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等千金- 第9部分

　　　　见得余未寅带着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走来。周若容亦扬起嘴角，用她那一贯高昂的声音道：“哟，大小姐可真是消息灵通哇。比大少爷都来得及时。你那院到这儿可不近呢。可是要稍作歇息？”

　　　　“多谢二婶关心。既然二婶都没入座，我这小辈又怎可逾越。”

　　　　对于周若容分明洋洋得意的眼神，余未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答，清澈的眼神同样不带任何退却之色。这倒是叫周若容为之一愣，可随即，她立刻又是恢复了自若的神色，懒洋洋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块儿里头等老吧。这里头啊，可有大小姐的熟人呢。”

　　　　余未寅微微点头，尽量不动声色。可即便如此，余未寅还是在进屋的瞬间沉下了脸。而只是这瞬间的动作，那锦儿却更是将原本低下的头埋得更低。仿佛是能感受到余未寅那沉重的气息。与此同时，她紧紧咬着牙关不停的颤抖。

　　　　而站在锦儿一左一右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笑容的，则是锦儿的大哥大嫂。尤其是锦儿的大嫂，正牢牢的勾着锦儿的胳膊。两人见到余未寅的时候，眼神也毫不躲闪，陈大哥更是大大落落的说道：“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余未寅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也不说话，同样不看向锦儿那人。

　　　　没一会儿，便是连妈妈搀扶着老姗姗来迟，后头自然跟着殷勤的周若容。自掌家以来，周若容对于这老简直是奉若神明。只见她笑呵呵的点头哈腰，与方才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老一进门便是自叹了一口气。虽是周若容有些鞍前马后的意味，可老也并不搭理。一贯严肃的脸庞上竟也是显得有些疲惫。只听得她坐到椅上后常舒了口气，呷了一口连妈妈递上的茶，这才招呼大家都坐。

　　　　随即，她看向周若容，悠悠的问道：“大丫头怎么也来啦。“

　　　　周若容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老的话。这大小姐可不是我请来的，连妈妈叫我不要惊动府里的人，我是连老爷都没说呢。“

　　　　余未寅立刻笑着说道：“回祖母的话，阿寅原本是想去大哥处借几本书回去的。去了才听丫鬟说大哥到祖母您这儿来了。阿寅便想着向来您总是一块儿招我们兄妹二人的。如今怕是与传话的丫鬟错过了。这才冒失的来了。却没想到，二婶也在此处。“

　　　　随即，余未寅睨向锦儿，又是补充着说道：“我院中假多日的锦儿也在。“

　　　　“也罢，本是一桩见不得脸面的事。可大丫头你也不是孩了。毕竟你是这奴婢的主，全然瞒着你也说不过去。“说话间，老挥了挥手示意刚又站起身礼数周全的余未寅坐。随即，四下一看，道：“大少爷呢？怎还没到。“

　　　　下头有人立刻答应道：“回老的话，大少爷与二少爷今日去堂。刘管家第一时间已差人去请回来了。“

　　　　老仍旧是一贯清冷的表情。可依照余未寅这近年来突飞猛进的察言观色本领。她知道这老显然心情欠佳。自然是对余巳易。而老只是匆匆将锦儿一瞥，便是满脸的厌恶，毫不掩饰。

　　　　余未寅知道，对于这样一位老腐朽而言，先入为主代表着什么。大房与二房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前二十年，大房如日中天。可这短短的数月里，二房却突然成了一家独大。看着周若容得意洋洋的表情，余未寅肯定这必然也是二房搞得鬼。只是番四次对她兄妹二人这样无理打压，却仿佛已不仅仅是兄弟之争这样简单。周若容想要叫大房彻底成为地底泥的心已然呼之欲出。

　　　　想到此，余未寅不仅打了个冷颤。就算母亲不管不问，她也绝不能让善良的大哥这样任人欺凌。

　　　　“敢问祖母，这锦儿是犯了什么错吗？若是真犯错了，我该领回去好好罚一顿的。怎么着都不该劳烦祖母的。听说祖母最近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可真该好好歇息。“说话间，又是轻轻摇头叹气，道：“自母亲离家以来，我这院中是多少有些乱的。“

　　　　“祖母知道大丫头有祖母心。但这桩事情也并非你大小姐的身份可以管的。今日既然机缘巧合你也来了，那且看着祖母给你授些东西吧。总也是有用的。“

　　　　“为什么大少爷还没回来！？“

　　　　这前一句是带着温柔的慈悲。可这后一句，却又是阴沉的叫人害怕。不仅是余未寅，就连锦儿的哥嫂一直挂着笑容的脸庞都仿佛僵住了。而锦儿却是力挣扎着想要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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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对峙
　　　　第二十章

　　　　待满头大汗的余巳易及兴致冲冲的余辰午终是赶到了院中之时，又是过了大半个时辰，众人的神色皆是凝重的。将将一进门，周若容便是招呼了余辰午走，余辰午咧着嘴，重重拍了余巳易的肩膀便是雄赳赳的走到他母亲身边。

　　　　眼下的情形便成了余巳易正面是威严端庄的老，左边有亲妹满腹担忧，右有二房虎视眈眈，角落里还有个锦儿畏畏缩缩。仿佛除了余巳易，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

　　　　余巳易自幼便是爽朗性格。即便是如此严肃的场合，他仍旧是笑嘻嘻的。只见他定定将眼神看向蜷缩在一旁如受惊小鹿一般的锦儿，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此时余未寅却是有些窝火，从余巳易一进门来她便是一刻不停的向他使眼色，可他偏偏将所有人都看来，最后眼神落在了锦儿身上。

　　　　那边厢，锦儿半含泪珠，轻声抽泣，用沙哑的声音喃着：“大少爷……“话未完，眼泪已是顺着脸颊垂下。本是生得俊俏，如今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两行清泪实在是叫人唏嘘。

　　　　“你二位是何人？为什么拉扯着锦儿。”

　　　　平日里性格不温不火的余巳易，此时面对着锦儿的一双哥嫂却是俨然一派大少爷作风。呵斥着。

　　　　可这举动在旁人看来，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周若容笑着悠悠开口，点着陈大哥，细声细语的说道：“这人可是大少爷你未来的大舅啊。”

　　　　“二婶，你胡说什么呢。”余巳易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陈大哥，又是看看锦儿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即便是不聪明，但他也不是傻，总也是明白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随即，他走到余未寅身边，低头轻声问道：“大妹，怎么了？”

　　　　余未寅这才稍稍放宽了心，随即看了看虽是微阖着眼，却仍旧一脸庄严的老，道：“大哥你先坐下吧。祖母有话要说。”说话间，她又是暗自捏了余巳易一把。余巳易虽是满脸的疑惑，却也总算是收正了神色。

　　　　老喜欢亲近花鸟，所以院中几乎目所能及之处皆是种满了各色花草。如今没有人发一言，却是布满了各类或是高亢，或是低昂的鸟叫声。同一特点便是叫人心旷神怡。只见老舒展了原本紧皱的眉头，淡淡的说着：“原本只是想叫巳易一人来的。没想到这府中关心大少爷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既然都到了，也就待着吧。我们余家孙做错，就不该怕承担。“

　　　　老说话间，便是将她那犀利的眼神看向了余巳易。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巳易你准备怎么办。“

　　　　“祖母，说实话，孙儿真不知道您今日召我来所谓何事。如今您问我怎么办，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儿真是一头雾水。“余巳易此时也总算是摸得清状况，回答处处合理。

　　　　那老叹了口气，道：“也罢。这时出突然，你或许还不知道。让她自己跟你讲吧。“

　　　　随即，连妈妈指着锦儿，与老一般威严的说道：“上前来说话。“

　　　　锦儿一个踉跄上前，立刻跪到了地上，抽泣着说道：“大少爷，锦儿对不住您。“

　　　　“怎么了，锦儿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做主啊。“余巳易此时一个健步走到了锦儿身边，便是要伸手去拉锦儿起身。

　　　　却只见锦儿连连往后退，道：“锦儿怀了大少爷您的孩。已两月有余。“

　　　　一抬头，旋着泪珠的双眸明澈如泉。可却扯出最大的谎言。只见余巳易愣愣的看着那双眸，也不说话。同样停了要去将锦儿拉起的动作。原本是伸出一只手半蹲着的，所以此时保持了这个动作，却怪异的不得了。

　　　　整个院中也是静静的，仿佛除了心急如焚的余未寅，所有人都是静待看这出好戏。

　　　　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几乎同时，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余未寅这个声音的来源。余未寅此时一脸慌张，又是涨红了一张脸。站起身来便是冲到余巳易身边将他拉开了几步，大声的说道：“锦儿你在胡说什么！“顺手掐了余巳易一把。

　　　　余巳易也总算回过神来，亦如余未寅那般赤红着一张脸，道：“是啊。胡说什么呢！“

　　　　锦儿分明是一惊，将头低下。可也只是一瞬间，当她再抬起头之时，眼神俨然是誓不回头的坚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着：“大小姐，我与大少爷早是互生情愫。这您是早知道的。如今虽我俩无媒无妁，可我肚里的孩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锦儿不敢奢求名分，只求与咱们未来的孩能陪在大少爷身边。“

　　　　随即，她擦了擦泪，跪着挺直了腰板，却是有一副贞烈的模样，向着老磕了个头，道：“锦儿自知罪孽深重。也知道肚一天天大起来，是陷小姐与大少爷不义。所以今日锦儿特地斗胆来见老。还望老瞧在锦儿对大少爷倾慕已久的份上，将锦儿派在大少爷身边做事。锦儿便再无他求。“

　　　　说话间，她又是磕了一个头。

　　　　“怎么回事，没有的事，你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锦儿，我可是把你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又怎会……怎会……“说到后头，余巳易终究是涨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是啊，锦儿你可是说笑的。还是到底谁欺负了你，你应该告诉我才是。唐突的到老跟前，这不是给老添麻烦吗。“余未寅看着一脸坚定的锦儿是满肚的火气，却又只能好言相对。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她知道锦儿这个屎盆是往余巳易头上扣定了。若是余巳易这大房唯一的男丁坐实了这个搞大丫鬟肚的坏名声，那么大房将陷入何种境地，她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祖母，您是了解大哥的。他怎会做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余未寅几乎是快要哭出来了，在锦儿的好戏面前，她这份着急也是真真实实的。而现如今唯有看老的态。

　　　　“大小姐，你亲大哥疼你是必然的。可这疼不疼其他人，那可真是难说。“

　　　　余未寅话刚讲话，这周若容已然是耐不得插上了嘴。

　　　　老两边一看，睨着跪在地上的锦儿，张口道：“别跪着了，坐下吧。好歹是余家之后。“

　　　　余未寅仿佛只听到＇哐当＇一声。这就好像当初自己被绑架，醒来后发现是在那么一个破陋不堪的屋里，并且有牛皮阿这么一个恶人那么严重的难受。

　　　　她原本想过老会说的各种话。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说这样一番话。＇余家之后＇四个字分量何其之重。这便是承认了锦儿与余巳易之间的关系。余巳易的境况自然不仅仅是扣屎盆这么简单。

　　　　“什么啊！祖母为何你不听孙儿的！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我这些日几乎都没有去过大妹院中。怎么会碰到锦儿。对，我是喜欢锦儿，可那只当她是妹妹那般对待。就好似我对阿寅这般。祖母！“

　　　　“好了，巳易。做了的事就要认。知错能改便是好的，更何况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祖母！您听我说一句好不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余巳易几乎是怒不可遏，随口便是说出了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只一瞬的宁静，便听得老猛地一拍桌，厉声呵道：“放肆！“

　　　　“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说话间，余未寅便是一把扯过余巳易立刻跪下。自己也是彻底留下了感交集的眼泪。

　　　　余未寅、余巳易，包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余辰午都是显然被这老声如洪钟的怒意吓到。余未寅作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可即便如此，余巳易的话也是覆水难收。她心中只想将这大哥大骂一通，这府中万万不能得罪的便是这老。这余巳易真真是有毁了一切的本领啊。

　　　　“丫头，你起来吧。带你大哥回去多劝劝，这桩事情明日再议。“

　　　　好在老近些日来甚是满意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说话时也是略带了柔情。

　　　　随即，只见她摆摆手，连妈妈会意的走到锦儿身边，如慈母一般说着：“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奔波了。就在院里住下吧。“

　　　　“这不适合吧。“

　　　　“你有意见？“

　　　　“哪儿能呢。就怕扰了老你的清净。“

　　　　看着诸多意见的周若容，老轻哼一声，便是吩咐所有人都离开院。独独留下锦儿与她哥嫂。锦儿看着余巳易离开的颓唐身影，紧紧咬着嘴唇，便又是留下一行泪来。

　　　　精明如老，暗自将锦儿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中。

　　　　“人走了，还看什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春风将将定下，锦儿一颗心却始终乱如麻。她不知道这一出闹剧该如何结尾，可既已开了这个头，便再没有回头。心中想着余巳易平日里憨笑的脸庞，她便是内心一阵抽痛。

　　　　随即，淡淡的摇头，道：“老，锦儿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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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团糟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大少爷，做了就该认啊。瞧你把老都气成什么模样了。“刚出门口，二夫人周若容便是笑着说，掩不住的心情大好。

　　　　余巳易已是为刚才那桩事情弄的焦头烂额，听了周若容的话，更是垂头丧气无奈的说着：“二婶，真不是我。“

　　　　“大哥，我看这锦儿可水灵漂亮的很呢。收了先做侧室有何不可。“在院里头一声不吭、几乎连头都未曾抬过的余辰午，此时却是来了精神。

　　　　“二弟，可真不是大哥啊。若是我的，我自然就该认了。虽然锦儿是好，可不能空口说白话，这样一来我在他人眼中成了什么人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自是可以理解的。你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呢。“

　　　　“哎呀，二弟啊，这话可真不是这么说的啊……“

　　　　“大哥，你这就不懂了。主要是老也应允了，还有何不可，坐享齐人之福岂非妙哉。“

　　　　眼见憨厚如余巳易已然快要答不上话了，余未寅重重拽了余巳易一把。随即，轻哼了一声，尽了周若容的模样，揶揄的说道：“既然二哥你这么喜欢，何不自己收了做小。“

　　　　余辰午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可是大哥的人呢，大妹你在说胡话。“

　　　　“是谁的人，谁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二婶你说是不是。“

　　　　余未寅拉着余巳易快步走开，整个脸阴沉的害怕。就连余巳易都不敢开口。

　　　　直到几乎是气喘吁吁的回到了余巳易房间的时候。余巳易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也给余未寅面前摆上了一杯。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