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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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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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不少小伙计在切药和包封丹丸,大闸克察察,小石辗吱戛戛,见客上门也不理不睬的,忙他们自己的活计。

紫衣骑士脚下甚轻,皮靴子轻得象猫爪子,左手接着剑靶,右手轻摇着马鞭,大刺刺往棋士们的柜旁一站。

没有人招呼,棋盘上黑白两方都吃紧,正在向对方的内部空隙偷袭,忙着哩!夫子在旁指手划脚,满头大汗替白子帮腔。

蓦地,一条马鞭伸到,冷叱声震耳:“第一星,第二星……”

第一星附近四五颗黑白子平空飞走,接着第二星附近的棋子也跳走了。

三位棋士吃了一惊,未抬起头咒骂声已先发:“那一个王八蛋……咦!哎唷!”

骂的人是持黑子的伙计,骂声末落,便看清了原来是个陌生人。接着、陌生人的马鞭,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抽上一记,痛得他鬼叫连天,抱头缩下柜底去了。

“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夫子叱喝。

紫衣骑士冷哼一声,冷笑道:“太爷走遍天下,没有人敢骂我一声,这厮该死,一马鞭便宜了他。”

“你……你是谁?”

“我,飞龙秋雷。”

夫子眉紧锁,说:“阁下姓飞?这姓少有……”

“呸!飞龙是绰号,太爷姓秋名雷。”

夫子知道不妙,看来人声势汹汹,八成儿找麻烦来的,手向后厅门一摆,一名小伙计丢下活计往里走。

他勉强推下笑。问:“爷台有何贵干。”

“买几颗丹丸。”秋雷的答复直接了当。

“买几颗丹丸?小店是不零卖的,请爷台移玉西巷口,那有一家济安堂……”

“砰”一声暴响,千斤重的大柜台似乎要跳起来,柜台上的杂物乱崩,原来客人火了,把夫子吓了一大跳。

秋雷的马鞭,几乎点在夫子的鼻尖上,厉声说:“胡说!你这厮把财神爷往外推,岂有此理!你再说声不卖试试?”

后厅口青影乍现,一个脸色阴沉,穿青直裰的中年大汉艘出堂来、向夫子叫:“沈夫子,看客人要买什么?卖给他。”

一面说,一面走近,冷冷地打量秋雷,抱胸一站,虎视眈眈。

夫子定下神,问:“客官,请问要买……”

秋雷不睬在身畔虎视眈眈的大汉,说:“买十颗补天九,一盒鸡鸣五鼓返魂香,一瓶蒙汗药散。”

大汉欺近一步,冷笑道:“阁下,你是存心砸咱们的招牌来了?”

秋雷瞥了他一眼,撇撇嘴说:“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太爷用银子买你的药,难道太爷不给货款不成?”

“小店是本份人,不卖这种禁药,你明知道药店不会有这种东西贩卖,为何……”

“呸!你还想撇清?谁不知道贵店专做江湖买卖?告诉你,今天不卖也得卖。你这店是本份人,难道太爷是江洋大盗?”

大汉大怒,厉声指着门外叫:“阁下,请你出去!”

“怎么?他向我下逐客令?”

“不错。你走是不走?”

“假使太爷不走呢?”

“不走?笑话!”

“不是笑话,太爷药不到手,一句话,不走。”

大汉突然飞扑而上,右手—勾,制止秋雷拔剑,左手一劈掌,砍向秋雷的肩头,大汉出手奇快。

秋雷冷笑一声,手中马鞭一振,击中大汉双手的小臂,手着鞭向外荡。接着,鞭影再闪。

“叭叭叭叭!”四声鞭响如连珠,大汉的肩颈连接四记。

“哎……唷唷……”大汉狂叫,浑身颤抖向后退。

秋雷踏进两步,一把抓起大汉的腰带,提上柜面一把按顶在柜缘,冷笑着低声问:“于东主在不在家?说实话。”

大汉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腰顶在柜角上,浑身都欲了,手脚虚弱地挣扎,嘎声叫着:“放放……放手,东……东主不……不在……”

“在那儿?”

“不……不知道。”

秋雷放了手,大汉滑跌在地。他向夫子一指,冷笑道:“太爷住在南大街高升老店,叫贵东主金鞭于庄主来,太爷等他一夜。今晚他不来,明天太爷便会到七柳湾找他,那时休怪太爷反脸不认人。信息是否带到,惟你们几个是问。”

说完,举步出店,从容上马,然后瞥了对门的南北骡车店一眼,冷笑一声,驱马向东扬长而去。

南大街的高升老店,是许州最豪华的一家,占地极广,上等,厢都是独院,花木围绕,环境清幽。西首的一座独院。有一厅五房,但只住了秋雷和绿凤。

掌灯时分,厅中灯火辉煌,却看不见一个人,在入暮时分,一些行动诡秘的人已先后到达,在四周隐身监视。店中气氛一紧,店伙计象是大祸临头似的,一个个神色紧张,匆匆忙忙。

前院响起了足音,店伙计拖长了大口喉咙叫:“于爷驾到。”

大厅出现了秋雷,向远处前院叫:“秋某有请,店家,开筵。”

独院四周花木暗影中,黑影纷纷向里聚。

前院灯光耀目,两只灯笼高举,履声稿稿,七个黑衣人在店伙的引导下,穿花径冉冉的走了过来。

秋雷站在台阶上,不下阶相迎,抱拳虚礼,说:“那一位是于兄?秋某专诚候驾。”

七个黑衣在阶下站住了,中间那人豹头环眼,虬髯如烟,鼓着一张鲶鱼嘴,鬓角已出现了斑白。腰带上,盘了一根金光闪闪的长鞭。鞭是九合金丝所编成,金把手,梢细如小指,在腰间盘了三匝,把手挺在胸前。

大环眼轻视地瞪视着年轻的秋雷,用破锣般的大嗓子叫:“小子,你就是什么飞龙秋雷?”

“不错,阁下定是金鞭于庄了。”秋雷冷冷地答。

金鞭于庄拍拍腰中抢眼的金鞭,气虎虎地说:“金鞭为证,许州于庄,江湖中无人不知。”

“请进厅中说话,在下已治酒相候。”

“免了,你下来说话。”

秋雷心中暗喜,这光景,这家伙是个浑人莽汉,这种人四肢发达脑子退化,极易应付,只消应付得宜,给他三分颜色徐涂脸,他便会乖乖就范。

对付这种人,文绉绉是不行的。唯一可靠的是拿出实力来,给他一个下马威。

秋雷不动出色,举步下阶,一面说:“于东主,在下摆的不是阎王宴,阁下独行千里名震江湖,想不到却如此胆小,好教在下望。”

金鞭于庄向后退,举手一挥,六名手下左右一分,让出阶下三丈来宽的空地。

“小子,是你存心到于某的店中砸招牌叫字号?”他大吼。

秋雷在他身前八尺叉手而立,点头道:“不错,正是秋某。”

“你他妈的是何用意?凭什么?”

“姓于的,秋某是找场面来的。”

“咱们素昧平生,找什么场面?”

“阁下可知道五天前登封石淙村寻宝大会的事?”

“不错,有那么回事,太爷没参加,也不知结果。”

“哦!难怪,难怪你不知道我飞龙秋雷。”

“你算啥玩意?于太爷行道江湖三十年,你末出世太爷便名震天下了,谁知道你这小毛头是啥玩意?”

秋雷淡淡一笑,再问:“海天一叟没逃到这里告诉你?”

金鞭于庄一怔,听口气有点不太妙哩!海天一叟名列二龙之首,手下高手如云,怎会‘逃’到这儿?

“你说什么?”他讶然问。

“我说贵当家海天一叟,他在石淙溪天门峡设计诱天下群雄前往夺宝,却将一具僵尸放在藏铁箱中唬人,僵尸出现,大会不欢而散。

在下击败他的爪牙阴曹恶客南宫和,艺压他的党羽鬼谷先生项成,他却一走了之,既未交待场面,也没再与群雄理论,存心愚弄江湖群雄,在下当然心有不甘。”

金鞭于庄吓了一大跳,不信的问:“小子,你吹牛唬人么?”

“用不着唬你,你还不值得一唬。”

“听你小子的口气,是要找海天一叟的了。”

“不错。”

“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找我于太爷砸于太爷我的招牌?”

“秋雷要在许州生根落叶,正好你是海天一叟的爪牙,找你当然名正言顺。”

“你想怎么样?”

秋雷哈哈大笑,接着脸色一沉,说:“秋雷对你客气,引你来治酒谈谈。你在许州的基业,秋雷向你情商相比,要多少金银,给你。

你如果答应,万事皆休;不答应,秋雷将你当作海天一叟的爪牙处治,甚至将你废了交给州衙,追究你这些年来在各地做案的推行。”

“哈哈哈哈!”金鞭于庄狂笑,笑完说:“哦!原来你想黑吃黑谋夺于太爷的基业。天已二更,难怪你做梦,哈哈哈!”

秋雷冷哼一声,接口道:“姓于的,你听清了,做不做梦是我的事,这件事摆在眼前必须清醒着解决。秋雷不做绝事,留一分情面,日后好相见,不追究你和海天一叟的交情,给你金银让你走路。

如果你难以割舍半生挣来的基业、也可以留下协助秋某来主事,大展鸿图的。言尽于此,阁下三思。”

金鞭于庄强忍怒火,静静地听完,翻着大环眼问:“小子,如果太爷不答应,你的意思是要在……”

“废了你,将你交与官府处置,公私两便。在下在这儿暗访了五天,七柳湾贵宅的一切罪迹,在下全部了然。”

金鞭于庄怪腔怪调向左右同伴叫:“弟兄们,你们可听清了?这位小朋友要废了我,送去送官究治哩!”

秋雷不理对方调侃,向厅内叫:“孟姑娘,准备金银送给姓于的,叫他走路。”

金鞭于庄话刚落,六名同伴爆出一阵怪笑。四周花木暗影中,狂笑声振耳。

大厅中,灯光下出现了绿衣绿裙的女人身影。

金鞭于庄没看消绿衣女人是谁,大意地瞥了一眼,踏进两步,距秋雷已不足三尺,故意愁眉苦脸摊开双手,怪腔怪调地说:“哦!你还带有女眷来黑吃黑哩!求求你高抬小手,放过太爷给太爷找一条生路好不?我愿意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打破你的头……”

话未完,拳如风,凶猛无比地急攻两拳,上攻脸门下捣小腹,来势汹汹,先发制入。

秋雷存心给对方吃苦头,必须速战速决,第一照面必须让对方知道厉害,以后办事定然方便多多。

拳到,他右闪,左手斜拨,换住对方的大拳头借力后带,旋身,斜飞一腿。“噗”一声闷响地,扫中金鞭于庄的屈服蛋。

金鞭于庄冲势甚猛,拳头被勾借力带出,他冲得更猛,屁股蛋再挨了一记重击,怎吃得消,“蓬”一声大震,沉重的身躯仆倒在地,跌了个大马爬。

“好小子!”他怒吼,狼狈地爬起。

不等他站直身躯,一只大手已抓住他的肩头往回扳,大拳头象巨锤,闪电似的到了脸部,任何念头也转不及,暴响声已令他心向下沉。

“砰砰!砰拍!”

先两拳是两颊,他的脑袋象拨浪鼓两面晃。第三拳中下颔,他向后倒,牙齿吃不消,接着第四掌中中小腹,捣得他胃部象要往外翻。

“哎唷!”他含糊地叫,身子向前屈。

“噗!”下颔又挨了一记重的,秋雷膝盖一撞之力,重得象万斤巨锤。

“叭哒!”他跌了个仰面朝天,眼前金星乱舞。天地旋转、肚腹疼痛难当,五脏六腑象在收缩,痛得他直冒冷汗。

“啊……啊!啊……哎唷!”他杀猪般嚎叫。挣扎难起。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的变化,六名同伴与在草木暗影中刚观身的十来个大汉,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

有几个大胆的人冲上了台阶,要向大厅抢入。

绿影出现在厅口,娇滴滴的话音直薄耳膜:“谁呀?你们大概是活腻了,在我绿凤孟娥的面前撤野来啦!你们难道有九条命?”

“绿凤孟娥”四个字,在江湖有震撼人心的神奇力量,已抢至台阶个段的大汉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大变站住了。

秋雷后退两步,向四周作势上扑的六名黑衣大汉叫:“谁上谁死,休怪在下言之不预。”

说完,向挺起上身的金鞭于庄叱道:“爬起来,两拳头你还接不起,赖在地上装死狗,怎配在江湖称雄道霸?赶快给我爬起来,论拳脚你不是敌手,抖出你成名的金鞭,秋某要秤秤你的斤两。”

金鞭于庄摇摇晃晃站起来,猛摇昏沉地脑袋,举袖乱擦嘴角的血迹,一手拼命拉鞭把手,含糊地叫:“小于,打的好,太爷和你拼命。”

秋雷哈哈狂笑,向战粟在一旁的店伙叫:“店伙计,举高灯笼,别害怕,让于爷再露两手给你们开开眼界。”

“嗤!”金鞭划空而至,丈六长鞭挥出可远及两丈,破风历啸动魄心惊,金鞭于庄拼命了。

秋雷已试出对方的斤两,懒得拔剑,向右一闪。

金鞭突然折向,凶猛地反卷而至。

秋雷凌空上纵,向前飞掠。

长鞭不能让人近身,近身便输了一半。

金鞭于庄向侧跃,“叭”一声暴响,鞭梢上振。

秋雷比鞭招快,不等鞭梢上振,倏然落地,虎掌疾伸,捷逾电闪抓住了鞭身,喝了声“过来吧!”

金鞭于庆本来脚下就不够稳当,腹痛头晕,眼前仍有不少星斗在旋舞,手脚不灵光,力道最多只能发出五成劲。鞭是九合金丝所绞成,十分沉重,五成劲道运鞭,当然不可能如意。

他感到鞭上传来的拉力惊人,受不了,想丢鞭又舍不得,想抗拒又力不从心,脚下不听他的指挥。一咬牙,一声虎吼,他乘势前冲。

用长鞭的人被人抓住长鞭,算是大势已丰矣!他冲前作困兽之斗,用鞭把凶猛地反撞秋雷而出。

秋雷哈哈一笑,放手丢鞭,顺手一拨撞来的鞭把,金鞭于庄胸前空门大开。

“噗噗噗噗!”四劈掌沉重如山,全砍在金鞭于庄的颈根左右。

“叭噗!”金鞭于庄仰面跌倒,手脚朝天,口中含糊在哼哈,再也爬不起来了。

秋雷拾起长鞭,往台阶上走,走了两步,扔头向呆立的黑衣大汉叱道:“发什么呆,把他抬进来。里面准备了筵席,难道还要秋某打躬作揖把你们往里请么?如果存心要收拾你们,秋雷谅你们十来个人谁也别想安逸。”

大厅中灯光明亮,三席酒筵片刻间便准备妥当。赶走了张罗的店伙计,美丽动人艳光四射的绿凤成了女主人,笑眯眯地请好汉入座。

下两桌坐了十六名金鞭于庄的爪牙,另四名身份高的在上桌左右相陪。脸色铁青两颊却红肿气息奄奄的金鞭于庄,被安置在上首主客位,撑伏在桌上不住打呕,威风全失,豪气尽消。

秋雷和绿凤在下首主位落坐,客人们心中怦怦跳,摸不清是敌是凶,他们象是赴鸿门宴,也感到象是在吃吕太后的要命席。

酒早已斛满,秋雷举杯站起来.用手向厅角一指,说:“诸位,留心审验,那些金银珍宝是在下用血汗换来的家当,这儿只是其中十分之一。

诸位都是曾经大秤分金银的好汉,自然招子雪亮,定知这些珍宝决不是假的,更不是在下用障眼法用来骗人的玩意。”

厅角摆了一张厚实的八仙桌,黄白耀目,宝光四射,金银宝石首饰堆得满满地,所有的人眼都直了,搞不清秋雷搬出这些玩意是什么玩意。

秋雷扫了众人一眼,往下说:“在下与海天一叟虽无深仇大恨,但确也是势不两立的对头,早晚要生死拼命。他干他的绿林大盗,秋某只想做一方之豪,在河南,他必须早早回避,必须远离河南地境。

诸位与海天一叟虽说仅是交情不薄的朋友,但在下势难容忍,秋某不是落魄江湖突途末路的人,我这位大姐绿凤孟娥,更不是等闲人物,决非有意砸破各位的饭碗,图谋于东主这点点家当的人。

秋某决定在许守创基业,还得借重诸位鼎力相助。牡丹虽好,终需绿叶扶持,秋某与孟姑娘只有两双手,再狠也成不了大事。秋某认为,仅一家药行,一家当铺,养活一二十个人自无问题的,但靠于东主吃饭的人,却不下百人之多,油水少,赚来不够花,辛苦白吃了,一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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