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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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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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勋这时不知为何忽觉心头烦闷难当,以往不论这紫徽道人如何纠缠不休,他总归先待之以礼,这时再难保持如此宽容的心态,极不耐烦地打断对方:“好了,好了,你纠缠不休,我同你说不清,你今天既然将我约来此处,一番争斗势不可免,休得再啰嗦,时辰不早,我午时前还得回州衙有要事。”

他这话说出口,对面的人勃然变色。

紫微真人邀来的翠微三友谭垕佚、李垕尘、冯垕恢入道皆有两百余年,三人所擅的九阳三才阵威力极大,闻名天下,寻常晚辈见了他们多要恭恭敬敬地唤声“老前辈”,几曾被个年青小子如此当面污辱。

老大谭垕佚冷声道:“好个无礼的小辈。紫微道友何须同他废话,我们结阵便了,待擒下他再慢慢教化不迟。”

还有一个老道姑是紫徽道人的师姊紫幑真人,她在剑玄宗辈份极尊,向来性烈如火,怒道:“师弟,谭道友说得极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行事乖邪的恶徒何须同他客气,你我只管联手施展两仪磁光剑术便了。”

紫微真人颌首道:“三位道友、幑师兄说得极是,对付他这样的狂徒无须客气,我们联手给他个教训。丁原,不是我们以大欺小、以众欺寡,实是我等自入道来学的便是合击之术,今天我们摆阵,你来破阵。你赢了,我们掉头就走,你输了须在天下群仙面前向我们赔礼道歉,如何?”

第十四章 特来报信(上)

 陶勋已觉察到自己情绪上的异常,不免有些后悔失礼,听到对方提出的赌斗条件后点头道:“可以。”

谭垕佚率先跳到半空,李垕尘、冯垕恢接踵而上,三人各掣仙剑、仙器结成剑阵。

临战之时须注意力集中,陶勋勉强平复心中烦恶,仔细观察了一会九阳三才剑阵,道:“天行健,覆万物;地德厚,载万物;人居天地间,用万物。此阵剑意生生不息,复以九件纯阳仙器为辅,攻守平衡,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剑阵。”

紫幑真人道:“小辈倒也有点见识,若是自知不敌,何不早早认输。”

陶勋微微一笑:“九阳仙器运转枢机在天,剑阵变化枢机在人,变化虽繁复,威力比通天教的陷仙剑阵颇有不如。我有两途可破之,一途以巧,一途以力。”

紫微真人道:“好个巧、力两途,不过你可别忘了贫道师兄弟会以两仪磁光剑术辅助三友。你要有什么强力的法宝,譬如擅能除魔伏妖的上古仙剑,尽管拿出来试试,看看是你剑快,还是我们阵强。”

陶勋一愣,没弄明白对方话中所指是何,一边放出天心剑,一边道:“有此仙剑足矣,看我纯以剑术破阵。”

“不自量力!”紫幑真人和紫微真人齐齐跳到半空,放出剑光来,如同两道飘带上下翻飞绕于剑阵外。

只见剑阵启动,光晕一晃而没,空中留下五人身影,其余仙器、仙剑等物皆隐没踪迹。空中传来谭垕佚的声音:“请!”

陶勋驾起剑光冲进剑阵,剑光如灵蛇卷动先护住周身,果然甫一入阵即遭攻击,似有万千道仙剑涌来,连绵不绝地攻击一切空隙。

剑阵不光只有剑气攻击,还有无尽幻相,仙云缭绕、光晕流转,这些景象落入眼中,普通人的心神便会不由自主地随之游走不定,对敌之际心神不稳自然要落入危境。

陶勋当年在襄山修炼《天册》炼神篇时经历无数幻境,皆尽安然度过,如今他的道行比之当时不知精深多少倍,自是不惧如许简单的幻相,只管凝神静气施展天册剑术耐心地寻觅剑阵的枢机所在。只听得嗤嗤叮叮声不绝,天心剑挡下剑阵无数攻击,剑光愈来愈强,划过空中时令空间阵阵扭曲。

其实凭他现在的本事本无须如此麻烦地选择以巧破阵,若以力破阵可以速胜,只要在阵外以强横的太元仙力贯入天心剑迎阵一击,足矣。之所以选择以巧破阵,是存着以技压服对方的心思,希望能震慑对方心服口服不要再来骚扰。

陶勋现在的仙基道行已经可以发挥出太元仙力的独特威力,那便是强行破碎一定范围内天地元气任何形式的变化,这是从根本上克制仙术、仙器威力的强横方式,说穿了就是任你绳结如何复杂我以一剑断之的蛮横方法,九阳三才剑阵再怎么巧妙也挡不住他如此一剑。

他剑术精妙,试探几番很快看出剑阵的致命缺点。三友用于组阵的仙剑和九件至阳仙器品级只有中品下等,威力有限,攻不能发挥剑阵的全部威力,守则承受能力不足,而且剑阵之理未脱易数变化的窠臼,总能被高明之人看破。

斗了上百个回合,陶勋已经大致找到一处破绽,意念微动,剑光闪烁,十数丈长的玉色剑光忽然空中一曲身,末端一段非常生硬地消失不见,接着便出现在与剑意完全相反的十余丈开外狠狠逆向卷去。

所谓“剑意流转仙力所至”说的是仙道剑术首重剑意,意之所指力之所至,剑意越流畅则仙力运转越快,仙剑威力越强大,似陶勋这样突然生硬地掐断剑意换作别人恐怕会仙力错乱反噬自身,这一剑实是如奇兵突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自是收到奇效。

只听得一声惊呼,李垕尘的身形出现在那个位置,这下变化太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面对天心剑剑光他身前无物可挡。若被击中,哪怕陶勋没下重手,也足以令其剑阵告破。

就在这当口,天心剑的剑光忽然不可思议地再度扭曲起来,似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完全转向另一个方向。

李垕尘额头沁出小汗珠,喊了声:“多谢道友相救。”身形再度隐没不见。

外面传来紫幑真人的声音:“小辈倒是有几分眼光和手段,不过我剑玄宗两仪磁光剑法专克你这类软剑,先前我们没动手,现在你可要小心了。”

这两人动手之后,陶勋顿觉压力增大。

两仪磁光剑术附带元磁之力,不光对仙剑剑光产生吸引或排斥的力道,而且对两剑间空间内的一切天地元气运行产生产生掣肘,这一点倒同他太元仙力动转的独特威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体内流转的是太元仙力,不受元磁力干扰,但天心剑剑光却无法摆脱,总让他的攻击失之毫厘,眼见许多破阵机会生生被错过,反过来对方剑阵的攻击速度、力度骤然增大许多,路数变化更见繁密难测。

这时陶勋又是心头一阵烦恶,恍惚间仿佛知道有件不好的事很快就会发生,令他燥动不安,难以自持。

方争斗之际最忌如此,他赶紧压下心头躁动,认真地施展剑术,耐心地寻找机会。

这边剑光纵横斗得天昏地暗,两里之外的山坡密林之中,一棵大树树桠上两个少年正盯着面铜镜看得津津有味,铜镜里正是陶勋斗法破阵的影像。

“官哥儿,你这宝贝妙得紧,可我担心仍瞒不过他们。”说话的是杜希言。

“希言,不是我说你,你胆子也太小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没见现在斗得多精彩吗?”官觳满不在乎地说道。

“精彩是非常精彩,你能看得懂吗?”

“那是自然。”官觳得意洋洋地道:“你本事低微,这样的战阵有机会更要多观摩。修炼一途不光是打坐引气,想成为高手还需要很多本事,观看高手战斗,琢磨他们在战斗中剑意以及真元流转的道理,你能更容易理解玄门真气搬运的决窍,这就是观摩高手过招的重点。否则闭门练着死招数,永远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能有什么进益?”

“吹牛吧你,你看懂了几招?”

“一招。”

“才一招,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杜希言一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

官觳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他封禁了我的元婴,我又岂止只能看懂一招。说起来你也真是太笨,他把我封禁回谷虚期那会儿你是筑基后期,现在我已到了灵寂初期,你却只是凝神初期,比起许多散修后辈都有不如,难怪你连一招半式也看不懂,白带你出来了。”

杜希言羡慕道:“还是官哥儿你资质高。”

官觳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说到这里,他突然收起铜镜直起身子警惕地看向杜希言身后,喝道:“谁!”

杜希言惊恐地回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的树梢上渐渐显出一个身影,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细眉小眼,唇上两撇鼠须。

官觳一见就乐了,嗤笑道:“这人鼠须颇肖知州大人。”

原来世风重男子留须,无论官场还是民间都信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陶勋亦不可免俗也留起了胡须,他本着天生天长的想法没有刻意控制胡须的生长,孰料脸上只有唇上两侧长出了胡须,甚肖俗称的鼠须,有些难看,官觳常以此讥笑。

第十四章 特来报信(下)

 杜希言和陶勋颇亲近,最不喜官觳以此嘲笑,忍不住不满地对他说道:“你说话不算数,又在背后讲他的坏话。”

官觳沉下脸对陌生人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潜近我们想干什么?”

中年人表情微有讶意:“看不出你这小鬼眼光蛮税利,才灵寂初期就可看破我的行藏。”

官、杜两人跳下树桠,官觳踏前半步挡在同伴身前,冷冷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中年人仍旧没有回答,歪头瞟了远处的斗法一眼,回过头不怀好意地笑道:“那边打乱架有什么好瞧的,我带你俩去个好地方耍耍如何。”

官觳二话不说翻手掣出柄宝剑护在身前,一边吩咐杜希言:“把你的火雀放出来,烧他丫的。”

杜希言意念一动,一束金光从顶门冲出,火雀化作半尺高张开翅膀张嘴冲对方吐出一条火舌,所过之处空气因灼热而扭曲。

杜希言道行低微,幸好他是以仙器筑基,体内火雀同他心意相通,无须仙力驱动也能发挥出三成威力,饶是如此凭紫阳真火三成的威力也足以令普通修仙者受重创。

中年人没料到两个小家伙说动手就动手,不过他以大欺小倒也有真本事,电光火石间手中掐出个仙诀迎着火舌轻轻一点,火舌似撞在硬物上一般,呈平面状四散飞溅,半点也没落到身上。

此人嘴角露出浅浅的讥笑:“看不出你身上有此灵物,不过凭你们这点道行就可以跟我动手了么?”

官觳挥剑猱身而上,他的道行只能勉强驭剑攻击,威力委实太弱,还不如以剑技攻敌来得实在。他幼年即跟随于滇学道时浅,剑法上的功夫最扎实,最近几年被陶勋强压着补习基本功课,还别说,他于剑术一途天生有极高的悟性,剑法上的进益相当快,此时展开宝剑攻势凌厉,招式上几乎没有破绽。

杜希言也拔出宝剑配合官觳攻敌,陶勋教导他时刻意压制进度、打牢基础,他的剑术也不弱,加上有火雀在旁协助,威胁程度丝毫不下于官觳。

中年人笑嘻嘻地同他们拆解了几招,连连点头:“嗯,不错,确实不错,皆有名师指点呀。”好似信手挥舞就将两少年的攻势完全压制住。

官觳瞧出势头不地,大喊道:“希言,放火烧林。”

杜希言明白是要他求救,意念转动,火雀身形变大,张嘴向四周喷出四、五尺粗的火柱。

中年人手上变出根烧火棍扔出去,烧火棍扎进烈火后团团一搅,火雀吐出的火焰就象铁器遇到磁石全部被吸了过去,连火雀也仿佛快要被吸住,使劲地扑腾着翅膀相抗。中年人面露得色,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官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杜希言手中闪过一道亮光。

“你上当啦,希言,咱们缠住他,你清实师伯马上就会到了。”

“峨嵋派?”中年人心中悚然一惊:“妈的,那王八羔子没告诉我这个。”不待他想明白,就觉身后温度骤升,哪还顾得上对付两个小的,赶紧唤仙剑护住自己背心,叮叮当当声中被一股热气逼出十余丈外,稳住了身形,回头怒骂:“妈的,是谁敢背后偷袭老子!”

一个材魁梧的老道手运仙剑面露可惜之色:“你的道行太高,贫道不偷袭只怕打不过你,可惜仍是棋差一着。”

“哈哈哈,区区一个元婴期的小丑就敢偷袭我了,什么时候我童楔变得这么好欺负了。”

官觳在旁问:“炎老道,童楔很有名吗?”

“有点小名气的邪道散修,最好娈童。为人奸诈凶残,你俩要小心,赶紧回去搬救兵。”炎道人脸色凝重,他才晋入元婴期没几天,道行比对手低多了。

杜希言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娈童?”

炎道人没好气地道:“少啰嗦,快走,我尽量缠住他。”

“凭你?”童楔一扬手,三人所站的周围地面钻出三十六面小旗,这是他的成名绝技“地魂阵旗”,阵旗是地行灵物炼成,布阵之时无声无息,最是难防。他已看出情形不对,不敢拖延,一出手就用上了绝招。

“不好,这厮早有准备。”炎道人见到此物便知不妙,赶紧挟住两小驾起剑光腾空而起。

但是,迟了。

只见旗阵发出一道黄色光束射过来,他们没飞多高就被光束击中,跌落尘埃人事不知。

童楔一击得手,脸色阴晴不定,思忖了一会儿后方才咬牙切齿地道:“妈的,反正不是没做过犯峨嵋派忌的事,索性宰了这老杂毛,俩小崽子算作利息,完事了大不了老子投到通天教门下。”走到昏倒的炎道人身边便要下毒手。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童楔吓得蹦起来,蓦然回头,只见一个男子站在身后怒目而视,他不由自主看向两里外斗法的位置,然后失声鬼叫:“你这么快就破阵了?”

来的人是陶勋,他早将神识放开覆盖方圆十数里范围,对这边发生的一切自是洞若观火,见到这边有难,便匆匆结束战斗一个瞬移过来。

听见对方的话,他脸色更回阴沉:“你早知道这里会有一场争斗?谁指使你的?”一股浩荡的气势直扑出去,牢牢锁定对方。

童楔抵挡不住气势的压迫,全身上下不能动弹,就连尚未收起的地魂阵旗也从他的神识里消失,他吓得汗珠涔涔而下,强自镇定道:“是通天教的江凷告诉我翠微三友和剑玄宗的人会到这附近,我便过来瞧瞧热闹。瞧热闹也不行吗?难道这山是你的?”

“山自然不是我的,但你打伤的三个人却是我的朋友和晚辈。敢问他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累你下如此重手打伤他们?”

“没有,没有,误会,误会。”童楔连连摇手退却,很没骨气地告饶:“不知者不罪,你放我走吧,我发誓此生绝不再踏进此山半步。”

陶勋对这人的人品十分不屑:“若我来晚片刻你就要行凶杀人了,念在你未遂且饶过此次。你这套阵旗太过阴毒,我替你毁掉它,免得你恃之害人,也算略施薄惩于你。”

话音方落,地面上的小旗同时轰然起火,转眼功夫化成灰烬。

童楔心痛宝贝被毁,脸上不敢表露出来,身体恢复自由立即点头哈腰地取出个小瓷瓶:“这是解药,拔掉瓶塞放到他们鼻子下略略一嗅他们就会醒了。”放下药瓶后忙不迭地抱头鼠窜而去。

炎道人被救醒转,睁开眼睛立即蹦起来,高喊:“小心,快跑!”看清了周围的状况后松了口气:“无量天尊,幸得你相救,否则贫道性命不保矣,又欠下你一个救命大恩。”

陶勋一边救治官、杜二人,一边道:“道长快不要这么说,若非晚辈请您暗中保护他们,您怎会陷入险境,应该是晚辈欠了您一次大人情才对。”

官觳醒转听得这话,立即抱怨道:“要不是你封禁我的元婴和我的法宝,象童楔这样的跳梁小丑怎会是我的对手。”

杜希言有点怕陶勋,低着眼睑小声地道:“陶叔叔,对不起。”

陶勋板起面孔道:“这两年修仙正邪两道许多人出没池屏境内,我一再告诫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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