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次就被大师的风采折服,当即拜在无处身前为记名弟子,法号真由;初一十五的,少不了要去孝敬讨饶一番。
如今看到师父来了,盛福眼眶湿润,想着不枉与无处大师相交一场;关键时刻,师父感应到弟子的召唤,来为弟子解围了。
“师父救我,他们是土匪,是强盗。”盛福拉开车门扑到无处面前。
无处袍袖一展把盛福全身罩住,一股沛然之气笼着他周围。湿透的衣服不再寒冷,他从内到外都暖洋洋的。
“贫僧受邀来此,就是为了度化你心底的怨念。真由,你是聪明人;商人赚钱本分,天经地义毫无问题。只是,赚钱要赚干净的钱。话说,我佛曾对一商者言:‘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劳心一生所得终究为五家所共有:一为火烧;二为水漂;三为国王官吏所巧取豪夺;四为强盗土匪所劫夺;五为不孝子孙挥霍殆尽。所以,对于钱财的处理要有智慧,要欢喜布施,不但对父母、妻儿、奴婢,乃至亲友如此,对于贫困众生也要尽心尽力接济,同时恭敬供养三宝,努力积聚出世间的福德。商人要会赚外在的财富,更要学会会赚内心的财富;会赚一时的财富,更会赚永久的财富;会赚物质上的财富,更会赚精神上的财富。这才是祈福天下富泽苍生的正道。”
盛福诺诺不敢言;心里对曲老亿又恨又怕。无处大师也是人家一伙儿的,他这个脸算是丢大了。
无处大师对曲老亿合十道:“阿弥陀佛。曲施主,能否看贫僧薄面,让他们回去仔细考虑斟酌一番?”
“齐老弟……”万家海哆嗦着看向另一个大师。
无聊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无聊,以前的事休要再提。”
万家海真得怕了,无聊大师以前的作为他很清楚,近期突然以另一副面孔出现在上海滩,对以前的那些朋友似乎很少理会。可是谁都知道没有深厚的背景,以前的股市鳄鱼不是轻易出山。
七、江湖贴(下)
(/ten/?method=view&bid=21十年盘点,请书友们继续支持面具,一千票一更。0——一千)陈依颐被柳伊兰请到小楼里说话,画船离开湖岸,船舱里又一次摆开酒席,这次上的都是素菜。
祝童起身斟酒,仰头先干一杯,才说:“晚辈的事,劳累诸位前辈大动周折,惭愧啊。这杯酒算我赔罪,以往有得罪之处,请两位大师多多海涵。这一杯,谢谢区先生的厚爱。”
曲老亿凝视祝童片刻,探出一指点在祝童双眼之间,很快又移到鼻下人中穴。
祝童猛然鼻头发痒,止不住打个大大的喷嚏。印堂与人中之间阻塞的经脉豁然开朗,一股绿色细流来回往复绵绵不绝。
“可惜了,你本有机会留下活佛。”曲老亿收回手指,惋惜道。
逍遥谷的修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祝童默默感受片刻,曲老亿为他打通的是一条奇脉,以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段短短的气脉间有如此大的玄机。因为这条脉络的通顺,印堂穴与人中之间再无丝毫挂碍,蝶神蓄积在印堂穴内的绿色气息渗透到他的口腔里,带着些苦涩,顺着气管一丝丝向下蔓延。
肺部的病灶已经开始受益,他还能感受到盘旋在丹田与膻中之间的清流活泼了一些;有了这条不是通道的通道,祝童可以用蝶神为自己疗伤了。
此刻不是说谢谢的时候,祝童感激的看曲老亿一眼,有点不明白;曲老亿为什么说他有机会战胜索翁达?
“祝大夫客气了,我们要在上海立足,早晚会与万家生佛起冲突。这次不过是提前引发而已。”无聊大师最了解对手,也喝下一杯酒;瞧着曲老亿说:“没想到啊,曲老板也是江湖中人。祝大夫有如此助力,万家生佛早晚要来请罪。”
“如今该合计合计他们会有什么动作,脸皮已经撕破了,万家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曲老亿冷着脸喝了一杯,他一向如此。
无处捻着佛珠,沉吟道:“曲老板已经划下道,等于发出一份江湖贴。万家生佛自诩为江南隐士,应该不会惊动场面上人。他们为了找回面子,只怕会花大价钱遍请高人出来撑场面。这一来二去的,没有一段时间消停不下来。祝大夫,无论怎么样,万家生佛在没有结果之前不会接触福华造船。我们大概能拖他们一两个月,他们有钱,钱能通神。希望万家生佛多带来些惊喜啊,江湖道好久没有这样的盛会了。阿弥陀佛,可喜可贺。”
雪狂僧幸福的笑着,他最喜欢热闹了,一想起可能会面对一些绝世高手,白胡须就瑟瑟乱颤。
祝童恍然大悟,这场鸿门宴原来早有预谋,不只是对自己这个挑战索翁达的大英雄的回报。
无聊大师在资本市场上早就与万家生佛结下罅隙,江湖道经过此次整合已经达成初步共识:摒弃争端合力进取。他们挑选的第一个试刀对手,就是看似威风的万家生佛。
画船在人工湖上飘荡了一小时二十分,大家喝的心满意足,决定三天后在苏州霞光寺召集一次江湖道联合会议,商议应对事宜。鸿门宴也就圆满结束了。
萧萧和彭湖乘陈依颐的车走了,祝童就邀请她坐上杨辉开的宝马x5。
返回的路上,陈依颐倚着祝童,低声问:“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我也不很熟。”小骗子脑子里思绪繁杂;一张纸已薄的透亮,但就是看不清后面是什么。
曲老亿与万家生佛之间似乎有极深的交情,可是翻起脸来那么冷酷无情。没有特别的原因,只凭江湖道这三个字,还不足以让他开罪如此大的生意伙伴。
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包括柳伊兰,今天的举动似乎都显得莫测高深。
“主任,看来,他们对王先生的前途很不乐观啊。”陈依颐又说。
祝童把注意力转回现实世界,从万家生佛的表现看,他们明显没有把宝压在王向帧身上。谁都知道王向帧对福华造船的重视,万家生佛敢于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暗中与mtk船务公司接触,就有一定的依仗。只是,他能做的只是治好范老的病,尽量保护范老能健康的活着,别的事都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汽车驶入市区,陈依颐又问:“你还要去医院吗?”
祝童想说是,可是叶儿现在医院的单身公寓等着呢。
他硬下心,说:“不去了,今天我去金茂酒店。小杨,先送陈小姐回去。”
陈依颐低下头想着什么,好久也没说话。
宝马x5驶近嘉雪花园门前,铁门滑开,宝马开进去。
“主任,陪我说说话好吗?我怕。”陈依颐拉着祝童的手臂不肯下车。
“怕什么,百里先生布置的很周全。”
“可是,他是我哥哥啊。主任,你说,他会不会为了公司,对我……”
正是早春二月时,上海的气温并不太冷。
陈依颐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身子,似乎受不得风寒。
祝童看看楼下,三楼,田公子的窗前依旧亮着灯,将一个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地面;陈依颐就是看到哥哥身影才感到恐惧吧。
祝童移动几步踩住地面上的影子的头部,抚着她的纤柔的肩膀说:
“无处大师刚才说了一堆废话,我赞成其中的一点。钱财乃身外之物。依颐,我们的快乐来自对未来生活的美好预期,而不是对恐惧的预期。”
“可是……我还是害怕。”陈依颐软弱的靠在祝童肩头,低低的说:“主任,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走?能走到哪里去?嘉雪花园是你的家。”祝童劝道。
“我不要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陈依颐几乎瘫在祝童怀里,近乎失控的呼喊着。
祝童怕她也和田公子一样疯掉,只好把陈依颐塞进车里:“依颐,你必须冷静,在这里呆着,我上去看看。”
“你别走。”陈依颐紧紧抓住祝童的手,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我去看看你哥哥,放心,这里的人都信得过;阿辉,好好照顾陈小姐。”祝童嘱咐杨辉一句,抽出手,走进洋楼。
百里宵早在楼门口站着,等祝童走近了才说:“小姐怎么了?”
“没事,田公子还好吧?”
“下午医生来检查过,说一切正常。”百里宵担心说;“明天上午要召开董事会预备会,好多事要陈总出面才行;你不该这个时候刺激她。”
“喔……”祝童停下脚步,看一眼楼下又看一眼宝马车方向;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出任何差错,特别是陈依颐和旭阳集团。
“为田公子看病的还是那个老外?”所谓老外,是陈依颐的依丽思医院从国外聘请的的精神科专家;田公子的病一直由他负责。
“是啊,还能有谁?你放心,戴维斯先生的底细很清楚,他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马上叫人去医院,把田公子的病历拿来。”祝童嘴角浮出笑纹,指尖捻着龙星毫看着百里宵;“戴维斯已经替他治疗几个月了,效果似乎不太好啊。我看,应该请几个专家来会诊,田公子需要用点特效药了。”
百里宵没接口,静静的与祝童对视片刻。
所谓特效药的意思很明白,祝童要用治疗精神疾病镇定剂和神经干扰剂,使田公子处于一种准白痴状态。请专家来会诊只是个噱头,祝童出面请的专家,一定会尊重“红包”的意见。
做这样的事有点……往轻了说,是不择手段;重了说,有图财害命的嫌疑。作为江湖道的一份子,百里宵或祝童这样做很不合适。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百里宵还在迟疑;“这里都是我的人,他跑不了,也不可能捣乱。”
“如果陈小姐忽然出什么意外……比如说,车祸。百里先生,我越来越担心一个人。”
“你是说,夏……”
祝童重重的点点头,百里宵脸色一暗。
最近几个月,特别是绑架事件后,夏护士长就住进嘉雪花园负责照顾田旭洋。百里宵也知道,夏护士长曾经与江小鱼有过一段,可是最近没发现她和外面有什么联系。夏护士长很少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田旭洋的房间里。
“我们不能不考虑到另一个可能,如果陈依颐出什么意外,即使田旭洋还是疯子,旭阳集团的势必要落到夏女士手里。我不能冒险,陈依颐的安全保护要加强,田旭洋这边,也不能太舒服了。”
百里宵嘿嘿笑两声,半信半疑却也表示认同。田旭洋的房间装有监控设备,由两位千门弟子二十四小时值班;门外还有专人把守。如果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田旭洋还能有什么动作,甚至威胁到陈依颐的安全,多少有点耸人听闻。
祝童看出百里宵的心里的勉强,说:“江湖上有不少于十种秘术能在无声无息间置人于死地,江家至少知道其中的三种。百里先生,你和陈小姐都在明处。如果江小鱼那样的高手铁了心要除掉你们的话,你的防备措施必然出问题。特别是夏……我在医院呆过一年,医生要想杀人的话,办法只会更多。别忘了,赵永兵是怎么死的。”
百里宵的表情变得慎重了,赵永兵的死虽然有权威的医疗认定,但他当时是田旭洋的谋士,多少知道点内幕。夏护士长在医院工作多年,她如果出问题的话,真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他斟酌片刻,说:“从明天开始,陈小姐和我都离开嘉雪花园住到旭阳大厦。这里……我再加派一组人手。哎!我老了,等福华造船签约后,再不管这里的麻烦事。”
“不行,旭阳大厦那边更乱,你和陈小姐应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比如说,船上。”祝童不同意,旭阳大厦来往的人太多,一旦出事的话,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船上……”百里宵迟疑着;“你是说赌船。”
“那是千门讨生活的地方,更不合适了。陈依颐小姐何等身份,怎能住到那种地方?”祝童摸出手机调出个号码,那是“东海骑士”号游艇船东的电话;“我在这艘船上开过新闻发布会,还记得吗?你最好把它租下来。记得给我留几个房间,金茂那边也有点挤,我准备把筹备处的一部分也搬到船上。”
“租下那搜船不便宜啊,费用怎么算?”百里宵认可了这个方案;在那样一艘船上,自己和陈依颐的安全能得到最好的保护。特别是祝童也要去,大家在一起把握性就更大了。
“当然是旭阳集团拿大头,我们经费紧张,稍微意思意思算了。百里先生,你是做大生意的人,不会在纠缠这样的枝节问题吧。”祝童打着哈哈走上楼梯;“我去看看田公子,很多人在关心他的健康问题。你去和陈小姐商量一下,没问题的话,让人马上去联系船东。”
百里宵去看陈依颐,祝童哼着小曲走上三楼。
嘉雪花园已有近百年历史,虽然经过历届主人的多次装修,但随处可见老式建筑的痕迹。
走廊里铺着厚重的地毯,壁灯在米色灯罩里散出柔和的昏黄。
夏护士长幽灵般从走廊的另一头飘过来,把小骗子吓了一跳。
她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八、冰雪佳人
(/ten/?method=view&bid=21十年盘点,拜托书友们继续支持面具,一千票一更。一千——二千)祝童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等夏护士长走近。
“进去吧,他还没休息。”夏护士长冷着脸推开门,侧着身做个请的手势。
“夏姐的皮肤越来越好了。”祝童恭维一句,心里奇怪。
夏护士长的身上隐约飘荡着股特别的味道,鬓发松散,似乎……这个女人不久前经历过一次激烈的交欢,她身上的味道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汗水与体液混合而来。
怪不得她走路轻飘飘的,从侧后方向能看到她的脖颈处还有一片新鲜的瘀红。
难道江小鱼也在这里?祝童心生警觉,据他所知,夏护士长这样的女人一般不会太随便;可是也不能确定,越是这样的女人,随便起来就会不一般。
祝童开始怀疑,嘉雪花园内有通向外界的密道?这样的老式建筑,很难说有没有那样的设置。一会儿问问陈依颐,还要提醒百里宵注意。
两位千门弟子在书房外间沙发上坐着,祝童随夏护士长走进书房。
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田旭洋穿着睡衣坐在圆椅上,脖子上夹着小提琴,嘴里无声的吟唱着一段旋律。
“大哥,李主任来看你了。”夏护士长拿下田旭洋的提琴,在他耳边说。
“来了,请坐。”田旭洋抬头看看,哆嗦着抓起桌上的烟斗,装上烟丝递过来;“请抽烟。”
祝童接过烟斗,在手里把玩着;至少在表面上,田旭洋还是一位标准的精神病患者。
“夏姐,我想请教田先生两个问题;可以吗?”
“他的病最近有反复,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我不认为你问的东西他能听明白。”夏护士长为难的说,她的手一直放在田旭洋肩膀上。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祝童放下烟斗,坐在田旭洋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
“田先生,福华造船已进入关键阶段;我感觉到有人可能要对依颐下手。那样的话,福华造船将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你认为,谁会对她下手?”
田旭洋的脑袋不断摇摆着,眼光飘忽不定,好象真的没听懂祝童在说什么。
“最近我认识了位很有意思的朋友,他很关心你的健康。范西邻,你记得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