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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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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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祥闻言心中不乐,还要争辩几句,却见到蓝眉将脸一沉,显是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了,只得低声应了下来。

蓝眉对灵苍道:“你受了伤还没好,还是先回居所,按我上回教你的心法运功,运行三十六周天后便可歇息,我办完事后自会去找你。”顿了顿,又道:“你自创的功法甚是独特,似乎有我峨嵋功法的影子,正而不邪,很是难得。将来入我门下,望你勤下苦功,将来也好为苍生造福。”

灵苍听罢,心中激动,当即拜伏在地,口称:“弟子拜见师父。”便要叩头拜师,蓝眉赶忙一手扶住他道:“我收你为弟子当回峨嵋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不可如此草率。你先回居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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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陶骥首先恢复知觉,只觉得头痛欲裂,耳中仍有轰鸣之声。过了片刻他才想起之前的经历:他和老仆正走到中谷,忽然听到后方空中有尖啸之声,正想要回头看怎么回事时,又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叫“小心”,两人头刚转了一半,耳边就响起一声巨响,随后一股巨力如重锤一般击在全身,人便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陶骥睁开眼,首先印入眼睛是山谷顶上露出的夜空,银河似一条玉带横在天上。天上繁星闪烁,四周却是一团漆黑,只能依稀见到山谷两壁的黑影,身边三尺处生了一堆火,在黑色的背景下不断地跳动,老仆许伫躺在自己身边,篝火对面一个身影背对着自己仰头望着柱天峰。陶骥有许久没有活动,四肢气血不通,想要撑起身体,手足发麻毫无劲道,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那黑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陶骥借着篝火看到此人眉清目秀,唇上留胡颌下短须,头上挽着个道髻,正笑着对他道:“施主,你醒了。”

陶骥的气血已经行遍四肢,手足不再麻木,于是站了起来,拱手问道:“这位道长,莫非是你救了我么?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士一笑,道:“贫道清易。昨日午时我正路经此地,忽见谷顶有巨石落下砸向你们二人,便出言提醒,想要救下你们,结果晚了一步。”说罢用手一指不远处,陶骥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谷底的光线,借着火光果然有一堆乱石,大的竟有头牛犊般大小,陶骥暗暗咋舌,想想当时定然十分的凶险,但又想到如果自己真被这么大的石头砸中了,岂不当场被压成了肉饼,哪有活命的道理。

清易道人似乎也看出了他心里的疑问,解释道:“好在施主两人听到我的提醒后转了身,刚好避过大石头,只有毫厘之差,只是仍被小石头击中后脑,故此昏迷不醒。我粗通歧黄之术,随身带着几贴自制的膏药正好派上了用场。”

陶骥闻言一摸自己的后脑,果然有一张膏药贴在上面,心里这才释然,连忙施礼道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在下景云府陶骥,表字明升,承蒙道长出手相救至是感激。这里离景云府不远,恳请道长屈尊光临寒舍,也好让我报答大恩。”

清易道:“我要到景云府找个人,正好可与你同行一段路程。只是报答之话施主万万休要提起,既然你我相遇便是有缘,出门在外互相救助也是份内之事,切勿放在心上。”

“道长高义,明升铭感于心。”看了一眼许伫,问道:“不知我的老家人伤势如何?”

清易道:“老人家上了点年纪,精血比年轻人差点,所以恢复得没有你快。你放心,我的膏药极是灵验,明早你们两人一定会痊愈的。”

陶骥这才将心完全落定,又道:“不知道长到景云府找何人,我在府城长大,对城里人比较熟,道长不妨告知,说不定我还认得呢。”

清易道:“我要找的人俗名叫做林穹,听说在景云府出家修道,只是我却不知他道号唤作什么。”

“这……贵友若是在景云府出家修道,多半是在城南三清观,我常到那里布施,跟观中的道长们都很熟,不知贵友有何特征。”

清易心中好笑,正要随便编几句话时,忽听得一声巨响传来,两人往声源望去,是柱天峰方向,峰顶有白光直冲霄汉,照得天空如同白昼一般,一股股暖风和凉风交替着从柱天峰方向传过来,吹在人身上极是舒爽。

陶骥见到异象,也忘了跟清易继续说话,只拿眼紧紧地盯着柱天峰,从天空中依稀辨出有五颜六色的光芒舞动,那景色极是美丽壮观。

清易看得比陶骥更真切,知道这是孤云山传说中的异宝出世了,各派高手正在出手抢夺。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在里面呢,想到此处,清易不由得心痒难熬,便想过去瞧瞧热闹,但是记起师父的严命又犹豫起来,好在陶骥只顾望着柱天峰,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清易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抵不住心里的好奇之心,暗想:“高淡到孤云山来十成是冲着这件异宝而来的,此时异宝出世了,他必定也在现场,我就过去看看,如果遇到了高淡,就助师父除了这个恶徒,想必师父也不会过分责怪于我。顺便也可以看看孤云山到底出了件什么宝物。”他心中主意已定,便不再犹豫,转身对陶骥道:“施主,你今晚就在此地歇息不要离开,送你此物可以避邪防身。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我会到府上拜访的。”说罢,递过一只拇指大小的玉牌,也不待陶骥说话,将身一纵,架起蓝光向柱天峰疾飞而去。

陶骥愕然看着清易道人就这么飞走了,一时竟呆在那里,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叹:“老爷,我们是不是遇到神仙了?”原来许伫被那一阵暖一阵凉的清风吹醒过来,睁开眼正好看到清易道人飞走的情景。

陶骥看着柱天峰的光华,口中答道:“老许,不是神仙,是剑仙。”

主仆两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半天没有动静。好半天,许伫又问道:“老爷,您跟刚才那位神仙认识吗?他怎么飞走了?”

陶骥回答道:“刚刚认识,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忽然就飞走了,他还送了我一块玉牌。你看到柱天峰了吗?”

“看到了,那里很亮堂,是着火了吗?不大象呀。”

“我看不是着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里一声巨响,忽然就亮了,清易仙长看见后就飞过去了,可能要问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清易仙长?就是刚才那位神仙吧?”

“不是神仙,是我跟你讲过的剑仙。咱们白天在谷里遇到石头掉下来被砸晕了,幸亏他救了我们。”

“哎呀!原来我们真的是遇到神仙了呀。神仙还救了我老许呢,神仙救了我老许呢。”许伫显得极是兴奋,心里洋洋得意,要是回到府城里在酒馆说起这段经历,肯定会让听到的人羡慕得眼珠子都掉出来,神气!

陶骥没有理会许伫,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柱天峰上光芒闪烁不定,口中低声自言自语:“‘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愿尔,实不知矣!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古人诚不我欺也。只恨我有眼无珠,就这么跟他错过了,若是求他传我仙术,渡我成仙,不知他会不会肯呢?他临走时说还会来找我,不知是真是假。看他急急往柱天峰而去,不知有何要事。那柱天峰上五颜六色闪烁不定,怕是有几百上千位剑仙在上面,我陶骥有何功德,竟然有幸看到这般奇景……”

主仆两人一边看着柱天峰上的奇景,沐浴着柱天峰方向送过来的一阵暖、一阵凉的清风,一边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浑然不觉一个时辰已经悄然过去。片刻之后柱天峰之上又有异象发生,两人只觉得吹过来的凉暖清风忽然间加强了数倍,沐浴在其中时全身说不出的舒畅,峰顶上幻出七彩神光,如烟霞一般轻柔飘荡,远远望去整座山峰都透出绚丽的色彩,七彩光之上有一道白色的光柱凝而不散直冲入翼、轸之间,随即光柱越来越耀眼,不到半盏茶功夫竟然如同太阳般刺目,照得陶骥主仆两人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身体外的凉暖清风也同时像是凝固了一般,然后柱天峰的光芒忽然间就消失了,吹过来的清风也停了,世界似乎一下子静止了一般。主仆两人的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光亮的突然变化,惊愕得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篝火亮光不及之处传来了石头碰撞的声音,声音不小,在静极了的山谷中显得分外响亮。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觉得心脏马上就要跳出嘴巴,全身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两腿一软跌坐到地上,模样十分狼狈,只因两人刚刚看见过神仙,所以对鬼神之事一时间分外敏感。陶骥手中握着的玉牌“啪”地一声也掉在了地上,又将他吓了一下。

陶骥低头看见玉牌,想起清易道长离别时讲的话,恍如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忙抓在手里,借着火光看到是一块绿玉,上面雕着细小的符篆,握在手里十分舒服,就象刚才那凉暖的清风一般。

许伫哆嗦着问道:“老……老爷……爷,你……你……你听到……石……石头响……响了吗?”

陶骥手里抓着救命的玉牌,胆气也壮了些,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道:“老许,别怕,兴许是听错了。”随即又象是给自己壮胆般大声道:“我有神仙送的护身符,任何鬼怪都要回避。”

仿佛是在回应陶骥的这番声明一般,那股声响马上又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近。老许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用手一撑,身体腾空扑到了陶骥身后,紧紧抱着陶骥的腰,死命地往怀里勒。陶骥的心脏不争气地越跳越快,双手紧握着玉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情急之下却忘了自己并不知道如何使用玉牌。

一团黑影在呼吸间就到了篝火火光所照到的范围,这短暂时间对两人来说却如同十年一般漫长。陶骥大喝道:“何方妖物,快快避开,看我收了你!”

那黑影闻言一愣,似乎停顿了下来。陶骥大喜,见手中的玉牌果然有效,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点,但是那黑影却又继续动了起来,向两人迫近。陶骥身后的许伫终于受不了恐惧的压力,叫了一声,再次昏了过去,双手仍死死地箍住陶骥不放。陶骥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口中,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如同炸雷一般在耳中回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麻木了。

那黑影越来越近,看上去身形并不大,不到三尺,移动的速度也比寻常人的速度要慢些,到了陶骥身前两丈处停住。此时黑影已完全进入到篝火的范围,陶骥这才看清,过来的原来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幼童:圆圆的脸、淡淡的眉、单眼皮的眼睛虽然不大却清澈有神,正满脸稚气地看着两人。陶骥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全身已经湿透了,心里没由来地想笑,于是挺直了身体纵怀大笑不止,在山谷中激起一阵阵地回声,就象是有无数的人也应和着他的笑声一般。那幼童显然被陶骥突然的发笑所感染,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股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凉暖清风向陶骥扑面而来。幼童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陶骥的身旁,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陶骥,一会儿看看许伫。陶骥笑了半天后终于笑累了,许伫也苏醒过来,睁开眼第一句就是问道:“老爷,妖怪走了吗?”

还没待陶骥回答,那幼童稚气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什么是妖怪?”

许伫听得一愣,将头从陶骥的肩上越过来定睛观看,见到这个幼童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娃娃,你哪里来的?怎么没穿衣服?你家大人呢?”

陶骥也正想问这些,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这个幼童。

“我不知道,我的衣服不见了,大人是什么?”幼童问道。

“大人就是你的爹娘。是你爹娘带你来这里的吗?”许伫继续问道。

“爹妈是什么?是师父吗?我师父不见了,你们看见了吗?我睡着了,醒来就到这里了。”

“那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陶骥接过话问。

“师父就是师父,还能叫什么名字?我师父叫我幸。”

“老许,看来这孩子可能遇到什么意外,脑子里记不住以前的事了。”

“真是造孽呀,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不记事的,也不知他爹娘是怎么搞的,竟然将他独自留在了这荒郊野外的。”

陶骥听到许伫这番话,刚才本已放下的心忽地又提到了嗓子眼里,是呀,他一个这么小的幼童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而且还是晚上,莫非是……妖怪!陶骥也不作声,将握着玉牌的手忽然伸到那幼童眼前然后一亮,叱道:“妖孽,还不快走!”

那幼童被陶骥手里的玉牌吸引住了,对于陶骥所说的话却没有注意,一双粉藕似的小手就伸向陶骥手时的玉牌,在主仆两人惊诧的目光里将玉牌拿到手里翻看。许伫见陶骥刚才举动,也知道这小孩来历透着古怪,但是见到他居然毫不害怕地将玉牌抓到手里,不禁狐疑地与陶骥对看了一眼,互相从眼睛里看到了惊疑,然而那幼童把玩了玉牌一会儿竟然说出了一句让两人更想不到的话。只听见那幼童忽然道:“我师父的衣服上也有这块石头,不过要滑一些。”

主仆两人闻言,两颗心这才算是完全落到了肚子里,这块玉牌是神仙给的,而幼童说他的师父也有同样的玉牌,那么这幼童必定跟神仙有关系,所以绝对不会是妖怪。许伫首先发话:“老爷,看样子这孩子不象妖怪呀。还认得神仙给咱们的护身符,会不会他的师父就是救咱们命的神仙呢?”

陶骥思索了一下,道:“有可能吧?神仙给的护身符这孩子也认得,但他也说了他师父的那块比神仙给咱们的这块要滑一些呀。”

“咳,他一个小孩子哪里分辨得出来呀。我看象,应该就是。”

陶骥想想也是,于是便问幼童:“幸,你的师父长什么模样?”

“我不记得了,”幼童挠着头,想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来。

“是不是穿着件道袍,头上扎着个髻?就象这样。”陶骥一边问一边用手比划着。

“我不记得了,我睡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伫在旁插话道:“老爷,他会不会是被刚才柱天峰上的动静吓得什么都忘了呢?”

“可能是,我刚才注意到柱天峰上有百十道光影在飞来飞去的,看样子是有不少剑仙在那里比武,可能这孩子是那里哪位剑仙带过来的,因为不喜欢看比武,所以就一个人走了过来……”陶骥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话里面漏洞太多,难以自圆其说,便停了下来。

许伫接过话道:“神仙的事咱们做凡人的也闹不明白,反正我瞅着这孩子应当不会是妖怪,只要不是妖怪就好办。咱们就在这里等到天亮,如果那些神仙走丢了徒弟,自然会过来找的。”

“也只好如此了。”陶骥道,然后又转向幼童问道:“幸,你几岁了?”

“三岁了吧,好象是。师父说我三岁了,应当可以开始练功了。”

“哦?你师父教你练功吗?是怎么练的?”陶骥兴趣大增。许伫也在一旁张大了耳朵想听个明白。

“我忘了。石头还给你。”幼童玩了一会儿玉牌,就不感兴趣了,显然的确是对它很熟悉。

陶骥让许伫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衣服给幼童罩在身上。然后主仆两人轮流向幼童问话,但是那孩子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两人再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眼见得天空渐渐泛白,到了卯时初,天光大亮,照得山谷里亮堂堂的。然而自柱天峰的异象消失后,孤云山便再无动静,直到午时也没见有神仙或人过来认领这个幼童,那个清易仙长也没有回来找他们。

陶骥心里很着急,他本来就是因为有急事赶回家才不顾许伫的强烈反对坚持走皲谷近道的,没想到昨天突遇横祸耽误了一下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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