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炼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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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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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令你触犯师门禁忌,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陶勋自然巴不得如此,起身当场要行拜师礼。

乾亓一把将他拦住:“不可,不可,如果你拜下去,不但犯了贵师门的禁忌,传出去,老道士的名声也要臭了,你只需心里记着就足矣,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陶勋见他说得恳切,只好揖了三揖,全当行礼。

第七章 误入幽冥

 两人吃了些酒食,已过未时,乾亓带着陶勋重回襄山。

据乾亓说,要寻找的升仙洞府就在襄山之中,是八百年前一个名叫司道象的散仙渡劫时开辟。据说此人当时功力之高、仙法之妙、法宝之强可与昆仑、崆峒的顶尖人物相比肩,是世间难得的高手。

两人从北麓进襄山,走进去三十余里找到一处低矮的断崖前。

断崖高约三丈余,石面凹凸嶙峋,崖上崖下尽是光秃秃的树枝,要是再过两个月树木枝叶长出来了,这里必是一派蓊翳景象。

乾亓指着石崖说:“到了,就是这里。”

陶勋隐隐感到从石崖上传过来仙力波动,不知道究竟什么缘故,问道:“老师,莫非这块石头后面就是洞穴入口吗?学生眼拙,看不出来。”

“不错,这里有幻阵障眼,还有迷阵护持,你等等,且看我如何破去重重迷障还它本来面目。”

乾亓从百宝囊里取出十根铁钎,分别插在地上,组成一个怪异的图案,每钎之间相隔都是一尺,然后往每根铁钎上贴一张黄纸符。

布置好之后,乾亓令陶勋退后一丈,然后手上掐诀,口中默默念咒,蓦地右脚抬起往地上一跺,喝道:“疾!”

最靠近他的那根铁纤上纸符窜起一丈高的火焰,接着其余九根铁纤上的纸符陆续燃烧,火光一起,铁钎阵里电光闪动,电弧在十根铁纤之间跳跃、窜动,越积越多。

不到片刻,铁钎阵已经完全被白紫色的电光笼罩,隆隆雷声响彻山林,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地往下掉。

石崖受到铁钎阵电光的影响,开始发生变化,最先从一个石缝里透出青光,接着另一处石缝透出青光,然后是第三处、第四处,很快整个崖面都泛出一层青光,在白昼阳光之下也能清楚地看见。

乾亓换了个手诀,默念几句后将手一挥,铁钎阵里的电光凝成一束白光,将整个崖面照住。

石崖的青光迅速消褪,崖面象快要被熔化一般变得火红。乾亓取出一只葫芦,念咒之后从里面源源不断地飞出黑色的水雾,撞在崖面后发出嗤嗤的声音,四周立刻被白雾笼罩住。

乾亓等声音停歇之后拂拂袖子,平地生起一股风将水汽吹散。刚才还凹凸不平的崖面此时已经变得平整如镜,质地如白玉一般光洁晶莹,像道玉质屏风般峭立眼前,与四周积雪交相辉映,照得人眼睛发花。

“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乾亓得意地向陶勋说:“洞门就在石壁中心,我教你拈个手诀,你掐着诀往里面跳即可。你先进去,我跟在你后面。”

陶勋一愣:“这个……学生怎敢僭越。”

“修仙界最讲缘法,一饮一啄、一得一失莫不随缘而动,尤其这种先贤留下的无主之物更是如此。洞是我找到的,洞口迷阵是我破解的,你无寸功如何得与内中宝物结下缘法?我意让你先进,这样你才能分润些去。”

陶勋恍然大悟,忙按乾亓所教,掐诀闭眼纵身往石壁中心飞纵去,撞上石壁时感觉如同掉进水里稍稍有一点阻力,略一运劲就顺利穿过三尺厚的石壁,双脚一紧感觉到踏上坚硬的地面。

他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大大出乎意料,这里哪里是什么洞穴,而是另外一番天地。

他此时正站在一座山峰之巅,天上阳光普照,下方是葱郁的树林,再往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田野无边,阡陌纵横,几条水流蜿蜒其间,数处村落隐隐约约,空气里充满花草香味,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陶勋四顾之下赫然发现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乾亓全无踪影,他急忙鼓足真元大声呼喊,又放出神识到处搜索,没有得到丝毫回音。他怕乾亓进来找不到自己,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难道我上当了?”陶勋不免紧张起来,仔细想想,其实他和乾亓压根儿便是素昧平生,非亲非故的,别人为何要送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好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开始认真考虑起如果寻找回家的路。

突然间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吉是凶,眼下最要紧的是知道身处何方。站在山巅肯定找不到答案,山下既然有田野,则必定有人烟,老人们常说路在嘴上,一问就知。

他运起仙力快速跑下山,从山上看着很近的距离真要走起来怕不止几十里。一路上鸟语花香、风景如画,十分怡人,他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欣赏,这样到达山脚花去近一个时辰。

下得山后,陶勋发现有一个异常之处,天上的太阳好象不会落山,太阳的位置只比一个时辰前稍稍往右边挪动了一点点,阳光下的身影长度没有丝毫改变,只不过角度往左偏过一点点。

再走一会,渐渐靠近人烟处。

陶勋看见附近田间有一名老农正在耕作,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走上田垄来到老农身后,端端正正地施礼道:“老丈,在下有礼了。”

老农听到有人问话,直起身回过头,回了一礼:“先生好,有事吗?”

“在下初来贵地,地理不熟,请问老丈这里是什么所在呢?”

“哦,你是新来的呀,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没人带你过来吗?”

“带我来的人本来说好跟在我身后的,等我到这儿,却不见了他,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老农疑惑道:“应该是有人领你过来吧,他怎么可能让你走在前面呢?他不在前面带路,你根本不可能走出蓬城呀。”

“蓬城?请恕在下孤陋寡闻,请问蓬城是哪一府、哪一县的呢?”

“你来到这里连蓬城也不知道?”老农象是看见怪物,瞪大眼睛盯着他,看到他充满惶惑的眼神,确定他不是在说笑,半晌才道:“你且随我来。”

陶勋被对方莫测高深的几句问话给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只好跟着老农往远处的村落走去,一路上不论问什么那个老农只低头疾走并不回答。

快到村口时,老农远远地对一个人打个手势,等两人走进村子后,中央大坪上已经围上几十个人,看见两人过来都不上前说话,等陶勋走过身边之后就紧跟在后面,很快将他包围在中间。

老农这才对陶勋说:“先生初来乍到,面生得很,又不知道蓬城所在,实在很可疑,按律老朽应当将此事报告给官衙,村里乡亲已经准备好一间房子,请先生移步暂且在那里等候官吏前来问讯,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陶勋虽然有信心冲出去,但是一来不知身处何地,二来也不想惹事,想到自己又没有作奸犯科,凭自己翰林的身份何惧到官府走一趟,就答应下来。

村里人安排他歇息房子其实就是一间柴房,里面堆满木薪,四周上下只有房顶上开有天窗,用半透明的石片盖着。他进去后村民在外将门锁上。

听到上锁的声音,陶勋不觉苦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得到莫名其妙的罪犯待遇,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幸好他经历过炼神的考验,很快心情就平复下来,索性打起坐。

过了许久,远远地传来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

陶勋分辨出其中有五个人的脚步整齐一致、沉稳轻捷,不由微微一怔:“什么时候衙门差役也有如此素质?如此长距离保持整齐一致的步伐只怕军中精兵也难做到。”

脚步很快到门前,一个人上前将锁打开,两个捕快走进来打量着早已站起身的陶勋问道:“你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我姓陶名勋,乃今科进士出身,官授翰林院编修。今日误入此境,被村民诱至此处羁押,你们来得正好,这是何处所在?快带我去见你们的老爷。”

那两个捕快变色道:“你是今科翰林官老爷?”

“不错,我的官凭文书到京城里一查就知道了。”陶勋傲然道。

两个捕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退出门外跟守在外面的三个同伴交谈起来。

陶勋灵觉敏锐,不必刻意倾耳也能听得清楚,可是他们交谈所用的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古怪语言,他竟一个字也听不懂。

过了片刻,外面三人中有一人先走一步,出去的那人走进来道:“这里的村民只知道按法律办事,冲撞大人,还请见谅。大人的来历小人们不敢怀疑,不过这个地方恐怕跟大人来的地方不太一样,请大人移步到官衙走一趟,到那里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陶勋听他说得蹊跷,心里也迷惑起来,只得跟两个捕快出门。

外面果然还站着两名捕快,看见他出来后齐齐向他施了一礼。其中领头之人道:“我姓吴,是城衙的班头,大人请勿见怪,这里是乡下野地,我等又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代步工具,只好委屈大人随我等步行回衙。”

陶勋在四个捕快的带领下上路,五人的脚程不慢,走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座小城前面,城门洞上方有两个大篆字“蓬城”,两字下方还有一行小篆字“丙午道第三佰十号”。

“吴班头,这里就是蓬城吗?‘丙午道第三佰十号’是什么意思?”陶勋不解地问。

“这里是蓬城的分城,‘丙午道第三佰十号’就是本城的名字。”

“分城?名字?我怎么闹不明白呢?”

“大人勿急,等见到我们老爷,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座城不大,从城门进来百丈就来到衙门前,门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同样用篆文写着“丙午道第三佰十号城衙”。

四个捕快带领陶勋走进大堂,堂上已经站了两排共十个衙役,各自拄棍而立,案几后官椅上坐着一个穿官服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穿官服的人站着。

班头上前道:“城隍大人,人已经带到,特来交令。”

陶勋听他说出“城隍”两上字,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心乱如麻:“城隍?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吴班头辛苦了,回签房歇息去吧。”城隍将目光转到陶勋身上问道:“你就是今科进士、翰林院编修陶勋吗?”

“正是。”陶勋木然地点头。

“你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

“猜到一点点,还请大人明示。”

“你现在身处幽冥界,就是你们阳界所说的阴曹地府。”

陶勋此时心里完全乱套,呆在原地默不作声,只知道不停地问自己:“怎么跑到阴间来了?”

城隍好象早已料到陶勋会有这样的反应,等了半晌,观察到他的眼神渐渐清澈后才继续道:“这里是幽冥界,你在阳界的一切功名富贵到这里都一钱不值。我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呀,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陶勋答非所问,反问道:“难道我死了吗?”

“你是不是死了,你自己应该知道呀?本官这里并没有接到你的告身文书,你是不是从酆都蓬城私自己逃出来的?”

“酆都?我没去过酆都。”陶勋下意识地答道。

城隍旁边的官员叱道:“大胆,竟敢狡辩,如果你不是从酆都蓬城私自逃出来的,那是怎么到幽冥界来的?”

陶勋猜测这个站立的小官可能就是传说里的判官,向他施礼道:“判官大人息怒,学生并没有说谎,我确实不是从酆都出来的。”当下将来这里的经过详述了一遍。

城隍和判官两人听后脸色亦是惊疑不定,两人用那种古怪的语言商量一番,然后由城隍对他道:“你讲述的经历太过离奇、荒诞不经。本官到此上任已有两百余年,还从没有听说哪个阳界的人能够到幽冥界里来,你教本官如何能信呢?”

“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是不是实话,本官自有办法分辨,只不过可能须得委曲你。”

“全凭大人做主。”陶勋无可奈何。

城隍向判官交待一句,判官冲着堂下的衙役吩咐道:“将刑具搬上来。”

陶勋大惊失色:“大人,你要给学生动刑吗?”

“不错,如果不动刑怎么知道你讲的话是真是假?”

“可学生并没有犯罪,怎么能无端受刑呢?”

“如果你是从酆都蓬城私自跑出来的,那就是下地狱的大罪,而你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受这点小刑总比到地狱经受诸样酷刑要好得多吧。”

陶勋语塞,心里叫屈但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班衙役将一样刑具搬到堂上。

这样刑具甚为特别,跟太师椅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出一个三寸厚的底座。衙役将陶勋按坐在太师椅里,两只扶手上黑光一闪,凭空出现两个铁圈将他的双腕卡住,接着脚踝、膝盖、腰腹、脖颈、额头都被铁圈卡住,陶勋顿时半点也动弹不得。

判官上前说道:“你还是说实话吧,现在说还来得及。”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讲过半句假话。”

判官摇了摇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接着用古怪的语言念了一句咒语,束身铁圈猛地一收。

陶勋猝不及防被勒得生痛,忍不住哼出声。他刚才不想做假,所以没有运仙力护身,这一下吃痛,体内仙力鼓荡,自然而然地充溢到全身各处,身上的疼痛感马上消失。

判官见陶勋脸上的痛苦之色只一闪而过,吃惊不小:“看不出你倒很能忍痛呀,不过这套子母修罗轮的厉害还在后头,痛苦的滋味千万倍于此,你现在讲实话还来得及,切勿自误。”

“学生并未讲假话,请大人明鉴。”

城隍下令:“厉判,此人顽劣异常,你别再劝了,用炼魂针探探吧。”

判官领命,转身念了一长串咒语,椅身一阵抖动,陶勋感觉到椅靠上一左一右各生出一根五寸长的尖刺,不禁大骇:“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判官道:“这叫做炼魂针,刺进你的大脑,直接作用于你的魂魄,此中痛苦可不是语言能描述的,等到本官要知道的事问明白了,你的魂魄也被炼得差不多了,我还没有见过谁能在此刑之下活命的。”

“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要我的命?”

“你要没命了,自然就到酆都蓬城去了,你是怎么来的、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城隍冷冷地说道。

陶勋这才明白,原来城隍和判官早就判断出他不是身死后才来的阴间,不禁大怒:“狗官,你们怎么敢草菅人命呢。”

“这里本来就是阳界人死后要来的地方,反正你来也来了,等下痛苦一过,你便正式到了幽冥界,这算不得草菅人命吧。”城隍答道。

“我要到阎王面前告你。”

“我现在所做的正是按大王的命令行事,大王说过,凡是私入幽冥界的阳界之人,一律处死。”

说话之间,陶勋感应到两根长针已经慢慢地接近他的太阳穴,皮肤上甚至能感觉到针尖上传过来的刺骨寒气。

第八章 小鬼难缠

 此时性命攸关,陶勋抛掉所有的顾忌,保命要紧。

他仍按内功心法的路数指挥体内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太元仙力冲向束身的铁圈,说来也怪,铁圈被太元仙力一触,如同切豆腐似的断成几截,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陶勋一旦脱身,脚往后一点踹在子母修罗轮上,人借力闪到案桌旁,他一脚之力将子母修罗轮踹成一堆废铁。

城隍、判官和一干衙役大惊失色,没有料到他凶悍如斯,居然能够从子母修罗轮上逃出来。

陶勋脱身后的目标是他的随身包袱,刚才上刑椅之后被衙役搜去陈在公案上,里面除了天册玉简和几件衣服、一些银钱外,还有赤眉真人送给他的戒指,这件法器的功效能驱鬼伏魔,在幽冥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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