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坐在云铮看来,当然不是个好制度,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但除了作为监护人的时候还要负责小孩的行为之外,其余时候是绝不应该为他人的行为负责的,所以连坐在云铮的法律思维中是不应该存在的,只是暂时来说,为了震慑反对者,连坐是需要的。
所谓连坐,是在中国古代因他人犯罪而使与犯罪者有一定关系的人连带受刑的制度。又称相坐、随坐、从坐、缘坐。连坐起源甚早,夏、西周、春秋、战国时期都有连坐制度。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商鞅变法时,立相坐之法:其一,十家为伍,有问题要互相纠举揭发,否则连坐。如不告奸,腰斩;匿奸与降敌同罪。其二,怠贫收孥法,对于因怠惰而贫苦的平民收录其妻子,没入官府为奴婢。其三,里典和伍老也因其该管范围有人“犯罪”未检举而连坐。
后来汉承秦制,文帝前元三年(前177)废收孥相坐律令。唐律对谋反、恶逆、不道,凡不在族诛之列的,如年15以下的子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姐妹,都没入官府充当奴婢。但有例外:凡男夫年80及有笃疾,妇人年60及有废疾的 ,女已订婚尚未嫁出的,媳已订婚尚未娶入的,儿子被别人收养或出家、入道的,都不连坐。至于明、清律规定的凡谋反大逆不在族诛之列的年15以下男子及母女妻妾姐妹、子的妻妾,都给功臣家为奴这个显然在云铮的世界还没有发生。更别说清律后来还扩大连坐范围,对于奸党、交结近侍、反狱、邪教诸项,都有连坐。中华民国别看号称民国,其实这个时期******政府在一定区域实施保甲制度,也以戒严令、行政命令规定连坐办法。
商鞅在秦国变法,为了巩固君主统治,颁布连坐法。这是在户籍编制的基础上实行的。商鞅一派法家认为,要使君主政权达到“至治”,必须使得“夫妻交友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就是说,最亲密的夫妻和朋友,也不能互相包庇,而要向政府检举揭发,使得任何“恶”“非”都不能隐匿。只有这样,“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商君书?禁使篇》)。实行连坐法的目的,就是要使得人民互相保证,互相监视,互相揭发,一人有罪,五人连坐,即使是跖也没有办法为非作恶。《秦律》中多次提到“伍”的组织,例如说:“何谓四邻?四邻即伍人谓殹(也)。”凡是大夫以下,“当伍及人”,都应该编入“伍”的户籍,一人犯罪,“当坐伍人”(《秦律?法律答问》)。
云铮现在的搞法就是:如果你的家人族人靠着你的地位而行恶,一旦事情被告发,则你本人也该受到牵连,因为至少你有个管教无方的罪名在里面。
事实上云铮知道原先历史上的宋朝有个制度很好,就是举荐同责。好比云铮在宋朝做官,他推荐一个人去做官了,结果后来那个人犯法被判,则云铮也一定要受到一定的牵连,甚至是跟犯事的官员同罪。这样的举荐制度是很有威慑力的,举荐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地位考虑,便不会随意举荐,以免日后无故遭遇不幸。可惜这个制度跟云铮现在所处环境不相符,要不然他还真想拿过来用用。
云铮冷然环视一眼,众人不管如何心思,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噤声,场面迅速恢复安静。云铮这才面无表情地继续道:“治天下者,首重治吏!吏清,则天下定;吏污,则天下乱!本督(代理总督)治事,一贯严于律吏、宽以待民。你们心里可能都在琢磨这二十多个大铜鼎是做什么用的,今天本督就告诉你们:这些铜鼎制造成功之后,将分别放置在河北山西两省一共二十六府府城之内,每鼎以八门金锁连环锁住,寻常人等皆不得擅开,违令者斩立决!而这鼎的作用……你们看看,这盖檐下面,是不是有一个一指宽的长缝?不错,这里的缝是特制的,为的就是可以从这里放入一样东西:装着状纸的信封!……本督将准许两省二十六府千万庶民,在被权贵人家欺凌而当地官府不敢管理而走投无路之时写下状纸,投入这‘全民法鼎’,等待本督亲自裁决!并且,但凡是由这‘全民法鼎’上告之民,即便是以民告官,也不必先打二十杀威棒再开庭,本督这里没有这些规矩。当然,为了避免什么小事都往本督这里送,本督也有一个规矩,就是他们上告的案子必须是曾经在当地官府告发却没有审理或者没有得到公正审理的,否则本督不予理睬。”
众人这下当真是一片哗然了,云铮这一刀可砍得重了!
云逸眼神一瞟周围的人群,率先大笑一声:“少帅英明,如此一来,一些黑了心的豪强地主若再想威胁当地官府跟他们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难度可就大了去了,因为那当地官府也要担心自己没公正审理的案子被捅到少帅那里而被少帅严惩啊,哈哈,少帅,此举当真大快人心,当浮一大白!”
众人一听,聪明人顿时明白此刻该说什么了,也不管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赶忙表态:“少帅英明!”“少帅此计甚妙!”“如此北疆百姓大幸也!”……
云铮瞥了云逸一眼,云逸左眼一眨,两人默契地笑了起来。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15章 明月几时有
八月十五,中秋。
“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礼》。根据我国古代历法,农历八月十五日,在一年秋季的八月中旬,故称“中秋”。一年有四季,每季又分孟、仲、季三部分,因为秋中第二月叫仲秋,到唐朝初年,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新唐书?卷十五志第五?礼乐五》载“其中春、中秋释奠于文宣王、武成王”,及“开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庙,以留侯张良配。中春、中秋上戊祭之,牲、乐之制如文”。中秋节也称为仲秋节,团圆节,八月节等,也是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
赏月的风俗来源于祭月,严肃的祭祀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变成了轻松的欢娱。民间中秋赏月活动约始魏晋时期,但未成习。到了前朝唐代,中秋赏月、玩月颇为盛行,许多诗人的名篇中都有咏月的诗句。待到魏时,便开始形成了以赏月活动为中心的中秋民俗节日,正式定为中秋节。与唐人不同,魏人赏月更多的是感物伤怀,常以阴晴圆缺,喻人情事态,即使中秋之夜,明月的清光也掩饰不住魏人的伤感。但对魏人来说,中秋还有另外一种形态,即中秋是世俗欢愉的节日:“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贵家结饰台榭,民家争占酒楼玩月,笙歌远闻千里,嬉戏连坐至晓”。有魏一代的中秋夜是不眠之夜,夜市通宵营业,玩月游人,达旦不绝。
作为北疆首府,燕京自然也不例外。
中秋节这一天人们都要吃月饼以示“团圆”。月饼,又叫胡饼、宫饼、月团、丰收饼、团圆饼等,是古代中秋祭拜月神的供品。
大魏传统,皇帝要春天祭日、秋天祭月,此乃礼制。而在民间,每逢八月中秋,也有左右拜月或祭月的风俗。“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这句名谚道出中秋之夜城乡人民吃月饼的习俗。月饼最初是用来祭奉月神的祭品,后来人们逐渐把中秋赏月与品尝月饼,作为家人团圆的一大象征,慢慢的,月饼也就成为了节日的必备礼品。
作为北疆世子,云铮在父帅云岚不在燕京的时候,自然少不得要主持官方的祭月活动,一长轮礼仪摆弄完成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笑着回到帅府内,享受这中华民族的佳节。
帅府的活动,除了吃月饼吃外,最有意思的莫过于看花灯。中秋的花灯并非如元宵节那般盛大,通常不会在外头搞出多大的场面,而是大户人家自己在家中展开,通常局限在家人或者亲朋好友之间。
云铮笑呵呵地看着一片灯海似的帅府,他最近忙得团团转,所谓的两脚不着地恐怕也就是这样了,能名正言顺地放松一下,也不失为一种“减负”。
“哥!”云钰儿忽然从一棵树后面转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只花灯,一只手拉着云铮道:“快帮我看看这个灯谜!”
云铮转头看去,这小丫头今天打扮得不错,已经颇有些女人样了,只是她平日所见的优秀女子颇为有限,总体以林玉妍为最,所以这丫头的打扮似乎也有意无意地与林玉妍有些类似,让云铮颇为好笑。
“什么灯谜,让哥看看。”云铮笑吟吟地接过云钰儿手里的花灯一看,念道:“瞒了皇上两个月。打一二字词。”
“是什么?”云钰儿眨巴着眼睛。
云铮笑道:“这还不容易么?不就是……”
“夫君不可替小钰儿作弊……”林玉妍的声音传来。云铮转头一看,林玉妍和小荷、燕儿、馨儿一起从假山后转了过来,林玉妍一出来,云钰儿就嘟起嘴:“算了算了,哥哥有了嫂嫂,就不帮妹妹了。”
云铮哈哈一笑:“这是你们互相出题猜花灯呢,还是拿着人家出的灯谜对赛着猜?”
云钰儿道:“自然是互相出迷了猜了,你妹妹我一个人跟四位嫂嫂比呢,哎,早知道四位嫂嫂都这么厉害,我才不出这个丑呢……哥,你看嫂嫂她们有四个人,我才一个人,你难道还要帮嫂嫂们而不帮我吗?”
云铮哈哈一笑,朝林玉妍四人一眨眼,却对云钰儿道:“这么说来,按照公平原则,我倒是应该帮你这小丫头一把。”
云钰儿大喜:“就是就是,哥哥这话英明……哎,你怎么又叫人家小丫头啊,人家不小了!”
云铮不理她的抱怨,拿着那花灯滴溜溜一转,道:“这灯谜的答案是:朦胧。”
林玉妍在那头直泄气,不依道:“夫君若帮小钰儿,我们姐妹四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呀。”
小荷也道:“夫君就会偏心。”燕儿和馨儿则嘟着嘴,一副幽怨地样子看着云铮,只是那小模样虽然幽怨,眼中却隐藏不住快活的笑意。
云铮还没说话,云钰儿抢着道:“妍儿姐姐,这话可不对哦,你在京里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六王爷也算文名鼎盛的王爷了,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其实六王爷跟妍儿姐姐比文采可是从来都没占过便宜的。我哥这个人最公平了,你们四个人欺负我只有一个人,他当然要帮我咯,这怎么算偏心?”
云铮笑道:“嗯嗯嗯,今天我就帮小丫头一把了,诸位娘子可有厉害招式,尽管使出来让为夫瞧瞧吧。”
云钰儿听了,一阵欢欣鼓舞,那边林玉妍四人听了却是一阵扭捏,脸色都经不住有些发红,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脸红得厉害,更知道自己不是“误解”了自家夫君的话,他还就真是故意调戏。想想在床上被他**得忍不住自己主动去索要的样子,四女心思都是一样真恨不得在地下找个缝隙钻进去才好。
“咦?哥,你好有威风呀,才一说话,四位嫂嫂全都不敢开腔了。”她上下打量了云铮一眼,十分怀疑地道:“该不会你在她们面前十分霸道,把她们都吓着了吧?哥,这可不行,我可是站在嫂嫂们一边的哦。”说着还十分配合地往林玉妍她们那边挪了两步。
云铮瞟了四女一眼,心中好笑:你个小丫头还真没说错,你老哥我在你这几个嫂嫂面前,那还真是很“霸道”很霸道,比变形金刚里的擎天柱还霸道,绝对是一根超级擎天柱。
四女被云铮那**的目光一瞟,羞得更是不可抑制,她们四人自然都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云铮的手段和好处她们哪里会不知道?不知道的唯有云钰儿这个小丫头妹妹罢了。
却听见云铮干咳一声:“这是什么话,你哥哥我一向都是十分重视女权的,家里的那些事情,你问问她们:通常她们要怎么来,我就怎么来的!”
“嗯?”这话显然可以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理解,云钰儿心中无鬼,自然按照正常途径理解,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这些事情本就是女人擅长的嘛,哥哥你听嫂嫂们的,本来就不会错,这样才好。”
云铮看着面色绯红一片的四女,大笑道:“不错,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女人擅长的,嗯,女人擅长。”
林玉妍终于忍不住娇嗔道:“夫君……我们还是猜灯谜吧!”这小妮子,真是再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对云铮说半句“重话”。
云铮笑道:“刚才不是不敢跟为夫比么?这下子胆气上来了?好,那你们出题好了。”
林玉妍想了想,左手拿起一个新花灯,同时伸出右手来,自有下人立刻递上狼毫笔,林玉妍接过,在那花灯上写道:“暗香梅尚度,烟波终渺杳。打一花。”
云铮略一沉吟,指了指旁边不远处一株植物,道:“秋海棠。”
林玉妍立即泄气,小荷也在一个花灯上写道:“雾散尽方见足下。打一字。”
云铮走过去,提起笔,在后面写下一个银钩铁划的“露”字,笑吟吟地看着小荷嘟起嘴。
燕儿这时递过来她的花灯,只见上面写着:“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打一字。”
云铮提笔写道:“姓。”
馨儿也递过来她的花灯,谜题却是:“金乌西坠白头看。打一地名。”
云铮笑道:“这个简单。”提笔写道:“洛阳。”
云钰儿见哥哥厉害无比,大喜过望,得意片刻,却又道:“这样不行,哥哥太厉害了,我还是帮嫂嫂们的忙比较公平。”然后在几个善意的笑声中拿过花灯和笔,在上面写道:“人间四月芳菲尽。打一药(这会儿只有中药)。”
云铮对中药的了解全靠继承来的记忆,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写道:“春不见。”
云钰儿略一失望,林玉妍却发现刚才这个题目云铮思考的时间最久,自以为找到云铮的软肋,连忙要过一个花灯,写道:“窗前江水泛春色。打一药。”
云铮哈哈一笑,看破她的小心思,道:“有时候呢,机会出现在你面前,但实际上却是陷阱。”然后悠然写道:“空青。”
林玉妍大为泄气:“我是没辙了。”
小荷道:“夫君**中诗书千卷,我们在这方面怕是难以取胜,不若这样……”她提笔写道:“脚儿小,腿儿高,戴红帽,穿白袍。打一禽。”
果然,小荷这个灯谜一出,云铮还真有些皱眉,他文字上的功底不错,但说到这些不拿文字当游戏的,反而有些**,不过幸好这个题目并不难,所以他想了想,仍然给出答案,写道:“丹顶鹤。”
还不等小荷郁闷,燕儿忽然笑道:“我还有一个。”然后写道:“金钩吊银圈,姐妹隔座山。若要来相会,需到天色晚。打一物。”
云铮琢磨片刻,郁闷道:“打一物,这‘一物’范围太大了吧?”
燕儿娇笑道:“夫君这么聪明,妾身怎敢说得太明白呢?”
云钰儿一见云铮有可能答不出来,早就忘记是自己将他拖下水的,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就是就是,哥哥这么聪明,咱们题目一定要出难一点,范围一定要大一点,要不然不是对哥哥不敬么?”
云铮气得瞪了她一眼:“我可是来帮你的,你倒是自己叛变了。”然后一脸感慨地道:“这妹妹呀……看来得赶紧找个人把你嫁出去了……”
云钰儿脸色微微一红:“我才不要嫁人呢。”
云铮笑道:“你现在厉害,等再过两年,看你急不急。”四女窃窃笑了起来。
云钰儿气得一跺脚:“哥哥尽耍赖,答不出来就开始扯东扯西了!”
云铮“切”了一声,拿过那花灯,写道:“耳环。”
燕儿撅起小嘴:“夫君就不会让我们一把。”
云铮听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