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板的,当然是田老板的。本钱是田老板的,我只坐在这里,没出啥力……一、两亿!”云青瞪大眼睛,贪婪地看着那一只只筹码。
“如果赢了,那是云先生的运气好,我们对半分。”田旭阳豪爽地说。
祝童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看云青的样子……明显是个贪小便宜的家伙,这样的人,好对付。
“才对半分啊。”许公子撇撇嘴。轮到他选择跟不跟了。
他看看各家的牌,祝童和蔡玉仁都有顺子或同花的可能,柳依兰、蓝湛江与秦可强的牌基本上没有任何赢的希望,可他们不只跟了,还加注了。
“王警官,您认为我跟不跟。”许公子把底牌亮给王文远看。
“有钱就跟,没钱就不跟。”王文远道。
“好好,我就喜欢热闹,跟了。”许公子加上五枚深紫色筹码。
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玩的根本不是牌,是在玩人。只要祝童还在牌桌上,柳依兰、蓝湛江、秦可强手里的牌就是再烂,也会一直跟下去。比钱多吗?许虎许公子不怕这个。
杰瑞斯发出第四张牌,许公子又拿到一张a,梅花a。他现在有三张a了,立马精神振奋,叫了声好。紧接着抛出十枚深紫色筹码:“看来我运气不错,一千万。多谢各位捧场,一定要坚持住啊。”
“跟了。。”祝童拿到了一张黑桃五,跟着推出十枚深紫色筹码。
让许公子意外的是,柳依兰合牌不跟了。
“我跟。”蔡玉仁是红桃同花9、j牌面,这次又拿到了一张红桃5,想了想推出了十枚深紫色筹码。
接下来,蓝湛江合牌不跟,秦可强合牌不跟。
云青又拿到了一张k,这样,他就有三张k了。还剩最后一张牌,柳依兰那里有张a,许公子明显已经不可能拿到条,最多也不过是博一张10。如果再来一张k,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就是祝童的同花顺了。
云青很紧张,他回头看看田旭阳。
“运气不错,运气不错。”田旭阳替云青推出十枚筹码。
祝童朝杰瑞斯举起鸡尾酒晃晃,笑道:“最后一张牌了,谁输谁赢都在杰瑞斯先生手上。我提议,我们俩干一杯。”
“为什么只是你们俩?”许虎不满的地说。他举起酒杯晃了晃;那杯鸡尾酒早被他喝光了。
孙重忙举着一瓶名贵的威士忌过来,给他斟上。
许公子举起酒杯,却发现祝童与杰瑞斯的酒杯都空了。他看看杰瑞斯,又看看祝童,不满地嘟囔道:“发牌吧,杰瑞斯。”
杰瑞斯微微点头,发出最后一轮牌。
“哈,云先生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啊。”田旭阳哈哈大笑。
云青果然拿到了一张k,明面上他已经有了三张k,加上底牌那张,四张k稳压许公子和蔡玉仁一头。
“真晦气。”许公子拿到了一张9,这把牌算是废了。三张a带两张杂牌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云青的牌,谁都能看出,云青的底牌至少也是一对,不然也跟不到现在。
“运气是不错。”祝童也合牌了,最后一张他也拿到了一张废牌,红桃2。
蔡玉仁博出了同花,他看看云青的牌面,抛出一枚宝蓝色筹码:“五十万,看你的底牌。”
祝童合牌,云青松了口气。他算算牌桌上的筹码,即使只分一半也有四千多万了。云青气势也陡然一壮,将手边的筹码全部推出,豪声道:“想看我底牌,加注!”
“不错不错,想看底牌加注。”田旭阳站起身,附和道。
蔡玉仁笑笑,合牌了。
赌桌上没了对手,云青激动的满脸通红,双手颤抖着将那一枚枚可爱的筹码扒拉到自己怀里。
这,都是钱啊!没想到,才到上海几天就如此轻易地挣了几千万!
“杰瑞斯先生,我想看看你的手,可以吗?”王文远站起来,盯着杰瑞斯的道。
“你怀疑什么呢?年轻人。”杰瑞斯镇定地说。
这个时候,秦可强已经站到了他身边,祝童也站了起来。而柳依兰和蔡玉仁都很自觉地退后两步。
“我怀疑你是书斋的‘教授’。”王文远掏出自己的证件,亮了亮:“杰瑞斯先生,请配合我的工作。”
“好吧,如你所愿。”杰瑞斯缓缓地褪下右手的白手套,又褪下左手的白手套,将双手平伸到大家面前。
这是一双宽大厚实的老人的手,皱纹使它略显粗糙却很干净,每枚指甲都被仔细修剪过。
“继续。”王文远又道。这一次,他用眼角飞快地闪了祝童一下。
杰瑞斯脸上保持着微笑,他看一眼躲在远处的百里宵,微微叹息一声,左手在右手腕处轻轻一搓,一层薄薄的肉色的手套样的东西就被褪了下来。
江湖号外二、底牌(下)
杰瑞斯举起右手,他的手心处纹着一只放在红色圣经上的黑色十字剑。
“杰瑞斯教授。”王文远站起来,从腰间摸出一副小巧的指扣丢到赌桌上;“请配合一下,把你的十字剑拷起来。”
“不用了,对于杰瑞斯先生来说,它只是个玩具。”祝童指尖转动着数枚金针,小心地向杰瑞斯接近;“可以吗?教授。”
“你们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放我走。”杰瑞斯两手一摊,右手掌心忽然出现了一只指头粗的试管。
“很遗憾,你们都喝下了我精心调制的鸡尾酒,其中的两杯被我不小心滴入了月落蔷薇。它是一种很美妙的梦幻之药,能让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升入天堂。这里是两人份的月落蔷薇的解药,你虽然是‘神医李想’;可我并不认为你能在三十分钟内确定哪两个人该使用它、该怎么使用它。”
“这到是个难题。杰瑞斯,你有骄傲的资格。”祝童坐下来,对王文远道:“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王文远也坐下了,两眼依旧死死地盯着杰瑞斯的双手:“我只能确定,我和秦总没有危险。或许还有百里先生和那些年轻人。”
“我们用不着太紧张,这里是公海,我看到外面有一艘很漂亮的游艇。”杰瑞斯温和地说;“我在这艘船的某个地方留下了一份很详细的使用说明,只要把那艘游艇交给我,我会在游艇离开一公里的时候用对讲机告诉你们谁需要它、以及如何正确地使用它。瞧,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我们怎么相信你呢?”祝童也盯着杰瑞斯,不过他关注的是眼睛;“如果你走了,我们并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份‘很详细的使用说明’,或者你让我们在不需要它的人身上使用了它,而有个需要它的人却在睡梦中升入天堂了,比如说我。杰瑞斯,告诉我,如果让我们相信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这确实是个难题。”杰瑞斯表示理解;“可是我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要知道,以我们之间的尴尬关系,以及我所处的弱势地位,不能犯哪怕一丁点错误。总有人要冒险,希望您能理解。”
“百里先生,您怎么看?”祝童又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杰瑞斯。
“我也喝酒了。”百里宵走出来,坐到云青旁边的位置上,与王文远、祝童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将杰瑞斯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骑士的铠甲与勇气只能抵挡面前的敌人。”杰瑞斯的表情很平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遗憾,刚才那番话他是对百里宵说的。“百里先生,您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
不觉间,水一阁内的人都远离了赌桌。
许虎退到墙边,表情复杂地看看百里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他的经验、眼光、见识与对内情的了解,很容易就看道了事情的关键:杰瑞斯真的被出卖了,出卖他的人就是这个他曾经以为自己吃的死死的千门掌门百里宵。
问题在于,百里宵并没有把杰瑞斯出卖给祝童,而是不知什么原因暗中告诉了有警官身份的王文远。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想在未来的岁月里头上顶着个‘汉奸’的光环。”百里宵淡淡地看了一眼躲在远处的孙重,又道:“杰瑞斯先生,您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可是您刻意忽视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人。秦总是石旗门掌门,那个伟大的门派在不久前的那次外族入侵的战火中被毁灭了,现在,石旗门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我对‘神医李想’没什么好感,所以,刚才让人把你的消息告诉了秦总。”
“其实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祝童飞快地看一眼百里宵,又把目光移回到杰瑞斯身上;“但是,那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信任。杰瑞斯,我知道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百里先生心里一定充满了矛盾与纠结,我更相信,他一定会提前做些什么。”
“你做什么了?”杰瑞斯有点不安了。
“很简单,孙重从你那里学会了怎么调制‘枫丹白露的黄昏’,虽然不是很熟练。今天来的都是贵客,我不敢冒险,让他提前准备了十杯,你亲手调制的那几杯都被他倒掉了。”
杰瑞斯摇摇头,叹道:“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和一群魔鬼玩游戏的傻瓜,可是既然上了赌桌,都会给自己留一张底牌。这次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提示。警官先生,‘神医李想’,你们现在可以按照你们的意愿随意处置我了。”
百里宵一愣,杰瑞斯的底牌是什么他真的没有一点头绪,可谁都能听出来,那张底牌一定很严重。
王文远与祝童都没有动,他们一个盯着杰瑞斯的双手,一个盯着杰瑞斯的双眼。而杰瑞斯表现的很镇定,只是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警官,您觉得他的底牌是什么?”祝童问。同时手指一弹,两枚金针没入杰瑞斯胸前。
“炸药!”王文远道。
这两个字似乎有巨大的魔力,水一阁内顿时炸了窝。
田旭阳最先跳出来叫道:“让我离开这里,我需要一艘救生艇。”
蔡玉仁直接向外冲出,却被孙重拦住了。
云青最直接,抱着一堆筹码身跑上甲板,可看看下面漆黑的大海又犹豫了。
许公子倒是镇定多了,他拉开一把椅子坐在王文远身边,问道:“你能确定吗?”
“我猜的。”王文远盯着杰瑞斯腕上的金表道:“秦总,我想看看那只手表,小心些。”
杰瑞斯摇晃着坐在背后的椅子上,任凭秦可强去摘他腕上的金表,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你很聪明,可是,来不及了。”
“慢!”祝童一个闪身来到杰瑞斯身边,抓起他的手腕;“它不能被摘下来,王警官,你最好过来看。”
王文远弯腰过来看了片刻,点点头道“百里先生,我需要今天中午到现在所有与杰瑞斯有关的监控资料。我要知道他都到过什么地方、在哪里停留过?”
百里宵打个响指,一位年纪大一些的侍者跑出去准备了。他的脸色很不好,“未来公爵”号上的救生艇满足不了船上所有赌客的需要,如果真有炸弹并且爆炸的话,千门算是完了。
柳依兰招呼青梅一声,左手拉着叶儿、右手拉着蓝湛江退到甲板上。她认为祝童和秦可强很有脱身的希望,想先把这三个人送到下面的游艇上。
“大家不用紧张,我觉得杰瑞斯先生不是个疯子。”祝童走向墙角的神龛哪里,取下眼镜仔细地看着附近的每一个物品。
许公子走过来问道:“你怀疑炸弹在这里?”
“我猜的。”祝童的回答与王文远一样,这让许公子很是不满。
事实上,祝童真的没把握,在王文远说出“炸弹”两个字的时候,他看到杰瑞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应该是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与那两个字有关的某个地方,但祝童还是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杰瑞斯的眼光最后飘忽到甲板那里,与神龛正在相反方向。
王文远过来了,他低声对祝童说道:“你不觉得那个赌桌更可疑吗?”
“我检查过了。”祝童双手遮住眼睛,猛地向香炉里吹了口气。
“你倒是说一声啊。”王文远退后几步。
整个神龛附近都是漂浮起来的香灰,祝童灰头土脸地跳出来,叫道:“马上离开房间,所有人。”
一分钟后,“未来公爵”号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船上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大部分赌客都表示了不满,只有那十几个在大厅里玩老虎机的女孩子们爆发出欢呼声。
她们都是没几个钱的舞蹈演员,本来就没想玩大的。没想到就在那声闷响后,所有正被投注的老虎机都开始向外狂吐十元一个的筹码。
音响里传出柔和的声音,告诉大家不必惊慌,刚才只是有人在楼上燃放烟火,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外面观看。
赌船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有几个运气不好的赌客真的跑上二层甲板。他们果真看到了烟火,但是在五层甲板上。那,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些火光。听到几声微弱的噼啪声。
“未来公爵”号五层上十几个人正在救火,刚才的那声闷响将整个水一阁炸得一片狼藉。
杰瑞斯死了,他是那场爆炸唯一的死者。被关老爷大金刀从他的面门劈入,把半个脑袋劈开,死的不能再死了。
水一阁正在燃烧,但那只是墙壁上虽然贴的装饰用的木板以及家具,钢铁结构的船体限制了爆炸波及的范围,损失……应该不太大。
还是有几个人受伤了,他们正在四层了一个房间里休息。
秦可强背部被一片金屑划伤,王文远的肩膀有道血口子,祝童的大腿同样被一片金屑击中。他们试图把杰瑞斯带出来,是最后一批离开房间的人。
杰瑞斯把炸弹藏在金制的关财神体内,如果不是祝童发现的早,那四处飞射的金屑定然会要了水一阁内大部分人的命。
许公子带着百里宵走进来,看看祝童又看看王文远,黑着脸道:“我是该说声谢谢呢,还是向你们索赔损失?”
“田公子在那里?”祝童笑着问。
“楼下,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刚才输了,想找他翻本。”
一、护花咒
范加斯特。斯内尔先生到上海已经三天了。
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董事会执行董事、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堂兄,u。g石油公司总裁,这三个头衔随便哪一个都是令人瞩目的。
可有着如此华丽背景的他却始终没有得到“神医李想”的允许,进入位于望海医院十七楼的迈克。斯内尔先生的病房。还算不错的是,范加斯特先生住进了望海医院人工湖畔的别墅,与斯内尔夫人的别墅毗邻而居,面子上也不算太难看。
与安东尼不同,范加斯特到上海后显得十分低调,即没有与美国驻上海总领馆联系,也没有参加欧美上海商会举办的任何活动。他只出席了一个由范西邻主持的商务活动,然后就从公众视线中消失了。
范加斯特。斯内尔先生有十几位随行人员,他们包下了距望海医院最近的一家商务酒店的两层。
每天上午,范加斯特先生都会到酒店处理u。g石油公司的日常事务,午饭后匆匆赶回望海医院,下午的时间他会去斯内尔夫人的别墅,与斯内尔夫人商量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事情。
安东尼走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可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不可能停止运转,很多东西都需要他们作出决定。
在此期间,斯内尔先生的次子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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