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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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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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阿妈的儿子还没来得及与叶儿说上话,显得有点遗憾,跟着陈阿妈两口把他们送出好远。

    回到客栈,女儿有点酸酸地说:“妈,您见了干女儿,就不离我这个亲女儿了。”

    哥哥连忙冲他使眼色:“你知道什么?你可知道她是谁?那个男子又是谁?”

    “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您刚才要他们晚上来吃饺子。我现在不比以前,手脚变笨了,包饺子也笨了。”女儿刚回到家,不禁要耍一下小姐脾气,多是为了让老两口响起过去能开开心。

    可是这次,她碰壁了。陈阿妈板起脸,陈大伯也不理她。还是女婿有眼色,把刚十岁的女儿推到奶奶那边,自己打开皮箱分发礼物。

    哥哥连忙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可不许这样说,你如果知道他们是谁,只怕要追上去了。”

    “才不会呢。”女儿还自嘴硬。

    “我且说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她是日本人。”

    “老外也没什么,我们公司每天都会接待几批呢。”

    “她叫井池雪美。”

    “这个名字……倒是……倒是,你是说,她是那个女富豪?”女儿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与老公开了间外贸公司,前几年还挣了不少钱,这两年特别是去年,多半都又赔进去了。这次回来,有说服老两口把客栈抵押到银行救急的心思。

    却没想到,自己着一进门,就赶走了一个大财神。因为看到客栈里没有自家人,她刚才一直板着脸。女孩家心思灵便,井池雪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也是不冷不热的。

    “她还不算什么,你知道妈妈的干女儿是谁?”

    “她又叫什么?”

    “苏叶,苏警官。”

    “原来是个小警官,片警吧。”女儿出了口气,这次总算没得罪什么大人物。

    “那个在里屋给爸爸治病的,有两个名字。”

    “两个名字,这样人倒也少见。不对啊,井池雪美小姐怎么会和一个片警走的那么近?”

    “他有个名字叫祝童。”

    “祝童,苏叶,神医李想。我的天,他是井池雪美的哥哥情人。瞧我都做什么了!哥哥,快跟我走,把他们追回来。”

    女儿丢下哥哥就向外跑,却被哥哥一把拉住了。

    “追什么追?没看到人家有事吗?只要妈妈在,客栈在,他们早晚会来的。你现去追,惹人讨厌罢了。该有的机会也没有了。听我说妹妹,那些事啊,咱们说什么都是放屁,人家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妈妈爸爸说就不一样了。虹桥那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人家有事呢。”

    他们两个在客栈仔细算计,祝童之差一步就要登上虹桥,井池雪美忽然拉住他,低声道:“哥哥,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我和姐姐一起等,一直等,直到你回来。”

    “傻丫头,你怎么知道了?”祝童有点意外。

    他与索翁达活佛一战知道的人并不多。

    “是叶儿姐告我的。她对我说,只要你能回来,她就认下我这个妹妹。”井池雪美可怜巴巴地看一眼叶儿,又道:“不是哥哥的妹妹哟。”

    “我没答应过。”叶儿面含薄嗔,正色道。

    这可是原则问题,万万不敢松口。

    “你答应过,我有录音。”井池雪美得意地举起自己的手机;“嘻嘻,没想到吧。”

    “那是你说的,我只是请你来演场戏,让他心里松快些。”

    “可是,你也没说不答应啊。你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是当真了。哥哥你放心走吧,我和姐姐会一直等着你。如果你不回来了,我会替你照顾好姐姐的。”井池雪美拉住叶儿,一把将祝童推上虹桥。

    祝童回望泪光盈盈的叶儿,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叶儿用心良苦,有点不顾一切了。她想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些牵挂、多点留恋,哪怕只是多出一丝也好的。

    祝童心里真的感觉轻快多了,至少,多了几丝暧昧难言的东西:井池雪美今年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身材……更迷人了呢;星弈湖畔,夜半无人私语时……

    萧萧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抱住祝童的腰低声道:“老板,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陈依颐立在三步外,没有说什么,只是脉脉含情地盯着他。

    虹桥前站了一群人,旁边停着五辆越野车。

    母亲祝红站在第一辆车前,空寂大师、羽玄真人分列左右。梅夜梅老先生,老骗子祝蓝、师伯祝黄、蓝宇先生立在第二排,再后面是江湖道各派掌门人。

    柳依兰身边多出了袅娜的身影,却是那舞者辛云。她瞪大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祝童,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们充满了好奇。

    不属于八品江湖的也来了一些,都站在另一侧,比如雪狂僧和江小鱼、韩胖子。

    祝童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还真的交了不少朋友,有些曾经是对手的,今天也来了。

    这一刻,虹桥附近被江湖道各派弟子清场了。

    祝童神情凝重,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低头喊了声妈,缓缓跪下。他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向母亲尽孝行礼的机会。

    “孩子,站起来,等你回来再给妈妈拜年。”祝红拉住他的胳膊。

    祝童定定神,躬身道:“让母亲担心,孩儿不孝,我一定回来。”

    接下来,周围各人等分别与祝童道别。

    没有壮行酒、没有刀头肉,只有一句句打气壮行的话语。今夜,他们都将在凤凰城等着、候着,度过一个不眠之夜。或许明天凌晨,梵净山红云金顶就将传来一个能改变江湖道走向的惊人消息。

    祝童只记住了蓝宇先生说的一句“江湖道千载,侠客百千,少有愈十载而威名不堕者。”。

    是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索翁达活佛确是十分强大,可他也是个人,成名至今已超过十年。他不可能一直保持强大的状态,进一步更难。这三年,只怕他过很辛苦。最多比三年前厉害一点点而已。

六、终曲。破空(下)

    与祝童同行的除了三年前的原班人马凡星道士、秦可强、梅兰亭,还多了曲奇和尹石风。

    他们占用了前两辆车,第三辆车上坐的是金佛寺无虚、无情两位大师,第四辆车上是道宗何仙姑、蓝采和。

    老骗子祝蓝、师伯祝黄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他们的任务是在需要的时候,救命!

    车队驶出凤凰城的那刻,雪,也飘飘洒洒地自天而降。

    车队驶上沱江大桥,祝童回望,整个古城都被无边无际的白茫茫所笼罩。

    转过山脚,古城已在山那边。

    开车的依然是秦可强,祝童依然选择副驾驶的位置,凡星道士也同样坐在他身后。

    祝童闭上眼睛,默默维系着与叶儿之间那丝微细却坚韧的交感,直到车队离开凤凰城超过百里,才渐渐消散。

    他轻轻嘘出口气,尺半竹刀落在他头上,一道清流自上而下蔓延,祝童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还在一顶帐篷里,呜咽清丽的笛音穿进耳海。

    祝童撩起帐帘,疾风夹杂着雪片扑面而来。

    凡星道士收起竹笛从蘑菇岩上跳下:“他来了,刚刚登上金顶。”

    蘑菇岩下避风处,秦可强、尹石风、梅兰亭围座在燃烧的火盆旁,曲奇立在风雪中,注视着红云金顶。

    “酒来!酒来!”祝童高声叫道。

    秦可强从身后摸出个青色葫芦,一掌劈开。

    梅兰亭捧出个玉碗接住酒液,送到祝童面前:“这是爷爷珍藏的最后一壶竹叶酒了,只有三碗。现在喝一碗,等你下来,我们才好沾光。”

    祝童抓过来一饮而尽,将玉碗抛还给梅兰亭,忽然伸右手抚在她脸上,顺着细嫩温软的肌肤下滑,在她修长的玉颈处,整个手掌都贴上去。

    梅兰亭微微喘息着,却没有躲避。

    手掌再次下探,落到傲然挺立的玉峰上。

    “青衣,青衣,比当年丰满了。”

    “快去送死吧。”梅兰亭终于受不住。

    虽然都是江湖儿女,可这般当众被人渎玩,哪个也受不了。偏偏祝童这般做来显得很自然,没有半分yin邪的味道。

    梅兰亭双眼模糊,隐约之间,她从祝童身上看到了一丝竹道士的风采。

    秦可强双手捧出个黑色皮套,里面应该是祝门宝器凤骨鬼鞭了。

    祝童左手按住胸口摇头道:“我不需要。”他已经有凤凰面具了,今次,也用不着拼命。

    风雪中显出两个影子,很快就来到近旁,却是鹰佛门下仁杰萨尊活佛与曲桑卓姆。

    他们默默躬身,作出个请的姿势。

    祝童转过身,向秦可强、凡星道士、梅兰亭、尹石风一个个看去,走出这处避风地在曲奇面前停了一下,接过他捧在面前他的鱼龙夺,道:“兄弟,进去歇息吧。”

    红云金顶一步步迫近,每迈出一步,祝童脑子里都会显出一个画面。

    车过徐州,在那趟列车上他遇到了秦缈,也第一次看到了叶儿。

    湘西张家界小镇,在那里遇到了蝶姨和朵花。

    凤凰古镇,入住陈家客栈,虹桥雪夜,与叶儿有了第一次交集。

    山东海边小镇,他在那里成长,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并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于蓝。

    精致的九津是井池雪美的世界,现在已然被她抛弃了。

    最后十步,祝童的思绪被清雅的飘逸竹道士占领。从列车初遇到碎雪园疗伤,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竹道士的影子如梦魇般挥之不去,一直影响着、推动他走到今日的巅峰。

    ……

    这段路并不长,不觉间,祝童的双手已抓住山壁上冰冷的铁索。

    这一刻,祝童脑子里只有两双温柔而关切的眼睛,那是母亲祝红和叶儿,她们盼望着他的回归。

    攀登从未如现在这般艰难,累的不是身体而是他的心。他回忆起与老骗子相处的点点滴滴,祝童忽然发现,就是在那些晦暗而冰冷的角落里,他得到的最有价值的并非祝门术字,而是一颗坚忍灵动、对美好与外来永远抱有希望的心。

    老骗子虽然贪财好色且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对他的照顾与关爱与栽培却称得上无微不至。在他成长的每个阶段里,老骗子总能为他提供最适宜的环境、教给他最需要的东西。到传无可传、教无所教时,老骗子干脆扮作只米虫,心安理得地吃他的喝他的。

    现在想来,老骗子对他的关爱与恩情,比母亲祝红还要深上几分。

    悠悠然,凡星又吹起了竹笛。

    祝童脑子里闪出一副奇异的画卷:漫天雪空之中忽然显出一片湛蓝澄净的星空,竹道士在那片星空里冷然俯视。

    “小师父,快快上来,本鹰佛已经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笑,双眼寒光闪烁,所有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顺石阶上攀,祝童一步一个脚印,气息逐步内敛,登上仙人桥左侧,已经变了个人。

    他周身被一层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无形的空灵气息笼罩,雪片飘到他身前半尺处再也不得寸进。

    鹰佛立在仙人桥右侧,却是穿了一套雪白色的轻薄袈裟。胸前绣一黑色白顶雄鹰,背后弥勒殿上,插着一面同为白色的鹰旗。

    又是年半未见,两人双眼的对上的那刻,祝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弥漫到整个红云金顶。

    鹰佛也感受到了祝童身上的空灵气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仰天大笑,笑完,说出三个字:“你变了。”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祝童越强大,助他迈出那最后一步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也许是鹰佛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夜了!恭喜!恭喜!”祝童恭恭手,深深的鞠了躬。

    鹰佛脸色微变,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在十数丈的最高处竟然停顿了片刻,他举目四望,似乎想再看几眼这个世界的大好山河,亿万红尘。

    落下时,鹰佛身上强者气息汹涌澎湃,抑制不住地四处迸发。

    “鹰佛着急了,不急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祝童双掌一拍;“离开这个世界有两条路可走,差之毫厘,逆之千里。或只是一丝一毫的闪失,或是半点犹疑,您就将堕入另一条路。”

    “小师父心机用错了,鹰佛必将踏入仙途。”鹰佛识破了祝童的用意,豪声道:“刚才那刻,我已选好下一任鹰佛,这是每位鹰佛此时此刻都必须做的。在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丝牵挂。”

    “留下传承吗?”祝童问道。

    鹰佛颔首:“小师父,我看到了竹道士。”

    “他在哪里?”祝童抬头,入眼的只是漫无边际的雪空,哪里有竹道士的影子?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竹道士的影子,你现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或者是一块助我破空而去的踏脚之石。”

    “破空而去……”祝童嘴角显出一丝笑纹;“祝飞了,你真的知道破空二字的含义吗?三年之前,你是强大而完满的,竹道士却是受伤之躯,比你弱了很多很多。就在那蘑菇岩上,竹道士破空,你却留下来了。现在,你更强大了,可还是不明白破空二字的意思啊。”

    鹰佛凝神片刻,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请师父开解。”

    “虽然我也不是太明白,可是我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破空’的。破空之前,先要破除自身。”

    “那……我该如何做?”

    “这样做。”祝童踏出一步,抽出鱼龙夺已越过天仙桥来到鹰佛上空,当头劈下:“让我为你破身。”

    鹰佛愕然,举掌相迎。

    祝童已经具备了与他一争高下的资格,也只是具备资格而已。可他如果站着不动任凭击打,被鱼龙夺那样的的宝器劈成两半,也只是呼吸之间的事。

    “鹰佛莫非不想破空?”祝童倒飞而回,却是落到天仙桥正中;“置于死地而后生,我是在帮你破空啊。”

    鹰佛大怒,这小骗子,原来又在骗人了。

    鹰佛双臂上扬做展翅高飞之势。

    祝童退后两步,回到天仙桥左侧,鱼龙夺在胸前渐次劈砍,将鹰佛袭来凌厉的劲气尽数化解掉。

    “不识好人心,我再不会指点你半个字了。”

    “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即可。”鹰佛飞起来,也是双拳紧握砸将过来。

    祝童挺起鱼龙夺刺向鹰佛右肩,张口一吐,喷出一道凌厉无匹的金色锐光,刺向他右肩。

    红云金顶之上劲风激荡,天仙桥左右人影翻飞,好久才分开。

    鹰佛身上的白色袈裟被染上点点血红,祝童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弯腰拄着鱼龙夺大口呼吸着,鹰佛的伤在左右肩窝、双腿膝盖,都只是外伤;他的伤,却是在体内。

    刚才是硬碰硬的较量,谁也不敢有半点闪失。

    祝童的强项在于,总能找到到鹰佛气息运转的节点,凭借鱼龙夺的锋芒、王者之刺的锐利加以攻击。

    可鹰佛似乎并不在乎,体内浑厚如山的气脉八轮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强横的实力足以弥补祝童占得的半点先机。每次反击,都能让祝童叫苦不迭。

    偏偏,鹰佛的肉身已达金刚不灭境地,即使锋利无匹的鱼龙夺,也只能勉强刺入一分。王者之刺的攻击,基本上没什么效果。

    如果不是用龙虎丹强化了身体,祝童现在已经被鹰佛的击倒了。

    可最糟也就这样了,祝童如果想跑,鹰佛根本拦不住他。刚才,正是祝童作势要跃出红云金顶,鹰佛才不得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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