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正好乘这帮大小头目会集于此的机会一网成擒,否则等他们分散后便要多费周折,而且难以保密。而且,这几个人我自信能对付得了。”
“那好吧,你打算如何行动?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必须雷霆一击将他们一网打尽,免得走漏了消息。”丁柔扫过欧野明一眼后没再出言阻拦。
“我首先将施术制住已经发现的七名暗哨,估计与此同时徐长老将有所警觉,所以我们不能拖沓,必须马上向他们发起攻击。利用面前这符水为媒,我可以带你们瞬移到他们的房间,出其不意直捣核心必能奏功。屋里的人,徐长老由我对付,夫人对付吴长老,务必一击中的,不能留给他们还手或者逃跑的机会。在我们动手的时候,另外五个凡人一时间动用不了任何内力,野明要用最快的速度制住他们,特别须注意他们的衣领、袖口、还有牙齿里都有可能藏着毒药,别让他们服毒自尽,一定要留下活口。”
动手之前,陶勋和丁柔变化相貌,欧野明本来就戴着人皮面具,这样做也是为预防万一。
一切准备妥当,陶勋将手里的七张图像和符纸扔进水盆里,纸张沾水后立即起火烧成灰烬,紧接着陶勋发动了瞬移诀,三人只觉眼前白光闪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乌衣门的会场里。
陶勋第一时间将早已扣好的封神手印拍向徐长老的胸口,这种手印是他从宝盒书库秘籍里学到的,专门对付元婴期高手,只要印诀仙力入体,一瞬间便封住了对方的元婴,锁住对方的元神,使对方空有一身的功力尽数用不上,不过前提是施术的人道行要比对方高。
由于是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陶勋的出现非常之突然,毫无防备的徐长老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着了道,倒下去的时候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丁柔刚刚提升了仙基和仙力,踌躇满志地发出她能使用的最强的缚婴术,这是源自峨嵋的一种仙法,它有强大的爆发力,能在短时间内缚住道行高出施术者数个等级的对手的元婴或元神,只要能一击而中,短短的时间足够分出胜负。
鬼影等五个杀手正如陶勋所料全部被麻痹住,欧野明注意力十分集中,一上来就将他们全部点倒,一回头看见吴长老正张开嘴喷出一团青光。
第九章 雷霆一击(下)
原来丁柔的道行毕竟较浅,虽然一击中的,但吴长老没有立即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反而奋力放出藏在口中的仙剑光来。
不过剑光只飞出来一半,一柄长剑便穿透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剑的主人,欧野明眼睛里喷着火正狠狠地瞪着他,他很清楚那喷火的目光里的含义,那叫做“仇恨”。
金魄剑的质地能与仙剑硬抗,自然也能刺破修仙者的护身气罡。吴长老软软地倒在地上,从额头上钻出来一个三寸多高的亮闪闪的小人,慌慌张张地想要夺路而逃,但陶勋已经腾出手,挥手打出一道光束束住它的行动。
但丁柔恼恨自己第一击失手,怒火上来甩手打出一记寂灭神雷,这种神雷专克阴魂、元婴等灵体,吴长老的元婴当即化成火焰三两下在空气里燃烧迨尽。一击得手后,她回转身看陶勋那边,不禁脸色大变。
陶勋看见吴长老连元婴都消散了,大叫可惜。
欧野明在旁呐呐地道:“老爷,夫人,我一时失控才……”
“算了,只要你亲手报了仇就好。”陶勋无奈地一语带过。
欧野明忙道:“那个徐长老是他们的头,有他的口供就足够了。”
丁柔苦笑道:“是啊,有他的口供是足够了,前提他必须是活的。”
“啊?怎么他也死了?”
丁柔半恼半笑地道:“你家老爷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重,一下就将他打成了元婴寂灭,早死翘翘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对吴长老的元婴下重手了。”
陶勋尴尬地解释:“我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多用了三分仙力,却没想到他一个元婴后期的高手这么不经打。”
丁柔忍不住埋怨:“你倒打得痛快,这下线索也断了,罚你搜他们的口袋,看看有没有留下有用的东西,野明你将外面的七个人带到这里。”
陶勋在徐长老和吴长老的身上只找到两只小玉佛玉坠,他们的尸体、衣服都随元婴的消亡化成了一堆灰尘,丁柔将五个杀手重新用法术禁住。
不一会儿欧野明空着手回来了,向陶勋汇报道:“那七个人全部都死了,我听外面的人说刚才有七道天雷落下来将他们七个烧得只剩下骨灰。”
陶勋后悔道:“我忘了石化咒穿过天视地听元气阵的时候会引发乙木神雷,六条人命呀,不知要增加多少恶业。”
丁柔又好气又好笑:“你啊,你是卖弄本事昏了头。”
陶勋将五个俘虏带到太平寨进行审问的时候遇到了大麻烦,他们都是乌衣门的骨干分子,受过各种各样的严酷训练,对如何抵抗严刑逼供很有经验,要不是他事前细心地吩咐欧野明从他们嘴里、衣领等处搜走毒药,他们也许早就变成五具僵硬的尸体。
逼供是太平门特训的一项重要内容,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有经验的老师指导,完全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用在实践中往往发挥不了应有的效果。欧野明很快就束手无策,这些人特别能抗痛,有了徐、吴二长老的教训,他也不敢下重手,所以忙活到晚上,所有的五个人被全折磨得奄奄一息,却没有一人透露半个字。
丁柔不愿看逼供的现场,等到深夜仍然没有等到口供,恨恨地道:“可惜他们是凡人,不然让他们尝尝五行搜魂术的厉害。”
她的话提醒了陶勋,他赶紧到道缘仙府瞬移回县衙将秦佻请过来。
秦佻埋怨道:“你小子现在成了半个甩手掌柜,半夜也不让我消停。”
陶勋恭维道:“秦公辛苦,晚生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秦公的帮助晚生很多事都做不成,全县的百姓也生受秦公恩泽,古往今来对秋垣县做过贡献的人,秦公数第一。”
秦佻十分受用:“这还差不多。前阵子你让我暂不要修炼神仙道的功法说是有事请我帮忙,该不会就是为了今天吧?”
陶勋一拍脑袋:“晚生这阵子忙于筹备救灾物资,差点忘了这件大事。秦公不要着急,今天的请你来大展神威只是做个试验,小试牛刀尔,往后的一个月之内每天晚上都要劳动秦公大驾了。”
“呵呵呵,有事做就好,闲了上千年,有事做真过瘾呀。不说了,你们是同我一块儿进去看,还是只在外面听信?”
陶勋犹豫了一下后和丁柔一同道:“愿看秦公神威。”
秦佻进到审讯房,看见五个半死不活的人后大乐:“你们这些逼供的手段也太没用了吧,人都被你们弄成这样仍得不到半句口供。”
欧野明不服气地辩道:“他们是乌衣门的杀手,受过专门的训练,神仙也拿他们没办法。”
“嘿嘿嘿,是吗?幸亏我不是神仙。”秦佻命令道:“将他们五人隔离开,互相之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们的气势就要弱一成,然后一个个地收拾。”
陶勋依言将他们分别关到邻近的不同房间,施法术隔绝声音。
回到第一间,秦佻已经开始施展法术,他的手抓向委顿在地上的青鸟身体,甫一接触立即没入到身体里面,青鸟的身体一阵颤抖过后很快恢复平静,无力地瘫软在地面上,如同昏迷了一样。
秦佻对陶勋道:“快将你的玉玲珑芥子须弥宝盒打开,他的魂魄一旦离开身体便衰弱得厉害,不能在这一界逗留。”
陶勋赶紧取出宝盒,打开一个芥子须弥世界的入口,秦佻一纵身跳进去,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形的半透明黑影,陶勋和丁柔紧跟着进到里面,
秦佻四下打量,赞道:“这里面比我那个好得太多了。”赞叹两句后默运法诀将手一挥,周围的环境立即分解成无数个小碎片般翻转起来,周围的景象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从田野自然风光变成一间数十丈的阴森恐怖的大殿,传说里的阎王、判官、牛头、马面等鬼怪活灵活现地走来走去,两厢摆满各种各样的刑具。
秦佻向他们解释道:“这叫做十八层地狱,是鬼仙法术里的一种,人们古老相传的十八屋地狱其实就是这种法术,至于幽冥界里是不是真有十八层地狱,那就不得而知了。两位同我一起隐身,免得露了马脚。”
安排好一切,秦佻放出一团黑色的半透明气体,脱手之后很快变成青鸟的模样,四下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两个牛头马面冲过去将青鸟的魂锁住,拉拽到阎王跟前跪下。
阎王喝道:“青鸟,你作恶多端,到了阎王殿最好老老实实一桩桩、一件件彻彻底底交待清楚,孤视你坦白程度决定你受刑尺度。”
青鸟显得有点害怕,嘴里仍旧很强硬:“既然你是阎王,怎么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勾错了魂。”
阎王冷笑道:“好大胆的狗东西,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厉害。也罢,我就讲两句你的底细,免得你心里不服。”说完向旁边的判官挥了挥手。
判官开始从旁边堆积如山的帐薄里寻找,翻出一本册子打开来念道:“青鸟,山东亳县人,三十五岁,原名宋春,小名狗剩,曾经用过王杲、王处风、李明、曾礤……共计二十九个名字,现在为杀手组织乌衣门白虎堂下辖青木香堂执事。”
青鸟听得额头有汗珠滚下来,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陶勋和丁柔隐身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刚才秦佻乘判官翻帐册的机会,悄悄地用搜魂术从背后向青鸟下手,搜索这些信息后转由判官之口道出。
“够了,”阎王威严地道:“剩下的让他自己招认,也免得误了他减轻苦刑的机会。青鸟,这里象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先招呼你喝点热茶吧。”
第十章 首笔买卖(上)
随着阎王一声令下,几个恶鬼猛扑上去,勾住青鸟的身体扯到一张铁床上,上面的铁扣自动锁住他的四肢、脖颈、腰腹等部位,两个恶鬼掰开他的嘴巴,另一个恶鬼从旁边的火炉上舀了一瓢铁水走过来,照准他的嘴巴灌下去。
青鸟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喉管里青烟直冒,从身体里面发出哧哧的声音,很快就有铁汁烧穿他的身体从皮肤下流淌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显见他遭受的痛苦是如何不堪。
连灌三瓢铁水,几个恶鬼将他放下来,另一恶鬼端来一瓢黑如墨汁的水灌进他嘴里,他的残破的魂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阎王冷眼瞧着这一切,道:“怎么样?这杯热茶喝得舒服吧?这里可是阴曹地府,你便是想死也没地方死去,如果想再喝几杯热茶,我再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尽管不出声就是,一个问题一杯热茶,你自己掂量。想好没有?”
青鸟慌忙趴到地上痛哭道:“小的想好了,求陛下慈悲,我一定老实招供。”
“如此甚好,你的姓名、身份?”
青鸟一愣,马上老老实实地将刚才判官讲的复述了一遍。
“你们的组织,总坛在哪里?门主是谁。”
青鸟的眼神里露出狐疑之色,吱唔道:“我在门中地位低下,知道的事情不多,陛下问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
秦佻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一点,马上故伎重演。
只见阎王一拍桌案骂道:“你个狗才,你那些杀人的勾当帐上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等会自然会由下面的人照帐给你施刑,这样的小事情何必浪费孤的时间多问一遍。现在问的是你最大的罪恶,只有老老实实坦白才能减轻你的罪状,这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你们这些无恶不作之徒网开一面,要照孤的意,直接拿去用油炸倒更干脆。左右,把他拿去锯了,锯十趟。”
青鸟哀号道:“求陛下饶了小的,小的愿招,愿招。”
阎王怒道:“现在讨饶已经晚了,拖下去行刑。”
这一番锯刑比之先前铁水灌腹酷烈更甚,小鬼们刻意用粗糙的钝锯,做起活来也是慢慢吞吞、精细无比,看着血肉慢慢被锯开,看着骨头被锯出层层碎屑,这种摧残真非人所能受。
青鸟重新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力气,五体投地躺在地上只能本能地不断抽搐,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一点,勉强能抬起头来。
阎王对他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没有你的口供孤就不知道你们的事,让你看看你的几个同伴在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楚江王面前是怎样的。”说罢一挥手,青鸟的面前出现四幅画面,分别是另外四个同伴在受斫截、碓捣肉浆、抽肠、破顶撬齿等诸般酷刑的情景,惨叫之声令人心胆俱丧,接着又传出他们四人招供的几句话语。
阎王收起影像,放缓语气:“孤本前居第一殿,因心软怜屈死屡放幽魂还阳伸雪才被贬到第五殿,你刚才也看到了,孤是用刑最轻的一个,若你还不知足非要尝一尝孤的酷烈手段,不妨嘴硬到底。”
青鸟的精神恢复了很多,哭道:“求大王怜悯,罪民什么都招。乌衣门系始祖乌衣先生创自于后汉黄巾贼中,历代因革至本朝,总坛之下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坛,分辖五方之事,各坛下设金、木、水、火、土五香堂,各香堂之下按天干设旗,旗下依地支设组,也有因事而设组,事毕则组散的。鬼影是罪民的上司、白虎堂堂主,名叫金涣,他对总坛和其他分坛比较熟悉,罪民担任青木香堂堂主,只知下属之事,若有隐瞒愿受陛下酷刑。”
接下来青鸟将他辖下的所有旗、组和所有的手下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一点不漏地招出来,并且将他知道的其他香堂的情况也都供出来。
陶勋从他的供词里知道,白天县城里发现的两具尸体正是青鸟的手下所为。
阎王满意地道:“嗯,你的口供签字画押后,我要送到其他四王那里对证。如果没有差错,可以折抵你两桩杀人的罪过。”
青鸟忙问:“请问陛下,还有何法可以折罪?”
“按律本来不能再给你折罪的机会。唉,也罢,孤心太软,改也改不掉,就法外施恩吧。你把你所有的杀人罪行同判官的帐薄对一对,如果全部对数的话就折你一桩杀人罪过。你再将你们到秋垣县的前因后果说说清楚,孤视你招供的详细程度再决定是折三桩杀人罪过还是五桩。”
青鸟听到最高能折五桩杀人罪过后几乎乐疯,马上竹筒倒豆子地将他所有的杀人罪行和他们这趟的目的交待得清清楚楚,阎王拿到灵官记录的供状,从里面挑了几处让他复述,确认无误之后,让他在供状上面画押。
秦佻得意地收回青鸟的魂魄推回其躯壳,再到鬼影的房间依法施为。
令陶勋和丁柔没有想到的是,鬼影除了是白虎坛坛主之外更是乌衣门副门主,原名潘右凡,他的表现比青鸟要硬气得多,不过多受一轮铁犁犁身之刑,再看一看青鸟等下属拼命招供诋毁他的影像片断之后,他的精神也崩溃,开始老实地招供。
秦佻先问过他乌衣门的组织机构情况,再问他此行的目的。
鬼影招认道:“这一次行动是受门主的严命,配合总坛派来的徐长老和吴长老在虞撼川的寿筵上刺杀他,还有就是乘乱暗算江湖名流和挑起江湖仇杀,栽赃嫁祸少林、武林两大门派,令天下武林与之为敌,使武林元气大伤。”
“就凭你们可以办到这些吗?”
“我们乌衣门一门之力的确难以办到,可是门主已经带领我们投入剑仙名门大乘门门下,徐、吴二人就是大乘门派过来协助这次行动的剑仙,有他们在后面撑腰,对付所谓武林高手自然不在话下。”
“你怎么如此确定?”
“两年多前,本门副门主以上在总坛召开例行年会,大乘门十二名剑仙突然出现,他们喝令本门听从他们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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