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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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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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巴山苍猿的人来了。”秋雷雀跃地说。

“左面小径的人,是一剑三奇的。”金四娘说。

“来得好。”秋雷冷笑道。

金四娘瞥了他一眼,饱含深意地问:“雷弟,你有何打算?”

“一网打尽。”秋雷傲然地答。

“你能办得到?”

“小弟全力一试。有姐姐在,何忧不成?”

金四娘不住摇头,说:“你根本就缺乏雄霸天下的才智。”

“姐姐之意……”

“你没有把握一网一打尽他们,何必试?山高林密,他们人多,满山窜逃,即使加上我又有何用?既然没有把握杀除,何不略旅小恩小惠收为己用?你等着瞧,他们两批人按行程,定可三岔路口会面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你在他们的生死关头出面,结果如何?”

“姐姐高明。”秋雷喜悦地叫。

“且慢高兴,我问你,你决定要谁?”

秋雷剑眉紧锁,自语道:“权衡利害,我该要巴山苍猿,宰一剑三奇……”

“我不问利害,只问你决定要收谁为己用。”金四娘沉声问。

秋雷冷冷地注视下面两群人飞奔三岔口,略一沉吟,突然一字一吐地说;“目前言之过早;谁危急便要谁。”

金四娘鼓掌叫:“孺子可教,这才象是有志霸业的人所为。走!迎上!”

两人借草木掩身,向山下三岔道口掩去。

果然不错,两批人快到三岔路口,越出山尾脊,双方都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巴山苍猿共有四十五人,一剑三奇的人也不少,有四十一名。

已经没有说道理的时间了,啸声震耳,刀光霍霍,剑影飞腾,两群人立即在三岔路口和山坡上,展开了火辣辣的生死博斗。

混战展开,死伤的机会甚多,聪明的人往外散,希望一比一公平一决,所以只片刻间,人群聚而后分,惨叫声惊天动地,三岔口已经横七竖八摆了二十五名双方的爪牙,受伤的人号叫着四散奔逃,有些作鸟兽散。

山坡下一剑三奇凶悍如狮。他的两位义弟左右相护;三人联手同进同退,三把剑如同狂风暴雨,锐不可当,与巴山苍猿和三名分寨主两名舵主硬拼,以三敌六依然威风八面,游走如飞。

忠州是巴山苍猿的势力范围,一剑三奇的人不敢恋战,纷纷作遁走的打算。而巴山苍独的人也怕金四娘和秋雷赶来。

因此,除了正主儿,其他的人各怀机心,一面狠拼,一面远离三岔路口的斗场,散布在四周的山林中,有些干脆溜之大吉。

山岔路口斗场除了死了三十几个人之外,伤的也走了,只留下近山脚的四对高手拼命,其他的人皆离了斗场,只听到叱喝只声,却不见人影。

之外,便是一剑三奇结义三兄弟,狠斗巴山苍猿和二当家长孙昆,与及四名分寨主,快到生死关头了,双方似乎势均力敌。

巴山苍猿的锯齿刀十分泼辣,二当家孙昆的剑也了得,但一剑三奇仍然能从容应付,只是抽不出手来用他的三奇取胜。

他的三奇是摧枯掌、回风柳叶刀和弹指绝脉。但掌力和指力他的修为不够,潜劲仅可抵一尺以内,回风柳叶刀必须用手,目下他的左手必须平衡身子和助剑势出招化招,一时还不易用上的。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名一剑三奇的人被杀,惨号声惊心动魄。

一剑三奇百忙中用眼角向惨叫处看去,吃了一惊。那儿,他的爪牙刚倒地,对手刚拔出刺入他的爪牙胸中的分水刺。

而一旁的草丛中升起了两个老道,一穿青袍一穿红袍,半点不假,正是玉虚子和九华羽士了。显然,被杀的人之所以被杀,定然是老道在捣鬼。

“糟!这两个贼道出现,对我大不利。”他想。

外围仍有三对高手狠拼,九华羽士大声叫:“玉虚道友,咱们先别管闲事,一剑三奇不是正主儿。”

红袍的玉虚子怪叫道:“不!陶当家乃是贫道好友,这次请贫道出面相助,不管是谁,贫道皆不能袖手旁观。走!先收拾晁小辈再说,你去宰了那些三流爪牙,我去助陶当家的。”

他不管九华羽士肯不肯,拔出夺来的长剑,向一剑三奇扑来,一面怪叫:“陶当家闪开,让贫道收拾这小辈。”

巴山苍猿大喜,亮声叫:“仙长来得正好,你教这狗东西走了……厉害!”

原来他招呼了玉虚子,无形中便分心,手下一慢,便让一剑三奇抓住了机会,四把回风柳叶刀分射他和长孙昆。这种小飞刀相当难缠,可以迎风折向,专走弧形,很难预测来向,也不易判断快慢。

两刀一前一后从他的右方绕来,捷逾电闪。他知道利害,不怕贻笑江湖,突然伏地侧滚。由于付地,便带起风,回风柳叶刀无形中便失去了准头,逸出三丈外去。

二当家长孙昆却没有他机警,同时也相距太近了,刀到如电,想回避已力不从心,“啊”一声惨叫,两把飞刀一前一后同贯入体,扔剑便倒。

玉虚子到了,身剑合一,一面叱喝:“小辈纳命。”

一剑三奇只好将递出的剑硬行撤回,反手挥剑接招。

地下的巴山苍猿一声怒吼,展开了地堂刀法,向一剑三奇的脚下滚去。

“铮”一声暴响,双剑相交,玉虚子和一剑三奇同向侧飘出八尺外。因此一来,巴山苍猿的一刀也随着落空。

“你得死!”巴山苍猿怒吼,如影附形滚避,锯齿刀走石飞沙,火辣辣攻向一剑三奇的下盘去。

玉虚子也一声怪叫连攻五剑。

九华羽士急步走近,嘿嘿怪笑道:“一剑三奇,你只好认命了。”说完,伸手拔剑,又道:“贫道不能久留,只好速战速决算上一份,上啊!”

说完便上,堵住一剑三奇的退路。

一剑三奇心中暗暗叫苦,应付一个玉虚子已感吃力,下盘又有一个存心拼命的巴山苍猿,再加上一个九华羽士,他除了等死之外,已没有任何侥幸的机会。

他狂乱的挥剑,临危拼命,居然接下了玉虚子的五剑,不等九华羽士扑上出招,跃退丈外向两位义弟沉喝:“贤弟们,退!”

但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已无法撤身,围攻他俩的四名分寨主手底下都够硬朗,实力相当,想从容撤走决非易事。

江南浪子心中也万分焦急,叫道:“大哥,你先走。”

玉虚子一面抢攻一面狂笑道:“你们三人谁也走不了,认命啦!哈哈!”

笑声刚落,右面山坡矮林中,钻出高大英俊的秋雷,斜举手中剑,用指弹剑高歌:“十年磨剑,问天下英雄几许?海阔天空,任我飞龙跃藤。呔!谁认命呀?”

他身畔不远,正有一对高手狠拼。一剑三奇的人是一身黑劲装黑包头。巴山苍猿的人,正是曾在分金厅见过面的一名舵主,两名身份一看便知。

他身化长虹,一闪即至,突然从侧上冲。快!快逾电光石火,手起剑出,但见剑虹掠过,鲜血喷射。

“啊!”舵主的胁下开了血缝,惨叫着横冲出丈外,“当”一声丢掉分水刀,“砰”一声倒地。

黑衣大汉怔在当地,愕然注视秋雷,弄不清秋雷为何要救他,秋雷是他的主人一剑三奇的死对头嘛。

秋雷向他挥手,淡淡一笑道:“快!去帮助尊驾的同伴。”说完,向愕然退出圈外的九华羽士掠去,一面大声喝道:“九华羽士,今日你的末日到了。”

这时,一剑三奇在玉虚子和巴山苍猿的围攻下,已经发发可危,身上已挂了彩,已无还手之力了。

同一期间,另一处山坡的草丛中,绯影乍现,徐娘半老风韵不减少妇的金四娘,笑盈盈地现身,罗袖飘飘,莲步轻摇,冉冉而至,并不住娇吟道:“莽莽黄泉路,茫茫黑天涯,生死何足道?送君下酆都。玉虚子,你要兵解升天呢,抑或要蛊解下地狱?”

巴山苍猿大吃一惊,手下一慢,锯齿刀一顿,一剑三奇乘机一跃两丈。

玉虚子不敢追袭,一声怪啸,向山坡上撤走,一面扭头厉叫道:“泼贱妇,总有一天贫道要剥光你这母狗示众江湖。”

他骂得太难听,金四娘无名火起,柳眉倒竖,杏眼睁圆,咬牙切齿地狂追不舍,一面怒叫:“你这老猪狗即使上天入地,本姑娘也要追你到灵霄殿枉死城。”

九华羽士也从另一方向逃,一面扭头向秋雷叫:“姓秋的除非你将天蝎玛瑙交出,不然咱们将没有完,贫道决不会罢手。”

九华羽士和玉虚子皆分头逃走,巴山苍猿怎敢再留?利用一剑三奇跃跳的瞬间,急急逃命。山高林密,任何地方都可脱身,只片刻间,他已钻入林中不见。

围攻江南浪子和玉面郎君的四个分寨主,也撤招急逃,有三个走得快,最后一个倒霉鬼逃错了方向,匆忙中竟逃向秋雷追九华羽士的矮林。

江南浪子不甘心,衔尾狂追。只片刻间,金四娘和秋雷的出现,活的人作鸟兽散,斗场只留下不少死尸,重伤而走不动的人,不时发出绝望的呻吟。

朝阳升上东山头,又是一个大晴天。

秋雷迫近林缘,知道追不上恶道了,只好放弃,扭头往回走。真巧,那位倒霉的分寨主已狂奔而来。他迎面堵住,高叫道:“夏兄,这人交给我。”

江南浪子哼了一声,仍然狂追不舍。

分寨主大骇,火速折向逃命。

秋雷一声长笑,身形如星跳丸掷,三两起落便迫近分寨主的身后,狂笑道:“哈哈!你走得了!留下啦!”

分寨主知道完了,该拼命啦!虎吼着转身,连挥三刀。

秋雷突然立地生根,距分寨主身后八尺便倏然而止,刀光闪闪,在他眼前飞舞,但够不上,三刀落空。等第三刀挥过。他突然探身欺入,举手便抓。

分寨主百忙中反手推刀,来一记“反拂龙门”,刀尖背借势挑拂秋雷的下阴。

可惜,秋雷比他快,伸出的手向下一拂一扣,便扣住了他的手肘,右拳疾飞,“砰”一声暴响,击中他的脸门,鼻子眼睛全完了。

秋雷手下不留情,这一拳力道如山,分寨主的脑袋怎么吃得消?不但眼鼻完蛋,颅骨也碎了,丢了刀仰面而倒。

江南浪子到了,正待一剑刺向秋雷的后心。秋雷倏然转身,同时含笑道:“夏兄,你要向我下手?”

江南浪子反而被他镇静而友好的神情镇住了,讪讪地收回将递出的长剑,冷冷地说:“不错,但在下不是乘人之危从背后下手的人。拔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秋雷不在乎的笑笑,向远处的一剑三奇举步走去,一面说:“在下记得,那天在天门峡石下你所说的话,说要交我这个朋友,怎么今天又向朋友递剑,你这人真没意思。”

江南浪子也跟着走,但收了剑,恨恨地说;“你说,你为何卑鄙地谋夺我大哥在许州的基业呢?难道这是你的交友之道?”

秋雷呵呵大笑,问:“夏兄,你大哥的基业不是在夷陵州么?再说,许州的金鞭于庄和鹰爪李豪能称雄许州,我秋某为何不能?别计较那些了,你大哥一脚踏两条船,是难以照顾的,许州的基业让给我,我替你们赶走巴山苍猿夺了三峡的水路,权作交换,你也该放弃成见了,不校咱们相交一场。”

“哼!谁不知你这次与巴山苍猿会谈所安心眼?”

“事实如何?”秋雷问。

“哼!你会造时势,不拆不扣奸雄作为。”

“哈哈!没有我这个奸雄,你们这次大胆深入炎山,不全军覆没才怪。”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一剑三奇身旁。秋雷抱拳行礼,说:“晁兄,过去的恩怨,咱们不再计较。在下依前议助吾兄制巴山苍猿的死命,晁兄大概不至于反对吧?”

他口中说得大方,其实对一剑三奇十分痛恨,忠义堂说好联手,一剑三奇却急急临危撤走,假使他不是金针掌拍金四娘而转危为安,岂不枉死炎山?但为了自己的野心和霸业,他只好隐忍在心。

一剑三奇也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行礼苦笑道:“如果老弟来晚了一步,兄弟不堪设想。没话说,老弟,从前的恩怨,理该一笔勾销,今后不再提。目下巴山苍猿已经逃走,老弟,咱们是否前往夔府扫庭犁穴,以除后患?”

“谁知道陶子安是否逃回夔府去了?”

“会的。陶子安这次虽说已将山寨精锐几乎全部带至炎山,但他的夔府大寨仍然实力雄厚,而且寨外有天险,寨内更有一些机关埋伏可恃,他不会甘心弃舍老巢远遁他方的,咱们前往将有一场血战哩!”

为了拉拢一剑三奇,秋雷有点心动,明知巴山苍猿已精英尽失,不堪一击,落得一次顺水人情,便说:“好,咱们走一趟夔州,只是……”

他游目四顾,金四娘不知到何处了。老三玉面郎君正在召集走散了的伙伴,黑衣高手们正陆续从山林中走出,但金四娘却踪迹不见。他本想答应立即前往,但不见金四娘,他的口气有点迟疑。

一剑三奇立即接口道:“只是什么?老弟是否仍有顾忌?”

“什么?秋某做事从不知顾忌二字。晁兄先走一步,三天后夔府码头见。”秋雷有点不悦答。

一剑三奇淡淡一笑,毫不介意地说:“好,一言为定,三天后夔府码头见。兄弟还得善后,少陪了。”

说完,与江南浪子行礼告退,与玉面郎君会合,带着死了的同伴尸骨,浩浩荡荡地走了。来时四十一个人,动身返回时,只有二十三个,每个人都带了一具尸体,这次火拼双方的死伤极为沉重。

秋雷早已离开了现场,向金四娘追玉虚子所走的西南面山脊追击。

玉虚子骂得太难听,金四娘愤火中烧,她发誓要追玉虚子上天入地,所以穷追不舍,将秋雷置诸脑后。

玉虚子的艺业,比秋雷还高超,轻功自然高明,逃起命来更快,宛如星飞电射,逃出十里地方有衰退的现象发生。但他无法扔脱穷追不舍的金四娘,因为他不敢藏匿停留,怕金四娘用毒蛊授踪术对付他,他只寄望奇迹发生,或者希望金四娘内力不够精纯,不能长期奔跑。

连翻了三座大山,已远出十余里,紧随着身后七八丈的金四娘,依然穷追不舍,双方真力皆有不继现象,渐来渐慢,纵跃间起落已不足丈二三了,每况愈下了。

玉虚子暗暗叫苦,再跑上十来里,必定脚下发虚,跑不动啦!那么,金四娘便可放毒蛊来找他了。他必须在最近期间把人扔掉,不然有死生。

“神灵庇佑!神灵庇佑!”他心中在狂叫。

同时,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会碰上这鬼女人,他才不肯和九华羽士出面称英雄道好汉助巴山苍猿哩!

越过一座山头,眼前出现一座长满荆棘的山坡,他心中狂喜,心说:“五行有救了,谅这贱女人没有在荆棘中跑的勇气。”

荆棘高与腰齐,密密麻麻地,刺尖而长,别说是人,野兽也不敢往里闯。他为了逃命,却不怕荆棘,撩起袍袂飞跃而下,再次纵起时,但听“嗤拉拉”的裂帛声大起,两脚鲜血沁出。但他似乎已不感痛楚,咬紧牙关向山下狂奔,不知高低拼命全里逃跑。山下,正是到炎山的小径,但他不知。到了半山,他扭头回望,果然不错,金四娘绯红色的身影并未跟来。

这一生中,他从没有这般狼狈过,第一次碰上他连躲都不敢躲,只能拼命逃跑的强敌。

好不容易摆脱金四娘,他吁出一口长气,继续向下逃,心中不住咒骂:“泼贱货,总有一天道爷我要剥她的皮,方消心头之恨。”

逃得了性命,再也记不得神灵了,却记得要杀金四娘消心头之恨,同时也记得裤子凌落,和被荆棘所伤的双腿,停在半山腰脱下火红的道袍,撕开将小腿裹成了两条粗怪的玩意,方重新向山下奔去。有道袍裹脚果然不再被荆棘所伤。

荆棘已尽,已经到了山下了,眼前出现一条小径,向两端伸展。往南,进入前面山峡间的密林。往北,攀上一座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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