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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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天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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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朝阳不自在的表情,忽然想到了自己发热期间,灵魂回到现代的事情,想到面对沈燕声的时候,自己心底竟是如此牵挂此人,又想到这人为了自己,恐怕连性命也可舍弃,心中感动,便不由得握住了对方的手,柔声道:“我……我会留在这里的,哪里也不去。”
  朝阳听了,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燕舞,沈燕舞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已经不想离开这里了。”凑近到朝阳耳旁,他低声道:“因为这里有你。”
  看到朝阳瞬间红了整张脸,沈燕舞将脸埋在对方肩头,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柔柔笑开。
  身下握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连……
  (第一部完)

  第二卷 狂影招来

  第一章 闻往事龙谷探虚实,共患难危急见真情(一)

  暖暖的午后,沈燕舞靠在朝阳身上,表面上慵懒的眯着眼睛,可是实际上却在打量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
  口中轻轻的发出“啧”的一声,沈燕舞搔了搔头发,靠近朝阳,低声道:“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消气?”朝阳瞟过一身白衣的槐古龄,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沈燕舞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神态无奈的缓步走到白衣男子的身边,见对方横扫了自己一眼,似笑非笑的退开了半步,沈燕舞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说道:“槐公子,你还在生气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槐古龄,对方只是笑弯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摇着扇子,笑道:“不敢。”
  沈燕舞哈哈干笑了两声,靠近两步和槐古龄并排站着,说道:“我想公子大人大量,自然是不会生气的。更何况,公子若是易地而处,也一定可以理解的。”槐古龄轻蔑的扫了眼沈燕舞,无声的撇着嘴,道:“沈公子说的很是。”
  沈燕舞自然可以听出对方嘲讽之意,他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眉峰微蹙,表情甚是为难。心中窝火,可是却又不能发作。
  虽然槐古龄这个人处处让他觉得可疑,但终究对方并没有陷害自己,朝阳事后也和自己解释过了,既然没有证据,他也不好一直做出怀疑对方的样子。想通了这一点,沈燕舞便想要和槐古龄谈交情,毕竟这里可以说是槐古龄的地盘,但是槐古龄却不是说惹就可以惹,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当作没事的人。他连着几日对沈燕舞冷嘲热讽,虽然话语仍旧礼貌谦逊,那其中的言语却是夹枪带棒,煞是刺耳。
  沈燕舞也觉得是自己理亏在先,听说朝阳去了沼泽地未归,自己冲动的抓着槐古龄质问,那其中还弄伤了对方的手腕,这些是他事后才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愧疚,总是无意的讨好着槐古龄,希望对方可以原谅自己。
  沈燕舞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怒意,撑起笑脸,说道:“槐公子,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他用眼神瞟向槐古龄,见对方依旧满面笑容,礼貌却又有着防范的疏远。他抿了下嘴唇,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请教。”
  槐古龄移开两步,道:“请教不敢当,和沈公子不过是讨论一二。”沈燕舞见他再一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心中不满一闪而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过头笑道:“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公子住在村子外面。”
  槐古龄道:“我和朝阳兄解释过了,我是为了采药方便。”沈燕舞眉头微微一皱,心想着他两人兄弟相称,和自己却是公子来,公子去的。顿时心底升起一股别扭,霎时觉得有些委屈,他咬了咬下唇,吸了口气说道:“如果只是如此,我也不曾见到有村里人来找你。”
  槐古龄道:“没有病,找我做什么?”他扬了扬眉,笑道:“更何况,村子中禁止外人进来,你们留在这里的事情,别人谁也不知道。”扫了眼沈燕舞,槐古龄挑眉问道:“还是你想要别人知道你在我这里?”
  沈燕舞一愣,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怎么会呢?”他讪笑道:“若是如此,岂不是要连累你了。”
  槐古龄听了,心里一暖,面上却仍旧一脸嘲笑,撇着嘴巴,转开了脸。沈燕舞见他不信,又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的,我们在你这里也有两三日了,你总是……这样针对我,不累么?”槐古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说道:“不累。”
  沈燕舞登时气极,瞪了一眼槐古龄,赌气的不在说话。转身回到了朝阳身旁,对他说道:“别理他了,发神经。”朝阳微微颔首,低声问道:“他说了什么,叫你又气了?”沈燕舞哼了一声,道:“好人没好报。”随即扶着朝阳进屋,走到门槛,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说的声音微大,就是要槐古龄听到。虽然扶着朝阳,他却用眼角余光瞟向槐古龄,见那人无动于衷,他顿感挫败。忽然听见朝阳问道:“谁是吕洞宾?”沈燕舞脚下一个踉跄,摇头苦笑道:“没有谁,一个不是好歹的人。”
  他记起自己与他们所处环境不同,这里的人自然是不知道那些典故的。想着,又暗笑自己对牛弹琴。
  傍晚,待朝阳睡下后,沈燕舞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中的槐古龄。
  自从朝阳从沼泽地回来,受创严重,身体虚弱,沈燕舞便细细的照顾起了他,端茶倒水,一一服侍周到。起初朝阳还很不习惯,但在沈燕舞坚持如此后,他便也慢慢习惯了。
  而沈燕舞自从在梦境中和沈燕声相见之后,再也不曾做过噩梦,也不曾发热。他想应该是因为沈燕声的原因自己才会生病,但是那之后他也吃了药,为了不让朝阳担心,他便说都是那草药的缘由,自己才能好的如此之快,有了这个理由,他也顺理成章的照顾着朝阳。但是在他心底总有个谜团,未曾解开。
  如今看着槐古龄背对着自己在院子中忙碌的身影,他缓缓的走了出去。
  “是……有事么?”槐古龄听到身后脚步声,便知道有人来了。本想喊叫“是谁”,待回头看到沈燕舞,却顿住了原本的话头。
  沈燕舞看着槐古龄,忽然笑道:“没事,”他见槐古龄眉头抖动,急忙退后了一步,摆手笑道:“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关心你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在我病的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么照顾我,我总要谢谢你的。”
  槐古龄见沈燕舞笑的眯起了眼睛,又听他提及昏迷时的病情,便想到了沈燕舞梦呓时所唱的歌,心中忽然升起异样的感觉,他急忙低下头,道:“这没什么。”
  沈燕舞见他没有和自己针锋相对,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他走到槐古龄身旁,看他究竟在鼓弄些什么。
  只见那里有个花盆,盆中所栽种的便是朝阳自沼泽所带回来的花朵。沈燕舞也曾听朝阳说起过沼泽中的见闻,他此时见到这诡异的花,顿时眉头紧皱,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槐古龄被他严厉的质问弄得一愣,见他瞪着那盆花,心中一片了然,但是又觉得委屈,便转过了头,冷冷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沈燕舞一愣,转过头去看槐古龄,刚好见到他狼狈的,不及掩饰的委屈神情,心中顿时一阵怜惜,他柔声安慰,道:“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朵花和朝阳形容的,从沼泽带回来的花很像。”
  槐古龄听得对方话中保留的意思,不明白沈燕舞为何不将心中所猜疑的说出来,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他,对上沈燕舞的目光,只见对方微微一笑,说道:“我想这不是那朵花吧。”槐古龄怔愣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道:“真是自作聪明。”
  沈燕舞微微弯了眼角,只因为他看到了槐古龄隐藏在眼底的笑意。他摇摇头,道:“我可不是自作聪明。”见槐古龄疑问的目光,他笑着解释道:“我想着,你是大夫,自然该是好人了,不会栽种那么危险的植物的。”说着,他不管槐古龄柔和了的目光,低下头仔细的观察那朵花。
  那朵花红色的花盘,蓝色的花心,很漂亮。
  沈燕舞问道:“这是什么花?”槐古龄取过一旁的毛巾,擦着手,说道:“这花叫聚魂。”沈燕舞奇道:“聚魂?听起来好像可以起死回生似的。”槐古龄笑道:“就是可以起死回生。”看到沈燕舞惊愕的抬起头,他得意的笑着。见沈燕舞好奇的伸手便要触摸,他急忙一把拉住对方,说道:“你别乱动。”
  沈燕舞听了,眉头一皱,槐古龄立刻解释道:“这花的确是朝阳兄从沼泽带回来的那朵,他的根茎都有毒的。”
  沈燕舞一愣,问道:“为什么?”转念一想,他直起了身子,面对槐古龄,道:“你其实想要的是这朵花,并不是要朝阳为我去求药。”槐古龄抿了抿嘴,道:“我的确想要这朵花,但是为你取药也是真的。”
  沈燕舞疑惑的看着槐古龄,对方只是笑了一下,转过头说道:“你不信也随你。”沈燕舞皱眉,道:“我没有不信。只不过……”沈燕舞想了一下,本想说:“只不过是想知道哪个更重一些罢了。”但话到了嘴边,他急忙顿住了。见到槐古龄有些期待的神情,他撇撇嘴,道:“没什么,我没有不信你。”
  槐古龄见他没有说的意思,转开了头,抿了抿嘴,复又笑道:“沈公子不想知道我为何想要这花么?”
  沈燕舞问道:“为何?”槐古龄捧起了花盆,道:“因为他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沈燕舞愣了愣,问道:“你要把它给谁吃?”槐古龄此时看了眼沈燕舞,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浅笑。
  沈燕舞还要再问,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他愣了一下,再看向槐古龄,对方也是同样的一脸怔愣,只不过他的眉头却在片刻后紧紧的蹙了起来。
  “啪”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
  沈燕舞惊讶的转过头,便看到一群人拿着不同的家伙,围在门口。他刚要询问,便听到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他真的窝藏了外人……”
  “真的是,他是叛徒。”
  “果然是异族逆种……”
  沈燕舞看着槐古龄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踏上一步,挡在了槐古龄的面前。
  肩膀上忽然有了重量,沈燕舞看着槐古龄,见对方松开了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笑着。沈燕舞皱起了眉头,道:“你……”槐古龄打断了他的话语,低声道:“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他站到了前面,反手将沈燕舞拉到了身后。
  村民间嚷出了更大的声音。
  “果然是贱种,异类。”
  “滚出去。”
  “杀了他,杀了他们……”
  此起彼伏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燕舞见村民们越来越激动,手心不由得满是汗水,他看着槐古龄的背影,又惦记着身后沉睡的朝阳。忽然一咬牙,大声叫道:“闭嘴。”
  登时,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燕舞站到前面,说道:“是我逼他的。”槐古龄在一旁听得已经皱起了眉头,沈燕舞却接着说道:“是你们见死不救,我才不得不到这里的。”槐古龄听了,心中一暖,在后面拉住了沈燕舞的手。
  村民们一时间被沈燕舞的气势吓到,此时借着火光看清了对方清秀的面孔,又壮起了胆子,叫嚣起来。
  沈燕舞看着村民们一步步的向着他和槐古龄走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身后站的是槐古龄,此时却和他并排站在了一起。
  沈燕舞心中发毛,低声问道:“怎么办?”槐古龄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心中此时却是疑惑重重,长老既然让他照顾这两个人,为何此时又要村民来驱赶?他转头看了眼沈燕舞,心想着,这人此时维护与我,我如何也要护他周全。
  沈燕舞此时也看向槐古龄,见对方担忧的神情忽然闪现坚定,心中似有所觉悟,眉毛一挑。刚要说话,却听槐古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放心,朝阳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他不会醒来的。”
  沈燕舞问道:“他们可会进屋?”槐古龄摇头道:“不会。”沈燕舞一愣,问道:“为什么?”槐古龄看了眼沈燕舞,沉默片刻,眼见村民包围着他们的圈子越来越小,但是却也没有冲过来,他知道那群人是忌惮自己,他拉过沈燕舞,低声道:“我们进屋子。”
  沈燕舞一愣,还未明白,手上一紧,便被对方拉扯着,跑进了大屋。
  一进到屋内,槐古龄便将大门“喀”的一下栓上,然后脸上带着笑意,转过头看着沈燕舞。沈燕舞也是大难不死,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更加猖獗,他两人对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沈燕舞拉过桌椅抵在门上,转过身问槐古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槐古龄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沈燕舞听了,一把拉住对方的双手,严厉的看着对方,但见槐古龄一脸的疑惑和哀伤,他柔下声音,道:“来龙去脉究竟是怎样,你讲与我听,可好?”槐古龄脸色凄然,此时苦笑说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燕舞听着外面不断撞击房门的声音,拉起槐古龄走向屋内,来到朝阳休息的房间。
  这里暂且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沈燕舞见朝阳仍旧沉睡,暗暗安心。他一手拉着槐古龄,一手轻轻抚摸朝阳的额头,低声道:“你这里可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槐古龄为难皱眉,沈燕舞又道:“我总要安排了朝阳,在想想如何处理外面那群刁民。”
  槐古龄听他说外面的人是“刁民”,不由得笑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才说道:“他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沈燕舞脸上一红,低声道:“我知道,可是现在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槐古龄道:“可是他醒来,又怎样?”
  沈燕舞愣了一下,道:“我看他按照平日来看,是要睡到天亮了,如果今晚他们冲进来,我们俩尚可以跑,他怎么办?”槐古龄抿了下唇,道:“你可以叫醒他。”沈燕舞皱眉道:“那怎么可以呢。”说着,他怜惜的摸摸朝阳的脸,低声道:“这一次总该我护着他了。”
  槐古龄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道:“你待他真好。”见沈燕舞转过头,他又笑道:“他待你也极好。”
  沈燕舞笑了笑,忽又问道:“你说他们不敢进来,是为什么?”槐古龄道:“这里面有很多的机关,他们自然不敢进来。”沈燕舞一惊,问道:“为什么我不曾见到过?”槐古龄笑道:“这是秘密。”说着,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样子看起来狡猾可爱,沈燕舞看着,一个闪神,柔柔的笑了出来。槐古龄见了,却是红了脸。
  沈燕舞转过头,接着道:“那他们不敢进来,我们……可不可以从后面走?”槐古龄摇摇头,道:“他们虽然不敢进来,却可以守在外面。”沈燕舞皱眉道:“那怎么办?”他看了眼朝阳,闭了闭眼睛,道:“总要想办法离开的。”
  槐古龄忽然站起身子,看着外面凛然道:“我出去。”沈燕舞一惊,拉住他的手,道:“不可以。”他抿了抿嘴巴,道:“就算你出去也没有用,你若是不交出这里的外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沈燕舞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又问道:“他们为何叫你……”
  槐古龄低下头苦笑,他的身世在这里很尴尬,但是他从来都可以笑谈面对,可是现在面对沈燕舞,竟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想法。他看着沈燕舞,道:“你想听么?”见沈燕舞缓缓点头,他又说道:“可是很长的故事。”
  沈燕舞看了眼外面,那敲门声似乎小了,他拉着槐古龄坐下,笑道:“没关系,我喜欢听故事,何况既然出不去也想不到离开的方法,倒不如听听故事,打发时间的好。”
  槐古龄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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