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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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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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向上官请留,千万不要离开秋垣县,留下来继续保护这一方百姓。”

州县长官一任期满,如果当地百姓挽留恳切,只要上司允许,也可以留任,百姓知道陶勋要调走的消息之后,已经三次上过万民书,恳求陶勋想法留下来。其实陶勋也舍不得走,辛辛苦苦治理秋垣县三年,他对这里早已有了感情,如果想办法留下来也不是办不到,以前有过以从六品品秩任正七品知县职官的先例,留在秋垣县再治理三年,政绩仍旧卓著,对资历大有好处。可是陶勋最终还是选择了离任,他立志造福百姓,池屏州的近况十分糟糕,纵然是个佐贰之官他也没有熄灭改善阖州百姓生活状况的愿望。

见百姓都满情期待地看着他,他的心里感动,眼睛有些湿润,开口道:“众位乡亲的心意勋很明白,承蒙众乡亲抬爱,勋感动莫名,纵肝脑涂地亦无法报答众乡亲厚爱于万一,勋在这里向乡亲道谢了。”一边说一边向百姓施礼,人们纷纷还礼,并开始同声恳求挽留。

“然而,勋小时入学,在圣人牌位前立誓,愿以所学造福天下苍生,达则兼济天下,穷亦扶助一方。勋之所以为官,非为家门荣耀,非为巨富显贵,为的是给一方百姓带来公义、富足、安定和繁荣,就象我在秋垣县做的这样。在秋垣这三年,得乡亲们的支持,勋总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成功,对这里的一切,万分留恋,能一直在这里和乡亲们相处下去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但是,我陶勋毕竟是朝廷的命官,食君之禄便要为君分忧,朝廷调我到别的地方,若不去或者讨价还价则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自己的信念。

我深知众乡亲希望我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留下来继续给秋垣带来繁荣和富足。如果我留下来了,乡亲们满意了,我对自己却不会满意。为什么?因为我的志向是要给更多的百姓带去繁荣和富足,我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那里的情形比之秋垣县三年前的百分之一也不如,圣人说过真正的君子要为别人着想而不能只考虑自己,乡亲们如果非要强留我陶勋,难道是要向我证明秋垣县的百姓都是只顾自己的人吗?难道是要令我将来为此后悔一辈子吗?”

陶勋这番话令众乡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县衙方位传来一阵鸣锣开道的声音,人群一阵扰动,杜甄仁的仪仗来到驿馆门前。陶勋跟他见过礼,拉着他的手向百姓说道:“勋昨日已经与接任的杜大人办完了交接,杜大人是个忠厚长者,有古仁人之风,爱民如子,清廉如水、明察如镜,有杜大人做父母官,乡亲们只管放心好了。”

人群里有人问道:“可万一杜大人受坏人蒙骗一时迷了心窍怎么办?”

杜甄仁赶紧赌咒发誓绝不改动陶勋的善政,一定做个爱民如子的清官。

陶勋见百姓们似乎还有疑虑,便道:“勋该从北门出城,我记得建城门楼的时候在上面雕了一只神兽獬豸,首东尾西,我等会要向那神兽祝祷,如果以后接任的知县贪赃枉法、祸害百姓,那神兽便掉转身体为首西尾东以作警告,如果其犹不改,神兽必降祸端于其人。”这是陶勋早就想好的,秦佻已经开始修神道,最快也要三、四百年才能有所成,陶勋请他借神兽之名镇守县城、惩罚贪官墨吏,秦佻爽快地答应了。

经过这一番曲折,百姓稍稍放心了一些,终于给他让出一条道,给他送行的仪式办得极为隆重。本来百姓要在城隍庙或者璇玑娘娘庙前面给他立一块德政碑,但是朝廷有明文规定禁止这样做,所以改成了由当地的绅士出面给他做了几块木头的“德政牌”带走。送行的仪式有送“万民伞”,喻义阖境绅民都曾得到他的庇护,有绅士们签名的“万民伞”和平民百姓签名的“万民伞”。

最热闹的一种仪式叫做“脱靴遗爱”,据说唐朝时有个名叫崔戎的好官,在任华州刺史时,为当地人民做了很多好事。后来任满离开时,百姓们都不舍得让他走,拦在路上,拉断了他的马缰绳,脱掉了他的官靴,后来形成习惯,在出境之前,由绅民拦路,请大老爷伸出脚来替老爷脱掉官靴,算是留作纪念,脱下来的靴子往往还要供在衙门前挂着的木匣里,到了下一任离任时再换一双,也有的地方嫌麻烦,索性就在木匣外画一只靴子算是某官遗爱在此。

陶勋享受的正是“脱靴遗爱”的待遇。秋垣县合县百姓早已经在县城四处挂彩,城外搭建了多个彩台,隆重地送别陶勋,仅从驿馆门口到北门短短的数百丈距离之内,即有五处有人把酒,献上醇酒,待他喝完酒便留下他的靴子;城门内外两处设公署把酒,城门外至五里亭亦设把酒数十处。

一路上百姓无不结彩张乐,万民簇拥,脱靴把酒号恸,陶勋也感动得热泪盈眶。尤其在城门吊桥下,百姓挤塞哀号,如丧考妣,陶勋深受感染泣不成声。城门外至五里亭之间,寸寸节节,把酒脱靴,鼓乐候送,百姓无不嗟叹泣涕,陶勋也落了不少眼泪。

从清晨到午后,乡绅百姓祖饯,前后从他脚上脱去靴子四十余只,他出门时穿的靴子挂到了衙门前木匣里,其余的靴子都是把酒的人所准备,最后随他上路的靴子是合县百姓集资为他订做的一双。

第二章 山中遇袭(上)

 同秋垣百姓依依惜别之后,一行人踏上北上的路程。

出秋垣县境往北要翻越一座山脉,山脉中最险要的地方叫做青龙岭,山势高耸入云,当地人谚语云:青龙岭,连青云,天无三刻晴,地无三寸平,人约三日后,命挂阎王心。说是的这里的气候变化极大,而且山路非常崎岖,盘山绕岭,险峻无比,两座山头之间可以对话,但是见面却要走上三天,从青龙岭经过就象将性命交在阎王爷的手心,留不留得住全看阎王爷的心情而定。

平时往从秋垣往池屏的人都从东边绕道,虽然多出半个月的路程却十分安全,陶勋一行人个个都非平常人,又没有再带其他凡人随行,也就没有把这点困难放在眼里,一心只想早几天到池屏熟悉情况,自然选择走近道。

三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对一个修仙者的修炼而言很难改变太多,当年藜龙山一役后丁柔道行猛进了一步,上、中、下三丹田中分别凝结出绿豆大小的太元金丹,孙思正也从该役中获益匪浅,《天青诀》共十二层被他一举突破到最后一层。道行突破之后,两人花数个月时间巩固成果,有一利必有一弊,自此之后丁、孙两人的道行便停滞不前毫无寸进。

丁柔十分烦躁,常常埋怨陶勋不该将道缘仙府送给玲珑,如果能在仙府中精修的话,以那里精纯不弱于修仙大门派修炼洞府的优越环境应当能进步神速,连续冲破关口、跃升数个台阶不是不可能。

孙思正倒是知足长乐,有潘新等人加盟,他渐渐将太平门的事务全盘转移到他们身上,这几年大半时间都借住于道缘仙府,虽然道基于苦修后没有寸进,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瓶颈,一旦突破就可克竟全功,开始正式修炼《天册》。

陶勋对丁柔的心态十分忧虑,修炼仙道是一桩极漫长的事情,大多数修道者都要经历千年左右才能修到渡劫飞升的境界,仙基只有循序渐进才最深厚扎实,急功近利极易导致走火入魔,这种心态是修炼者的大忌,他担心这便是当初为她强行筑基所造成的后遗症。

王远江的功基还十分浅,但他心态很好,樵隐给他打下的基础也出奇的扎实,此亦是仙道正道门派的一个特点,他使用的是陶勋特地为他所炼的中品仙剑,威力很大。还有,陶勋为孙思正修复“玄龟宝甲”的时候一并为他炼制的“天蚕软甲”护身,有了这些上佳仙器,他自保没多大问题。

陶勋受藜龙山之役的启发,特地为每个人炼制了一件护身仙器,一件防护力超强的护身仙器加上威力强大的攻击性仙剑,先为己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从秋垣到池屏有近两千里路程,直线距离也不下一千里,按照丁柔的意思各带一人御剑飞到池屏可节约大量时间,利用这些时间在池屏的深山中找一个隐秘的山洞再造一个道缘仙府。

这个建议对陶勋来说无可无不可,但他不愿附和妻子的急躁心态,有意用一段时间的旅行消磨掉她心中的魔障戾气,所以坚决反对用仙术飞到池屏,坚持大家步行赶路,这样一来自然惹得丁柔老大不高兴,他只好一路开导她,一行人在小夫妻的小争小吵中进入青龙岭。

青龙岭果然名不虚传,山势非常高拔,直插入云的山顶终年隐藏在云雾里,最可怕的是半山腰以上的气候变化无定,一会儿大雨,一会儿大风,一会儿又是冰雹,云开雾散天放晴的时间极少;而过山的山路凶险异常,山道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马匹经行则有些勉强和困难,且道路湿滑无比,旁边万丈深渊,凡人走上面难怪会说将性命交在了阎王爷的手里。

陶勋走在队伍最前面,过完半山一阵子后突然停下步。

丁柔问道:“相公,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改主意飞过去呢?”

“夫人,圣人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脚踏实地一路走到池屏不是更好么?我刚才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

孙思正道:“老爷,修仙之辈心血来潮之时肯定有特别的事要发生,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最好能起一课算算。”

陶勋苦笑道:“老孙,你明明知道我用不了占卜术。”

丁柔没好气地道:“其实御剑飞过去不就是了,还用算什么卦?”

王远江打圆场道:“要不我来吧,只是我的道行太浅,算不大准。”

陶勋突然露出警惕的神色,目光如利剑般指向上方云层深处,过了四、五息功夫急唤道:“大家快用仙器护身,上面有四十九个人,都是仙道高手,荒郊野外挡住去路,这些人来者不善。”

大家吃了一惊,立即祭出各自的护身法宝。丁柔仍用雷光镜,上回被毁以后橙眉真人将炼制雷光镜的方法教给了陶勋,他结合《天册》里记载的“广天灭度宝镜”的制作方法新制两件,他和妻子每人一件,新的雷光镜无论防护的等级还是攻击力都高出原来的数倍。

除了新的雷光镜外,陶勋还特意为她炼制出“刚玉镯”、“无余玉带”、“九凤钗”、“赤霞云履”和“五霓霞衣”五件防护仙器,它们穿戴在身上,五件仙器组合在一起便可以组成《天册》里的“华月仙台”防护阵。“华月仙台”防护阵属于天界的小型护身仙阵,虽然因材质原因几件仙器的品级远远低于原本的要求,但是放在凡间威力也强大到难以想象。

一众人等在陶勋的指挥下迅速结阵自保,袁道宗、欧野明被护在最中间位置紧挨在丁柔身边,孙思正和王远江各祭仙器守住一方,陶勋飞到半空中以雷光镜护身,唤出仙剑护住全身。

山上埋伏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一声长啸过后,四十九道不同颜色的剑光从上方飞下来迅速将他们团团包围,山腰的云雾被强大的气劲吹得干干净净,露出天上的日头。

陶勋正要开口问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只听见山顶上发出轰隆巨响,如同万马奔腾,一时间上方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狂风挟着烟尘疾速飞压而下。

“滑坡!该死!”陶勋惊呼过后一声怒骂。

引发山体滑坡对付他们,无论成功与否势必将青龙岭的山路全部堵塞,为一己之利置万众利益于不顾,这是典型的邪道作风,对方的仙力波动也证明了这一点。对方用山体滑坡显然是看准了他们的队伍里有两个根本不能飞行的凡人,给他们以掣肘。

山石夹着泥沙、雪水、树木等物声势浩大地急落下来,将挡在路上的一切都裹胁到里面,他们脚下的地面不住抖动,越抖越剧烈,到后来如同筛糠一般。

陶勋在心中不停地想着对策,山脚下面有村庄、良田,不能让这些泥石毫无阻碍地一路滚落下去,可是山体滑坡的大势已成,要强行阻挡住这自然之力毫无疑问的必须消耗不少力气,正中对方下怀。

要是搁在以前,这绝对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现在对陶勋来说却不成问题,藜龙山一役代玲珑强挡的一百零八道天火劫雷令他从中大受裨益,最直接的是功力突飞猛进,随着道行的迅猛增长,他对身上那件“如意乾坤袋”的运用能力更加精深,譬如眼前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张开如意乾坤袋将滑坡的山石全数装进去。

第二章 山中遇袭(下)

 不过拿袋子装石头的却是一个很笨的办法,被动挨打不说,如果是对方不断地将山体推下来,他岂不得将整座青龙岭全部装进袋子里?固然袋子里的空间足够,却不能真那么办,还得另想办法应付眼前的危局。

滑下来山石很快到了他们面前,陶勋掐出一连串手印和仙诀,双手打出后护身的雷光镜脱离他的身体,仙器见风便长,飞出一丈后化成一个宽三十余丈的巨型的椭圆形光盘,平平地挡在“华月仙台”仙阵前方,从上方滚落下来的泥石一落进盘子里便没了踪影,全被施加于其上的仙术转移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山谷里,那个山谷是刚才陶勋在空中发现的,空间足够大,即使对方推掉半个山头也尽可装得下。

这便是《天册》里一种高深的仙术“移山填海”,必须借助仙器才能使用,这个仙术耗费仙力极少、持续时间长,属于大神通的一种。有了移山填海和雷光镜的合力,对方费尽心思用来攻击他们弱点的计谋便落空,一场危险消弥于无形之中。

对方见原计划落空,马上改变战术,四十九个人每七人一组迅速结成剑阵,七个小剑阵组成一个大剑阵,空气顿时凝固起来,沉重得连地面上的石头也被压得“咯咯”作响,数息功夫后一点点地碎成粉末。

丁柔喝问:“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灭你门的!”对方一个为首模样的人狂笑道:“小辈,等候你们多时了,这里就是你们今天的葬身之地,受死吧。”随着他的一声号令,他们的剑阵各发出一道粗壮的红色光柱集中射过来,在他们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

不能呆站等死,陶勋不等他们的大剑阵攻击力完全凝聚起来,率先抢攻。他和之间丁柔心念相通,两人的雌雄天心双剑同时飞出化成两道粗壮的白光如虎尾般绞向对方剑阵,剑光相互辉映,象是比赛似地越长越大,可是剑光被红色光球里发出来的巨力扯住,脱离原来的目标改为攻向光球。

陶勋和丁柔见控制不住,索性顺水推舟,运起双剑形成的巨型剪刀向红色光球绞下去。只听见喀喇一声巨响,满天象是被火烧透了,方面百丈之内的地面腾地一下串起大火,可惜对方的红色光球依然如故,两人的剑光却没有了踪影,这一下强击竟是陶勋夫妇吃了大亏。

一见攻击失手,陶勋立即收剑躲进“华月仙台”里,他将自己的雷光镜张开护住“华月仙台”的内部形成更为稳固的防守结构。对方的大剑阵攻击已经成形,他没有笨到独自以身强挡,明智地选择暂避其锋芒。

天空中发出一声霹雳巨响,红色的光球发出极眼的光芒,光芒的中心出现一个一张一缩的黑洞,每张一下地面便受到万斤重力的撞击,每缩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被吸起来,一撞一吸过后地面一寸的所有东西便都被压得化作灰尘。

“华月仙台”不愧是天界的阵法,威力就是强大,对方不知名剑阵的攻击力已经非常恐怖,却无损于“华月仙台”分毫,连他们所处的地面也没有分毫损坏。不过情形对陶勋一方仍然不利,对方的怪异剑阵威力大得出奇,又没有丝毫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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