思拿过树枝,想了想,还是交给了忍冬去烤。
  “谈施主不用如此惊讶,雅公主和春穆有过几面之缘。”夏侯春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这样还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那他就是瞎子了。
  谈沧羽无言以对,他本来也没对秦思思抱着什么信心,但是一见面就被人认出来,这可不是他计划中的效果。还好他们现在是出了关中,见过雅公主的人应该不会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夏侯春穆转过身来,非常认真地问道:“雅公主她是不是仙逝了?”
  萧润的头微不可查地点了两下。
  夏侯春穆低头宣了一声佛号,单手放在胸前立着,另一只手拿着念珠,轻声开始念着《往生咒》。
  一时间,围坐在火堆旁的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经文声随着冉冉的炊烟缭绕着升上黑暗的夜空。

  第十九章 古都洛阳

  翌日。
  秦思思躺在马车里,连呻吟的力量都没有了。
  昨天晚上她睡在了车上,可是并没有足够的被褥,睡得她腰酸背痛,半睡半醒地挨过了一晚上。
  “哼!晚上睡得不好吗?睡在草地上其实更舒服哦!”同坐在车厢内的萧润,正“神清气爽”地笑道。
  秦思思都懒得理他,她难道还看不出来他的笑容都是逞强装出来的啊?抢马车抢不过她,又不愿和她一起睡在车里,切!难道还怕她对他意图不轨啊?哼哼,不过,别扭的小正太还真是可爱。
  萧润端坐的脚已经酸麻到了极限,实在忍受不住地动了动。
  倔强的小鬼。
  秦思思撑起身子,上半身靠在了车厢壁上,伸长了手直接把萧润拉了过来。
  “喂喂!你做什么啊!喂……”萧润的抗议声嘎然而止,他的头好像枕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迟一步他才意识到他正枕在这个女人的大腿上。
  “闭嘴,合眼。”秦思思简单地说道。她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拉过去了一半,盖在了萧润身上。手还一下一下地在他的身上打着拍子,就好像母亲在安慰不能入睡的孩子一样,慢慢的,轻柔的。
  “真是……不温柔的女人……”萧润并没有挣扎,嘴上的抗议也显得那么的无力。
  因为,他枕着的这种温暖,和皇姐身上的好像。
  “真是别扭的家伙。”秦思思朝拉开车厢帘布往里探视的谈沧羽笑了笑。
  谈沧羽见状愣了一下,随后静静地垂下车帘。
  萧润拼命地闭着眼睛,可是眼睛里好像有一种液体想要汹涌地喷薄而出。
  他掐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用痛意阻止着。
  ——————————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所以“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之中,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独孤皇后在世的时候,曾经留下一个计划,就是要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但是由于隋朝建立初期,基业不稳,直到四世之后的明宗时期才完全建成这条洛杭大运河。
  而秦思思知道,这条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的洛杭大运河,实际上在她已知的那个时代里,是叫京杭大运河。可惜在这个时代,杨广并没有继承皇位,洛阳也没有成为京城。但是由于这条运河,洛阳经过百多年的发展,已然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因为每天外地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洛阳城门的士兵们也都敷衍了事。所以秦思思一行人甚至连户籍都没有检查,就非常顺利地进入了洛阳城。
  “我们是先找地方住下呢?还是先去吃点东西?”谈沧羽探进车厢内询问道。
  “吃点东西!”秦思思和萧润异口同声地说道,萧润这时候还躺在秦思思的腿上不肯起来,被后者一把推起。
  “小祖宗,起来吧!我的腿都麻了……”秦思思唉声叹气地揉了揉大腿,后悔不该一时心软。
  萧润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暗自庆幸自己刚刚睡着了,并没有被“乔装打扮”。堂堂一国的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居然扮女装,那他也不用见人了。
  秦思思听得外面的人声鼎沸,好奇地撩开车窗帘,探头往外看去。
  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铺着规规整整的青石砖,在眼前笔直地延伸开去。道路的两旁种植着各种花果树木,在这个初春的时节,露出尖尖枝角,桃红柳绿,美不胜收。树后边的店铺林立,街道纵横交错,井然有序。屋与屋间总植有树木,使人一点不感到挤塞杂乱的压迫感。
  天街的店铺均是刻意装饰过的,外面又设了帷帐,摆满了各式财货,任君挑选。沿街店面招幌,不乏菜馆、酒楼、茶馆、酒铺、还有贩子摆地摊卖各式杂货,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人流如潮。街上人来人往,衣饰各异,还间或夹有商贩的吆喝声,不时还有人畜同行之景。
  秦思思尚且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古代城镇场面,看得目不转睛。直到过了好一阵,她才发觉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小脑袋凑在旁边,使劲地往车窗外看去。
  “干嘛看我?我又很少出宫,没见过很奇怪吗?”萧润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越想越觉得刚刚自己太失态了,居然还差点掉眼泪!不行,不能被这女人给迷惑了!“倒是你,像个乡巴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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