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勋爵说起过,伯爵夫人不属于委员会。”祝童眯起眼睛看着卡尔。
“你必须选择,相信我卡尔还是勋爵。”卡尔不在意的抽着烟斗;“我现在上海,勋爵已经回法国了。如果可能的话,伯爵夫人会随修伊一道来上海,你应该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传闻。”
“威尔逊夫人和修伊?”祝童被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搞得有点迷糊。
“作为绅士,我不希望议论别人的私事。亲爱的李,修伊正在向你挑战,这才是他到上海的真正原因。”
叶儿有点担忧,说:“斯特恩博士会怎么对付李想?会有危险吗?”
卡尔摇头:“不会的,修伊。斯特恩反对使用暴力,他崇信金钱的力量。即使是报复,也只会在较高层次上。”
“什么较高层次?”祝童做不屑状,用汉语对叶儿说:“叶儿,你必须离开。
“为什么?我能帮你。”叶儿说。
“正是因为你能帮我,才必须离开。这件事可大可小,斯特恩博士是为令人尊敬的绅士,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参与进来。”
祝童的话已经很含蓄了,叶儿想了想,站起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我回去等你。”
“去吧,晚上一起吃饭。对了,你去哪里等我?”
“公寓。”叶儿很自然的说。
说来不好意思,外面都认为他是亿万富豪,祝童依旧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望海医院里的办公区占据了人工湖最大的那座三层别墅。外面看是别墅,里面却是很规整的写字间。医院后勤部门无论是部门经理还是职员都在一二楼的两个大厅里办公,每层的东侧有一件小型会客室,只有客人来了才能使用。
属于祝童的办公室在三楼,也不过只有三十平方出头面积。
祝童陪着叶儿走到院子里,坚持让杨辉开车送她,并吩咐杨辉今天一天都归她支配。
叶儿开始不肯,祝童在她耳边低声说:“明天你要走了,应该去苏州看看老师,问问他,婆婆什么时候回来?”
“嗯,婆婆是……不理你了。”叶儿楞了下才想到祝童是让她去碎雪园拜会梅叶,羞得捶祝童两拳,依依不舍的坐上车走了。
陈依颐适时出现在祝童身边。她的气色很不好,眼里尚有泪光,可怜兮兮地说:“主任,陪我散散步好吗?”
祝童点点头:“田公子还好吧?”
“好多了,就是不怎么说话。闷闷的。”陈依颐挽住祝童的手臂,两人顺着鹅卵石小道绕过主楼走向楼后花园。
“哦。他想去水上人家住,依颐认为如何?”
“换个环境也好,那里宽敞些。哥哥喜欢钓鱼,水上人家有水有鱼,蛮好。”
“我听说,佳雪花园会转让给别人。”
“是范公子吧?我听说了。della一直想得到佳雪花园,她曾经很有希望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只是哥哥不喜欢della的贪婪,他们在这里大吵过一次,后来就生分了。现在,della将要如愿了。”两人已经进入后花园。田公子装疯,原来的花匠与一些下人逐渐离开这里。
花园里的植物没有了花匠的照管,没有人为它们浇水施肥修剪枝条,粗看生机勃勃,走近了才发现花园已然变成一个杂草丛生的凌乱所在。
陈依颐在秋千架前停下脚步,默立片刻,顾不得上面干净与否就坐了上去;“主任,送我。”
祝童转到她身后,轻轻推送着她的肩背。
秋千越荡越高,陈依颐大声说:“我只要这架秋千,佳雪花园,早就是一片废墟了,谁爱要谁要。”
祝童已经退到三米外,秋千已经完全字陈依颐的控制下。
“我不会放弃的,主任,请帮助我。”陈依颐猛然回过头,眼里闪烁着狂野的光芒。
“我支持你。”
祝童感慨,财富伤人更伤情啊。不帮陈依颐难道去帮田公子!至少在两年内,他与陈依颐的目标是一致的。
海洋医院的牛主任虽然只来了两天,田旭阳与陈依颐之间的裂痕已然形成,主要原因当然是陈依颐与自己走得太近,田旭阳不再相信这个唯一的妹妹了。
陈依颐是精神独立且精明绝顶的的女人,当她坐在旭阳集团董事长的宝座上享受过俯瞰众人的快感,田旭阳忽然清醒了,并且有重新接手旭阳集团的意思,当然会无所适从。
如今,陈依颐终于冲破亲情的束缚,前进一步,也许是地域,也许是天堂。
“不容易啊。”祝童嘴角浮起笑纹;把田公子逐出旭阳集团,是一桩充满风险的大生意。
陈依颐回眸一笑:“占得佳名绕树芳,依依相伴向秋光……这是爸爸最喜欢的诗。主任,我相信你。你可以提出任何条件……和邀请。”
风,被女主人唤醒,撩动她的裙裾;一双修长的大腿在忽隐忽现。
三、王大爷
(封推加码……)夜色降临,虽然细雨依旧蒙蒙,红火火的排挡与络绎不绝的食客把海洋医院旁边的巷子变得热气腾腾。
十时许,一辆黑色轿停到巷口,这里距进入医院生活区的侧门不到百米。
祝童拉开车门要下车,陈依颐忽然抱住他,低低的说:“主任,再陪我一会儿。”
“叶儿在等我。”祝童抬起她凄美的俏脸,柔声道;“我很危险,只有她能栓得住我的心。别忘了,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欧阳小姐坐在后席,调侃道:“李主任真是魅力惊人啊。陈小姐是出名的冷美人,上海滩多少男儿魂牵梦绕,原来芳心被您牵走了。”
陈依颐默默坐回驾驶席,祝童的眼睛在欧阳前倾的胸前一扫,笑道:“你们一定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是猛男,承认不起两位美人的恩情。”
“要死了你。”陈依颐嗔怒的扬起手臂。
欧阳也啐道:“刚才还是正人君子,转眼就变流氓了。”
祝童趁机下车,哈哈笑着走进巷子。心里想:陈依颐为何在一位媒体记者面前表现出那样的姿态?是演戏还是情不自禁?
叶儿果然在街口等着,十分钟前,他们通过电话。
她撑一把雨伞,笑吟吟看着他走近,一套普通的长裙摇曳着,玉立婷婷如出水芙蓉。
祝童有点心虚,回头看看,陈依颐的车正在转过街角。
“吃什么?”祝童走进雨伞,自然揽住佳人细软的腰肢。
“去那一家。”叶儿玉手一指,祝童看去,苗苗母女在一处摊档前忙活着。
去年,苗苗妈只有一辆小推车,现在有了自己的摊位,还雇了个帮工;她虽然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挂着舒心的笑容。
“不好,我们去里面吧。”祝童不想打搅苗苗母女,坐过去有施恩图报的嫌疑。一天下来,他见了太多的人,说过太多的话,动的心思就不用说了。现在只想简单吃点东西回公寓,与叶儿呆在一起,才有真正的放松。
叶儿不依,拖起他的手就走,祝童只好乖乖的,不敢再挣扎。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苗苗眼尖,最先看到他们,笑着迎过来:“姐姐,果然把叔叔带来了。”
苗苗妈也抛开应酬的顾客跑出摊档,一连声说着感谢的话,把他们安置到篷布下正中央。桌子上已摆着七八个碟碗,祝童挨个看去,有黄酥鸡、白斩鸭;正中是一盆红艳艳的小龙虾。看样子,人家早有准备,整条街数得上名号的美食都被苗苗妈叫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再客气会让主人尴尬。
祝童坐下,拉着苗苗的手:“苗苗恢复得不错,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时候发麻。”苗苗的手经过郑书榕的手术恢复得不错,如果没有伤疤的话看不出与健康的手有什么区别。
祝童拿过叶儿电话,拨通郑书榕的手机。意外的,对方关机。
他这才想起来,郑书榕应该正在重症监护室,那里,不允许使用手机。
“苗苗,告诉叔叔,什么时候发麻。”祝童放下电话,摩挲着苗苗的手。
“就这个时候。”
“下雨的时候?”祝童问。
苗苗点点头,清澈的眼睛里没有自怜自爱;“叔叔,我能帮妈妈洗碗。”
祝童心里不禁有点心酸,这双手不像是个十岁孩子的手,皮肤粗糙,掌心生硬。他知道叶儿拉他来的意思了,一定是看到苗苗在洗碗,心里不忍。
“大嫂。”祝童招呼一声。
苗苗妈应一声,连忙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黑色瓷坛:“苗苗,不许耽误叔叔吃饭。李主任,街上买不到真茅台,这瓶酒是孩子出生那年他爷爷酿下的,您尝尝。”
“大嫂太客气了……”祝童从下午到晚上分外忙碌,人见过不少,酒也喝过几杯,刚想说不喝酒,叶儿在下面拽拽他的衣服。
苗苗妈用一根筷子从坛口**去,苗苗拿来两个玻璃杯杯子。黑瓷坛里倾出淡黄的液体,浓重的酒香扑鼻而来。
“真是好酒啊。”祝童从苗苗手里接过酒杯,抿一口,赞道。
苗苗母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祝童又喝一口才放下酒杯,说:“大嫂,坐,我们说说话。”
“哎!”苗苗妈在对面坐下,祝童说:“大嫂,孩子不能再洗碗了,她的手伤太久了。我刚才看了看,她那里有风湿,如果不仔细调养,要不了几年还会变成以前的样子。”
“这……我就说不能乱动,可是她非要洗碗。”苗苗妈拉过苗苗的手,抱在怀里呵护。
“叔叔,不怪妈妈,是苗苗要洗碗。妈妈一个人太辛苦了。”
“苗苗乖啊,叔叔说了,你现在还不能洗碗。”叶儿抚着苗苗的头发,爱惜的说;“大嫂,苗苗怎么没去上学?”
“春节回去时原想让苗苗留在家里上学,可这些年我们那里的孩子很多都跟着打工的父母出来了,村里下的小学校合并到镇上了。我去过问,老师说,到八月回去才收新生。这不,就跟着我出来了。”
学校是要八月才收新生,现在才是五月下旬,再过一个月多就该放暑假了。
祝童想了想,对苗苗说:“苗苗,告诉叔叔,想不想在上海上学?”
苗苗没敢回答,只看向妈妈。
“那就太好了,我也打听了,上海的学校比我们那里好,不会乱收钱。可是,他们不会要苗苗。”
“会的,别让苗苗洗碗了,让她有时间看看过去的课本,到学校才能跟的上。”
苗苗妈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苗苗却说:“我可以带着手套洗碗。”
“苗苗该上几年级了?”叶儿问。
“三年级上了一个月。”
“叔叔明天把苗苗的课本拿来,苗苗今后好好学习,长大了做医生。那时候再帮妈妈,好不好?”
苗苗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让苗苗当警察,把那些骗爸爸钱的坏蛋都抓起来。”
祝童心里一颤,以前听苗苗妈说过苗苗的父亲落入一帮赌徒设下的骗局中,后来就痴迷进去把整个家当都赌光了。以前,他只会觉得那样的人是傻瓜,活该被人骗。现在,脑子里昏沉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离开依依不舍的苗苗母女。
祝童没有付钱,那样就太虚伪了。
回去的路上,叶儿看出祝童的心思,紧紧依着他,用似水柔情一点点融化他心里的淤塞。
“我想,还是让毛毛来一趟,亲自把课本送给苗苗吧。”祝童说。
叶儿想起娇生惯养外甥,再想想苗苗,心里发酸,马上打电话回家。
苏娟出车了,叶儿对姐夫说了苗苗的事,上海男人满口答应,直说这样好,对孩子是个教育。
进入电梯,祝童开始对佳人动手动脚,这样总比考虑那些沉重的问题要来得刺激。
“姐姐太辛苦了。”叶儿躲闪着祝童的骚扰。
祝童楞了一下,马上醒悟,说:“你找机会问问姐姐,有没有兴趣到医院,我那里缺一个办公室主任。待遇从优。”
“还有什么条件?”
“必须是自家人。”
叶儿甜甜一笑,把小骗子迷得忘乎所以。
海洋医院还没有收回分给祝童的单身公寓,算起来,已经将近两个月没回来。祝童打开门,眼前的一切让他大感意外。
灯光下,不大的房间里窗明几净,地板上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光泽,书桌被整理得有条不紊,祝童带来的几个箱子被堆积成花台,素色花瓶里,一束火热的玫瑰正在盛开。
衣架上,挂着几套崭新的男士休闲服;叶儿知道祝童不喜欢穿正装。
“我买的,喜欢吗?”
祝童用脚后跟踢上房门,捧起叶儿的脸深深凝视着;“叶儿,我会买一套大房子,有你这样的女主人布置,一定会很温馨。”
“人家辛苦了半下午,可是,这里以前不乱……啊。”叶儿躲闪着,终于还是狂乱的蝶儿被捕捉到了香唇,支吾几声,逐渐被挑起春情热烈的回应。
卧室里的床上,祝童开始褪去两人的衣服。
叶儿挣开嘴唇,推着他说:“你身上有味,去洗洗干净才能……”
“才能怎么样?”祝童自己知道身上的味道来自哪里,欧阳和陈依颐都是个香喷喷的尤物,不沾上味道才怪。
“去洗吧,我等你。”叶儿不纠缠具体问题,只用温柔的眼神就够了。
祝童去洗澡,叶儿躺了片刻才懒懒的起来,脱下长裙换上一套单薄的睡衣。
刚换好祝童就进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他在床前站着,一双眼睛闪着贼光,叶儿刚平静下来的心变得潮湿,脸儿发烫,嗔道:“也不擦干净,这么快,是洗澡还是洗脚?”
“反正还要洗。”祝童一把拉起叶儿。
“你干什么?”
“一起去,今天,让我好好看你,好好疼你。”手已然撩起睡衣,嘴里含向女儿玉。
叶儿瞬间变得娇弱无力,乖乖的抬起胳膊被脱去睡衣,然后倒进醉人的怀抱,任君轻薄。
午夜,不知几许风吹雨打过后,卧室里的大床总算安静下来。
祝童让叶儿伏在自己胸前,摩挲着她光裸柔腻的背部线条,问:“见到马老了?”
“见到了,马老问你好,说明天晚上一定去捧场?”
“有婆婆的消息没?”
“什么婆婆……好人,我错了,是婆婆,是婆婆……好啦啊。”叶儿刚要反驳,耳垂与胸前被偷袭,只好娇声求饶。刚才,祝童太过贪婪,她还没缓过劲来。
“说说,婆婆有什么消息?”祝童得意的说。
“……嗯,婆婆的行期定在下周,萧萧和雪美小姐陪着她一道回来。婆婆……让人家转告你,不许欺负老婆。”
“什么?”祝童以为叶儿在挑逗自己,俯身压上去。
叶儿委屈的说:“真的啊,你和……婆婆都看我老实,是吧?”
叶儿说得真是原话,母亲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祝童心里暖暖的,轻吻着叶儿说:“对不起,是我错怪老婆了。天地良心,我从来也不敢欺负老婆啊。”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说不欺负……哦,好人……”
又一次风停雨住,祝童累得气喘吁吁,叶儿先恢复过来,披上睡衣到外面打来一盆水,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汗水。
“能不能告诉我,明天晚上你要做什么?”
“明天晚上?”
“凤凰基金的柳小姐邀请马老明晚去南海宫澜,说是替你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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