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荣华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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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 全-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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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张嘴闭得严实些,目的就达到了。
  
  止住这些胡思乱想,方可谦便暂时与这兄弟几个告退,直奔内宅而去;到了二门上先差了腿快的婆子去夫人那里报信,他自己便慢慢悠悠的在后面往母亲院子里走去。
  
  方夫人的厅堂里,方家两位姑娘也赶来了,给一众人见过礼,又问过母亲今日可好,便一左一右坐在陆清宁身边陪着说话;待金珑进来回禀说,大公子来了,陆清宁立刻站起来想要回避。
  
  方可谦的大妹妹方可歆立刻一把拉住她,低声笑道:“你个小人儿,明明去年还整日里可谦哥哥长可谦哥哥短的……如今规矩倒足。快快坐下吧,这么多长辈在,哪里用得上你回避呢?”
  
  方夫人虚弱的笑着应和了:“可歆说得对,宁儿你只管坐着吧,又不是外人儿,怎么突然多礼起来。”
  
  说罢这话,方夫人的目光中,便有种说不清的神情频频闪动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双鱼玉佩

  回谢家的途中,陆清宁靠在马车轿厢里颇有些思绪不宁,一双手也偶尔去抚摸一下裙腰上挂着的玉佩……
  
  之前在方家,方可谦到了方夫人的厅堂里,与众人逐个见了礼,又陪着说了几句话,见母亲虽然还是一副病容,神情却很愉悦,并不像报信的说得那般严重,也便放了心,略坐了一刻便告辞了。
  
  他一走,方夫人也显得非常疲倦了,谢家老太太便紧着张罗仆妇们抬她回房歇着;方可歆也自告奋勇道,有她和妹妹呢,替母亲陪客也是一样的。
  
  方夫人却还是执意停留了一下,还低声吩咐银雀进到内室里,拿出个极精致的扁盒来,替她送给陆清宁:“过去你还小,舅母有些抠门儿,不舍得将这宝贝送给你,生怕你淘气打破了它;如今你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快将这玉佩挂上,叫舅母瞧瞧。”
  
  方知府既然是谢老太爷的义子,又是谢大太太桑氏的表弟,陆清宁是该称呼她一声表舅母的;只是这玉佩,送便送了,为何还说了那么一番话?
  
  因此不单是陆清宁有些惊讶,在场的谢家众人与陆婷姝都惊了——方夫人话里有话呀!
  
  谢家老太太与陆婷姝,自然都仅仅是惊讶,转而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方夫人已经病得不轻了,想给晚辈们留下些念想儿的想法也是应当,怎么还会有别的意思呢!
  
  大太太桑氏的心头却有些不知滋味了。难不成表弟妇是有心娶外甥女做媳妇?还是她病糊涂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不挑不拣、紧着定下一个,省得闭不上眼?
  
  自家那大姑娘玉娴前年嫁进了许州首富左家,如今已经开始当家主事了,二姑娘玉婉岁数也不小了。正该开始议亲了;可桑氏从来都不敢想,将女儿嫁进官宦之家呢,即便眼前这方家是她娘家表亲也是一样。
  
  早知道今日,不如将玉婉也带着来探病!都怪她,生怕表弟妇的病会过人,因此也没舍得带女儿来……
  
  若表弟妇真是那个意思,她家玉婉一是比外甥女大两岁,二也是足够温婉柔顺,恐怕表弟妇也就选了玉婉而不是外甥女了!
  
  桑氏这么想着,心头立刻悔恨难当。又怕被婆母和妯娌看出她的不快,忙掩饰了神色。又惦记着明日定要带着二女儿再单独来一趟……
  
  二太太段氏也是如桑氏一样,想着方夫人是不是有些打理身后事的意味;她却不像大嫂一样既悔恨又嫉妒,只因她明知商家女是死活不该与官宦人家联姻的,因此上还很是为外甥女捏了把汗。
  
  尤其是那个方可谦又比外甥女大了六七岁,若方夫人真是这个意思。等下一步再明确表示之时,说什么也得劝劝老太太拦一拦——这根本就不是个好姻缘。男女双方悬殊着实太大了些!
  
  陆清宁哪管周围人所思所想,接了方夫人赏的玉佩,先是道了谢,便遵从了她的话,顺从地任由银雀将那玉佩配上络子又拴在她裙腰上,还转了半个圈给方夫人看。
  
  方夫人笑得很欣慰,却也不再多留众人。立刻低声吩咐身边两个女儿替她送客,又叫人将她抬回内室……她着实撑不住了,只剩下一点力气道失礼。
  
  上了马车后,面对着姑母陆婷姝,陆清宁终于松弛了些;这一松弛。脸上自然也就带出了些许疑惑——方夫人送的这玉佩,分明是个很值钱的老物件儿。又是个鱼形,分明该是一对儿,为何就送给了她一件?因此她一边摩挲着那玉佩,一边在心底思索起来。
  
  “三娘是觉得这礼物重了些?”陆婷姝端详了她片刻,终于问出口来。
  
  陆清宁缓缓摇头:“若单单说礼物贵重,倒没什么,大不了回到天颖府后跟我们太太说一声,再叫太太安排些回礼罢了;三娘只是怕方夫人这么做别有用意呢。”
  
  陆婷姝颇有些不以为然,却并不表露,只是笑道:“只是一块玉佩而已,方夫人又不曾多说什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说方夫人有别的意思,方才在方府时,陆婷姝也不是没想过。可人家方府是官,方可谦的人品又是极好的,年岁也不小了,哪儿轮得到她们家三娘?来时路上遇上方可谦他们,她就想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再者说,就算方夫人病入沉疴,心里一时犯了糊涂,真真是想将侄女给她那大儿子定下,方大人也不会任夫人胡来不是么?
  
  陆婷姝本不是个甘心认命的人,可是出身摆在这儿,一辈子的路基本也定了型;在她心里早就认定,婚姻便该是门当户对的,若是一味的攀高枝那不叫努力,那叫没有自知之明。
  
  因此……她也不愿叫自己个儿的侄女那样做;漫无目的攀高枝根本毫无幸福可言,反而可能毁了一辈子呢。
  
  陆清宁当然明白陆婷姝的意思,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在眼下这个年代,不嫁人做单身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她也不愿意跟公子哥儿搭上关系啊!
  
  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神马的最讨厌了,她只想有多远躲多远,若不是这么想,她又何苦为方夫人一块玉佩烦恼?
  
  本来禹州这一行,便是为了抵挡包家之后可能的出手;结果方夫人病重,很关键的一个人也帮不了她了。这倒没所谓,大不了到时候跟包家拼了,何况老太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包家游说的,可谁知道,却又多添了一件心事。
  
  她并不是多么爱胡思乱想的人,只是前世的工作习惯留下的印记太深了,她还是愿意将事情看得远些,好早日准备好防范手段。
  
  可事实哪会处处如她所愿,都照着她的想法行进下一步?因此还是听陆婷姝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队没一会儿便回到了谢宅。谢家几位姑娘似乎是算计好了时间,众人才回到老太太的厅堂里坐下,她们便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前来请安了。
  
  大太太桑氏见自家二女儿谢玉婉来到身边,先是看了看女儿,又频频的端详了陆清宁几眼,心头怎么都觉得女儿说什么也比外甥女强些;待三侄女谢玉清亲热的坐在了陆清宁身边,两人又低声说起了悄悄话,桑氏不由皱起眉头。
  
  她是惦着将自己女儿带着往方府里再走一趟,可若是自家弟妹段氏也打了这个主意可如何是好?玉清那丫头也不小了,只比玉婉小八个月,也该议亲了呢。
  
  不过……退一万步讲,只要是谢家能跟方家做了亲,总比这大好的好处落到陆家人手里好得多!
  
  陆家是谢家的亲家不假,桑氏也真心希望自家小姑连带孩子们在陆家过得好,她们过得越好,谢家越消停;换句话说,若是谢家没有适龄的姑娘家,桑氏也很愿意叫小姑和外甥女落些好处。
  
  可如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自家还有好几个姑娘正当年呢!桑氏这么安慰着自己,心底的内疚顺势杳无踪影。
  
  也是此时,谢老太太的大丫头雨荷看似是才从外面回来,进了厅堂转圈屈了屈膝,便几步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爷回来了,听说表姑娘来了,说是叫个妈妈引着表姑娘去外书房见上一面呢。”
  
  陆清宁闻言忙站起身来,垂头等着老太太发话,老太太便笑道:“你姑母自有我们陪着呢,叫胡妈妈领你去前院儿见见你外祖吧;不过你别忘了跟你外祖说,莫唠叨起来没个完,就快用晚饭了。”
  
  陆清宁笑着应了声,便与众人告退。谢三姑娘谢玉清见状忙叮嘱她:“你可莫忘了我跟你讲的,今儿晚上你就睡我房里了,回头你若再答应二姐我可不依!”
  
  桑氏的神色一紧。段氏之前交代了三丫头什么话不成?怎么三丫头这般急火火的邀外甥女晚上去她那里睡!她们从方府回来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怎么不曾瞧见这娘儿俩偷偷说过话?
  
  若段氏并没私下交代过什么话,三丫头玉清也真不是个省油灯!亏她以前以为这丫头还算老实的,桑氏愤愤的想道。
  
  老太太说的胡妈妈,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手,身边常年带着夹道里几个小门的钥匙。陪着陆清宁进了夹道,胡妈妈便笑道:“老奴带着表姑娘走小道儿吧,比坐骡车还快些。”
  
  陆清宁这一天坐了太多的车,也愿意多走几步路活动活动腿脚,自然不曾反对;谁知胡妈妈却颇为赞赏的偷偷瞧了她一眼,心头暗道自家姑奶奶有福了,表姑娘终于长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若在往常,这小祖宗哪里愿意多走一步路?尤其是头几年,不哭喊着叫她奶娘背着便是好的了!
  
  “胡妈妈还记着我小时候的糗事?”陆清宁似乎能看得透人的想法,立刻笑问。
  
  胡妈妈先是大惊,随即便红了脸笑道:“表姑娘真是个聪明人!老奴想些什么,表姑娘如何能瞧得出来?”
  
  陆清宁微笑着并不答话。直到胡妈妈打开了通往老太爷那边的小门,她才装作不经意笑问道:“胡妈妈可还记得,我小时来外祖家,跟哥哥姐姐们玩得可好?我这脑子,只记得当年的胡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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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喜忧参半
  
  陆清宁之所以要问胡妈妈这一番话,只因原主儿留下的那些许记忆,或许是年头儿长了有些模糊,或许是年纪太小不谙男女之事、本就没往心里去,对她想知道的没什么太大帮助。
  
  可是来禹州的路上在茶棚前面,方可谦却是亲热的唤她清宁表妹的;后来的路上她回忆了一路,却也没寻出小时候与他多么亲密的蛛丝马迹。
  
  胡妈妈听她那么问,脸上便有些窘色。这叫她怎么回答表姑娘呢,难不成还告诉说,表姑娘你当年只爱跟在四少爷与方家少爷身后跑来跑去,并不喜欢跟表姐们玩耍?再不便说表姑娘你小时候像个野小子?
  
  可她却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压低了声音嗫喏道:“表姑娘并不曾胡闹什么,若说起调皮的事儿,也是四少爷和方家少爷撺掇的……并不怨表姑娘。”
  
  只是这么短短一句话,倒令陆清宁恍然大悟了。原来她小时候竟然是方可谦和谢玉麟的跟屁虫啊!
  
  再联想到方夫人送她鱼形佩时笑得欣慰,她突然觉得,待回了家也许该去问问太太才对,难不成那两位母亲……在她们都小时便达成了什么一致?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坏了!方可谦不过是个只知道跑马取乐的公子哥儿,绝不是良配!想到外祖父的书房便在眼前,她忙止住思绪,可是右眼还是不争气的跳了几下,令人平白的有些烦躁。
  
  谢家老太爷早就派了小厮在门口等着呢,见胡妈妈引着表姑娘来了,立刻进去回禀,少顷便出来笑道:“表姑娘请进去吧,老太爷正等您呢。”
  
  又请了胡妈妈到耳房坐着喝茶。一会儿好再带着表姑娘回内宅。陆清宁便对胡妈妈笑了一笑,转头进了书房,直奔最里面那一间——她外祖只有见外客时才会在明厅里。
  
  谢老太爷正在亲自煮水泡茶,见她进来,便伸手指了指椅子;陆清宁却上前两步,给他跪下磕了个头,惹得老爷子匆忙站起来来扶她:“叫你坐你便坐,不年不节的磕什么头?”
  
  陆清宁银铃般笑了几声,方才回话道:“宁儿是代我娘给外祖父磕的头,我娘今儿一早可是再三交代呢。”
  
  “你娘和你弟弟可好?”谢老太爷捻须笑问。
  
  “托您和外祖母的福。都好。”陆清宁笑回道:“外祖母介绍的那个陈郎中,每隔几天便去给我娘诊一次脉。将我娘的身子调养得极好;文渊白天上族学,晚上回到我祖父那里,还要写几篇大字、作一篇文章,却并不显吃力。”
  
  “那你自己个儿呢?”谢老太爷探寻的目光看向陆清宁。
  
  她忙笑道:“我不是就站在外祖父眼前呢?您瞧我,这才半年多的时间。衣裳尺寸放了两次,年初做的鞋子也都穿不进去了。这一身都是七月里新做的呢。”
  
  “你这丫头,报喜不报忧啊!”谢老太爷叹气摇头:“你当我不知道,你娘静养这阵子,将你累苦了?你们房头那几个姨娘和庶子庶女,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还有你那不争气的爹!根本便是个指望不上的!”谢老爷子说到这儿便有些咳嗽起来,陆清宁忙上前帮着外祖轻抚后背顺气,心中知晓。外祖这是早知道陆廷轩镇日流连勾栏了。
  
  说了声无碍,又叫外孙女落座,谢老太爷这才道:“回去跟你祖父讲,他的信我看见了;那个包同知包大人答应他的盐引一事,叫他莫当真。且不论包同知才坐了这个位置,究竟拿得到拿不到盐引。只说你们陆家并不缺这个钱,何苦往这个营生里头钻?”
  
  “大顺朝的这些盐商都是几代传下来的,个个都不好对付,哪能容别人来分一杯羹?包同知若是想重新将盐引都掌握在自己人手里,老盐商们完全有能耐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叫你祖父千万别搀和!”
  
  陆清宁早就知道,陆老太爷一定会找人商量这件事,毕竟盐引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如今听外祖父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了——陆老太爷是个好商人,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还是懂的。
  
  “至于包家其他的打算,你外祖母晌午时便差人出来告诉我了;你祖父早年间便答应过我,但凡是你们姐弟的事情包括婚事,都不能他一人说了算,还要与我商量……你只管放心啊。”谢老太爷轻声安慰着外孙女。
  
  若不是包家打的坏主意将这孩子吓坏了,这孩子怎么会将身怀六甲的母亲扔在家里托人照顾,自己车马劳顿的跑到禹州来!
  
  陆清宁听罢这话,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般,立刻心头爽朗得就像外面的初秋天气。可垂头瞧见了裙子上坠着的鱼形玉佩,又是一阵忐忑,终于拎起那玉佩给外祖看了看:“这是方才在方府,方夫人给的……”
  
  谢老太爷却抚胸笑起来。笑够了方才端详她道:“怎么,你将小时候日日追在可谦身后的事儿都忘了?你拉着他的手商量过多少次要给他当媳妇呢,他也答应的脆生着呢,怎么你长大了却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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