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要软禁我?”她看着他,眼底充满了控诉。
“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如果你要将它视为软禁,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竹野内阳的脸上又重新燃起漠然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形成一道严苛的线条。
“我不懂……你说我们有危险,究竟是谁要对付我们?”
聂星一直以为他那些话只不过是借口,“我们从头到尾都站在对立的局面,我真的想不出来我们会同时得罪了谁?”她斜倚在墙边讪笑,笑得满是无奈。
竹野内阳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恰巧捕捉到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的那一幕,就在两人四目交接的刹那,他们同时陡然一震!
聂星的耳根微微发热,她不自在的别开脸,心跳急遽的增加,“如果……如果我不依你的命令,就是要走出这个门!就是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呢?”
“那也很简单,除非你不想再看见你哥哥了。”竹野内阳的嘴角挂着冷笑,脸上带了一丝愠怒。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又拿我哥的生死来要胁我?”她浑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瞬间,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吻住她那张想要抗辩的小嘴,以柔软的唇瓣安抚着她那颗急躁不安的心。
“这不是要胁,只是条件。”竹野内阳紧贴着她的唇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中带着模糊的危险意味。
随即,他又低头吻住她,火热的进攻她嘴中的甜蜜,舌尖大胆的攻陷她的城池,舔遍她嘴里每一寸滑嫩的肌肤,索求真情……
那感觉就仿若有股似岩浆般灼烫刺热的火舌在聂星焦躁的胸膛中急窜,一种心悸的感觉彻彻底底地俘虏了她。
“无论你信不信得过我,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一次。”他慢慢一字一字地说,以便确定每个字眼都能敲进了她那个顽固的小脑袋里。
“要多久?”她泪眼迷蒙地问。
“不超过十天,所以,你得向学校请个长假,手续我会叫人替你办。”此刻,他眼中的神情居然多了一份柔情。
“十天?”聂星的眉心紧皱了一下。
“对,最久十天,或许一个礼拜之内我就会赶回来了。”看着她眉心的皱褶,他居然有些不舍。
但是,他不能不走,因为有太多奇怪的事等着他去解开谜底,太多隐藏在黑暗中的问题等着他去揭晓,他亟欲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聂星垂下眼睑,仿若正犹豫着该不该答应他。
“究竟答不答应?你说话啊!”他颦着眉头问她。
“好,我答应你。”聂星抬起眼,看他那张邪魅得有如撒旦的脸庞,“就十天,如果到时候你还没回来,我就要去上学了!”
“没问题。”竹野内阳的脸上浮起一朵笑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说:“这阵子不要接触任何人,除了老刘之外,无论是天鹰帮,或是水沐帮的人,你都尽量别太靠近,懂吗?”
“为什么?”她不解地回睇着他,听他的口气,好像他们周遭的人全都不能相信了!
“反正你听我的就是,等我回来,到时我会将一切向你解释清楚。”
他无奈地撑起微笑,承认自己仍旧是割舍不下她,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种预感,在这短短的十天中,将会发生什么事……
聂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她的身子被竹野内阳锁进臂弯中,利落地将她带上床。
“啊……你这是做什么?”她惊叫了一声。
“我想要你。”
“不……唔——”
他霸道的堵住她的嘴,既激情又浪漫,仿佛将他毕生的温柔全都献给了她;而聂星也终究软化在他的柔情夹攻下,敞开身心接纳了他。
即使是他们没有未来,那就当成自己是最后一次的放肆吧!
她爱他……也一样想要他呵……
第九章
竹野内阳天未亮,便在聂星还沉睡中离开了聂家。
临去前,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对她居然是如此的眷念不舍、离情依依,这可说是他这么多年来,首次尝到的感觉,他没想到,当心的一角系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时,竟有这么大的幸福感,只是……
他却害怕失去她……这种幸福仿若稍有不慎,便会从他的指缝间流逝一般,使他走得沉重,但又不能不走,但愿这一切全是他杞人忧天。
临走前,他曾来到樱子的房门外想带她一块儿回日本,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在房里,问过几个弟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这种奇异的现象更在他的心头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可……他已没有多余时间逗留,只能多派几个天鹰帮的弟子保护聂星了。
坐了数小时的飞机,他终于赶回“水沐帮”,由于回来得匆促,他并没告诉任何人,并计划偷偷潜入水沐椿家中打探实情。
好巧不巧的,江口舜居然就在里头正在向水沐椿禀报他在台湾执行命令的一切事宜。
“我要你去办的事,结果怎么样了?”水沐椿喝了一口老人茶,状似悠闲的问着江口舜。
“已经照办,我特地伪装成天鹰帮的一位兄弟的模样好让竹野内阳一时因震惊而疏忽防备,他现在已受了伤。”江口舜回道。
此时,藏身在外面的竹野内阳心口一凛,他还真蠢,居然被江口舜摆了一道!原来那个“阿伦”是江口舜假扮的,看来他真的误会了天鹰帮。
“嗯!那么,他可有回来的打算?”水沐椿眯起老眼,沉冷地问,目光幽幽地远处一飘,好似忆及过往。
“属下不知道,但他这回伤得满严重的,短时间内还好不了。”江口舜低着头,语气带点支吾。
“哦?你是公报私仇?”水沐椿的眸底画过一道犀利的寒芒。
“我……”
“他已是我既定的女婿人选,你可别要了他的命,否则我不会饶了你。”水沐椿发狠地说:“我要你给他点教训,只是要让他在台湾待不下去,尽早返回日本与樱子结婚,可不是要你杀了他。”
“属……属下不敢……”江口舜吓得双腿直发抖。
“对了,他还在调查他的灭门家仇吗?”水沐椿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没错。”
“唉!这孩子怎么还不死心?难道真要掀开我的底才行吗?”水沐椿摇摇头叹了一声,但这句话已不偏不倚地落进了竹野内阳耳中。
他不禁暗忖:难道他们家的血案与义父也有关连?
主意一定,他立即转往水沐帮的机密档案室。在这儿十五年,他虽然有多次机会可以进入查阅资料,却没想到要去动它,但是,今天他一定要从中找到答案!
但愿这一切的结果千万别如他所猜测的一样……拜托老天……千万别让他认贼作父啊!
可当他查阅资料后的答案却让他心惊又不敢置信!
原来水沐椿于十五年前也是“天鹰帮”的人,而且是聂振风的义子,名为康俊,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他为了报聂振风的恩情,擅自作主替他寻仇,却因为调查不周,居然将他父亲竹野内风误以为是另一位同名同姓的竹野内风,继而做出了惨绝人寰的灭门手段!
事后,当他得知自己搞砸了一切,特地向聂振风请罪时,聂振风因护子心切,刻意放他到日本避风头,并愿为他承担下一切罪名。
从此,水沐椿就在日本隐姓埋名,并成立水沐帮,因无颜回去见聂振风,两人也因而断了联系。
水沐椿为了赎罪,特地安排当时才十五岁的竹野内阳与他不期而遇,而后担起了扶养之责……
老天!他终究是认贼作父十多年,还为他干尽了缺德事,甚至恨错仇家那么久!
竹野内阳几乎要发狂地低吼了一声,才回头打算找水沐椿算帐,哪知就看见他站在门外,一双瞿铄的大眼直盯住他瞧。
“江口舜办事不力,我早料到凭你的智慧,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水沐椿走近他,并命身后的兄弟们退到房门外。
“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竹野内阳咬着牙、含着泪问。
“只不过是认错对象,怪就怪你父亲要取个与仇家一模一样的名字。”水沐椿面无表情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一模一样的名字……”竹野内阳闻言至此,差点儿就发狂了!
这是什么烂理由?数条人命的消失居然被说得如此的一文不值?
“何况,我养你到这么大,重用你、爱护你,该做的都做了。”水沐椿也激动了起来,挂在表面上的冷静已不复见。
“是啊!你是该做的都做了,可我家人的性命呢?你能还给我吗?”竹野内阳愤怒地对他咆哮。
“我是不能还你,可我教育了你,替你的家人养育了你,比他们付出的还多,除了他们的命之外,你说你要我还你什么?说啊?”水沐椿的脑袋闪过一阵晕眩,扶住椅背勉强的站直身子。
“我……”
竹野内阳身躯一绷,眼底渗出水气。是啊!他能要他还什么?
“或是你要我的命?”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背脊看着他,“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竹野内阳,反正这辈子他是活够了,“不过,我希望你别把恨意转嫁到樱子身上,并且能够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竹野内阳倏然从长靴内拔出一把枪,枪口对着水沐椿的额头,“是你说的,我要杀了你,为我父母、弟弟报仇。”
“你尽管动手吧!”水沐椿闭上眼,准备承受那最致命的一击。
但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动静,他蓦地张开眼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枪?”
竹野内阳持枪的手微微打颤,最后,他丢下枪,咬牙切齿的说:“算了,我不是也恨错了对象那么多年吗?还差点铸成大错。”
“你的意思是……”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的问。
“从今以后,你我恩断情绝,至于樱子,我很抱歉,我从没爱过她,更不可能娶她。”说着,他垂下双肩打算离开。
“等等,你喜欢上星星那丫头了?”水沐椿笑了笑说:“也好,我还记得那丫头,那时候她才刚上幼稚园,模样可爱极了。”
竹野内阳并未答腔,径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生长、茁壮的地方。
事实上,在竹野内阳离开台湾前一夜与聂星在房里缠绵时,便被樱子发现了。
因此,她刻意躲起来不想跟他回日本,目的就是要趁他不在之际,好让聂星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消失在竹野内阳生命中!
在她确定竹野内阳已搭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后,她便开始筹划一切,隔日午后,她就来到聂星的房门外,却被天鹰帮的弟兄拦下!
“你们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嘛!”
樱子在聂星房外一跺脚,刻意将嗓门拉得老大,好让聂星听见。
“水沐小姐,我们是听命行事,抱歉了。”其中一人道。
“听命行事?谁的命令呀?竹野内阳吗?别忘了,他可是抓了你们帮主聂云的人耶,你们还听他的?”樱子嗤之以鼻道。
“这……”那人的心头一顿,冷着声道:“帮主在你们手上,我们不得不听命。”
“那我可以告诉你们聂云的下落。”她笑笑地道。
果真,此话一出,房门立刻被聂星开启,“你进来。”
樱子得意的扬唇一笑,趾高气昂的缓缓走进聂星的房里。
待她一进屋,聂星便着急地问道:“我哥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聂星虽很好奇她为何没有和竹野内阳一块儿返回,但此时此刻,她满心只有哥哥的下落,这些奇异处她也没时间追究了。
“他在码头里的一处空仓库内。”樱子撇撇嘴笑道。
“哪个码头?”
“想知道可是得付出代价的。”樱子冷着嗓音说。
“代价?”聂星这才发觉她的笑容异常诡异,“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当真知道我哥的去处?”
“我骗你干嘛呀?”樱子轻轻一笑,从腰际中拿出一只劳力士腕表。
聂星一看,立即张大嘴,连忙夺下一瞧,这是哥哥的……她记得这是数年前爷爷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紧紧地将它放在心口,忍不住淌下泪来,“哥……这是我哥的,樱子,你快告诉我,我哥人在哪儿?”
“他?”樱子耸耸肩,对她露出一张莫可奈何的表情,“很抱歉,他已经死了。”
“什么?”聂星浑身一震,震得她全身发疼。
“这表是阳交给我的,他要我拿给你,如果你想帮你哥收尸的话,就单独一人到第六码头的北门仓库去。”樱子目光诡异地对她一眯。
“他……他骗我……”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落下,聂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恍惚。
“要去就赶紧去吧!否则尸体若是烂了、臭了,那就麻烦了。”她掩嘴吃吃地发出一阵怪笑。“不过,你只能单独前往,否则我会命人毁尸。”
“你……你们真的好狠……”聂星眯起星眸,冷着心,恍似行尸走肉般地走出房间。
这时,门外的弟兄立即一拥而上,“大小姐,帮主在哪儿?我们一块儿去。”
聂星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
“别烦我!让我一个人去……”至今,她仍不相信哥哥已死,手心紧捏着那只表,她转身跑出聂府,拚命往码头直奔。
聂星一边掉泪一边跑,在码头上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樱子所说的那间仓库,她还不停的拉开嗓门喊着哥哥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哑了,仍得不到半点回音。
“哥……”她仍不放弃的四处寻找,红着眼询问在当地的人,却都问不出有所谓的“北门仓库”。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突然从四周涌来好几个神情怪异的地痞流氓,全都以一双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看她。
聂星吓得止住了泪,不停地往后退,“你们是谁?”
“我们是水沐帮的代帮主派来的。”其中一人笑看着她,眼神极为轻佻。
“竹野内阳?!”她震惊的倒抽了一口气,“他要做什么?”
“找你呀!小妞。”他们发出一阵淫笑。
“你们别过来……他究竟要干嘛?”她惊骇得直往后退。
“我们代帮主交代我们要把你带上船。”
“带我上船?”她哽着嗓子重复他的话,心跳蓦地加速,好像有个无法预料的危机正在等着她。
“对,找个好地方卖了你。”那人咧开一口黄牙,“瞧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模样,随便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不……不要……”她震惊得泪水狂泄而下,小手急忙抓住衣摆,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那震撼仿似要将她的心给震碎了似的。
聂星拚命想后退,正当她退到无路可退时,那群男人却倏地蜂拥而上,将她架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船,远远的还听见聂星疯狂的呼喊声……
竹野内阳一回台湾,立刻前往他囚禁聂云的空屋将他松绑。
当聂云一得到自由,立即踢上一腿、送上一拳,气极的大喊道:“好家伙,你还敢来这里?算算你究竟囚禁我多久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竹野内阳眯起眸子,对着他笑了笑。
聂云见他一反平常的温和态度,不禁奇怪地道:“咦?以前你来看我时,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竹野内阳摇摇头,不好意思的揉揉鼻翼,“你现在手脚已松了绑,是该对我拳打脚踢一番,过去是我错了,当真是吃错了药。”
“错了?王八蛋,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聂云气得往竹野内阳的肚子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