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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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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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鬼仙。”

“对啊,我是鬼仙,鬼仙有什么本事?拘人魂魄呀。”秦佻得意地道:“把他打个半死,再半夜里将他的魂魄拘来,将他魂魄一顿好折磨,让他比身体受苦更要痛楚上百倍,再问他口供,他什么都肯招的,他连小时候偷其父小妾亵衣的破事都招供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陶勋精神一振,他的确忘了秦佻鬼仙的身份,这种做法对人仙品的仙道界中人来说是犯天禁的,但对神、鬼两品仙道就不起作用。他忙问:“您已经问出全部口供了?”

“正是,我一大早就推说得到县衙后院前朝秦公托梦,相告归允文的帐册和他的详细罪行和人证、物证等等,当场发票命令袁笠前往取证,估计明天就有结果。我今晚再去吓吓他,让他明天一早就签供画押,将这案子做死。”

归允文的案子这样快就能有结果,出乎陶勋的意外,但是不管怎样,在革去归允文功名之前就当堂对他动刑,这个举动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攻击。

只听秦佻继续说:“你将归家的田产、财产统统没收,想办法弄到手上,补足周某人造成的亏空还有盈余,以后两年的赋役缺口应当也能补上大半。”

“这件事晚生要谢过秦公援手了。不知第二件大事是什么?”陶勋很想知道第二件事跟第一件事有什么关系。

“邓宏景发来了请柬,请知县全家九月二十日到他家赴宴。看来他有心结纳你,也许是查办归允文的案子吓着了他吧。”

“没那么简单。”陶勋心知肚明邓宏景的目的,不过对他请自己全家颇有点意外:“他请柬上是怎么说的?”

“请柬上只说是为知县接风,派来的管家私底下的说法是邓家最近闹狐妖,请了道士来捉妖,道士说要请贵人全家前往押阵,才能镇住妖狐气焰。”

陶勋猛地心里一跳:“邓宏景不会是想借青虚观妖道的手在我身上用邪术吧?这样就算我不明不白地死了,也只和那个妖狐有关,没人怀疑到他邓宏景的头上。连我家眷也要请去,看来是想灭我全家呀。我倒不怕妖道的邪法,可是如果一点事也没有,只怕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秦佻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去,忙说:“我已经答应了准时赴宴啊,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有损官声的。”

“秦公放心,明天晚生一定会去的。夏税银子和秋赋差额的事都还要着落在他身上,不去怎么能行。”

“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有什么秘密,快说给我听吧。”

陶勋将其中的关系曲折大致跟他解释了一遍,包括席屹讲过的周介真吞没赈款私惧赋税的事,最后道:“秦公帮晚生拿住了归允文的证据实是帮了个大忙,晚生感激不尽。”

秦佻略带可惜地道:“可惜我的法力有限,一个人的气正盛之时没法拘来魂魄逼供,要不你将那些可疑的人找借口一个个抓到衙门里来,一顿板子打下去,将他们打得半死不活,我再乘机动手,保管将他们祖宗八代犯的法都招出来。”

陶勋大感兴趣,问道:“秦公,如果是神仙甚至是天界的神将,拘人魂魄方面有没有什么限制?”

“只要神仙不故意伤害魂魄及其肉体,并在鸡鸣之前将它送回就没事。”

“这两天有劳秦公了,晚生如有难处,再向秦公求援。”

“呵呵,不用客气,你送我的地灵泉和阴厣是好东西,让我省了不少时间,说起来你给恩惠的远远超出我的回报,老夫实在是汗颜呐。”

“晚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秦公暂时不要修炼神仙道。”

“这是为何?”

“晚生想用神仙拘魂魄交给秦公动刑问口供,将周介真与劣绅勾结吞赈款、骗土地的罪证全部掌握,到时要教他们得到应有下场。”

“你认得神仙?”

“呵呵,玉玲珑芥子须弥宝盒里就有一个天界的神将。”

“啊!”这回轮到秦佻惊叫出声了,“可否给我引荐?”

“呃,他不能离晚生太远,否则……”

“呵呵,我这老头子忘了,这是你们小夫妻的卧房,我老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呀。呵呵,今日先告辞,等你得闲的时候再来拜访,有事尽管找我。”

丁柔被秦佻讲的话闹了个大红脸,等他一走就啐了一口:“老不正经,为老不尊。”

“呵呵,秦公戏言尔,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今晚还有什么事吗?”丁柔脸儿红红地轻轻问他。

“我想好好研究《天册》玉简秘篇,尽快找到制作千里传音器的办法来。”

“哦,这是件正事,耽误不得,你先忙吧,我入定去了。”她略带失望地转过身,却被陶勋一把拉住。

陶勋脸上露出坏坏的笑意,道:“可是陪我娘子共渡春xiao更是要紧的正事。”

“坏蛋,色狼。”丁柔意识到他刚才是有意挑逗,羞恼地将拳头砸过去,被陶勋轻轻地捉在手里,顺势往怀里带去。

室内蜡烛倏灭,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第十四章 拜访邓府(上)

 天刚亮,传过头梆,卧室外就有人通报袁笠回来了,在内衙求见。

陶勋昨晚半夜起来一直在潜心研究《天册》玉简秘篇,因此穿戴整齐,顾不上洗漱就到了内衙。

袁道宗刚刚进门,神色之间同样十分兴奋,看见他进来就叫道:“老爷,你讲的那些地方果然全部起出了物证,那本帐册已经拿到手;你所点的名字已经分头寻找到十五个,他的同谋当中有十一个愿意出首作证,我已将他们带回来;其他人证大部分找到。这一下归允文死定了。”

“呵呵,太好了。将帐册拿给我看。”陶勋要过帐册,同时吩咐人立即请陈子轩和潘达飞前来。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帐册,被归允文的胆大妄为所震惊,一个小小的贡生出身的富户,竟然敢犯下如此多、如此严重的罪行,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一会儿陈、潘两位师爷进房,陶勋把帐册递过给陈子轩,道:“夫子看一看,这下归允文有十条命也都要送掉,我们下一步当如何做?”

陈子轩接过来飞快地翻看一遍,递给潘达飞,然后对陶勋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苍天保佑你拿到这些物证,倘若这些东西没到手,便已闯下大祸矣。想前日公堂之上东翁果敢异常,乾纲独断,今天怎么反倒……”

陶勋掩饰地笑道:“嘿嘿嘿,前日也是逼不得已。晚生已经决定要在交盘具结文书上签字,免得误期限,归允文的案是扭转不利的重要一步,不能再拖,只得采取雷霆手段。”

“东翁,学生有一言不吐不快。这次做得太鲁莽,能这么快成功取来重要罪证,全靠秦公神灵指点,实属幸运,下一次不一定有这样好的运气,古者成事者却不可将自家命运全放在运气之上呀。”

“是矣是矣,夫子之言大善,学生以后行事一定会三思而后行。请教夫子,当下后续之事该当如何做呢?”

“事不宜迟,东翁要马上开堂提审归允文及其同犯,用最快的速度画押签供,然后立即派人用百里加急将案情上报省、府相关衙门。这件事要办得十分隐密才行,今天所有参加审案的官吏和衙役在省、府回文之前都要留在县衙中,对外就说是案件不审完不得离开。”

“夫子,不用如此紧张吧?”

“不这样不行,东翁前天突然将归允文拘拿,并且在二堂动大刑将他打得半死的消息已经在本县士绅间传开了,东翁如此对待本县有名望的士绅,其他人不免兔死狐悲,自然引得群情激愤,他们昨天前来拜访说情,又被东翁全数拒之门外,更是逼得他们相互串联,恐怕告你的书状现在已经快送到府衙。

这些人和归允文一样,多多少少都做过一些不法的事,他们之间又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与省、府大员多有关系,如若案情进展泄漏出去,他们必定立即到省、府找关系活动说项,既或为洗清自己的干系,又或为归家说项,上宪那边一旦有疑问、驳斥,归案必定费时弥久,东翁办案过程中的小过也会被揪住不放,那可就麻烦上身了。”

“还是夫子想得周到,请夫子参审旁听以免出差错。”陶勋由衷地说,对正在仔细看帐册的潘达飞道:“潘夫子等会儿也要旁听,帐上的事晚生只对夫子的话放心。等会儿只挑归允文的罪状审问,牵涉太多的就先不要提了,晚生另有办法对付他们。”

陶勋得到秦佻的保证不怕归允文不画押,为了保密,所以选择一间连带偏僻廨房的花厅进行审问。

县衙的花厅与“风花雪月”可不相干,所谓花,是指参杂不一、用途不固定的意思,长官常会在花厅审一些不宜公开的阴私案件。

由陈子轩和袁道宗推荐,参审问的人员只有信得过的几个书吏和衙役共七个人,陶勋特意将席屹也参加了。在开审之前就向参审人员说明了严格保密的规矩,即使归允文已经画押,仍要全部隔离在这间花厅和隔壁的公廨里不得离开,更不得将消息透露半点出去。

案子审得相当顺利,这跟陶勋采取的正确方略有关,撇开了那些可能牵涉到其他士绅的罪行,只问归允文及其爪牙的罪状,既大大减少了审问时间和取证时间,而且由于没有牵涉太广,报到省、府之时亦不会遇到太多阻力。

只有亲眼看到归允文的惨相,陶勋才知道秦佻下手有多重。秦佻可是深谙衙役打板子的学问,为了防止他们作弊,他亲自近前指点并且监督杖刑,所以衙役们每一棒下去都打得实实在在,而且更要命的是秦佻对打在何处和打多少下都有要求,所以总共五十大棒打下来,归允文体无完肤、奄奄一息只比死了多一口气,却又偏偏又不至于当场气绝。

再经过秦佻一晚上对其魂魄的折磨,归允文此刻象只霜打的茄子,精神十分委顿,只求速死,完全没了刚被拘来时的气焰,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任何隐瞒,证人证词和证物都得到他的一一确认画押,最后在口供上也画了押。审完全部主犯、从犯全部过程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陶勋命令袁道宗将所有人证、主犯、从犯和参审官吏、衙役都集中隔壁独立的公廨居住,并下令严格隔离。为了保密,陶勋暗中指使袁道宗用独门点穴手法将所有人点晕,只在吃饭时间才暂时解穴。结案文书用百里加急送往省、府,陈子轩和本省按察司比较熟,为了保险起见他亲自随同前往。

陶勋下午还要携眷赴邓宏景的家宴,临行前悄悄找来秦佻请他代为照看公廨内外,不使消息走漏。

其实邓宏景在县城里有很大的府第,但他更喜欢住在宁园,这里是他花了很多钱精心建造的,内外环境十分优雅,园内建筑多仿苏州园林式样,亭台楼榭、花草树木,处处显得自然而宁静。

今天宁园内外都被精心打扫、整理过,家仆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各在大门口排成两旁。

知县的官轿队伍末时两刻出发,约摸申时到达宁园。

得到陶勋到达大门的消息,邓宏景起身站到正堂屋的门口迎接。他是致仕的知府,正四品官,至今仍有朝廷的封诰在身,而且又是科场前辈,所以陶勋虽然是在任的知县,他也不必迎出大门。

陶勋由其二公子迎进大门,过了照壁,远远看见邓宏景站在门口,连忙远远地就拱手致意,到了近前按同级见面的规矩行了礼,邓宏景也回礼。

陶勋抢先称呼他的号道:“晚生忝任本县正堂,到任后合当早些来拜望宁泊公,只下车伊始,公务繁忙不得稍歇,今得宁泊公之召,有缘拜见尊颜,实在荣幸之至。”嘴上这么说,肚子却在暗骂:“老狐狸,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邓宏景也大笑着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笑道:“早就听说堂翁年少有为,深得当今圣上器重,老夫心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县百姓能得到堂翁这样的少年才俊施治,宁泊亦甚感欣慰之至。”

“不敢当邓公如此称呼,请叫晚生草字亭渊便好。”

第十四章 拜访邓府(下)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邓宏景问他:“亭渊何不请尊夫人下轿,内人久闻尊夫之名,一直说要亲见一回,要陪她观赏我宁园美景。”

丁柔的官轿已经直接抬进院里,依旧张起布幔遮挡。丁柔在薄梅儿的挽扶下走出来,她稍一抬头,顿时满院失色,惊世绝艳的美貌令在场所有第一次看见她的人,无论男女,都呆住了,谁都不愿移开眼睛,也一时忘记说话。

大堂旁边穿堂的门外传来异声,原来是邓家三公子躲在那里偷看,因为看得入迷,站立不稳倒出门外。这厮色心包天,即使人倒在地上,一双贼眼仍旧死死地地盯着丁柔,嘴角涎流不止。

邓宏景乍见到丁柔的绝世美貌惊为天人,心里头只反复说:“如此绝代的尤物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祸水,祸水,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被异响惊醒后,看见儿子的丑态,怒火中烧,也算他反应极快,立即冲家仆道喊道:“快去扶起少爷,他的宿疾又发作了,速请大夫。”然后满脸歉然地向陶勋解释道:“犬子身患风疾,经年治疗一直没有断根,惊扰官眷,请勿见怪。”

陶勋心里清楚,嘴中只陪笑道:“令郎身体不适,晚生岂敢错责,不打紧,不打紧的,倒是叨扰邓公府上,实是晚学之罪。”

这时,邓家的婢女仆妇簇拥着邓夫人走出来,这位邓夫人只三十岁出头,长得亦十分漂亮,但在丁柔面前则黯然失色,她不是邓宏景的原配,而是他的第十二房妾室,因为邓宏景的正室去年过世,暂由最得宠的十二姨太太摄夫人之位。

双方见过面,由邓夫人带丁柔往内堂去了。

邓宏景将陶勋让进客厅正堂,这间房子十分宽敞,中央一副巨大的下山猛虎画像,画上兽王毫发毕现,活灵活现地好似要扑出画面,一看就知道必定出自名家手笔,室内的家具全都用极高级的红木做成,靠背、扶手等处都有很精美的雕刻,显见价值不菲。

国朝极重科举,官场上相见首先要叙甲第,邓宏景虽止同进士出身却比他早十科中第,故而陶勋老老实实地陪在末座上,。

“晚辈年轻,初次知一县正堂,管辖十万百姓,自愧才疏学浅,不懂的地方还很多。老前辈久于仕途,多年为地方首官,望能对晚辈多加提点才是。”

“亭渊不要太谦虚。”邓宏景摆手道:“老夫久在宦海浮沉,治理过的地方也有十数,都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有秋垣是桑梓之地,眷恋之情非他乡可比,自然关注之心尤切。所以自打亭渊上任以后,老夫特别关切。亭渊上任时间虽然短,但种种举措有开风气之新意,所施之政亦大善,深孚人望,老夫十分慰怀哩。”

“前辈过奖了。晚辈初来乍到,不熟悉本县人情风土,施政之中总归难免有缺陷,如有不妥的地方还望直指出来,也好改正之。”

“呵呵,亭渊上任伊始就发布告声明一文不妄取,衙中用度皆按值购买,清廉之心可昭;上任第二天便坐堂放告,不出旬月巡视地方,勤政之志可嘉;收秋赋之时当即革除淋尖踢斗弊制,爱民之心感天。凡此种种,都开一派新气象,诸多善政还利于民,本县父老可有福了。”

“此亦晚辈拳拳之心,不足道也。但治政之道,并非如此简单,晚辈履职一月有奇,稍稍接触公务,知道种种职责其实十分复杂。有时候一时意气做出的决定,纵使出自公心,也难免有错。”

“呵呵,慢慢熟悉了就好。老夫治州县多年,也算有点经验,亭渊的施政虽然有种种令人惊赞之处,但有时也未必就是最好。”

“望前辈不吝赐教。”

“亭渊革除了衙门的一些陋政,还利于百姓,这是好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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