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座高楼。
还不曾登上楼梯,便听见楼上已是高谈阔论起来。就听得一个人,气势迫人的言道“刘满仓,你喏大的家业;就贩卖私盐这么些年,家中不说是金山银海,可也差不多了;我可听说你们家就那些拴制钱的绳,可都已烂掉了;那日,才拿出那么少的钱财出来;偏偏得了一个府丞。若是我呀,我认可把这家财拿出一半与唐王千岁劳军;抑或是用作别处,只要能给我一个名分,脱去这商名就可。”
另一个人却反驳道“你竟敢说刘府丞,他如今可是披上了官衣了;小心治了你的罪,便连这扬州城可也呆不下去了。而你又预备今日拿出多少的银两,能买得唐王的高兴呢?”
李云来不想再听下去,便直接就走上楼梯;陈贵跟在二人的身后,要到楼梯口这;急忙的提高声音喝道“唐王千岁到,诸位见驾了。”李云来随着一声的喊声,迈步上了二楼。
楼上的众人闻言,急忙的都纷纷的站起来身;各个是抱拳当胸,纷纷地对着李云来言道“小人,卑职见过唐王千岁。”李云来也笑着,对这些人点了点头言道“都坐下吧,本王不弄那些虚礼的;素喜直来直往。陈贵,今日你来做领席官;吩咐下去,置办几桌的酒宴上来;本王要好好款待,这些扬州城里的名流士绅们。”说完了是就势坐下,而沈雪则是坐到他的另一边;与之相隔不远,并排而坐。
这些人见李云来坐下了,这才纷纷地归回各座坐下。李云来先看了看刘满仓,见其如今身穿一件绯红色的官袍;头上戴着折翅帽,倒也蛮像那么回事。不由得对其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余的官绅见此,心中顿时就泛起醋海之波;坐在下手第二排的一个人站起身来,对着李云来拱了拱手;一伸手,先在袖中取出一份文书出来;绕过桌案,到了堂下空处;对着李云来将这东西一举言道“唐王千岁小人这里也有一份薄仪孝敬与唐王的,请唐王御览。”说着,是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那一叠子纸张。
在场的众人,没料到这位还没等开席,就先来了这么一手;看来其是志在必得,定要在唐王这里,混一个一官半职的。这余下的人,一见已然有人开了头了;那还在矫情什么?也是纷纷地,在本桌跟前站起来身;也各将一份纸卷往空中一举,对着唐王说了一番差不太多的话语。但得着唐王吩咐人,把这东西拿过去先看了;也好能在心中有一个数,知道孰多孰少。在官职的任命上,也好有一个高矮等级品阶。
“呵呵,诸位都有心了;陈贵,难得诸位扬州城里的大人们如此热忱;就都收下吧。等军师到了此地,由他来给各位安排一下官职;准保能让各位满意。”李云来说完了这一番话之后,这些人才多少觉得安下心来。
而下面作陪的那几员大将,却都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盯着那些官绅看着。李云来倒也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的;生怕自己走了杨广和杨素的老路,是卖官鬻爵。到时使得天下人,对自己失去期望和信任。
便对着下面的几个大将,笑着言道“这连番征战,诸位将军,这些时日,可一口酒都不曾饮过。想来也是憋得紧了,今日本王允许你等可饮的尽兴就是。”李云来正说着,就见那一群的小太监,此时又端上来不少的碗盘;是逐桌的放好了,又每一个桌上,放了一把青瓷的酒壶和酒盏。
“来,各位可都是这扬州城里的头面人物了;本王初来乍到,对此地生疏得很;免不得做出一些,不得此地民心之举。到时候还需各位出面,给帮着解释一二,以免这误会越来越深。本王在此先行谢过各位了,各位莫要拘束;本王一贯毫无架子的,各位莫要客气,千万尽兴才是。”李云来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爵,双手端起来是一饮而尽;饮完了,对着众人示意杯底;以示自己先干为敬。
这群人一见唐王如此不拘俗礼,且是平易近人;便也都把平时的嘴脸露将出来,开始呼朋唤友的,互相请着干杯饮酒。一时之间,这观花楼里竟十分的热闹。
李云来看着这群人,如此作态,不仅不恼;反倒是频频点头,蔚然而笑。一旁的沈雪,自幼生长在江南的世家;平时也被父母兄长以官礼而训。令其坐卧躺,都不得失去大家闺秀的姿态。倒还不增见过这般,吆五喝六扯着脖子灌酒的。倒也瞅得十分的新鲜,跟着李云来一样,是微微含笑的就那么看着。
底下的这些大将,均是武夫出身;自然也不耐着俗礼约束,一见这些商人这般恣意妄为,虽有一些瞧不太上;可也跟着放开了,是纷纷地与相交甚厚的挚友共饮。而昆仑奴,却无一个人寻他来拼酒;无他,这个小子每一次一喝酒,就以大碗来灌。不把人给灌到桌下,是誓不罢休。更可怕的是此人嗜酒如命,每一次一喝就是一斗酒,时间一长,自是无人来寻他找自己的晦气。
就见那些官绅里的刘满仓摆脱了众人,脚步略有些踉跄着,到了李云来的桌前,手举着一杯酒对着李云来言道“卑职早就知道,唐王乃是世间之奇才;今日这场盛会,唐王何不吟咏一首诗出来以助雅兴?卑职先在这里敬上唐王一杯。 ”说完是举杯就饮。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也都一下子静寂下来;纷纷地把目光投向李云来,等其作出诗来;好赞颂几句,也好能在他的面前,留下一些好的印象。
李云来见盛情难却,最主要的是不想被这扬州士绅们看低了;这些江南人士个个都是自傲的很,这一次,这些商人主动前来对着自己买好,还不是见自己手握重兵;乃是最有可能打下江山的一家反王。故此这才来投靠自己。
李云来绕过桌案,在地上来回的走了两步;这才开口吟咏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吟咏完了,是举步就回到自己的桌案后坐下来。可李云来这一手,确实把在场的众人都给震住了。
沈雪看着回到自己旁边的李云来,眼中不由更是溢出来一股子崇拜的目光;那目光直流入到了人的心里一样。沈雪轻声对着李云来言道“妾身到不知道,唐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诗才;这要是在开皇的时候,都可以去应举了。妾身也敬唐王一杯酒,请。”说完了,沈雪倒是十分干脆的一口就灌了下去;却立马被酒给呛得咳嗽起来,一只雪白的手捂着娇艳的红唇。
“唐王好一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呀。可说写尽了女子的凄凉孤苦,道尽了新旧王朝的兴亡罔替。一如唐王前几日,无心所吟诵的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诸位,本军师到来的晚了;唐王千岁在上,臣与唐王见礼了。”就见这个人说完,对着李云来一抱拳。李云来定睛一看,却是徐茂公在楼下走上来;身后还跟着许多的文武百官。
但让自己有一些感到难为情的事,就是自己的那几个王妃,兼女将也都随从着上了楼。一双双的目光,都不停地在沈雪的身上,不断地来回打量着;并不时地又回看自己几眼,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李云来连忙的站起来身,对着陈贵吩咐道“陈贵速速的在于本王弄些桌椅来,好让本王的这些文武百官,也坐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尝尝这宫廷里的御膳。”那陈贵闻言,是急忙的就下去开始准备。
工夫不大,一群搬着桌椅的太监们就走了上来;将桌椅依次的摆好了,这才又下去,开始往上给这些后到的人传膳。李云来对着这些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文武百官依从吩咐,互相的挨着坐下。
李云来琢磨了半天,这才侧首,对着下面的几员女将言道“几位爱妃,这位是江南沈家的小姐名唤沈雪;以后,你们可要多多的亲近才是?”说完了,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几个人。心中合计,还不知道这几位得闹成什么样子?
369困兽犹斗
'369'李云来正在担心着,却见红拂女站起身来绕过来;径直走到了沈雪的身旁。一把将沈雪的皓腕给拉住,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多时;这才笑着说道“怨不得我们云来会喜欢呢?这般的俊俏优雅,便连我也忍不住要喜欢上你了。呵呵,走跟姐姐到那厢去坐;姐姐给你也介绍几个好姐妹认识一下。”说完了,是不由分说;拉起来沈雪,就往她坐的那个桌案旁走过去。
李云来眼见此景,只得苦笑一下;而那沈雪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一见眼前场景,心中如何还不明白。便也娇笑着说道“那便有劳姐姐了,自小就盼着有一个可以疼我的姐姐,如今倒真就有了一个姐姐了。”一番话说的红拂女也是满面的笑意,不由更是紧紧捉住她的小手;又回言道“那好呀,以后你就只管叫我为姐姐好了;可不许以宫里的那些虚东西来隔阂与我。”说着,拉着沈雪坐到了几个女将的旁边;几个女将纷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沈雪,不由对其娇媚的容貌,也是有了几分的倾慕。到与其不由自主地就热络起来。
李云来与众位文武群臣,外加上那些士绅们;一顿酒竟喝了有大半日。最后这些士绅们,是纷纷地又把所带来的银票追加了一倍以上;这才交给徐茂公。而后是互相的扶持着,走下观花楼就此而去。
李云来看了那些女将们一眼,红拂女见李云来得目光投射过来,便也不为人所知的,朝着李云来轻轻地点一下头。然后对着几员女将和沈雪言道“妹子,咱们也别在这里了;唐王还有要事要与文武百官商谈,你我就下去游览一下,这琼花观里的风景如何?”说是相邀,却已然紧紧地拉住了沈雪的手;将之拽了起来,拉着就往楼下走;那几个女将,也是跟在红拂女的身后一同下了楼。
待这些人都走以后,李云来对着侯君集问道“侯都尉,你等黑衫队可是侦测到了什么?如今杨广那里可有何动静?广陵县按理说离此地不远,杨广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困守与那里不成?”李云来对此,可并不相信;无论是谁,直到最后紧关节要之时,岂有不已死相拼之道理?而杨广偏偏是毫无动静,这有些违反了常理。
除非是杨广此时早已病入膏肓,人事不知,没有了处理平常事物的能力。也就是说,大权现在早已旁落;估计宇文化及现在就是一个站着的皇帝。而杨广的生或者死,都看宇文化及是否高兴留其在残喘一时。
“回禀主公,臣早已派人混入广陵县去;探知这杨广是早就不露面了,而他们现在就躲在广陵县的县衙里。寻常事物,皆有奸相宇文化及处理。”说完了,是对着李云来拱手施过一礼,这才退下。
李云来又转项,看了看秦琼和军师徐茂公;不知他二人,对于眼下的情形又有何见解?徐茂公看到李云来投过来的眼神,便手摇羽扇不紧不慢的言道“以臣看来,杨广必是病入膏肓了;而隋军实际的掌控者,就只有那宇文化及了。所以,主公当是尽早出兵才可。对了,主公那些反王此时有一半进驻扬州;其余的人,却不知去向?臣也派出人去打探过,却毫无消息。”徐茂公话说到此处,面色变得有一些沉郁起来。
李云来自然也知道徐茂公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这些反王,早已经是暗度陈仓了。恐怕此时,也早就到了广陵县。只是不知道玉玺,他们有没有拿到手里?
“传本王的旨令下去,速速起兵广陵县;莫要再最后再把这玉玺给弄丢了?”李云来狠声说罢,一推桌案就站起身来;殿中的众文武们,也都纷纷的站起来。
大帅秦琼再江都宫殿里,就开始分兵派将;一共派出去五路人马,由五虎八狼将分别统帅;只是严令禁止一到广陵便急着交战,必须得等到其余四路军全到了之后,再把广陵县是团团的围住;逼其交出玉玺。
五路军,雄阔海是头一路;带着梁士泰和大刀王君可。第二路,伍云召带着八狼将里的谢映登。第三路就是伍天锡,带着银枪将罗士信。第四路就是苏定方老哥一个。第五路由裴元庆充任正先锋,尉迟恭当副先锋。
而秦用却没有被派出去,只是令他随着中军人马一起走;秦用一见,这些武将都派了,可就是没有派他;这心里就一阵的不痛快,可无奈军令难违,也值得老老实实的跟在秦琼的身旁。
而此时的杨广,虽没有归西;可这病体沉重,也早就理不了事了。更别说是在去追欢寻乐,看着眼前的这些跟花蝴蝶一样的美人们;自己却无福享受,不由得杨广是追悔莫及。
而杨广的神智倒还算清楚明白,每日的将萧媚娘召唤到病榻之前相陪;而他的床榻旁,本有一个总侍候于一旁的刘贵妃;只是默默在一旁垂泪。杨广因何将萧皇后每日都唤道病榻之前?实际这还是听了刘贵妃的主意。
那一日,刚到广陵县的时候;刘贵妃便看到了不堪的一幕。因她的马车在前面,萧媚娘和一些宾妃的马车在后面;而杨广的车子却还在大后面。
她便看到了,丞相宇文化及,竟然私自去萧媚娘的车前请安。而二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一边骑在马上随着车子款款而行;一边不断地低垂下头,对着车里的人说着什么?而有一阵,车里的人竟伸出一双纤纤小手;拿了一件什么东西,递给了跨在马上的宇文化及;而宇文化及则是紧忙的收在怀中。
刘贵妃便以此断定,这二人之间必是有事;且这事还绝对小不了,分析下来,不外是要弑君篡位。刘贵妃也没有别的法子,又不能将此事对杨广明言。最后只得对杨广说,萧媚娘终日以泪洗面;每每总是生出不想活下去的念头来,劝杨广将其唤道身边,好牢牢的盯着她;以防她自杀。
而萧媚娘则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么高明的主意,竟会是出在刘贵妃的手里。不过也幸亏她不知道,才使得刘贵妃的命也能得保一时。
等瓦岗的五路大军,是浩浩荡荡的杀到广陵县的时候;可把这些人吓坏了,急忙的又带着杨广,是继续往下撤。撤来撤去,最后竟退到了山里。
这个地方,四围群山环抱,密林密布;在往前不远是一道清澈的小溪,穿过眼前的这座山谷;奔涌而去。而宇文化及就带着杨广撤到这里来了。
实际来说宇文化及,此时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先将自己的大儿子,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给派了出去;镇守山口,吩咐其,是务必要挡住瓦岗追来的人马;不可使其前进一步,自然,若要是实在守不住,那便再撤回到山谷之中,好另作图谋。
而宇文成都是瓦岗的军校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别的反王军队;可这些人虽是有意欲夺玉玺,可一看天宝大将就跟一只老虎一样,守在这山谷入口处;谁还敢往前靠近一步。一时颇为无奈的,将这山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风雨不透。这帮人心说,就在这里跟你耗了;只要把你等困在这里,等到瓦岗军前来,那时可就有了十足的把握。而瓦岗的人即使夺了玉玺的话,也得分一口汤给这些人吧。
等这五路大军,到了这山谷跟前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么一幕;一边是在外面死死的围着,却是死活都不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围着。
而圈里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手提凤翅鎏金镗;是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这群反王。而等见到了这五路大军到了,这些反王就似事先约好的一样,是一哄而散;把这里就给瓦岗军给空出来了。
这几员大将格与军令,是谁也没敢上前;包括早就想在会宇文成都一次的裴元庆,也是没敢出战。倒不是怕了宇文成都,而是怕李云来得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