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的自私,和假李氏同罪。李怀冷哼,脸上的戾气很锐利,把弘晖放到空间的床上,她转身测了下空间到五台山的路标,便直接进了圣泉。
熟门熟路的找到空明藏在山石下隐藏了功能属性的那盆草,抱起就往外面的竹亭走,空明一般都会在那里下棋,没了文觉,他就一直在和自己下。
看到李怀的时候,他眼里很惊讶,他没听到开石门的声音,“你怎么…进来的?”
“我以为你会先问问我怎么醒的才是。”李怀将那盆腥尾草放在远点的地上,然后缓缓走向空明,这个男人到谎言被戳破的时候还在挣扎,他不把腥尾草拿出来,其实就是还在妄想文觉为四爷,为李怀妥协,只是他没料到李怀醒了。
空明没问,他知道已经没意义。
李怀凶狠地盯着他,握拳狠狠的揍着他,空明被她的狠劲吓到,很狼狈的倒在地上,本来他身体从小就不好,来了佛光寺又是习的医,练的内力,功夫自然是不怎么好。李怀几十拳下来,他便已经站不起身了。
“霍绒衣,你欠我一条命!”李怀踩在他身上,极力忍着还想揍他的冲动,“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能在一年前拿出那株初长成的腥味草,而不是故意隐藏它的功能属性,我至少还能救……可是你自私,你的自私害了一条命!”
空明在呕血,但是他不忘往嘴里塞救命的药,他还不想死,他还没见着文觉。
许久,李怀收回脚,冷眼看着他,听着他几乎不可闻的叫着文觉,突然笑了,“我想过要杀了你,不过,我觉得让你活着会更好。”
以命抵命,他还不配,也……太便宜了他。
李怀转身,捡了块大石头,走向圣泉石门放开关的墙面,对着上面的开关砸去,空明惊恐地大叫,“不要!”他想扑过去抢救,却是伤得太重,动弹不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开关被李怀砸得粉碎。
这开关本就剩一开一关,他在里面已经没了开的希望。只能寄希文觉能在外面开起石门,只是,他一直都知道,文觉的心,只有佛,没有他!
“霍绒衣,你就这里好好祈祷文觉师傅还能记起你吧。”李怀说完,抱起那盆草,头也不回的去了空间,只留了空明瘫在地上,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颤抖不止,他突然觉得这地方冷得他心慌。
李怀回了空间,放下那盆草,又去了假李氏的空间,如果她没记错,十年一株草,假李氏不止种了一株,那里应该还有两株,就是不知道现在可长熟了?
弘晖若就此活下来,也只有十年命,要是能把另外两株也弄来,怎么也能活的长久些,如此想着,李怀便进了假李氏的空间。假李氏不在,李怀去了上次去的地方,发现那奇寒之地已经撤出,想来是假李氏已经抢先拿走了那两株草。
假李氏现在是不敢和她硬碰硬,空间里都是闭着她,李怀冷笑,转身上了二楼,打开了太平空间的资料页面,半点不留情按了上去。
一切弄好,李怀便带这那盆能阴魂的草出了空间,人死,一般魂魄都会留在亲人身边七日,把这草放在院里养着,应该能收齐弘晖四散的三魂六魄吧?
李怀不确定,但也只能试试了。
连着几日消失,李怀一出现便扑到四爷怀里哭了起来,四爷听她边哭边叫着弘晖,知她心里难受,追问了两句,倒也没舍得责怪,毕竟人好好的回来便好。
在四爷怀里哭累了,李怀便睡了。
隔日醒来,李怀眼眶还红红的,去给那拉氏请过安,便去了假李氏那里。
假李氏有早上进空间的习惯,这段时间,下人都并不会在房里伺候,李怀打发了秋秋,推门进去的时候,假李氏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只是她念的口干舌燥,却依然是纹丝不动,看着她脸上的不可置信,李怀冷笑地挑了挑眉,“怎么?进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个来,鬼畜了
60
李怀冷笑地挑了挑眉;“怎么?进不去了?”这话一出;假李氏顿时心中凉了半截,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她不愿相信;“什么意思?”
很明知故问的四个字;李怀绕过假李氏,侧身在椅子上坐下;抬眼,语气清淡地回道:“别怀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怎么可能?空间有口令密码,只有我自己知……”话没说完,假李氏脸色便惨白起来,她不可置信的问“你知道我空间口令密码?我谁都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让正握着茶杯喝茶的李怀,手上一紧,嘴里的茶比之过往苦涩的多,“因为……我在你身边咬牙切齿了五年!”
重重放下茶杯,李怀起身,十指握得格格响,“整整五年,我看着你为防止阿玛进空间关闭外连,我看着你利诱阿娘舍生魂救得了痢疾的阿玛,我看着阿娘用仅剩的死魄送我回了身体……我看得到,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我在每次看见你的时候,都想捅上你两刀,踢你两脚。”
李怀说着,当真对着假李氏的腿弯踢去,直将人踢在身后的椅子上,“你让弘昀打碎了阿玛那带有我鲜血的瓷螺,却还心虚的关闭了外连,最后又为了以防万一修了口令密码,你一定没想到,当时我就在你旁边吧?”
假李氏没想到,她做梦也没想到,当初真李氏开启了两个空间的连通,让她发现四爷真能入梦空间,还发现四爷总和水族箱的真李氏诉说,她吓得不轻,担心事情败露,当天晚上就让弘昀去了四爷书房,还有意无意提起那瓷螺,小孩子爱玩,看见那东西趁人不注意就拿着玩,等四爷发现,没来及抢回,就摔碎了。
东西碎了,假李氏还不放心,回了空间就关闭了一项外连功能,这外连功其实是个隐藏功能,属于不容易出现的功能,而这个功能,必须得主人的鲜血作引,也需要些外在因素,像染了血的瓷螺……不过,即便如此,成功几率也是极小。
当初李怀进空间,是假李氏抱进去的,最后还自己开启了自己的空间,那时候李怀只当是血缘关系,所以她才能进出假李氏空间,继而开启自己的空间。
李怀一直坚信这点的,可自从三年前她看见假李氏用她的生辰八字和着药材炼制十年一株后,她才知道进出空间没那么简单。
特别是,看见假李氏关闭的那项外连功能,上面很明显暗示着,启动这些功能必须用空间持有者的鲜血作引子。这让李怀想起,当初她开启自己空间前,假李氏曾用绣了梅花的手帕染了她额头血,吓得那拉氏不轻。
当时假李氏说,那血是她在绣梅花的时候不小心扎破手指染上的,最后假李氏给她擦血的时候太用力,蹭破了她额头的皮,事情没过多久,一天晚上,她就觉得额头燥热,接着就开启了自己的空间。
那时候觉得惊喜,并没细究其中原由,如今想来,应该是因为假李氏的血掺合进了她额头的伤口,这才有了开启空间的血引。
而四爷能由梦境入空间,自是因为那瓷螺染了李怀的血,不过四爷有血引却不能开启自己的空间,只能由梦境入空间这事,还是让李怀百思不得其解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假李氏修改登陆口令的时候发现其中的秘密。
原来这种空间是双空间,属于一明一暗,假李氏那空间是明的,是空间自己选主人,而暗空间,是属于隐藏空间,得它者除了运气,便得要明空间主人的血作引。
很显然,李怀的运气很好。
仔细琢磨下来,便也不难解释,为何四爷有血引,却不能开启自己的空间了。
“娘亲,莫激动!您现在身子金贵,可别气急攻心。”李怀看着假李氏惊慌失措的想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递了杯茶过去,“您气急而亡不要紧,肚子的孩子可不能出事,毕竟那可是我用二十年换来的,很是弥足珍贵的。”
假李氏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微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只见那茶水冒着白烟,还带着嗤嗤的响,她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整个人更是像受了极大惊吓,特别是她看李怀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别看冒着烟,这毒可是无色无味的,就是现在有人来验,都不会查出有毒的。”李怀看着假李氏的如同见鬼的表情,十分好心的解释,“这东西是在您那里炼制出来的,叫断魂散,名字好,东西也好,您觉得呢?”
假李氏挺着肚子,瘫在地上,抖着声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次假李氏没在拿生母的架子压人,她很清楚,她没资格,而面前,这半大的孩子也早已不是那浑然不知恩仇,只想安静生活的孩子。
五年,足以让人变得嗜血,且心狠手辣。
“这种感觉如何?”李怀很满意假李氏害怕、恐惧和无能为力,这三种情绪在她亲眼目睹假李氏所作所为的时候,她也感受到过,那时候,她哽咽着哭泣,却是半点也流不出泪,心里堵得像是要裂开,疼得她几乎窒息。
当时她就发誓,今日这疼,她定要加倍还给假李氏。所以再见到假李氏,她没拿刀直接捅了假李氏,而是一点点折磨着假李氏,让她感受着,随时可能会死的恐惧中,让她日不能安,夜不能寐,终日徘徊在生和死的边沿。
假李氏并没回答李怀的问题,不过她的脸色已经泄漏她的感觉很糟糕,这正是李怀想要的,“对了,娘亲进来貌似睡得不怎么好,我那有好多养神的东西,等我回去,让人每日给娘亲送点来吧,也算是我这当女儿的一点心意。”
每日送!这三个字简直是晴天霹雳,假李氏心颤的厉害,想来以后不光是睡觉睡不安稳,吃喝都要担惊受怕着。
李怀笑着走开,她相信,假李氏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能给她安分的机会,一样能收回这机会,单看假李氏怎么做,若是还不安分,她有的是法子让她后悔。
缓和下表情,李怀出了假李氏的院子,准备回空间,这些日子忙,她都没来及去看真李氏,还有那海螺……
没等走出去,便看见武氏迎面走来,五年没见,武氏还是如当初美艳,不过好似胖了些?人说心宽体胖,想来这五年,她活的很滋润。
“怀格格,”武氏看见李怀,淡然的笑了笑,这笑容让李怀愣了愣,不过很快,李怀也笑了,她明白,这个后院,终于有人从争宠里跳了出来、
人们总是看不清,偏激的固执着,她们想要权利,想要独宠,想要地位,所以背着男人,不择手段的伤害着男人身边的人。
她们不知道,很多时候,不择手段才是远离权利,远离独宠,远离地位的阻力,武氏从七院出来,便把这些看开了,争或者不争,与她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不会有孩子的她,重要的是做四爷的女人,懂安分守己。
“武姨娘。”李怀礼貌的回了声,对安分守己陪四爷过日子的人,她选择尊重,或者该说,只要不算计四爷,真心想陪四爷过日子的人,即使无关情爱,也都值得尊重。
彼此打了招呼,李怀正要走开,突听武氏道“怀格格觉得土匪抢劫和李媚己有关?”
武氏问的很自然,显然她是看到李怀从假李氏院里出来时脸色难看,这次回京遭遇土匪,最大的赢家便假李氏,毫发无损,只等回京安心待产,而最大的输家就是那拉氏,弘晖死,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加之再也不能受孕,这趟回京,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想着弘晖出棺后,就开始整日吃斋念佛的那拉氏,谁都会想,这次遭遇土匪是不是和假李氏有关,毕竟弘晖不在了,弘昀便是府上唯一的儿子,虽然弘昀这个二阿哥脑袋不怎么灵光,可终归是儿子。
就算是这个儿子不好,假李氏肚子里还有一个待生的,指不定又是儿子,怎么看,假李氏都是笑到最后的,不让人怀疑都难。李怀细想过那些土匪行事,有放哨的,有专门搬东西的,还有负责砍人,抢人的,他们分工很明确,而且知晓具体人数,还知道那辆马车东西多,很显然是有人故意透漏了信息出去。
想着假李氏平日的作分,李怀自然把帐算在了她头上。如今听武氏这问,不觉细想了下,武氏见李怀一直不言语,接着又道:“李媚己虽然狠,却也不笨,把自己置身风口浪尖,并不是她的作分。”
李怀拧眉,这话到是实话,假李氏这两年一直挺受宠,加上一直有所出,万没必要冒会不小心伤及自己的风险,但是不是假李氏,那是谁呢?
那些土匪,官府一直在围剿,但是那些人分散逃窜,竟然让官府莫可奈何。不然抓出来,审问审问也许就知道了。
李怀还在思考,边上的武氏见状,知她会意,便笑了笑,“对了,宋姐姐前年养的几只白鸽,少了两只,怀格格若是瞧见,可别给烤吃了。”
李怀闻声,突然笑了,她倒忘了,府上还有个从不让人眼红的宋氏。
这女人,才是真手段呢。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热的,俺的笔记本电池都坏了,充不上电,修都修不好,吐血
61
和武氏告别;李怀便让秋秋送了封信给星德;自己去见了四爷,和四爷吃了顿晚饭;饭桌上;李怀一直在给四爷夹菜;她想让四爷多吃点。
这些日子的打击,让四爷瘦了很多;她看着就很难受,特别是提起弘晖的时候;四爷那悲伤的眼神,看得李怀连饭都吃不下。她很想和四爷说弘晖的事,可又怕,自己若收不齐弘晖的魂魄,弘晖一样救不活,到时候不过是突增四爷伤心罢了。
这样想着,李怀只得强压下这事。
晚上回房,李怀先看了看引魂草,七片叶子红了三片,看来收齐还要些日子。松了松土,李怀让秋秋回房休息,自己便进了空间,
去了二楼看弘晖,李怀想起弘晖小时候很爱干净,便端了水来给他擦身子,又给他换了新衣服,等收拾妥当,李怀坐在床头,伸手摸了摸弘晖的脸蛋。眼前的人并没知觉,李怀知道,可她还是下意识唤了声,“晖儿!”
从脸蛋摸向眉眼,最后手停留在弘晖的眉心,轻轻按一下,便能看到微微红光,那是李怀为带他进空间,嵌入的血,暗空间有规定,当空间有主后,空间不能再有二主,亦不能有外人长时间逗留,李怀只好用血引将弘晖带进空间,然后用十年一株草强行留了他在空间。
这个法子李怀开始并没想到,只是最后在翻阅藏书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她正愁不能长留弘晖在空间苦恼,刚好看到藏书里有十年一株草的记载。
十年一株草,只为暗空间之主而生,食有十年一株草之人可自由行走、居住空间。
如此一来,只要弘晖眉心的血引不消,十年一株草的时效不过,弘晖便算是李怀空间的第二个主人。
还有十年,她却只剩九年准备,李怀轻揽弘晖入怀,嘴唇抿得死紧。
以后要怎么办,李怀早在知晓自己不能炼制十年一株草的时候就在想,她想了很多,多到足够她选出一条最圆满的路来走。
李怀并不是个争取的人,前世的孤儿身份让她养成了顺其自然的性子,她坚信日子过着过着就过去了的理念,对什么都不太强求,而和平主义的号召和孤儿的身份也使得她不会轻易践踏别人的生命。
这种性子促使了纵容,李怀每每想起,都想哭,可她也知道,前世二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抛弃的,所以导致现在的结果,她除了难受,更多的是自责。
用了五年自责,反省,现在的李怀很清楚她该怎么做。
把弘晖放回床上,李怀下了二楼,走到水族箱,里面空荡荡的,那用着江南特有的软音唤着怀儿的人,早已经犹如水泡消散,她寻不到,亦看不到。
爬上水族箱,李怀伸手在水草里摸,她的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摸到又滑掉在水里,来来**了几次,才终于抓紧了。
那是一个很大号的海螺,李怀拿在手里,都有些握不住,即使如此,她还是宝贝似的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