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让河野平在心里暗暗点了一个赞。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人家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肯定是不能透露的,但是属性范围大,不怕说出来。
而且只根据属性就能找到对应的破解之法,也是难能。
“文大师,我有一事不解,按说瓷器为土烧成,当为土性,怎么你却说是火性呢?”河野平居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来了个反问。
“你说的,都是直观感觉。瓷器之魂是火不是土,瓷器上都有火气,玉石本身就是土矿里的东西,是地地道道的土性。”文佳没有嫌他啰嗦,因为这问题显然经过思考,解惑答疑有时候也是一种心理满足。当然了,要看是什么惑。
河野平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需要一串嘎巴拉,放于此物所在的室内,每天夜间焚香一次。”文佳严肃地说道,“此法于我师门是不提倡的,这也算我自学融通的方法。”
所谓嘎巴拉,简单的说就是人骨制品。这是藏人的说法,一般由已获圆满报身有修为的藏人在死亡之后,将其头盖骨,腿骨,指骨捐出以制作成特殊的法器。但是严格来说,只有高僧圆寂后的眉骨、指骨制作的法器才能叫嘎巴拉。
嘎巴拉是密宗法器之一。密宗,是华夏流传于藏地的一个佛教宗派。这个宗派,在实践方面,咒术、礼仪相当神秘,法器多用人骨。
显然,这和文佳的师承是不同道的,因为文佳所学的相术卜卦、风水堪舆之术,主要来自道教。所以他才说,这是他自学的。
若是放到从前,这个搞法是大逆不道的。只是如今,信息高度发达,文佳又是年轻人的心性,喜欢求创新求突破,所以自学和使用的东西很杂,不光佛教密宗的东西,就连欧洲一些教派的方法,他照常借鉴来用。
河野平也是大吃一惊。道教与佛教差别太大,他实在没想到,文佳居然让他使用嘎巴拉。一来,嘎巴拉确实难求,二来,这“一马双跨”,驾驭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文佳看着河野平吃惊的脸色,“你这个东西的煞气,本来是不能化解的,也就是我学究天人,融会贯通。至于信不信,用不用,全在你。我是再无他法。”
说完,文佳喝了一大口茶,站起身来。
河野平的助理今天是开了眼了,这个文大师一蒙一蒙的,状态变化太快太乱。这下子,又自夸“学究天人,融会贯通”,尼玛,哪有自己这么夸自己的?
直到站起来的文佳向他点了点头,河野平的助理才回过神来,把五百万的支票奉上了。
文佳伸出手,来回翻转了一下。因为河野平说过,说出破解之法,再加五百万,文佳可不会客气。
河野平此时也站了起来,朝助理点了点头,助理立即拿来了支票本,河野平刷刷刷签完,双手将支票递给了文佳,“多谢文大师指点。”
“好说。”文佳接过支票,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口。
“你开车送文大师回酒店!”河野平吩咐助理道。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文佳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走出别墅区,文佳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护城河边。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上面刻着一行大字:交涉署惨案纪念碑。上个世纪20年代末,倭国人在山州制造了交涉署惨案,残忍杀害了全部交涉署人员。
“嘎巴拉确实能引渡当年的亡魂。不过对你,其实是毫无用处的······”文佳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285章 求个姻缘
正在此时,坐在别墅客厅沙发上的河野平,突然打了个一哆嗦。
他定了定神,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助理立即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河野先生,这姓文的靠谱吗?一下子就是一千万,会不会太浪费了?”
“钱可以再赚,但是要真出了事儿,就什么都没了。这个人在燕京名气非常大,连点两个破解之法,一千万是基础价。而且这种人,既然请来了,就得罪不起。”
河野平也学着文佳的样子弹了一下玻璃杯,“最起码,我觉得他破解玄武吸水局的办法没错。只是这嘎巴拉······”
“这东西虽然少,但是不算难找。”助理说道。
河野平摆了摆手,“我在想,煞气太重,会不会是因为附近有冤魂的埋骨之处,加上我们还是扶桑人?八十多年前,这附近可是发生过一起惨案啊,当时扶桑军方在山州杀了不少华夏人······”
助理此时有点儿发愣,硬生生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和汝窑笔洗没有关系。这嘎巴拉真的有作用吗?”
河野平用手捏了捏下巴,“不过,他这样的水准,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煞气倒真有可能是汝窑笔洗的缘故。”
“那我要不要抓紧请一串嘎巴拉回来?”助理又问道。
“容我再考虑一天。”河野平摆了摆手,脸上犹疑不定。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林娉婷的白色卡宴,又在阁宝多门前停下了。
“那人干嘛的?”林娉婷走进阁宝多,直接问道。
唐易笑道,“原来是个大牛人啊,太厉害了!刚才他帮我算了一卦。”
“什么结果?”林娉婷一听唐易说“大牛人”,立即跟上了。
“变数很大,很刺激,值得试试!”唐易道。
“切,野外生存本来就变数很大。”林娉婷坐下,“你怎么认识他的?”
唐易想了想才说道,“我在瓷都,认识了一对姓卫的兄妹,还帮他们看了一件瓷器,结果,这两兄妹和他在燕京是发小,还把我夸了一通。结果这个文佳来山州办事,就想见识见识我。”
其实人家卫方在瓷州军区呢,是卫圆在燕京和文佳说的,唐易之所以强调兄妹,就是怕林娉婷多想。
“噢!”林娉婷对这种说法一点儿都没多想,“你早点儿确定时间,我把年假用了,咱们就去。”
“好!”唐易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毛逐来了,“不好意思啊,今天来晚了。”
“你这是踩着饭点儿来啊!走吧,一起吃饭去吧?”唐易招呼道。
没等毛逐说话,林娉婷就说道:“我约了表姐,得走了。”
“别介啊,你俩去吧,我不当灯泡。”毛逐笑嘻嘻。
“真的,我表姐最近为情所困,有个法官在追求她。”林娉婷笑了笑,“上午就约好了,我得给她当一回爱情导师。”
“何荷何大律师居然也为情所困?”唐易开玩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围观她?”
“去你的!”林娉婷白了唐易一眼,飘出了店门。
毛逐去了趟卫生间,甩着手上的水对唐易说道:“只能咱俩去吃饭了。”
“还有我!”
一个人闪身而入,原来是文佳!
居然又回来了。
唐易正好想问问他去找河野平的情况怎么样,分别指了一下两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文佳,这位是毛逐。”
一阵寒暄之后,三人出了门。
时节虽然已立了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不弱,三人找了个附近的饭店,为了说话方便,还特地进了一间包房。
路上,毛逐已经大体了解了文佳的情况,包房坐定后,直接说道:“文大师,你先给我算一卦呗,求个姻缘。”
“兄弟,你当这是摇签筒呢?”文佳看了看包房四周,“我去给倭国鬼子点了两个局,收了一千万。”
毛逐吐了吐舌头,“不是河野平太脑残,就是你太牛逼。不过,河野平确实不脑残······”
“你比他的助理会拍马屁。”文佳笑了笑,仔细端详了毛逐一下,又问了问他的生辰八字,最后不放心,居然又看了看他的手相,但是依旧沉吟不语。
“有话就说,我挺得住!”毛逐一看,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忐忑,但仍旧嚷道:“我不会和一个无敌丑女终老一生吧?”
唐易看了一眼文佳,“他真挺得住。”
文佳喝了一口水,“你现在正在追一个女的?”
毛逐一怔,“怎么了?”
“比你年纪大,也比你有钱。”文佳道,“抓紧放弃吧,这女的以后麻烦很多。”
“啊?”唐易忍不住出了声。毛逐喜欢的,不就是泛古堂的吕疏桐么?
毛逐叫道:“你真不是盖的啊,比我大,比我有钱,都能看出来,不过我确实已经放弃了,不算正在追,你这一点你没算对。”
“你昨天还和她联系来着,这就是已经放弃了?”文佳笑吟吟看着毛逐。
“卧槽,我就在朋友圈回复了一条,这也算联系?”毛逐连连摆手,“罢了,我以后尽量离她远点儿吧。”
唐易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这女的会有什么麻烦?”说着,递给文佳一支烟。
“不抽烟不喝酒。”文佳摆了摆手,“这女的和你有关系么?”
“算是有关系吧。是一位长辈的手下。”唐易自己点着了烟,看了一眼毛逐。毛逐有些尴尬,似乎自己太自私了,忘了问吕疏桐会有什么麻烦。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毛逐把麻烦想得太简单太过生活化,以为是些搞不好婆媳关系或者顶多是不能生孩子之类的。求个姻缘嘛,不想这个还能想什么?
而唐易,却敏锐地觉察到,文佳所说的麻烦,恐怕不是小事儿。
“长者的手下?”文佳缓缓说道:“综合毛逐的信息,节点性反推,这个女的心高命薄,兼有反骨,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吃里扒外但却被发现了。不过我没见过她,也不知具体信息,这样推,终究不是很确切,总之搞不好会有性命之虞。”
第286章 会不会来
这时候,毛逐犹豫了一阵,终于掏出了手机,将其中一张照片调出来,对文佳说道:“你看看?”
这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吕疏桐。这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饭时,毛逐偷拍的。
文佳端详了一下照片,神色突然严峻起来。
“这个人和那个倭国人有关系!”文佳轻声说道。
就这么一张桌子,再轻唐易也听到了。
他没工夫先去想文佳是不是神得有些离谱了,而是立即想到了雍正粉彩摇铃尊这个局。
徐宽背后的河野平想以此要挟秦老,而徐宽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河野平真正安插在秦老身边的人,难道是吕疏桐?
没错。吕疏通是泛古堂的市场总监,本身就在山州的古玩行里掌握一定资源,而且又是在秦老身边,对秦老的很多情况也很了解。
同时,她还是一个女人。女人的优势是很多的,一般不会被人认为有野心。还有一层,秦老年纪大了,老伴又早就去世了,甚至吕疏桐还有希望欺身而入,再塑一段28岁嫁给82岁的佳话,而且,秦老还没有那么大年纪。
文佳又看着毛逐说道:“你们确实没可能。”
毛逐此时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河野平?她怎么会和河野平有关系?”
唐易缓缓说道:“内鬼。”
毛逐大吃一惊,“你是说······”
“没错!”唐易道:“我这就给秦老打电话,和他当面说说。”
文佳却一抬手,“哎?你的意思是,这个女的,是河野平安插在你那位长辈身边的卧底?不过,就凭我的一句话,你就敢去说是非?年轻女郎,孤寂老者,这说不定还有一段佳话呢?”
“佳你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唐易似乎有些着急了。
“我是叫佳,但我没有妹。”文佳倒是没在乎唐易的语气,“随你吧,我吃了饭就回燕京。你以后要是去燕京,别忘了联系我。”
“不好意思啊,刚才话说得有点儿急。”唐易笑笑,“你怎么走?”
“直接到火车站,山州到燕京的高铁,一天好几十趟,到了现买票就行。”文佳摆摆手。
吃完了饭,唐易和毛逐将文佳送上了出租车,唐易又打车直奔秦老的别墅,毛逐则返回阁宝多。
因为提前接到了唐易的电话,唐易到的时候,秦老已经在等着了。
“到书房来吧。”秦老和贺志祥一起走进了书房,唐易紧跟其后。
进了书房,唐易刚要说话,秦老就和蔼地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很着急,看来是大事儿了,那就别琢磨措辞了,直接说吧!”
“吕疏桐可能是河野平的安插的内鬼!”唐易真的就没迂回,张口就说道。
“噢?”秦老和贺志祥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事儿他俩已经知道了,但是唐易怎么会知道?
唐易自然也看出了秦老的惊讶,他不知道秦老不是因为消息对不对而惊讶,而是因为他怎么会知道儿惊讶,立即又说道:“说了您可能不信,这事儿是我一个朋友通过相术和卜算得出的结论,但是我信他!”
相术和卜算?!
秦老更吃惊了,“你这个朋友怎么称呼?多大年纪?哪里人?”
“他叫文佳,二十多岁,燕京人,来山州是受了河野平的委托,来帮他看看住宅风水,无意中帮毛逐算了一卦,毛逐对吕疏桐有点儿意思,结果他又看了吕疏桐的照片,我又简单介绍了她是您的手下。最后,文佳得出了这个结论。”唐易说的虽快,逻辑却清楚。
“原来是他!年轻的文大师。”秦老点点头,“一卦五百万,铁口无枉断!”
“你认识他?”唐易惊道。
“只是有所耳闻,都说他很年轻,我以为怎么也得三四十岁,没想到居然只有二十多岁,听说燕京那原先帮号称大师的老头子都快被他气死了。”秦老笑着看了看贺志祥。
贺志祥也点点头,“唐易,秦老不把你当外人,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唐易的嘴巴半天没合上。
“河野平觊觎秦老的宝贝,想出了这么一个破烂招数,他这几年在华夏顺风顺水,自视过高了。徐宽也是利欲熏心,又不识时务,居然背靠倭国人损同胞之利。这些事儿,秦老都安排好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贺志祥又仔细嘱咐道。
“合着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唐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呀!”秦老笑了起来,“刚才这个动作还像个年轻人!平时就和我这个老头子似的。你可不能当太监,不然我外孙女嫁给谁啊?哈哈哈哈。”
“那您准备怎么办?”唐易心神甫定,又张口问道。
“先放一放。”秦老淡然道。
“以静制动······”唐易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得感谢河野平,要不是他,泛古堂的秋拍恐怕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倒是省了不少宣传费用。”秦老又说道。
“看来,明天沈先生的摇铃尊要五马分尸了。”唐易一听,知道秦老已经布置好了。
贺志祥看了看唐易,“你怎么不多想想你的唐英釉里红小盘能拍多少钱?”
“终究是件残器,不过要是拍过了百万,我打算买辆车了。”唐易笑笑,拿出了大五帝钱,“正好还给您,秦老。”
“这么快就欣赏够了?”秦老接过大五帝钱,“我花一千万买这一套大五帝钱,你觉得亏不亏?”
“一千万?”唐易旋即明白过来,秦老的意思是花了一千万买了一件高仿的雍正粉彩摇铃尊,但是这大五帝钱又找补回来了,“这还不一定花多少钱呢,明天开砸之前,要看徐宽出价几何。”
秦老道:“凡事要做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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