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能替皇上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今日里飞鸽传书已到,细细算来,最迟三日后皇差必来。只是乐辰景行事是半个疯子,洛王爷的行事也越来越有趣了,送信竟只送那么简单的一行字,也不怕你看不懂。”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安子迁也笑了笑,洛王这只老狐狸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知道他们是有应对之策的。洛王只怕是就算是他们看不懂那字条上的意思,也会好奇为何会那样写,好奇了就会去查,一查就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像安府和楚家这样的家族,对时事也会关心一些,应该也能猜到一二。就算是什么都猜不出来,依着楚晶蓝和安子迁的智慧,在皇帝派人来的时候也必定会知道那字条的真实意思。
楚晶蓝轻轻叹了口气,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就喜欢玩这些把戏,天天这样揣度人的心思,就不累吗?
安子迁见她眸光里有一抹无奈,他轻声道:“这事真不是什么大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银子没有,要大米更没有。”
楚晶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没料到竟是来的如此之快,原本和安子迁调笑的心情再也没有了,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的看着安子迁:“只怕很多时间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们,说到底,安府只是一介商人而已,没有任何实权,却不和父王的那张字条又是什么意思?”
安子迁却又笑道:“晶蓝也不用太过担心,管洛王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如今是你的义女,安府出事,他必受牵联,虽然我们没有权势,可是洛王有啊,有他罩着就好。这一切只是又是新一轮的斗智斗勇吧,也没有什么好怕。再说了,如今皇帝的人还没有来,我们还可以想办法不去或者拖上几日看情况再说!他如今虽然是皇帝,可是很多事情只怕也由不得他。”
楚晶蓝轻叹了一声道:“很多事情只怕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也确实不用去担心什么,因为担心没有任何用,倒不如把那些时间用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安子迁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苗冬青看到两人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鼻子,当下便知趣的离开了。
四目相对,淡淡的温暖在两人的身边荡开,无边的温柔轻轻的将两个包裹起来。两人脸上都是浅笑,心里却都在为对方担心,楚晶蓝担心他是否会出事,安子迁则怕她为他而担心,却又知道,所有的担心改变不了任何对方心里的担忧,唯有用实际行动去解决才是王道。
两人这般对望着,原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屋外却传来了震天响的工鞭炮声,生生破坏了一屋子的温柔绮丽之色,两人的眉头都皱了皱,都转身朝门外走去,安子迁看了一眼那盛开的桃花,眸光微闪,伸手将那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趁楚晶蓝不注意,远远的扔进了那片竹林之中。
他扔的时候被楚晶蓝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只淡淡一笑,心里却又有一丝无可奈何,原来他竟是如此在意所有和乐辰景有关联的东西,乐辰景提到了桃花,他就将他亲手采来的桃花给扔了,她的眸光微微转了转,暗叹她以前一收到乐辰景的字条就是烧毁是多么明智的决定。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才坚定的感情,虽然她觉得能经得起任何考验,可是却始终讨厌那些所谓的考验,因为她一直觉得天下间的考验只是给那些心智不坚的人准备的,而她他却是天底下心智最为坚定之人。
门被打开,硝石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孕吐期刚过,此时闻到这股味道依旧不太舒服,她轻轻掩了掩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圆珠却已兴冲冲的跑过来道:“五少奶奶,大老爷和大夫人将对面的杨宅买了下来,今日说是乔迁之喜,正在放炮庆祝!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楚晶蓝愣了一下,这段日子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一直住在安府的飞燕楼里,在她的面前也提过要想在杭城里再买一处宅子,她是知道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的心思的,以前的安府被一把火给烧的差不多,如今的安府都是安老爷盖的,而安府除了客房之外再也没有闲置的楼,两人住在在那里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只是她没有料到两人竟如此大的手笔,竟将杨宅买了下来。
杨宅就在安府的对面,虽然不如安府大,但是宅子却修的极为精致,安府里的少爷极多,家丁兴旺,而杨宅就因为家道中落,子孙凋零,撑着那个大的门面已有些力不从心。安老爷以前就想将杨宅买下,而杨家的当家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变卖祖宅,不想安大老爷才回到安府一个多月,竟就说服了杨家的家主,这倒不是易事。
安子迁拉着楚晶蓝的手走到门口看热闹,斜刺里见二少爷走了过来,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却是不理他,将头扭至一侧只当做没有看到,扎进了人群之中。
正在此时,门外的鞭炮声已经停了,楚晶蓝刚好看到安子迁和二少爷的脸色,两人站在大门内,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她轻声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和二少爷不是太和?”
“你从哪里听来的?”安子迁轻声问道。
楚晶蓝缓缓的道:“安府里最近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一件事情,从哪里听都很简单,再说了,你以前有事都会找二少爷商议,最近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找他,再则你之前有一次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这世上能伤的你的人可不多。”
安子迁闻言眸光晃了晃,却又浅浅笑了笑。
楚晶蓝又轻声道:“而真能伤到你的脸的人除了是绝顶高手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安子迁扬眉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道:“那就是你心甘情愿的。”
安子迁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
楚晶蓝又问道:“有其它的深意吗?”
“深意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目的嘛,倒是有的。”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至于是什么目的,我就不想说了,你也能猜到的。”
楚晶蓝笑了笑后道:“二嫂最近见着我却有些不太自在,昨日里还在说二少爷混帐了,你们两个人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该告诉我们一声的,省得操那些有的没有的心。”
安子迁淡淡的道:“你们要完全不知道,这出戏才能更逼真,所以我和二哥商议谁都不能说出去,但是我却知道一定瞒不过你。”
楚晶蓝轻轻的摇了摇头,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难道也让我和二嫂因为这件事也跟着不愉快?”
“那倒没有。”安子迁微笑道:“你在人前是八面玲珑的,所以你平日里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他们反倒觉得正常。”
“如今安府你说了算,没必要弄这么复杂的,真看谁不顺眼,想个法子总能把人治得牢牢的。”楚晶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道。
安子迁的眼里却有了一抹神秘,他轻声道:“这事不是做给安府的人看的,而是做给那些隐藏起来的眼睛看的。”
楚晶蓝的眸光陡然便深了些,安子迁又缓缓的道:“上次大哥出事的时候,父亲之所以拖了那么久才回到杭城,是因为西京有更重要事情。”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安子迁轻叹了一声道:“这原本就是一局棋,西京那边有手在操控着安府的一切,父亲又有双重心思,原就因为种种原因不愿让我成为安府的家主,却又因为一场局不得不让我暂时成为家主,他从未想过要将安府家主的信物交给我。那一次却又不得不交了出来,他心里的气和怨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不给他留一丝念想,他只怕早就气死了。”
“你给他留着这分念想,到头来发现根本就是一局棋,一个陷阱,他只怕才会真的气死。”楚晶蓝缓缓的道。
“那就看这局棋要如何下下去了,也许哪一日我真的会让他如愿也说不定。”安子迁的眉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却又如春天的利刃在阳光下散起光华,温和却又凌厉无比。
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说实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安子迁微笑道:“因为这原本就是局中局,有些事情我一定需要弄明白的,又因为某些原因,我还得手下留情。”
楚晶蓝闻言却笑了,她以前觉得安子迁行事是温柔有余,狠厉不足,有的时候又太过重感情,可是自从上次夺家主之位后,他整个人便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表面上还是以前的那个安子迁,在外人看来是有了些手段了,可是在她看来却不仅仅是那些表面上的手段,有些凌厉的东西已从他的指尖溢出,待人虽然还是温和,可是那些温和中就已有了一分杀气。
半个月前,三少爷欲煽动米铺里被安子迁赶出米铺的伙计生事,安子迁便将三少爷这些年来做下的错事全部公布于众,再历数他所有的罪状。那一日到安府观礼人都答应过安府,绝不将那一日的事情外泄,所以杭城百姓原本对三少爷的事情知之不多,只觉得安子迁那样对三少爷,实在是过份至极。而当米铺的伙计知道三少爷的为人时,铺子里的伙计当即就送了许多烂菜叶给三少爷,而城里的百姓在看到三少爷之后更是人人绕道,再没有任何人帮三少爷。
因为这一件事情算是安府的丑闻,太夫人听到这件事后气的不轻,当即将安子迁唤到福寿居里训斥了一通,安子迁任由太夫人训斥,听完之后只浅浅的道:“我说的只是实情,没有任何夸大之词,我知道奶奶是天下间最注重名声之人,但是所有的名声都不能掩盖真相,当年奶奶就是因为太重名声而要强行压下那件事情,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奶奶比谁都清楚!难道奶奶还想让父亲和大伯的事情在我和三哥身上发生吗?”
他的话问的太夫人怔在了那里,安大老爷的事情是她一生最为愧疚之事,让她足足愧疚了几十年,此时听到安子迁的话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为了安府的名声她牺牲是巨大的。
当时楚晶蓝就站在安子迁的身边,她心里很清楚以前的安子迁是不会这样对太夫人说话的,却也明白太夫人这么多年来为何一直会对安子迁格外的照顾,只怕也是来自于安大老爷。这祖孙三代的恩恩怨怨,原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在这片平静的而又祥和的背后,更多的是那连绵不断的恩怨,亲人间的仇恨当真恨起来只会比外人重。
当时太夫人一言不发,安子迁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楚晶蓝的走出了福寿居。她还记得安子迁当时牵着她的那双手是那么的冷,她顿时明白此刻安子迁的心里只怕也是冷的。她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那么后续就得一往直前的做下去,若是不做到某些地步,受伤的人就是自己。
“在想什么呢?”安子迁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浅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做的很好。”
安子迁的唇微微一勾,浅浅一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也笑了笑,那边的鞭炮声却又响了起来,安大夫人朝她走过来,待鞭炮声停了之后才道:“晶蓝,我们虽然是搬出了安府,可是却还在对面,你日后得空了可得常来陪我。”
楚晶蓝微笑道:“伯娘和大伯也有自己的事情,总住在安府里也是有些不太方便,这几日里嚼舌根的人又多,伯娘和大伯这样做,想必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恨不得真的嚼烂自己的舌根了。”
自人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在安府里住下之后,安府里便流言四起,都说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在外面活不下来了,所以便想着得回安府分些家产,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至于那流言从何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段日子,安大老爷一得空就去看望安老爷,拉着安老爷下棋什么的,看起来当真是兄弟情深,明眼人却能看得出里面的机锋满布。
安大老爷如今花重金买下安老爷买不下的杨宅,是用实际行动将那些流言全部击毁,而杨府和安府只隔了一条街,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要来安府,和住在飞燕楼没有本质的差别。
楚晶蓝心里暗暗佩服安大老爷的本事,一个大少爷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却还能白手起家,这样的心智是何等的坚定,或是换做其它人,只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安大夫人听到楚晶蓝的话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如此一来,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分家产?当真是好笑至极!以我家老爷的本事,可不稀罕那几个子。”
她这一笑,便有了三分英气,原本温和的脸上又有了一分坚毅。
楚晶蓝知道安大夫人也非寻常的女子,她年青的时候也是极有本事的,以一闺阁小姐之身打理了一些产业,那些产业都被她打理的极好,她一年她上山收租遇到了安大老爷,于是便有了一桩美妙的姻缘。只是她自从嫁给安大老爷之后,就一直做安大老爷幕后的支撑,不再抛头露面。
楚晶蓝微笑道:“正是,一点都不稀罕,只是伯娘和大伯将宅子买的离安府这般近,只怕有些人日后也难以安生了。”
安大夫人笑了笑,将楚晶蓝的手拉得紧了些道:“是啊,有的人是不会安生了,不过这也无所谓,若是住得远了些,我的心就不安生了。于其我不安心,倒不如让别人不安心。”
楚晶蓝微微一笑,安大夫人又道:“晶蓝,往后不用再去理会那些安府里别有用心的人,敢欺负你就直接还回去,若是你一人对付不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收拾。”
楚晶蓝愣了一下,旋即一笑,没有料到安大夫人的话竟说的如此直白,她的心里却满是暖意,只觉得安大夫人的眼里满是慈祥之色。以前在楚府的时候,马氏只知道自己的利益,关心她的时候极少,刘氏又是个没太多主意的,有马氏骄纵的性子摆在那里,刘氏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去照顾她,而她嫁到安府之后,和安夫人虽然不是斗得你死我活,却也是水火不容。此时听到安大夫人这一席话,她知道安大夫人是真有这份心思,而且也有这个能力。
两个女人相对一笑,安大夫人看到楚晶蓝的样子,心里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安子迁眼光不错,当下便拉着楚晶蓝道:“走,去杨宅里看看去,在那边,我也给你和远溪留了间屋子,你们日后在安府住烦了,就到杨宅那边去住住。”
她说完,也不管楚晶蓝是否同意,轻拉着楚晶蓝的手就朝对面走去。安子迁在旁站着,欲跟上来,安大夫人却瞪了他一眼道:“女人说体已话,你就不要再跟来了!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晶蓝,保管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
安子迁闻言笑了笑道:“是,我信得过伯娘!”他停了脚,便真的没有再跟上去,他也信得过安大夫人对楚晶蓝是真心的好。
楚晶蓝走到路中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两人的小动作被安大夫人看在眼里,她的眼里顿时满是笑意。
楚晶蓝走到路对面的时候,见杨府两个大字并未拆下,她有些好奇的看了安大夫人一眼,安大夫人知道她想问什么,当下缓缓的道:“当日我和老爷离开安府的时候,父亲曾说和老爷断了父子关系,如今事情虽然是水落石出了,母亲也不再提当年的旧事,父亲已经去了,有些事情就再也说不清楚了,母亲又因为要顾全大弟的面子,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也一直将事情捂着,所以细细算来,我和你大伯都还不算是安府的人,所以这杨府的牌子挂在这里很好。”
楚晶蓝见安大夫人的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