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之。
渐渐地,她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来打招呼了。
祝童似乎也对他们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很随意地提醒几位客人应该注意身体了,应该去一个叫“问道坊”所在约见某位医师。
被祝童提醒的几位感激地说声谢谢,急忙就转身走了,而没被提醒的也不会耽搁多少时间。虽然,女主播希望他们能多留一会儿,在她眼里,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座座金光灿烂宝气恢宏的金山。
“李老板,这里,我能常来吗?”
“当然。”祝童拿出一张金色卡片放到她面前;“这是一张邀请卡,每个月,您能来免费消费三次。您可以带一位朋友来,只是抱歉,只能在十一层和十二层。上面是会员们的私密空间,未经他们允许,我没权利批准任何人加入。”
女主播很识趣地说声谢谢,拿起卡片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收好。虽然,这只是一张为期一年的邀请卡,似乎是专为她这样的人预备的,但她已经满足了。
能到十一层十二层,就有进入更高的楼层机会;“神医李想”给了她这个机会,能否把握得住就看她自己了。
十分钟后,一份药膳终于被吃完了。纵有千般不舍,女主播也只能对“神医李想”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她收获了另一张卡片,里面有十万元人民币。只是之前就说好的,她也就没有再矫情。
她很希望能收到“神医李想”的些微暗示,为了这个目标,她还在不经意间松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露出一片诱人的风光。可惜,电梯门还是关上了。
今天晚上祝童真的很忙,要见几位重要的客人。
朵花又来了,这次是随着父亲王向帧一起,名义上是陪父亲看望范老;但她请祝童约了欧阳凡父女吃饭,其真正用意不问可知。
朵花请客也在望海中医研究会所,不是十二层,而是十五层祝童的专用包房。
祝童进来时,饭局已进入尾声。红木圆桌上的杯碟盘碗已被撤去,摆上了八盘水果糕点。
望海医院的名誉院长舒老陪范老和陈老坐在主席,乐呵呵地端着酒杯。舒老是望海医院做清闲的一个了,他已在上海呆了半年多,且多住在祝福山庄,与祝童请来的闲云野鹤们混在一处。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真真是虚心向他们学习。在舒老他和母亲祝红,师伯祝黄努力下,望海制药属下的研究所得到了不少宝贝。那都是几年年中医文明淬炼出的精华,很可能会随着这些人的离世而消失。
祝童今天特意把舒老请回来,是为了撑场面。舒老与范老、陈老接触的并不多,有他这个饱学之士在,两位老者不会太放肆。
朵花坐在范老右手,叶儿坐在陈老左手,欧阳凡与王向帧、范西邻在谈着什么,欧阳与della已经离席,坐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美女走了?”della第一个向祝童发难。他们都知道祝童就在楼下,陪漂亮的女主播吃饭。
“走了走了。其实我是特意躲开,我在这里的话,只怕两位老人家会不高兴。”祝童瞄一眼吧台上的酒瓶。
果然,范老和陈老几乎同声道:“这是个明白人。”整个会所里,也只有祝童敢板着脸限制他们喝酒。
开始还没什么,时间一长,祝童几乎成为两个老头的死敌了,每次见面都要如此这样一番。因为体内的紫蝶,两位老人几乎想泡在酒池里了。可祝童每天只允许他们喝半斤酒,每次不能超过二两。看今天的样子,他们又超量了;只这一餐,每人都喝了半斤以上。
“老了老了,倒变成酒鬼了。”陈老不满地嘀咕一声。
陈老一直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虽然身居高位却烟酒不沾,可算是个严于律己的苦行僧;对于如今的状态当然不满了。这句话几乎都成为他的口头禅了,只要祝童到这里,就能听到数次同样的抱怨。
他也不管两个老者如何脸色,问候了王向帧和范西邻,问叶儿:“几时来的?”
“四点,去机场接了首长就一起来了。看你忙,没让他们知会你。”叶儿也喝了几杯,脸红眼润的。
祝童扫一圈,不只叶儿,朵花似乎喝得更多,眯着眼道:“大哥,爸爸刚说你会测字替我算一卦可好?”
说着,就沾着茶水在台面上写下两个字:凤凰。
洋场号外、沙不随风
这两个字,祝童前几天才给廖风批过,朵花信手写来,让他登时一惊。这丫头,心已经野了啊。
“能请到欧阳小姐这位金凤凰,还要测什么字?人不能太贪心。”祝童一把将那两个字抹去。
王向帧既然出面了,想必欧阳已经答应了朵花的邀请,去帮她把凤凰清谈做好做强。
“呵呵。李医生真乃高人啊,西邻当真想请向先生请教一二,这杯酒,就是为先生留的。”范西邻端起酒瓶倒向一只玻璃杯内,刚好一杯。
祝童接过来沉吟片刻,仰头一饮而尽;才说:“范市长的字,倒惹起我的兴致了。”
“马屁精,臭大哥。”朵花不满地说。
范西邻与朵花一样,伸指沾些茶水写下个“风”字。
“风,天地之使。”祝童也沾着茶水,写下一个繁体的“風”字;“此字内小外大,随势而演化阴阳。从大了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西邻兄已得风势,须得云助,当能更上层楼。从小了说,听说嫂子的闺名中正有个‘云’字,可谓姻缘天定。西邻兄才得贵子,乃家事兴旺之象。”
心里却想,范西邻写出个“风”字,明着是让自己测字,暗地里只怕在暗指“神医李想”是无根漂萍,经不得风吹雨打?只有彻底投在他门下才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安稳所在。当即有了算计:我的命运岂能由你范西邻左右?想收服我、让我变成另一个田旭阳,做梦去吧!
“都是好话啊。”范老乐得哈哈大笑,对范西邻道:“还不再开瓶酒,谢谢先生?”
“正是。”范西邻开了瓶酒,先给两位眼巴巴看着的老者斟上,又给祝童、王向帧、欧阳凡各都倒上。大有深意地看一眼祝童,举起酒杯道:“先生说内小外大,真贴切呢。来,干了。”
祝童喝下酒微微一笑,看了della一眼没再说话。
欧阳凡离席走过来坐到祝童身边,问道:“手术怎么样?”
“还算不错。”祝童结单介绍了一下蛋蛋的情况,略微担忧地说;“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希望他运气够好,视力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你能保证,病灶已经消失了?”欧阳凡问。
祝童点头:“我保证。”
“如果是真经历了开颅手术,现在对孩子的处置是正确的。”
“有什么不对吗?”祝童听出欧阳凡话里有话,急忙请教。
“你用中医秘术消除肿瘤,却又用了西医的后期处理方法;不觉得有点不伦不类吗?孩子才九岁,身体有极强的再生能力。他没有失血,血管和神经组织被破坏的程度极低。这个时候,不能蒙住他的眼睛,而是要让他在动态中自己适应。”
一席话点醒梦中人,祝童恍然,欧阳凡与王觉非一样都是心脑血管专家,虽然是西医,但丰富的临床经验与扎实的理论功底,都不是自己和吴瞻铭能比肩的。
祝童第一时间通知病房值班医生,让他为蛋蛋去掉眼罩,室内的光线要保持在柔和状态。
“我去看看吧;那孩子曾经是我的病人。”欧阳凡站起来说。
“我陪您去。”祝童知道他与范西邻和王向帧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坐在这里纯属受罪,点头答应了。
他对王向帧和范西邻笑笑,说:“没办法,屁股坐不稳啊。欧阳院长要去看病人。”
“去吧去吧,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呵呵,李医生。我必须提前恭喜你。过不了几天,上海要出个先进典型了。”范西邻笑呵呵地打趣道。
“哪里哪里,都是范市长领导有方。”祝童客套着,对王向帧点点头,随欧阳凡走出包房。
心里想,这家伙的耳目够灵便的。这边刚有动作,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处置好蛋蛋,欧阳凡对祝童说不上去了,让祝童替自己在陈老、范老面前赔罪。
祝童知道他不喜与王向帧和范西邻应酬,今天能来一半是看自己和女儿的面子,一半还是因为陈老。
“有件事想麻烦欧阳院长呢,您明天有空没,我和吴院长去拜访您和陈院长。”祝童答应了,却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能说说什么事吗?”欧阳凡停下脚步,问。
“是这样,经过一年的发展,望海医院有一定的基础。但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主要是人的问题。希望能得到欧阳院长和陈院长的大力帮助。”
“你想挖人?”欧阳凡轻笑一声;“范市长刚才说,上海要出现个先进典型了。原来你打的是这算盘。只是,临阵磨枪,太晚了吧。唔,我知道了,这两天有几个人说要辞职,原来是你在后面做动作。”
“我们也知道晚了,可是没办法。陈依颐小姐购置的那些先进的设备大部分都处于闲置状态,接受过培训的那些人,几乎都在去年回医学院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医学设备操作师、化验检验师和有经验的护理人员,医生倒是不太着急。我知道,望海医学院有深厚的积累,欧阳院长抬抬手,就够我们用的了。”祝童没有否认,那是徒劳的也是不礼貌的。
“神医李想”出名了,望海医院肯定会变得门庭若市,以医院如今的接待能力和科室设置,很难适应将要到来的病人潮。三天前,苏娟就登出了招聘广告;吴瞻铭和夏洁两位院长也已经开始利用以前的关系拉人。
“人是你赶走的,现在需要了,想再请回来,不容易吧?”欧阳凡戏谑道。
祝童去年精简望海医院的科室,弄得不少人一时无了去处,幸亏欧阳凡爱惜人才,把那些有些本事的收归医学院。
“此一时彼一时,只要两位院长不插手。问题不大。”祝童很有把握,今天的望海医院与去年不同,一切都已走上正轨,医护人员的待遇在上海可算是最好的。
况且,祝童并不想用去年辞退的那些人,那多是些油条。
“我这边没问题,陈院长那边不好说。”
欧阳凡算是答应了,祝童替他拉开车门连声感谢。
回到包房,两位老者已经去休息了,范西邻和della夫妇也走了。
叶儿、朵花、欧阳在客厅里说笑,舒老陪着王向帧闲聊。
祝童回来了,舒老就告辞了。
“看出来了?”王向帧问。
祝童点点头,冷笑道:“他也配!”
“实在不行的话,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可以去西边发展。”王向帧含蓄地发出邀请;“我可以把西京中医学院给你,这也是孙先生的意思。”
祝童微一思量,知道王向帧已经和范西邻谈过了,要不然也不会发出这样邀请。很明显,对祝童来说,离开上海乃是下下策。
“他为什么要逼我走?”趁着酒劲,祝童拉下脸问。
“福华。”王向帧轻轻吐出两个字。
范西邻想吞并福华造船!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以至于祝童的脑子里一时有点乱。想想也不奇怪,田旭阳进入神锋集团一年了,基本上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旭洋集团本就是福华造船的大股东,神锋集团有充裕的现金流,说动范西邻把算盘染指福华造船,再正常不过。
在他们眼里,最大的问题不是董事会,不是法律或社会观感,而是能影响到福华造船各个利益方的“神医李想”。
祝童看看叶儿,正好她也看过来;两人交换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祝童转回头,漫不经心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好大的胃口。您曾经说过,福华造船是历史对我的选择。”眼睛里露出一丝狰狞。
“有人想拉拢松井平志先生,把奥顿动力从福华里独立出来。”叶儿说;“想必,也是他在背后。”
“目前船运业不太景气,政府为了扶植造船行业,近期会有一些措施出台,包括一批军用舰艇的订单。福华造船的两个大型船坞已经完工,有两艘大型舰将交给福华建造。”王向帧看看客厅里的朵花和欧阳,低声道。
谈话到此结束,王向帧能说这么多已然很不容易了。在外界看来,他与范西邻同属于一个松散但稳固的利益联盟,不到万不得已,在这件事上他不能介入太深,能做到如今程度已然相当不错了。
朵花与欧阳要秉烛夜谈,就住在望海医院的会所里了。
王向帧自然有他的去处,祝童和叶儿送他到驻地,凌晨一点才回到楼顶公寓。
两人梳洗已毕,依偎在床头说话。
祝童想叶儿询问福华造船最近的情况,叶儿略微犹豫一下,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大概。
五号座船坞的招标工作已然结束,井池建设并未与浦宏船造公司组建合资公司。
叶儿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好像是因为浦宏船造公司的要价太高,井池雪美小姐不能接受那样的条件。
松井平志先生是福华造船基建项目的招投标委员会成员,他联合了几位股东,强力反对将五号船坞交由浦宏船造公司建造。陈依颐承受着来自范西邻的压力,自然也不会退让。
经叶儿协调,浦宏船造公司再次与井池建设谈判,但他们拉了一家韩国公司进来。
在谈判开始的第二天,井池建设宣布退出谈判。
五号船坞的招标工作一时间就僵在那里。
后来,陈老与范老知道了,把范西邻叫来骂了一顿,说什么学费都可以教,船坞是造船基础中的基础,如果任凭他们胡来,将来损失的不只是一个五号船坞,弄不好会将福华造船给断送掉。
如此一来,浦宏船造公司才放低姿态,抛开那家韩资公司与井池建设展开第三次谈判,前几天成立了由井池建设控股的合资公司。至此,五号船坞的招标工作才有了最终结果。
这件事,祝童只在开始阶段向松井平志和陈依颐建议,并说服井池雪美小姐首肯,由井池建设和浦宏船造公司组建合资公司,共同完成五号船坞的工程。
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因为祝童的这番动作让范西邻感觉不舒服了。福华造船接下来还要建设两个大型船坞,照如今的情况,可能都将由这个合资公司来做。
祝童有点后悔,在没有搞清楚浦宏船造公司股份构成的情况下,不该贸然插手进去;还有叶儿,不该拿范老和陈老强压范西邻就范。这一次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给了田旭阳口实。
想是这么想,祝童却没有表现出来。叶儿就是这个秉性,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洋场号外、沙不随风(下)
转眼又到周末,祝童同样邀请了漂亮的女主播来做跟踪采访。
因为上期节目引起了轰动,特别是范副市长罕见的对栏目组的工作给予肯定,台领导给女主播下达了一个任务:坚决把“神医李想”的节目用心做下去,做好做深做透。
华夏基金的孙铁柱到的前一天,电视台刚播放了对“神医李想”的第二次专访。
此时蛋蛋已然可以下床活动了,经过海洋医院院长欧阳凡的复查,孩子脑部的肿瘤消失了,他真的痊愈了。
对于普通市民来说,“神医李想”是个横空出世的传奇;之前他们也听到过一些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