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守卫忽然看见大批的天朝军队气势汹汹地开了过来,先是楞了一下,见他们全副披挂,手里都拿着武器,全然一副标准的战斗状态,这才惊叫起来:“天朝大军打来了!”
“大魏大军来攻打天皇御所啦!”
“天啊,神罚,神罚了!”
鹰扬卫的士兵在云铮的授意下,离日本兵老远就开始大喊:“法皇发动兵变,要捉拿并废掉天皇,吾等奉天朝之命来救尔等,速速让开!”
此时日本的官方用语就是汉语,甚至连底层士兵们都有很多能够听懂这些话,更别说那些带队的军官,他们一听这话,立即十分配合地下令让开道路,根本不跟鹰扬卫发生正面冲突。他们太清楚了,就凭他们日本这样小国寡民的,麾下这些士兵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武器防具可以装备,更别说让他们同天朝大军对抗,他们更是没有一丝作战勇气。这次来的天朝大军人潮汹汹,竟然不知有多少(其实这里才五千六,只是他们惊恐之余判断失当。),看起来恐怕是上万的大军了。
这可是天朝大军啊,自己手底下这点人,跟人家一对比,看着都像发了鸡瘟似的,一个个垂丧气,怎么能赢得了?还是老老实实听话,让开路来,让他们去保护天皇陛下吧。想来以云少帅的身份地位,是定然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数百守在第一线的日本兵哗啦啦让开阵地,鹰扬卫没有受到一点抵抗就进入了皇宫外围,第二线的日本兵一看外面的人轻易就将他们放了进来,心说:看来他们真的是来保护天皇的,要不然外面的人怎么会这么痛快的放行呢?那我们也让了吧。
大部分的第二线士兵就打算让开大门,但仍然有部分对鹰扬卫的喊话有些将信将疑,他们质问同僚:“法皇陛下和天皇陛下乃是亲父子,就算有些矛盾,又怎么可能闹得兵戎相见呢?我看这天朝士兵来的蹊跷,我们不应该开门,应该先问清楚,否则日后一旦陛下怪罪,我们如何吃罪得起?”
众人一想也是,不管信不信,总得做个样子。正待选个代表喊话,那边鹰扬卫已经先喊话了。云凇骑着高头大马,挺戟上前,高声喊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法皇陛下已经发动兵变,源家武士正在向这边攻来,立刻开门让我等护卫天皇,否则日后你们难辞其咎!”
楼上一个日本武士首领站出来,向云凇一抱拳:“西右卫门见过天朝将军,非是我等胆敢怀疑天朝将军,只是我等守卫天皇御所职责所在,将军要进去,总要让我们相信您所言确有其事才行吧!”
云凇一时无言,正待喝问,却见云铮一挥手,身后一直跟着的马车里头走出来一个美丽女子,定睛一看,正是秋宫清子内亲王。
云凇顿时将那句喝骂先收了回来,等秋宫清子走到城门下,大声道:“楼上可是西右卫门?”
西右卫门凝神一看,吓了一跳,遥遥参拜道:“西右卫门见过内亲王殿下!”
秋宫清子一摆手:“法皇兵变已经发动,源氏大军离此不到十里,尔等还在此拖延时间,莫非与叛军乃是同党不成?左右,与本宫拿下此人!”
那楼上的其他人顿时一愣,秋宫清子内亲王跟天皇陛下的关系可一直是比较亲近的,作为天皇陛下的亲姐姐,她在宫中的地位也一直都比较高,此刻既然连她也这般说,想来法皇兵变一事算是确凿无疑了,既然这样,自然是要开门迎天朝大军进来保护陛下的了。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西右卫门不是个好东西,搞不好就跟秋宫清子内亲王所说的一样,是个内奸,顿时就想上前抓人。
西右卫门也是个机灵人,一看同僚们的眼色就知道自己情况不妙,连忙道:“殿下误会了,西右卫门以祖先名誉起誓:绝对忠于天皇陛下!我这就开门!——来人啦,还不快打开大门?难道你们是叛贼吗?”
云铮在中军不齿地一笑:“看见没,日本兵就是这个德性。”
云逸嘿嘿一笑:“原本觉得辽兵已经不怎么样了,不料这在各地走上一走才发现,原来辽兵居然还是挺强的,至少比这些——喏,这些所谓的武士要强多了。”
云铮轻笑一声,见那大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了,就不再多言,只把手一挥:“全军,前进,占领天皇御所!”
鹰扬卫的士兵领了军令,由云凇打头,瞬间冲了进去,按照早先的部属,各自往自己所要求占领的地方冲去,好在日本天皇的御所比大魏皇宫小了不知道多少倍,占领起来并不算困难,五千六百士兵已经足够。
云铮策马上前,忽然伸手一捞,将秋宫清子一把搂起来,也不知他是怎么使劲,就将秋宫清子平平稳稳地放在自己身前坐好,轻笑道:“清子,如此骑马入皇宫的感觉如何?”
秋宫清子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清子”,早就忘记刚才喊开城门后心底的那一丝愧疚,对自己说道:与其让他日后害了我和他的孩子,不如今天就绝了后患,我们只是削他的权,又不害他的命,这反倒是为他好。
于是笑了起来:“清子第一次这么欢喜的进天皇御所。”
云铮紧了紧搂着她腰间的手:“日后你随时可以这样做了,我的摄政关白。”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51章 虽非天皇,胜似天皇!
“我的摄政关白。”——云铮的原话就是如此,为什么是“我的”摄政关白,而不是日本的摄政关白呢?很显然,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是代表我在这里摄政的。
秋宫清子并不笨,她听得出这里面的意思,何况云铮还特意将“我的”两个字加重了一点语气。
微笑起来,秋宫清子点点头,毫不介意地默认了这个称呼。
云铮嘴角勾勒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悠然道:“该是去见天皇陛下的时候了。”
秋宫清子仍然只是轻轻点头,但眼角带笑。
“希律律!——”乌云盖雪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后腿猛一用力,瞬间跃出。秋宫清子娇小纤细,云铮估计她也就是个八十斤左右,倒是略微有些瘦了。乌云盖雪这样的神驹,多上她一个,根本没多少影响,飞快便超越了前面的步兵,一马当先往皇宫里面跑去。
日本皇宫的建筑相比大魏来说显得有些低矮,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个子本来就比大魏人要低的原因。不过这样一来就让在这里面行马变得困难起来,很多门进去的时候云铮都得弯腰低头,免得脑袋撞到门框上去。连着跑过了几个门之后,云铮有些不爽,拉着乌云盖雪就往墙上冲。那墙壁的高度自然比不得门,乌云盖雪哼都没哼一声,嗖地一下就跃了过去,云铮喜得在它的脖子上拍了拍:“乌云,好样的!”
皇宫最里面的武士原要阻止云铮的策马疾驰,却哪里放在云铮眼里?他倒也不杀人,只是几马鞭过去,就抽得他们站不住身形,一个个往两边扑到。
云铮也不发话,拥着秋宫清子就往里闯,秋宫清子只觉得心神摇曳,虽然自己已经和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了,可在“战场”上离他这么近,闻着他的气息,感受他的心跳,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沉醉了,直到云铮的一句话把她惊醒。
“这应该是到了吧?”云铮忽然一勒马缰,乌云盖雪不愧神驹,居然在狂奔中猛一扬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秋宫清子直到云铮的话是在问自己,她连忙一看四周,便明白他在问什么,他是在问弟弟的寝宫是不是到了。
“嗯,这里就是了。”秋宫清子的语气有些软,似乎还没有从心神摇曳中全然醒来。
云铮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从马上翻身而下,把紫金方天戟往地下一插,戟尖顿时**大青砖中。他也不带兵刃,就这样昂然往天皇的寝宫走去。
“探花……”秋宫清子忽然叫了一声。
“从现在起,你可以称呼我的字了。”云铮站定,没有转头,但语气还算温和。
“承……承风,不要伤害他好吗?”秋宫清子终于还是无法那样狠心。
“这恐怕很难。”云铮淡淡地道。
秋宫清子脸色一白,以为云铮反悔了,正待哭劝,却听云铮继续道:“似他这般重视权力的人,我夺他的权柄,恐怕比伤他杀他更让他愤怒——或者伤心。伤害这个词,似乎也包括在精神上让他受到创伤,是吗?可是我无法做到既限制他的权力,又不让他有一点点不痛快……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秋宫清子却是放心了下来:“清……清子只要你不伤害他的性命就好。”
云铮微微点头,漠然道:“我不需要他的性命,自然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秋宫清子无言以对,只能巴巴地看着云铮踏进弟弟的寝宫。
“天皇陛下好胆识,宫内大军奔突,你还能这般安稳地呆在宫里,说真的,比我们大魏某些不成器的东西强太多了。”云铮面带微笑,悠然揭开帷幔,往里面走去。
堀河天皇跪坐在天皇的御座上,看着云铮进来,问道:“日本敬慕天朝,敬慕少帅,少帅何故还要如此?”
云铮笑了笑,悠然自得地在他的寝宫左转转,右转转,嘴里随随便便地回答道:“天皇陛下,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堀河天皇点点头:“朕实不知少帅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他顿了顿,问道:“难道少帅对朕百年之后会将皇位传给……传给皇姐之子有怀疑?……少帅,以北疆的军力,难道还担心这一点吗?”
“对于这一点,也算是顾虑之一吧。”云铮毫不讳言,道:“我北疆虽然有天下精锐,可远征日本毕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而且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了那一步,想必我那可怜的孩儿也定然不再人世了吧?作为孩子的父亲,抱歉,我不能做到如此漠视他的生命。”
堀河天皇想辩解,但云铮却摆摆手:“而且促使我这样做最根本的原因还不是这一点。”
堀河天皇皱起眉头:“朕却想不出还有哪一点,值得少帅如此。”
云铮道:“日本历来喜欢曹魏,我便讲一个曹魏的故事给你听。”
堀河天皇眉头深皱,但却并无异色,点点头:“请少帅赐教。”
云铮笑了笑,道:“操屯兵日久,欲要进兵,又被马超拒守;欲收兵回,又恐被蜀兵耻笑,心中犹豫不决。适庖官进鸡汤。操见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感于怀。正沉吟间,夏侯惇入帐,禀请夜间口号。操随口曰:‘鸡肋!鸡肋!’惇传令众官,都称‘鸡肋’。
行军主簿杨修,见传‘鸡肋’二字,便教随行军士,各收拾行装,准备归程。有人报知夏侯惇。惇大惊,遂请杨修至帐中问曰:‘公何收拾行装?’修曰:‘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临行慌乱。’夏侯惇曰:‘公真知魏王肺腑也!’遂亦收拾行装。于是寨中诸将,无不准备归计。
当夜曹操心乱,不能稳睡,遂手提钢斧,绕寨私行。只见夏侯惇寨内军士,各准备行装。操大惊,急回帐召惇问其故。蔼曰:‘主簿杨德祖先知大王欲归之意。’操唤杨修问之,修以鸡肋之意对。操大怒曰:‘汝怎敢造言乱我军心!’喝刀斧手推出斩之,将首级号令于辕门外。
原来杨修为人恃才放旷,数犯曹操之忌:操尝造花园一所;造成,操往观之,不置褒贬,只取笔于门上书一‘活’字而去。人皆不晓其意。修曰:‘门内添活字,乃阔字也。丞相嫌园门阔耳。’于是再筑墙围,改造停当,又请操观之。操大喜,问曰:‘谁知吾意?’左右曰:‘杨修也。’操虽称美,心甚忌之。
又一日,塞北送酥一盒至。操自写‘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案头。修入见之,竟取匙与众分食讫。操问其故,修答曰:‘盒上明书一人一口酥,岂敢违丞相之命乎?’操虽喜笑,而心恶之。
操恐人暗中谋害己身,常分付左右:‘吾梦中好杀人;凡吾睡着,汝等切勿近前。’一日,昼寝帐中,落被于地,一近侍慌取覆盖。操跃起拔剑斩之,复上床睡;半晌而起,佯惊问:‘何人杀吾近侍?’众以实对。操痛哭,命厚葬之。人皆以为操果梦中杀人;惟修知其意,临葬时指而叹曰:‘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操闻而愈恶之。
操第三子曹植,爱修之才,常邀修谈论,终夜不息。操与众商议,欲立植为世子,曹丕知之,密请朝歌长吴质入内府商议;因恐有人知觉,乃用大簏藏吴质于中,只说是绢匹在内,载入府中。修知其事,径来告操。操令人于丕府门伺察之。丕慌告吴质,质曰:‘无忧也:明日用大簏装绢再入以惑之。’丕如其言,以大簏载绢入。使者搜看簏中,果绢也,回报曹操。操因疑修谮害曹丕,愈恶之。
操欲试曹丕、曹植之才干。一日,令各出邺城门;却密使人分付门吏,令勿放出。曹丕先至,门吏阻之,丕只得退回。植闻之,问于修。修曰:‘君奉王命而出,如有阻当者,竟斩之可也。’植然其言。及至门,门吏阻住。植叱曰:‘吾奉王命,谁敢阻当!’立斩之。于是曹操以植为能。后有人告操曰:‘此乃杨修之所教也。’操大怒,因此亦不喜植。
修又尝为曹植作答教十余条,但操有问,植即依条答之。操每以军国之事问植,植对答如流。操心中甚疑。后曹丕暗买植左右,偷答教来告操。操见了大怒曰:‘匹夫安敢欺我耶!’此时已有杀修之心;今乃借惑乱军心之罪杀之。“
云铮说完,堀河天皇却是一声不吭。云铮便笑起来:“天皇可知杨修是如何死的?”
堀河天皇深吸一口气,盯着云铮的眼睛,道:“操乃修主,君可为朕主乎?”
云铮哈哈大笑,忽然欺身过去,反盯着堀河天皇的眼睛:“操乃修主,盖因军之所属乃操耳。今日本精兵即将尽丧,而强军在我,我虽非天皇,胜似天皇!”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52章 日本到手,北上高丽!
昨天晚上长沙大风,我们小区的网线柱子被刮倒了一根,网络中断了一下,所以20号的一章“第50章,日本兵变”被推迟到了21号凌晨2点06分,大家不要说俺断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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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非天皇,胜似天皇!”
云铮毫不介意如此对堀河天皇如此说话。人说话是需要有底气的,而底气来自于实力……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杨修死了,因为曹操留他无用。”云铮看着堀河天皇,轻笑起来。
堀河天皇深吸一口气,居然还能微笑起来:“所以,现在朕也没用了,是吗少帅?”
云铮摇了摇头:“你姐姐万分恳求,求我不要伤你,更不要杀你。我不忍心让下一任天皇的母亲这么伤心,所以,就答应她了。”
堀河天皇虽然少年老成,智计颇深,但毕竟年轻了一点,听了这话,仍然忍不住眼前一亮,反问道:“是吗?少帅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难道就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放弃了?”
云铮哈哈一笑:“堀河,你要明白一件事,你把权力看得至关重要,不一定别人也是如此。譬如我,我若不是云家嫡子,我才懒得花这么多心思做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呢。我每天读书写字,品诗论画,红袖添香,泛舟碧湖……多惬意啊!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不过是责任而已。”
堀河天皇脸色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道:“朕这么做,难道不也是为了责任吗?朕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