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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3章 执念
“？”十殿的兴趣提起来了。
朔月喝了一口白开水，继续讲故事：“听郝飞的爷爷奶奶说，郝飞在他父母三七的时候，躲在他父母的房间里面，好像和什么人大吵了一场，两位老人觉得很奇怪，于是就推门走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而在推门的时候，郝飞哭着跑出来了，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关起门来哭了整整一晚。
“老人说，如果郝飞那时候是能看见死去的人的话，那三七那天，就是郝飞父母的鬼魂要离开人间，前往黄泉的日子。年幼的郝飞第一次要和父母分别，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激动的。
“从那一天起，郝飞就不断地和人们说，在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的，还指着空气说谁谁谁就在哪儿呢。反正他的表现让许多普通人都感到恐惧，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但是小郝飞却固执地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说出来，久而久之，远亲近邻们都不敢再接近这个孩子，甚至把他当成瘟神一般来对待，避之而恐不及。
“后来，两位老人受不了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了，只好带着孩子搬了家。
“在搬家的时候，老人千叮咛万嘱咐，连抽带打地教训郝飞不要再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来了！而小郝飞在经历过多次波折和教训之后，也学了乖，从那以后起，真的就再也不提能看见鬼的事情了。从那以后起，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开始过得顺风顺水起来。”
“郝飞在长大后，考上了一所大学，报了计算机的专业，没想到在这一专业里面展开了他过人的天赋，经常拿到全国性质的比赛特等奖，没毕业就有学校保送、知名公司发来招聘书。
“两位老人看到孙子这么有出息，心情自然好了。他们对郝飞的管束也开始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放松了。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许多年过后，郝飞竟然开始研究制作一种能够检测到鬼魂的软件……”
……
“等等！”听朔月说到这里，十殿忍不住抬起手来，打断了朔月的话，他盯着朔月瞧：“他们在郝飞制作鬼魂探测器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是的。”朔月点头，继续说道：“在郝飞制作出鬼魂探测器这个软件的原型的时候，郝飞的爷爷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件事，直到那一刻起，郝飞的爷爷才明白，郝飞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吸取过教训，他依然固执着想要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听。”
十殿（⊙o⊙）：“你……你好像终于说到重点了？你的意思就是说，郝飞心里面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执念，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软件来的？”
朔月点头：“是的。郝飞在父母死后，根本无法接受父母死亡的事实，并且一直认为他们都还在家里面。所以在父母三七的那段日子里面，郝家的人忙着帮他的父母办后事，他却陪在父母的身边。直到三七期限到来，他父母的亡魂不得不离开，他才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正是在那段日子里，他不理解为什么只有自己猜能看见父母，而其他人看不见。
“他不喜欢那种状况，他想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人们听，想帮亡者传达他们对在世亲人的思念但是他的表现让人们感到恐慌，并视之为怪物！
“长大后，他有能力之后，就开始想要制作这样的一种软件，让活着的人能找到死去的人，让生死从此再也不能分隔开相亲相爱的人。
“听他爷爷说，鬼魂探测器还只是初具雏形，郝飞就出车祸了，在郝飞出车祸之前，郝飞脑里面对鬼魂探测器的构思，据说是到制作后期，他有可能设计出一种视频软件，能够通过镜头来完整地展现出鬼魂的真实模样，让人们能看到鬼，并通过这种软件和鬼魂说话，从而达到阴阳两界沟通无障碍的效果。
“那时候郝飞和他爷爷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还傻笑着说，等他设计出这样的软件来的时候，他就能够再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朔月说完了。
十殿喝了一口朔月家的凉茶，冷静了一下下，随后，他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月月，孤委派你一件新任务，可好？”
朔月挑眉：“你想干嘛？”
十殿微笑：“拿起你家里面的菜刀，回到郝飞植物人躺着的医院里面，对着那个植物人身体砍几刀，直接把他弄死！此等人才还活在世上，孤终日不得安心啊！还是让他做一个真正的鬼，到我们阴间科技城里面来就业吧！（只有在变成真正的鬼，我才能彻底地掌控住他！）”
说完，无语泪两行。
朔月（=3=）：“十殿，你慌了？”
“有点儿。”十殿擦一把辛酸泪，说道：“还好这厮在刚做出原始模型来的时候就出车祸变成植物人了，要是他继续深入研发这个软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多人能直接看到鬼！你想想，以人类那种打雷闪电都灭不掉的好奇心，他们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还有阴间，到时候他们要开始研究怎么进入阴间、怎么从阴间里夺取对他们人类社会有利益的东西……唉，想起来就是一堆麻烦！”
朔月歪着头问：“为什么一定要隔开阴阳两界呢？我不懂，有人会发现鬼，那就让他们发现去好了。我现在也能看见鬼、也能和鬼说话，我感觉和鬼交流就跟和人交流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为什么一定要隔开阴阳两界，不让人知道阴间的存在呢？你们保密阴间的存在，这一点又有什么意义呢？”
十殿呵呵一笑，回答了这个极为内涵的问题：“为了装13！”
扑通扑通！
朔月和旁听的辰旭都摔倒了。
分隔开阴间这么浩大的工程，竟然就只是为了装13这么简单的理由？阎王你们还能不能再任性一点点？！
第2044章 生命是一件珍贵的东西
十殿咳了咳，正色说道：“当然不会是这么轻浮的理由了！分隔阴阳，是怕人会扰乱生死秩序，这种大道理，我想你心里面应该是明白的。”
朔月嘴一撇：“不明白。”
要是她明白的话，她会问吗？她正是因为内心开始有了疑惑，才会开始这么问的啊！
十殿笑了笑，说：“你知道阴阳秩序究竟有多么的重要，这方面的道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月月，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不再是‘新生命’，‘死亡’不再是‘死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随着十殿的话，朔月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是一个假设命题，所以她需要一点想象力。
如果新生命的诞生不再是“新生命”如果一个鬼魂带着前世的记忆去转世，那他的“新生”就不能再说是“新生”了，转念一想，这不是很浪漫很唯美的吗？多少动人悱恻的爱情故事不都是因为忘却不了前尘往事才显得更一往情深的？
但是一想到，怀里面的婴儿不是一片白纸，而是一个历经n世的老东西，一张口就能够说出老油条的话……
“……”这个画面有点儿美。
如果“死亡”不再是“死亡”……
这个想象有点儿无能。
但是好像有点儿像她现在的状况啊，她现在好像就不把死亡当做死亡，觉得人也好、鬼也好，好像也就那样子吧？
对了，好像最近她还安慰过很多人，人死也没啥大不了，变成鬼也就那样……
难道，十殿说的“死亡”不再是“死亡”，难道说的就是她的这种情况？
正这么想着，十殿就笑笑说：“看来你已经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朔月回过神来，嘴角一抽，说：“不是很明白。”
十殿说：“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你早已模糊了生死的界限。”
“我没……”朔月刚想要狡辩，十殿就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嘴唇边，低声说道：“等会儿，你再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鬼魂都渴望着进入轮回，再世为人？为什么在人们的常识之中，会觉得鬼魂低人一等呢？”
朔月挠挠脖子，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
十殿说：“鬼也是人变的，为什么还是会有这种默认的潜规则在内呢？你好好想想。”
“嗯。”朔月转头，郑重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好好想想。”
辰旭这时候正在吃西瓜呢，他眉头一皱，说：“这么深奥的问题，我用脚趾头想就明白了，因为鬼魂与活人相比，他们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那件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十殿说了那么多，让你想那么多，他就是想说一句话生和死的两面、阳世和阴间，只有将死亡的那一面遮挡起来，人们不知道自己死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样才会更显得生命的可贵，也就会更加珍惜生命！”
说完，辰旭淡定地低下头，咬了一口西瓜，嚼得津津有味。
朔月（⊙o⊙）……
朔月Σ（°△°｜｜｜）！
“等等，师父，这么深奥的问题，你真的是用脚趾头想出来的吗？！！”朔月！
辰旭嘴里含着西瓜，回答不了完整的句子，只能是“嗯嗯”点头。
狮虎，你表情这么轻描淡写，反而让人无法把你的表情和你说的那么深沉的话语联系在一块儿啊！
不过……她家师父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十殿，真的是我师父说的那样吗？”朔月问。
十殿点头：“嗯，不亏是活了大把年纪的老妖，平常再怎么二，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顿了顿，十殿继续说道：“就正因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这上万年来，都是竭尽全力地遮挡住阴间的事情，尽可能地不被人世所察觉，担心会搅乱轮回秩序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所有生灵都能珍惜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朔月低头沉思了许久。
许久。
终于，
她低声说道：“我们说着说着怎么就开始变成探讨哲学了？”
辰旭吃西瓜：“不知道。”
十殿：“那，聊别的？”
朔月努嘴：“还有啥可以聊的？十殿，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坦白交代了，你委托我拿一把菜刀去把郝飞杀了，让他真正死亡”说到这里，朔月叹了一口气，哀愁地说道：“人家好歹还活着呢，还要遵守一下人间的法律，所以这么凶残的事情……你还是拍黑白无常直接去弄死他吧。”
十殿说：“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还能是哪个？”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想让你知道。”
“那就快说啊！”这么吞吞吐吐，会挠得人心痒痒啦！
十殿说：“邓一舟的灵魂被拘留到阴间去了，我五哥审问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邓一舟在改进‘鬼魂探测器’这一件东西的时候，他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自己回忆起来，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状态。于是我五哥使用法术搜索了一遍他的记忆，发现他的记忆里，在改进‘鬼魂探测器’的那段时间里面，记忆被涂改得十分模糊。”
朔月（⊙o⊙）：“这是为什么？”
十殿淡淡地说：“被人操纵了。”
朔月（⊙o⊙）！：“还能有这种操作？？”
十殿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今天听完你带回来的有关于郝飞的信息之后，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朔月泪了：“十殿，你要说就一口气说完吧，欲扬顿挫卖关子很不厚道的！”
“灵魂离开肉身，只会飘往自己心中执念最深的地方。你说你在郝飞平生住的地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影子，那有没有可能，郝飞的灵魂是附身在‘鬼魂探测器’这个app上呢？”
朔月呆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说道：“如果他的灵魂附身在一个软件上，那我们怎么去找他呀？！”
第2045章 依附在虚拟世界里的灵魂
如果一个灵魂依附在app上，那怎么找？
网络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依照现在网络信息全球化的局面，那是全球的人都在用网络啊，虽然鬼魂探测器只是一个小小的软件，但是万一推广到国外了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整个地球要翻过来找都难吧？
怎么找？
现在只能是庆幸鬼魂探测器这东西没有走出国门，使用者的范围还是在少数，可是要怎么从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找出藏身在里面的鬼魂呢？这是不是难度太大了？
朔月看了一眼十殿，发现他的脸上挂上了为难的表情，显然是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此事变得十分棘手。
毕竟，
阎王里最擅长网络追踪的二殿，此刻在外追老婆，至今未归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十殿说道：“我怀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有一个人，就是郝飞。邓一舟的灵魂审讯无效之后，我五哥已经将他放回人间去了。他怀疑，10年前，郝飞出车祸之后，灵魂离体，附在自己设计的app上，在人世间寻觅有缘人，邓一舟就是他的‘有缘人’之一，他通过他的双手，继续‘鬼魂探测器’的研发，这才有了改良版的‘鬼魂探测器’。”
朔月点头，明白了十殿的意思：“可是为什么邓一舟做的改良版也就只是实现了一点点的改良功能，而没有更大功能的扩展化？”
十殿说：“据说，是因为邓一舟在制作完改良版的时候就跳槽了。人类的程序员这份工作的特点就是跳槽跳得特别频繁。邓一舟跳槽之后，接到的是另外不同类的工作项目，所以郝飞才不能继续制作他最爱的项目吧。”
“然后他就离开了邓一舟的身上？”
“嗯。”
“然后呢，他去哪儿了？”
“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回到app上，直到遇到下一个‘有缘人’的出现，他才会复苏过来，继续开发这款软件。”
“可是这个软件，在这10年以来，根本就没有多少个能摆得上台面的，也就是说后来市场上出现的那些翻版app都不是郝飞附身所做的软件了。难道，在邓一舟之后，郝飞的灵魂就一直依附在app上沉睡吗？”朔月说。
十殿点头。
“那该怎么找呀？”朔月皱眉，无奈地说道：“郝飞不出来活动，我们就没有办法把他找出来啊！”
“是啊，这也就是最难的地方，网络世界毕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不依赖任何玄幻之术而构造出来的科技的世界，”十殿无奈地摇头叹气，“恐怕只有我二哥才有办法从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面找出藏身在里面的鬼魂了吧！”
朔月问：“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还继续追踪下去吗？”
十殿擦了一把心酸泪：“追！当然追！只不过，追踪的人要换一个对象，那就是我二哥！丫丫个呸的，那混蛋离殿出走都多长时间了？生死簿系统bug一直没修复，我七位哥哥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忙过了！我好心疼他们啊，这个锅，我二哥必须背！”
朔月懵逼脸：“怎么是七个哥哥？”
十殿（=3=）：“我不干活啊。”
朔月：“二殿离殿出走了……那，还有一个不干活的是谁？”
十殿（=3=）：“整天遛狗的我九哥啊！”
朔月：“……”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