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大师已是委顿不堪,无处大师抱着他,不住声念佛。雪狂僧神勇异常,片刻间,近百条毒蛇死在他双拳下。
最镇定的要数祝蓝,毒蛇虽然也围住了他,却不敢真的攻击。他在蛇群中快速移动,掏出七由散递给大家,不断地说:“本公司研发的新产品,各位试试。”
曲老亿和秦可强渐渐收缩到蘑菇岩右侧,将叶儿与井池雪美护在中间。他们都有同样的心思,空寂大师明显早被人暗算了,金佛寺的人的人也不可相信。
五分钟过去了,众人将七由散撒到身上,蛇群渐渐平静了,只在祭坛一米外游动着。
梅叶出人意料的站出来,问道:“你说的小条件是什么?”
“梅老头想试试吗?”灰衣僧人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这里面有十粒丹药,空木大师给它们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忘忧丹。吃下它,我就放了你们。时间并不多,还有更厉害的呢。”
“忘忧丹,那是什么?”梅叶问。
“这是空木大师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灰衣僧人看着空寂大师,道;“只要不与我作对,就不会有任何痛苦。”
叶儿悄悄拿出手机,想给祝童打电话。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事情,这些人,真的视世间法律为无物?
曲老亿看到了,摇摇头,古板的脸上隐现出一丝略带顽皮的微笑。
“时间到了,我给过你们机会了。”灰衣僧人等了片刻看无人理会他,用讥讽的口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佛慈悲,却不度顽石。阿弥陀佛!”
话音刚落,幽暗的梵净山深处传出沙沙声。
曲老亿凝神听了片刻,叫一声:“不好,上红云金顶。”
“晚了!”灰衣僧人冷笑道:“蛇君麻皮曾说,只要十分钟,方圆十公里之内的蛇儿都会赶来。”
首先出现的是两条水桶般的蟒蛇,背部漆黑,腹部金黄,身长都有七八米。
紧接着,不断有或大或小的蛇从石缝里、树枝上钻出来。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腥臭的味道,数分钟之间,蘑菇岩周围聚集了不下万条猛蛇。
老骗子祝蓝气得哇哇大叫,七由散似乎完全失去了驱蛇的效果。
它们不理会清洋家的人,与原来那些毒蛇回合后再次扑向蘑菇岩下。
秦可强与曲奇已经冲了出去,两人把昂贵的红木椅子拆了,每人手里挥舞着两只弯曲的椅子腿,试图从蛇群中开出一条通道。
只是,冲出不到十米就陷入了蛇阵,最大的威胁不只是是那两条黑色巨蟒,十几条碗口粗细的蟒蛇“呲呲”叫着从半空出扑下来,牙齿尖锐行动迅捷,将两位江湖高手弄得手忙脚乱。
不过半分钟时间,曲奇已经两次遇险。幸亏他以柔克刚的功夫聊的,才能从蟒蛇的缠绕中挣脱出来。
秦可强很朴实,每一招都在蛇群中击出桌子大小的一片空白,却很快被蜂拥而来的蛇群填满了。
雪狂僧呼喝着冲了过去,举着一张茶几在蛇群中横冲直撞。
“嘭!”的一声,茶几重重的砸在最大的那条黑背黄腹蟒蛇身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缺口。
蟒蛇吃痛,暴怒了。蛇头咬向雪狂僧的脖子,尾巴一甩缠向他的右腿。
雪狂僧哈哈大笑,任凭蟒蛇缠住右腿,张口吼出一声狮子吼,立时让身边一米内的蛇群委顿不堪。右腿横扫,硬生生将蟒蛇踢成两截。
叶儿紧张得手心出汗,又不知道怎么帮他们。
井池雪美更是不堪,躲在川中宏与叶儿身后不住尖叫。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们周围的蛇很少。
灰衣僧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老骗子,祝门秘药也不过尔尔。围好了,不要放走一个。”
八个黑衣夫人走进蛇群,长长的烟袋锅内的幽火健旺了几分。她们不比刚才的那些,个个身手敏捷。狞笑着注视着手忙脚乱的众人,随时准备偷袭。
叶儿忽然觉得腰间一轻,她以为有蛇暗中袭击,连忙用手去打,去打了个空。
“苏姑娘,莫着急。”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
“啊!夫人……”叶儿禁不住叫道。
一丝的温煦的笑容让叶儿放弃了挣扎。
果然是祝红,她从叶儿腰间取走的是凤卓青羽,已经飘然而起;左手金针右手凤卓青羽如凌波仙子踏进蛇群。
凤卓青羽青翠的锋羽绽放成一朵蓬松的花朵,依次点向那八位黑衣妇人手里的烟袋。
祝红的身形太快了,蛇群好像也舍不得伤害她,只对那诡异的幽火有几分忌惮。
灰衣僧人暴怒了,抽出一只细剑喝一声扑下蘑菇岩。
“嘭!”的一声,蘑菇岩下跃起一人,与灰衣僧人撞在一起。
两人之间爆出一朵金光,灰衣僧人接连瞬间刺出十八击,却都被挡住了。
“嘿嘿,老杂鱼,味道如何?”拦住他的却是老骗子祝蓝,凤凰面具在他手里似乎是一面华光灿烂的金色盾牌。
“是你?以前真小看你了?”灰衣僧人收起狂妄。
“那是,祝门秘术是越老越值钱。”老骗子似乎也不怕身边的蛇群,好整以暇地答道。
“再接这一招。”话音未落,灰衣僧人身体消失在细剑布下的斑斑光点中。
老骗子叫一声:“这次厉害。”
凤凰面具的光芒忽的涨大,堪堪来得及护住他,叮叮咚咚的撞击上已响成一片。
叶儿看得出神,猛然感到一阵尖利的劲风袭来。她连忙拉一把井池雪美低下头。
“莫慌。”曲老亿伸出手,捏住一节细细的剑刃。
“厉害,杂鱼也是越老越臭。”两人再次分开,老骗子剧烈的喘息着,右耳处血肉模糊,凤凰面具已变得暗淡无光。
灰衣僧人也不好看,手里的细剑只余半截,左臂袍袖都不见了,手好像伤了,藏在身后。
祝红已经解决了八个黑衣妇人,正到雪狂僧身边,对老骗子嫣然一笑道:“谢谢师兄了。”
顺手一辉,凤卓青羽点在一条猛蛇的七寸处。
雪狂僧呆呆地看看祝红,他没有曲奇的柔功,急切间,金钟罩的功夫来不及施展;刚才那一下虽然勇猛,右腿也被勒伤了。
“曲奇跟我来;阿肯留下照顾空雪大师。”祝红没有停顿,凤卓青羽连续闪烁,将曲奇身边的几条大蛇点倒,朝红云金顶方向飘去。
曲奇应一声,一招横扫千军将身边的蟒蛇击退,跟着祝红奔向红云金顶。
包括周半翁在内,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蛇群在几条巨蟒的带领下,似一块巨大的地毯跟着曲奇和祝红向红云金顶游去。蘑菇岩下只留下有百十条垂死的蛇,对众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秦可强扶着雪狂僧会到蘑菇岩下,木长老和祝蓝连忙上前查看。
秦可强的身上还好,雪狂僧的腿上、腰间有四五处被蛇咬的伤口。
汽笛突然暴起,冲到万步云梯旁抱住黑衣妇人,嘶叫道:“你杀了我的薇儿,你杀了我的薇儿。”
黑衣妇人拼命挣扎,她被汽笛脸上疯狂的表情吓住了。
灰衣僧人皱着眉头道:“汽笛,你……”
“啊……哈哈哈哈……”
汽笛抱着黑衣妇人跃下悬崖,放肆而狂放的笑声在峡谷里回响、飘荡……
众人都呆住了,没想到四品红火的掌门人竟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云佳法师和烟子都扑到悬崖边呼喊着,灰衣僧人定定地看着空旷的峡谷,久久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说出半个字。
袅袅的笛声从红云金顶方向传来,叶儿被这熟悉而陌生的旋律唤醒。
这才发现,五品清洋的人正在离开,灰衣僧人也不见了。
烟子和云佳法师,还在悬崖边徒劳地呼喊……
缘寂师太也要走,曲老亿上前拦住她,说:“师太请稍等,夫人要和你说几句话。”
缘寂师太看看身边,灰衣僧人和空木大师早就不知去向了。
红云金顶上,曲奇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伫立在虚空之中。
下面是万丈深渊,他的身体距离红云金顶的岩壁有五米之远。
蛇群更加疯狂了,前面蛇的被不断涌上来的挤下向悬崖外;将要掉下去与后来的纠结成在一起,垂下一团团扭曲翻滚的蛇链;终于跌落进红云金顶的虚空中。
凡星道士与祝红守在天仙桥两侧,把持着一根长长的青竹……
一、遗嘱
祝童并不知道梵净山发生的一切。
他在望海医院为雷曼先生特意准备的病房里,翻看着一份英文文件,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这是谭千炽的美国律师提供给参议员雷曼先生、谭千炽的遗嘱文件的复印件。
“您认为它代表着什么?”祝童抖抖文件问。
“很明显,谭是个傻瓜。”雷曼咬着粗大的雪茄,从深凹的眼窝泛出讥讽的笑意;“只有中国才会有这样的傻瓜。也许,我应该称呼他为中国式白痴。斯蒂芬先生并不愿意让它曝光,作为一位资深律师,替客户制定这样一份法律文件是要被人耻笑的。”
谭千炽的遗嘱很简单,前十几页是他资产明细表,真正有简直的只是最后一页的寥寥数行文字。
他只留给妻子和孩子五十万美元现金,余下的所有资产都捐给了一家名为华夏战略研究基金会的组织。文件显示,这是一家在美国注册的非盈利性机构。
不知道这个美国的华夏与北京那个有没有关联。如果确实是一家的话,形势就太复杂了。
“我们需要更多得信息。”祝童收起文件,暂时压下心底好大的疑团;“楼下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别墅的主卧房,也是雷曼先生名义上的的病房。楼下的大客厅里,现在正有一群人在高谈阔论。
雷曼先生的助手和fbi的安保人员彼得当然也在,谭千炽的美国律师斯蒂芬先生与那位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秘书也在。他们属于雷曼的智囊团,祝童没打算干涉。
另外还有四位中国人、或者说曾经是中国更准确。他们都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刚才还拉着祝童问东问西,指点江山侃侃而谈,对国内的**状况极度不满的样子。
“他们啊。”雷曼先生审视着祝童的表情,道;“有什么问题吗?他们是彼得的朋友,听说我要参加一场辩论,特意来提送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我能看看吗?”祝童伸出手。
“我不认为这是个礼貌的要求。”雷曼两手一摆,表示拒绝。
“您认为我该怎么说?”祝童没有收回手;“我必须了解你要做什么,那些资料对您来说,也许是炸弹。我不能允许这场辩论有任何不可预测的风险。这是我的舞台!您,只是演员。”
“如果您坚持的话。”雷曼妥协了。打开床头的保险箱,取出一叠文件,以及两只移动硬盘;“全在这里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据说,很有分量。重要的是,他们保证这些都是事实。”
祝童翻看几页,表情凝重的说:“雷曼先生,您考虑过没有。一旦您在辩论中使用了它们,会有什么后果?”
“彼得认为它们威力巨大。”雷曼答道。
“您应该咨询一下您的朋友们,有多少人愿意与您站在一起、支持您掀起一场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
“您的看法是,使用它们会……”雷曼摆弄着手里的雪茄,不安地问。
关注一位被中国列为犯罪嫌疑人的**是一件事,引发一场可能造成中美关系动荡的**是另一个概念。
“我就是这个意思。”祝童抖动着手里的东西肯定地说;“您面临选择。如果有足够的支持,它们可以将您送进天堂。如果您的国家没有做好准备的话,您将变成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小丑。我觉得,以您现在所处的环境与身份没有使用它们的资格。”
“他们保证过,这些都是真实的。”
“我没有质疑它们的真实性。但是,你和我都明白,至少有一半的真实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或者是用部分真实表现不可告人的阴谋。”
“亲爱的李,您不理解美国,我可以使用它们。当然,那需要一定的技巧。”雷曼不满地摇摇头。
“技巧?”祝童不解的看着雷曼。
“比如,我可以把它们交给一些……您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们为消息灵通人士。对,就是他们!这些东西由他们散布出去,然后会有记者询问我对这些东西看法。嘿嘿,那个时候,相信我的朋友们已经做好准备了。也许只要一周,我们会知道它们的真正价值。想想吧,我,雷曼,将在一段时间内内占据各大媒体的头条……”
“那是在美国。”祝童听明白了,干脆地打消了雷曼先生的畅想;“别忘了,我们现在在中国,在上海。”
“有区别吗?”雷曼眼睛眨呀眨的,明显在装糊涂;“**没有国界,对**的遵守不能通过边界加以隔离。他们是人,无论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您应该承认这个事实。谭千炽自杀了,我的朋友们认为,作为参议员,我应该做的更多。并且,他们相信我能做到。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祝童知道今天海内外媒体上对谭千炽自杀的关注,雷曼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他和他朋友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雷曼先生。”他拿出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那堆东西;“瞧,它们只是一堆不错的燃料。”
“上帝啊!您在做什么!”雷曼惊呆了,注视着祝童手中的火焰;“你没权利毁掉它们!这是不可原谅的。”
“如果您坚持使用它们的话,我和你都将与它们一样,燃烧,最后变成一钱不值的尘埃。”祝童将燃烧着的东西扔出窗外的人工湖里;“我决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你在上海的时间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你必须离开上海。这件事,也必须从你登上飞机的那刻起结束。”
“ok,我尊重您的决定。”雷曼很识相的妥协了,马上又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您希望这是一次温和的对话,外面那些人怎么办?我欠他们一个合适的理由。”
“真的吗?”祝童抽出龙星毫;“很简单,这里是望海医院,您不远万里住进这个房间,不是为了工作,是来治病的。下面那些人……我相信对您来说,他们不是问题。”
雷曼睡着了,祝童轻轻关好门,走下楼梯。
客厅里,几个男人正对西蕾娅献殷勤。
她今天穿了一套绿色长裙,镂空的后背、细长高挑的双腿,凹凸有致的锁骨,丰挺的酥胸,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示出来。
“老板。”西蕾娅看到祝童,迅速来到他身边;“他们希望与您谈谈。”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要叫我老板。”祝童给了西蕾娅一个微笑;这两天,多亏有了她,祝童才没有显得太狼狈,也掌握了雷曼身边发生的任何事。
“李先生。”
“李总。”
“李医生。”
“李院长。”
四位男人围上来,用四种称呼热情的和祝童打招呼。
他们没有因为称谓不一样感到尴尬,而是开心的大笑着。
站在祝童对面的是位带眼镜的中年人,白净的面皮却留着不甚般配的山羊胡。
他双手递上名片,谦恭道:
“鄙人姓杜,杜十娘的杜,是美国世华永存**基金会的理事。我们一直在关注国内的**状况,每次回来,都会被国内对**的淡漠感慨,这是社会堕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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