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寺的大殿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两旁立着佛的两位弟子,年老的名迦叶尊者,中年的叫阿难尊者,这很正常。
佛像后还有一小门,无情和尚把空木法师扶进去,燃起哦展油灯,照亮一片小巧方正的密室。
密室干净整洁,内有圣坛,三柱檀香袅袅不绝,上面供奉的不是如来佛、不是毗卢佛,也不是阿弥陀佛,是两位并肩而坐的金灿灿法身。
左边那个手捏佛印,气势古朴、粗犷,面相丰满躯体肥胖,神态庄重含蓄。
右边是个比丘尼,面相丰满圆润,躯体苗条,手持金钱树,神情端庄圣洁,衣着繁复自有雍容贵人像。
他们共有一个名字:金佛;是一品金佛秘密供奉的神像。
空木法师在金佛前盘膝坐下,调息照想片刻恢复些精神,对无情和尚道:“把他带进来。”从香炉里捻起香灰,澄心默念金刚经。
紫金豪苑里的小骗子,此刻是一派得意洋洋,蝶神借助神传琥珀传出讯息激活了大火轮身上的蝶蛹;祝童借助蝶神控制着大火轮的身体,才在普贤寺闹出那么一场风波。
祝童看不到现场的情景,只是凭蝶蛹传回的微弱感觉做出判断,胜负对他来说只是玩笑,大火轮或别的什么人与他没任何关系;他看重的是体会控制别人身体的感觉。
蝶神是用灵性的,天然能借助祝童的力量和神传琥珀,它本身能量有限,本能的知道只有主人帮助它,它才能帮助蝶蛹,这是个奇怪的组合。
公寓门又开了,叶儿到底不放心,在朵花处什么也睡不安稳,还是上来看看祝童的情形。
卧室内,小骗子迅速爬上床,拉起毛毯胡乱盖在身上。
叶儿推门进来,借助外面的灯火查看一番;祝童很安静,似乎已经睡着了,有微微的鼾声。
叶儿伸手试探一下他的额头,这一次没什么异样;她是聪慧的,早些时候自己身体内的异动使她想到,自己的爱人也许在面对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祝童从来就没有对叶儿解说过她身体内的蛊虫代表着什么,也没说过那个世界的凶险;叶儿几次要问,都被小骗子轻轻避过,只是说:中医里有很多神秘的理论,说也说不明白。
“咚!”一声大震,祝童头脑一麻,差点昏过去。
蝶神本来已占据上风,突然传来的这下攻击让它无可抵挡;蝶神到底还弱小,失去祝童的支持,失去神传琥珀的庇护,被这下神秘的力量击昏过去。
叶儿终于走了,祝童再次坐起来,却再也找不到大火轮的踪迹。
祝童抽出银针,以气字诀运转鬼门十三针,第一次催动本身精气补充将养蝶神。
浓烈的精气中,蝶神受用良多,稍微清醒一些,摇摆着再次飞起,借助神传琥珀搜寻良久,也没有结果,它也累了,合起双翅又一次沉入休眠。
鸿佳欣在普贤寺的禅房里等待,四品红火此次来上海是她的建议,第一次与七品祝门的人对上就出了这样的事,对玲珑刀的自信是个绝大的打击。
门开,无情和尚走进来。
“无情,师哥他怎么样了。”鸿佳欣焦急的问。
“师父带他回山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鸿小姐,您再仔细想想,祝童当时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无情和尚坐在禅房唯一的椅子上,他也劳累半夜,疲倦的样子。
“你当时也在,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接触,祝童与师哥对视几眼,他就那样了。无情师兄,那是什么法术?”
“我也看不出来,师父只是说,在他回来前不要与祝门的人有任何接触;他要回山与掌门师叔好好参详一下。”
禅房里归于寂静,两个人都在想着一件事:祝门,江湖上最神秘的存在,怪不得一直少人去招惹他们,原来有如此诡异的法术,简直就防不胜防,无可抵挡。
“你的伤怎么样了?”无情站起来,走到鸿佳欣身边。
“没什么,师父……。”玲珑刀伸手推拒几下,还是软在无情和尚怀里,嘴角永远挂着一丝似嘲弄似无谓的微笑。
鸿佳欣也颇有姿色,几年前刚入江湖时,确是个玲珑美人。
无情揭开她胸前的遮盖,柔软绵实的ru肌上印着块青痕。佛掌抚弄上去揉搓,鸿佳欣轻咬着嘴唇,半闭着眼睛,轻声的呻叫着。抬起迷离的眼波看一眼,伤处的青痕不见了,是一片赤红。
无情和尚念声佛:“师妹的伤好了,该怎么谢和尚呢?”头埋在在鸿佳欣的粉颈、耳根处厮磨嗅吻着,两只手依旧把玩她丰满的**。
鸿佳欣只感到一阵子的酥麻从耳际、酥胸一路颠颤到四肢百骸,醉晕晕全身乏力,丹田里慢慢燃起热情,身体渐如熔蜡般火热。
“师父要怎么谢呢?”两个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天性里的娇羞还是让鸿佳欣依然有些抗拒,有些的放不开,身体微微颤抖;此刻的欲拒还迎正是最好的**。
普贤寺的禅房里,一对慾海男女开始不顾一切禁忌,肆意交欢。
终于风停雨住,无情趴在鸿佳欣曼妙的身上喘息着,享受着**余韵的美感,过了片刻,鸿佳欣轻声道:“你就不怕师父知道?”
“知道了也没什么,金佛入门弟子要持戒,贫僧修炼的是无情结,现在这个阶段是不戒色的。”
无情和尚端身打坐,双手捏起无情结印,含笑打量着鸿佳欣**的身体:“施主好一幅皮囊,和尚有福了,谢施主慈悲。”
“上海的地铁是块肥肉,一年少说也能弄个几百万;该感谢的是我们红火呢。只要师父不弃,佳欣早晚会让师父满意的。”
鸿佳欣也坐起身体,温柔的亲吻着无情和尚坚强的嘴唇、脸颊。无情结有什么神妙她很好奇,刚才的交欢中,无情和尚倒地是仙家佛体,勇猛异常,带给玲珑刀绝大的享受。
“你们普贤寺香火怎么旺盛,每年能收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鸿佳欣又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
“两百万?”无情呵呵一笑;“鸿施主,每年只过年初一的几柱香就不只这个数。”
“这么赚?怪不得逍云庄主要做和尚呢;无情,你看,我是不是也出家算了。咱们这一行太危险,今年就折进去十多个兄弟;本来大火轮还想跟烟子学学祝童的招数,但烟子一声不吭跑回家去,还凭空把七品祝门给得罪了;实在不划算。”
鸿佳欣依偎进无情怀里,叹息道:“混江湖有什么好?腻味透了。”
“祝童那样的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还真不好做,你们没他那样的心计;玲珑师妹,你如想出家,贫僧倒是有个主张;西边有个紫霞庵,主持秀清师伯上月才回归佛祖驾前,如今她们正在为主持一事争吵。如果师妹有意走这条路,贫僧可以为你谋划一下。”
无情和尚慈悲心肠,出的主意也很实在,紫霞庵也出身金佛一脉,不过自几十年起就逐渐有淡出的意思。
“好啊;”鸿佳欣仰头;“师兄原非无情。”
“别高兴得太早,紫霞庵每年香火功德少说也有三百万,几十女尼的吃穿加寻常度用不过百十万。盯着它的真有不少人,鸿师妹想要走这条路,先得空寂大师的首肯。”
“空寂大师,他不是你们掌门?我怎么能说动他老人家?见也见不到呢。”鸿佳欣摇头,她是真没办法。
“你是见不到空寂大师,但你父亲,鸿老居士能见到,他与空寂大师交情深厚;如果鸿老居士能为你说话,我在联络无处师兄出面,事情就不困难了。”
“真的吗?”鸿佳欣脸色凝重,提到她父亲,事情就不能不慎重。
玲珑刀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她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一品金佛内部也不安稳,鸿佳欣在父亲那里听到些风声,空寂大师目前只是表面的权威;一品金佛如今上得台面的有空、无、真三代和尚;空字辈不用说,只有师兄弟几个,他们弟子们无字辈弟子们中人才辈出,正是如今在台面上呼风唤雨的角色。
无字辈收的弟子为真字辈,其中受过现代化熏陶的不少,有些还是博士和尚,彼此争斗的很厉害。
比如无情和尚门下最著名的弟子真诚法师,以前就是上海某名校的大学生,由于家境突遭意外陷入贫困才被迫辍学投身空门。
无处和尚门下的真传弟子更厉害,如今竟混成风流名僧,出入名车派头十足,在娱乐界广收弟子,自己还出书立传,据说还要拍电影。
无虚和尚为代表的谨守佛门戒律,反对入世太深,对他们的做派颇有微词“无情,你不是想让我拜在你门下吧?”鸿佳欣怀疑的笑问。
“怎么会如此想?”无情把鸿佳翻转,压上去:“师妹,我想多个朋友,多结善缘。无情有情终得破,但凭清水琢玉心。”
“谁信你……唔;佛家的善缘都是如此……结……呵。”
玲珑刀意乱情迷,无情和尚已经宝相庄严捏起无情结,双眸神光外露,面露慈祥微笑。
十、银枪(解禁9)
第二天一早,叶儿与朵花端着早餐走进公寓。
祝童端坐在卧室地板上打坐修炼,照例是光着上身的,惊心动魄的黑蝴蝶在结实的肌肉上颤动,丝丝热气蒸腾,猛眼看去,生命的野性沛然。
阴阳狗从朵花怀里跳下,轻叫着扑向祝童;刚到半米外,小狗停下,圆圆的狗眼狐疑的看着他,喉咙里低低吼叫着,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祝童收功睁眼,神采奕奕精神旺健,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两个少女:“很不礼貌的啊,是不是很帅?”
说着架上眼镜,披上外衣,低头在小狗头上摩挲几下:“阴阳,她们昨天晚上说什么坏话没有?”
“你才背后嚼舌头呢。”朵花推一把叶儿:“看呆了?李大哥身材好棒,嘻嘻,姐姐有眼福了。”
“去,什么眼福。”叶儿脸色微红,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朵花跟过去帮忙:“就是啊,李大哥是多好的模特啊,只有姐姐能画;到时候别被……。”
“死丫头,你才……”两个女孩在厨房边说笑忙碌,祝童摇摇头,抱起阴阳狗去洗澡。
“你看到什么了?”祝童关上门后,把小狗举到眼前。
“旺旺。”小狗恢复寻常的稚气模样,小舌头伸出来,添着祝童的手指。
狗的语言倒底神秘,人是听不明白的。
祝童放下它,在莲蓬下冲洗。
这一段每次修炼蓬麻,特别是被师叔以凤卓青羽提升功力后,印堂穴内的蝶神都要兴奋。
有气息流过印堂穴时,蝶神的翅膀在气流中舞动的更舒展;祝童能感觉到它在成长,能感觉到蝶神在吸收自己的真气,量很少,他也乐意用少量的真气喂养蝶神,运功每一个周天,蝶神与他的联系都紧密一些。
昨夜,蝶神一直在沉睡,祝童第一次想唤醒它,忙碌了一夜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蝶神还很弱小脆弱,能力有限,也许是被累坏了。
今天上班,祝童本可以坐秦可强的的士,他的车就停在紫金豪苑外,但小骗子要查看一下四品红火的动静,对秦可强打个手势,又一次走进地铁站。
人还是很多,祝童还是没得到座位,不过也没找到任何一个四品红火门下弟子。
地铁到底是从地下走的,比上面要快不少;祝童走出地铁站,秦可强的车没开过来,柳伊兰的奔驰车却停在那里。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你;”柳伊兰等祝童上车后,点头让司机开车:“李师父开慢些,我们有话要说。”
奔驰车中间升起道透明的隔板,宽敞的后座成为一个密闭空间。
“喝点什么?酒,茶,还是咖啡。”
柳伊兰拉开小酒柜,抓起透明暖壶倒杯茶:“我知道你喜欢清茶,特意为你准备的。”
祝童接过来抿一口,李师父年纪够大,车开的四平八稳,加上奔驰车的优越性能,在这里喝茶,看着外面脚步匆忙的行人,确是别有滋味。
“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柳伊兰自己喝清水,却是用只高级玻璃杯倒上半杯。
“我不喜欢被人当傻瓜耍,伊兰姐,这件事无论有没有珊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帮你。”
“谁敢把千面独狼当傻瓜耍呢?”柳伊兰没料到祝童如此不客气,就有些尴尬,一口清水差点卡在喉咙处;“秦可强身边没几个人,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店里的保安是从正经保安公司雇来的,都不能参与对付赵永兵的行动。不瞒你说,如果只为杀了他,确实不用劳动你的大驾;但是这次时间紧,我们想得到鼎燃星空,必须在年底前杀掉赵永兵。你的朋友黄海,真的在档我们的路。”
“为什么非要在年底前杀掉他?”
“银行贷款,赵永兵是个恶棍,根本就不会经营夜店;鼎燃星空看似生意红火,不过是因为占据个好位置;他手下养的打手太多了,加上对小姐残忍,对顾客不尊重,对跑夜场的艺人苛刻;如果不靠贩毒,不靠银行贷款,鼎燃星空早撑不下去了。明年初,北京要来上海个钦差,也许要整顿上海的金融行业,现在上海的各家银行都在清查清理。我们和银行谈好了,把鼎燃星空的贷款接下来;但是人家害怕出事,要求这笔交易必须在十二月三十号前完成。我们还有八天。前几天得到消息,有人要给赵永兵一笔投资,所以,他必须在二十九日前死。”
“谁要给他投资?”祝童思索片刻,有点理不清其中的关系,只有找最主要的那条询问。
“银枪。”柳伊兰轻轻吐出个名字。
祝童摇摇头,表示没印象。
“记得我上次给你的那两张假币吗?银蛇就是做假币的,他们想借赵永兵的鼎燃星空洗钱。”
“银枪?是个人还是个帮派?”
“银枪是从台湾来的,是个帮派,假币只是他们的小生意,沿海的地下钱庄好多都是银蛇的,那才是主业;他们心狠手辣;但是,表面上银枪还不敢正面与我们为敌。”柳伊兰又倒上杯清水,外面的风景渐渐熟悉,海洋医院快到了;“祝童,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让赵永兵变成穷光蛋。”
“你先说银枪为什么不敢与你们为敌。”祝童不是省油的灯,在探寻柳伊兰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银枪以前出身大陆,他们曾经属于八派品序,如今啊,还想回到江湖中来;银枪被逐出八品序列后,一直在寻找赎罪的机会,他们也许比如今的江湖八派更尊重江湖道统。做钱庄需要良好的江湖名声和信誉。”
越来越热闹了,上海的灯火阑珊下,到底还隐藏着多少隐秘的江湖门派?银枪是从海外来的,与蓝石是一路吗?
祝童暗自念叨几遍银枪这个名字,怎么也想不出以前的江湖上有那一派会与造假币的有联系;不过,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小骗子一口吞下半杯茶,才道:
“上海外,公海上有艘赌船,叫未来公爵号;你说过:赵永兵嗜赌如命;未来公爵号的老板欠我个人情,如果他发出邀请,赵永兵一定会去赴约。只要赵永兵坐到我对面,我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独臂海盗欠你人情?”柳伊兰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个亡命之徒,怎么会欠小骗子人情?
“你也认识他,我叫他一把手。但是,我不能在他的船上杀人,也不能让大家知道他为什么死,那会害了未来公爵号的信誉。所以,你要想办法说服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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