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风云- 第35部分

第五十四章　同意转正
当下燕赤霞便马上回父母家里接了儿子一起到前妻付萍家中去拜年，付萍一家人对燕赤霞在大年初一就带着外孙备着厚礼来拜年是感到意外的。付萍的老父亲对曾经的女婿燕赤霞一直是了解和欣赏的，言语中总觉得对不住他们父子，拉着家常说起往事禁不住老泪纵横。燕赤霞却惦记着还在家中等待的闻心微，心不在焉的和前任岳父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就带着燕天翼匆匆去了。付萍父母想留他们吃饭没有留住，两位老人一直送到大门口，直到燕赤霞开着车看不见了才打回转。

　　父子倆接了闻心微又回到父母家中，燕赤霞沉思半晌还是把第二天一早就去见闻心微父母的事跟燕老太爷老两口和兄嫂说了，并且坚定的表示只要顺利的过了这一关，把家中的事处理好就会尽快和闻心微结婚。

　　尽管在大家心目中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但正如燕赤霞所说，都觉得仓促了一些，听他说完一时都是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发表意见。

　　燕老太爷思索片刻后，直爽的说道：“你们都是三十多岁了人了，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父母兄嫂的意见只能算是建议，只能作为参考；大主意还你们自己拿。实话实说我们大家都是喜欢心微的，只是不知道是否高攀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风烛残年在家等死的人了，不缺吃不少穿，只希望儿女们能平安幸福。”

　　长叹一声拍着燕赤霞的肩头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从小到大没有让我操过半点心，骨头硬朗得很，不信邪，不服输；能吃苦，能耐劳，做人实在没有花巧。十年以来他应该是没有半点对不起付萍的地方，他能主动和我们说，我相信他是认真的。”

　　拉过儿子的手放在闻心微手上，神色凝重的道：“心微，说我们没有顾虑是假的，你是大富大贵的书香门第，我们是平常百姓人家。但我不管你是大老板也好，企业家也好，在我和妈妈的眼中只希望你永远是我燕家的孩子。在你们结婚以前，请你帮我留意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定要去拜会你的父母亲！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儿子交给你了！”

　　闻心微踌躇片刻，还是面红耳赤的叫出了口：“爸，妈！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吧！”握紧燕赤霞的手道：“我们一定不会令你们失望的！”

　　当晚二人等两个孩子睡下以后，燕赤霞问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总得透露点你家里的情报吧？不然我到了你家把丈母娘当成保姆阿姨使唤总不太好吧？”

　　闻心微捶了他一拳笑道：“尽瞎说！你当是打仗呢？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儿，父母年近四十才生的我，宝贝着呢！我爸爸好对付，是天南医学院化验科的老医生，是个迂腐得有点可爱的书呆子小老头，还很有点陈季常惧内的毛病；我妈妈是天南师范大学的教授，教西方古典文学的，当家作主全是她；我外公解放以前在英国留过学，她从小受的是西方式的教育，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俄语；观念更新很快，也很开明；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她可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积蓄全力支持我；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除非你能迅速得到她的认可，不然老太太用不了五分钟就能令你满头大汗，真的不好对付。”

　　燕赤霞笑道：“你不会有祖传河东母狮的秘方吧？”

　　闻心微虎起脸道：“肯定啦！你以后要是敢花心乱来，哼哼哼！”

　　燕赤霞耷拉着脸道：“你报户口也该说个姓名吧？我总不能一进门就直呼老丈人、丈母娘吧？医生？西方古典文学？他们干吗不学点别的？我的天啊！这两样我可都是两眼墨墨黑哩！平常看书一看到外国人长长的名字就犯晕，惨了惨了！要知道找老婆还用得上这个，当初我就是头悬梁锥刺骨也要多读几本国外文学名著啊！”

　　闻心微扯着他的耳朵咬牙道：“胡说八道没个正经样！你听好了！你老丈人叫闻振，你丈母娘叫杨楚。我爸喜欢书法和对联，我妈喜欢音乐，望七十的人了还喜欢听猫王的歌。你平常学的会的不是挺杂的吗？应该能应付得来的。”

　　燕赤霞苦着脸道：“那也就糊弄糊弄你还行，真要是在大行家面前一张口准露馅。”又得意的笑道：“不过可能糊弄丈母娘也问题不大，我开歌厅那会儿学会了玩不少的乐器，老爹从小也教过我二胡。”

　　闻心微笑道：“瞧瞧，瞧瞧！至于吗？国际贸易商城项目招标那会儿你每天都嘻皮笑脸跟玩似的，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其实也就是对他们二老的一种尊重，实际上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起身装腔作势的叉腰道：“我看上了的就是我的！姓燕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带着程文瑶回了云沙。燕赤霞执意不肯用西服领带来捆绑自己，里里外外一身黑：黑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的高领羊绒衫，黑色的休闲裤子，黑色的皮鞋，连袜子也是黑色的；看似随意，却显得很精神。

　　在闻家人面前，暴发户一样狠砸钞票购买贵重礼物是绝对没有销路的，这倒是为燕赤霞准备进门礼物节省了不少银两；到了云沙他直接就把车开到文化用品市场，却又不买猫王的CD，只买了一张二胡独奏曲，三张奥斯卡历年获奖英文金曲；拿自己的半瓶醋到一个迂腐认真的书法和对联爱好者面前显摆晃荡无疑是很愚蠢的，燕赤霞毫不犹豫的买了两方勉强算是中档的鸡血石；想了一想，到一位教西方古典文学的教授面前更没有假充斯文硬装绅士的必要，居然到市场外的小店买了一瓶朝阳老酒。

　　闻心微只盼望着早点带着如意郎君出现在父母面前，对礼物倒真的没有太在意。

　　闻心微父母家住在云沙市老市委大院旁边，一个二层楼的单家独户的小院，是她外公留下的祖业。

　　闻父闻母昨晚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知道今天女儿会带着外孙女和新女婿上门拜年，一听到汽车喇叭声二老就一起迎了出来。

　　不等闻心微介绍，燕赤霞就打着拱手爽朗的笑道：“闻先生，杨教授，新年好！我是燕赤霞，给您二老拜年了！”

　　正欣喜的抱着外孙女的闻父连忙招呼道：“请进，请进！客厅里坐吧！”

　　闻母听燕赤霞如此称呼他们，不由一楞，笑着招呼燕赤霞：“燕先生客气了！屋里坐吧！”和女儿小声说着什么，一起进了屋。

　　进了客厅，闻父忙着倒茶去了，闻母拉着女儿的手坐到自己身边，将燕赤霞仔细打量一番，对闻心微满意的说道：“Very　cheesy！（很潇洒！）”

　　燕赤霞大大方方的迎着老太太审视的目光，听她这么一说，笑着随口答道：“Thank　you！（谢谢！）”

　　闻心微笑道：“妈，您就痛痛快快说中国话吧，他倒是没有问题，听不懂的可能会是我！”

　　闻母听燕赤霞不假思索随口应答，也有些意外：“燕先生，据心微说你没有受过正规高等教育，可英语学得挺不错啊！”

　　燕赤霞礼貌的答道：“杨教授您谬赞了！现在这已成了谋生的基本技能，在您面前是班门弄斧啊。”

　　闻父倒茶过来，抱着程文瑶在一旁作陪。燕赤霞见闻家并未请佣人和保姆，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拿出礼物分别送到二老面前，说道：“算不上什么礼物，让闻先生和杨教授见笑了！”

　　闻父惊喜的道；“哦？好东西！好东西！我正好可以拿来刻一方藏书印记！燕先生，谢谢你！”

　　燕赤霞得体的答道：“好东西算不上，给您练练手消磨时间倒也许用得上。”

　　闻母当面拆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一看是几张CD，仔细看了看还是一楞，连连点头：“好！好！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起要买这些呢？”

　　起身往燕赤霞这边坐了过来，吩咐道：“老头子，中午你去给客人做点好吃的；心微，你去帮你爸爸。”老太太是家里的绝对权威，闻父和闻心微应声去了，程文瑶却腻在燕赤霞身上吃着糖果。

　　支开了丈夫和女儿，闻母问道：“燕先生，听心微说你原来在九霄集团担任副总经理，年前却辞职了；现在有什么打算？”

　　燕赤霞老老实实的答道：“原本打算回龙源照料父母和儿子，自己也把心里静一静再说；现在暂时还没有新的打算。”

　　闻母又是一楞，单刀直入的问道：“燕先生，我的女儿在追求你，你是对心微的人感兴趣还是对她其他方面感兴趣？你爱我的女儿吗？你了解她吗？”

　　燕赤霞笑道：“杨教授您言重了！我和心微谈不上谁追求谁，您不认为我今天到您家里来做客，本身就是对您女儿的追求吗？人海茫茫，能相识相爱本来就是一种缘分，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只能说我和您的女儿一样很珍惜。我和心微都已不再年轻，请您相信我们的理智和我的诚意。”

　　掏出烟来问道：“可以吗？您抽不抽？”

　　闻母一怔，答道：“谢谢！你请随意。”

　　燕赤霞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坦白的说，我很爱您的女儿。既然我爱她，那我就不妨明言：我不但对她的人，而且对她其他任何方面都感兴趣，当然也包括她的财富。必须说明的是，我是因为她的人而爱上她，绝对不是因为她的财富；但帮助她继续创造财富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说到了解，我承认，我们相互了解得还很不够。我记得有一位哲人说过：爱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但了解所爱的人却可能需要一生的时间。我对这句话很是赞同，您以为呢？”

　　闻母也笑了，说道：“燕先生，你很坦白也很自信。听说你有个和我家文瑶差不多大的儿子？”

　　燕赤霞笑道：“对！儿女本来就是父母生命的传承和延续，我有过一些经历，儿子是我的精神安慰和心灵寄托，我很爱我的儿子，就象心微爱她的文瑶，象您爱您的女儿一样。”

　　这时，闻心微招呼道：“吃饭了！”

　　宾主分别落座，燕赤霞看了一下菜肴，果然是精致清爽但绝不奢华。闻父问道：“燕先生，喝点什么酒？”

　　燕赤霞起身到客厅从随身带来的纸袋里掏出朝阳老酒，笑道：“闻先生，杨教授，今天我可能有些煞风景了！”

　　闻父奇道：“你这是朝阳老酒啊？我家平时只是做鸡鸭之类的菜才放一点，现在厨房还有大半瓶哩！”

　　闻母道：“那怎么行？燕先生，今天你是贵客，可不要讲客气啊！”

　　闻心微白了他一眼，叮嘱道：“少喝一点啊！”转头对父母说道：“他就这个德性，你们别管他，让他喝吧！”

　　闻母望着女儿笑道：“是吗？好！好！”

　　一家人边吃边聊，燕赤霞已经尽量装得很斯文，但酒瓶里的酒下降的速度还是令闻心微不客气的把酒收了，在他手上打了一记皱眉道：“怎么又不听话了？”

　　闻母这时才轻咳一声道：“燕先生，以前我们多次听心微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你能牢牢把我宝贝女儿的心栓住。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优秀！”

　　闻心微红着脸说道：“妈您可别乱夸他！”

　　闻母说道：“燕先生，从你一进门对我们老两口的称呼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心微肯定跟你说过我们各自的爱好。”

　　闻心微奇怪的问道：“妈，瞧您这话说的，这爱好跟称呼扯得上什么关系？”

　　闻母笑道：“傻丫头！关系大了！你爸喜欢书法对联，说明喜欢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称呼文人为先生，自古以来就是很恰当的，如果称呼闻医生就显得很生硬生分了；我受西方文化影响很深，不说是个女权主义者，至少也会主张男女平等，所以他称呼我为杨教授而没有称我为闻夫人。这样称呼使他和我们的距离保持得刚刚好，既显得礼貌又保留了自己的尊严。燕先生，我说得对吗？”

　　燕赤霞笑而不答，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闻母继续说道：“你的礼物也是独具匠心，并非简单的投其所好。书法和金石是分不开的，你要送笔墨纸砚之类的一般家中常备，没有新意；但送鸡血石却能保存长久，对送礼物的人的印象当然也会长久；你听心微说我喜欢听猫王的歌，判断出我不是简单的喜欢流行，而喜欢的是流行中的经典；所以你送的是奥斯卡历年来的获奖金曲，另一张风格截然不同的二胡独奏，委婉的表达了你的建议。”

　　叹了一口气道：“而我问了心微，你们十点半才到的云沙，十一点就到了我家里，换句话说，你买礼物的时间不到十分钟。”

　　“后来我们的谈话就更不用说了，令我觉得很愉快！谈到你的打算时，你说得很坦白；你大大方方谈到心微的财富；并不忌讳谈起你心爱的儿子；喝酒也不故作忸怩之态；吃饭连桌上掉落的饭粒都小心的夹起来吃了，碗里的也吃得很干净，却丝毫不以为耻；更重要的是，过年之前和过年之后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我的心微却好象变了一个人，她脸上焕发的异样光彩是发自内心的，是装不出来的！这种光彩甚至她以前和九霄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过，但今天我见到了，这只能说明：我的女儿现在觉得很幸福！燕先生，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老太太竟然看毛脚女婿比私家侦探还看得细致！燕赤霞开口答道：“杨教授……。”闻母笑着打断了他：“燕赤霞先生，你不认为我们之间换上另外一种称呼更合适吗？”

　　闻心微惊喜的对燕赤霞说道：“傻瓜！发什么楞啊？我妈批准你转正了！快叫人啊！”

　　燕赤霞这才恍然大悟，大方的改了口：“爸，妈！”把打算近期内就和闻心微结婚的想法说了。

　　女儿寡居三年以后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闻家二老也深感欣慰。开明的闻母竟然也提出了和燕老太爷一样的要求：在二人结婚以前，一定要到龙源拜会燕赤霞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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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特殊聘礼
还是在九霄集团任副总经理的时候，燕赤霞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所以第二天他没有马上回龙源。第二天他把闻心微母女留在准岳父家，借口想到云沙街上去转一转，一大早独自开着闻心微的车出去了。闻心微却只想着和他呆在一起，但因二人已经明确的把结婚提上了议事日程，闻家父母也有些话不方便当着燕赤霞的面说，便劝说女儿留在家中。

　　燕赤霞这一去就是一整天，连午饭都没有回来吃。闻心微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他都只推说有事不回来吃饭了。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燕赤霞才赶回准岳父家吃晚饭。

　　一进门闻心微就拉着他问道：“你今天一天都不见人影，上哪儿去了？还没有结婚你就丢下我乱跑，结了婚看我不找根绳子栓住你！”

　　燕赤霞笑道：“绳子要栓在心里才有用哩！先吃饭吧！今天我满云沙城大街小巷几乎转遍了，中午我只在街边胡乱吃了点东西，还真饿了。”

　　闻心微心疼的责怪道：“你到处乱跑什么？中午家里没有饭给你吃吗？你不会回来呀？快过来吃吧！”拉着他往餐厅走去。

　　“我先洗把脸。”燕赤霞洗完脸出来后，神采奕奕的在桌边坐下，拿起闻心微给他装的饭招呼着闻家二老：“爸，妈，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倒好象他是主人一样。

　　闻母看着他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口的扒着饭，慈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