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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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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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看值不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呵,怵目惊心,对,叫怵目惊心!”

  “有这么严重?”楚辞心里一惊,口气却十分平淡:“我不明白,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走?”

  “咳,也许是我知道的事太多了,对有些人的安全构成了威胁……侯玉良的死,还有你那天在排练场看到的……直觉告诉我,我再不离开,”文静猛喝一口酒,圆睁发红的双眼,喷出满嘴地酒气:“将死无葬身之地!佛说回头是岸,我想金盆洗手!”

第三十六章 文静之死(2)
文静不久前在渔子溪问过佛,求佛指点迷津。侯玉良之死,以及排练场出现怪异之事,他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他说要金盆洗手,看来是真的。然而,这么快就远走高飞,楚辞始料未及,他不动声色地问文静:“到香港还是美国?”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哎,告诉你件事……几天前我看到一颗夜明珠!”

  文静诡秘地向楚辞用手比划着:“有这么大,阿三看了,说是真的。香港方面闻风而动,己经来人了!”

  “阿三?”楚辞一到G市,就听说阿三对古文物、珠宝、玉器、书画等在鉴定方面造诣很深。无论是春秋战国时的青铜器、素玉大壁,还是晚清的斑指、鼻烟壶,他只要看上几眼,就能说出个*不离十来。圈内有货的人,都愿找他瞧瞧,让他一槌定音。楚辞想认识久闻其名的阿三,文静不知为什么总是推三阻四的,迟迟不让他与阿三见面。

  楚辞笑了笑,几个小时前,他还与阿三在一起,也知道阿三用自己的的祖母绿,换下文静送去鉴别的夜明珠。楚辞留意到文静刚才说的话:“你说的夜明珠……在谁手里……香港谁来了?”

  “给我办好护照,这些事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就这么点事?我没兴趣。”楚辞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夜明珠价值连城!你竟然无动于衷?好吧,我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确实如你猜测的一样,G市有一张地下走私文物的黑网。当然,我是其中的一员,这么说吧,还是个重要角色。”

  楚辞悄悄的打开了录音机:“都有些谁?”

  “上至G市的达官显贵,香港黑道老大;下至三教九流,小鱼烂虾……”

  “达官显贵,谁?”

  文静鄙夷的哼了一声:“哼,他头上有一大堆耀眼的光环……我呸,其实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楚辞留意了:“他是谁?”楚辞试探地问文静:“会不会与渔子溪死去的侯玉良有关?”

  “侯玉良家的暗道里藏着什么,是谁害死了他,香港来的人在得手后为何不离开G市,还有你关心的那个人……在我没得到护照之前,这个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谜底,”文静指着自巳的头:“就在这里。”

  “好吧,我试试……”

  “没时间给你试了!”文静贸然打断楚辞的话:“三天,行与不行就三天!你要搞不到护照,”文静转头望着漆黑的大海,神情凄然地说:“我只有走老路,将这个谜永远带走……”

  楚辞思索着文静的话,他相信文静了解G市文物走私的黑幕,如果能从文静这里打开缺口,不仅彻底清除了G市盘根错节的毒瘤,也是骇人听闻的独家重大新闻。他动心了,思考着如何去找探长曹平,请他务必在三天之内给文静办好护照。

  突然,一辆面包车戛然而至,发出刺耳的刹车声,随即从车上跳下几个人,他们分散开后直接扑向食摊。

  文静看见来人,先是一惊,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推了楚辞一把:“你快走!改天再和你联系!”说罢站起来,望着举刀提棍向他扑来的人。

  楚辞对着直奔食摊而来的人按动了快门,他认出隐藏在行凶之人背后的黄谷,立即将像机对准了他。

  文静想跑太迟了,这些人显然发现了文静。他们顺手操起桌上的啤酒瓶,从不同的方向围住欲夺路而逃的文静。

  文静紧握双拳,猛然喝道:“黄谷,你别欺人太甚!”

  黄谷也不答话,他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木棍、酒瓶、拳头刹那间象雨点般飞向文静。

  楚辞躲藏在慌乱避让的人群中,不停地抢拍斗殴的场面。

  文静犹如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扯出一根三节棍,只听他大吼一声,三节棍凌空而起,如流星一般护住他的身体,飞向他的酒瓶纷纷被他在空中击碎,闪着亮光坠落在地。楚辞在文静舞棍的一刹那间愣了,过去,他认为武生的功夫只是花拳绣腿,上不得阵,如今,文静一人力敌数人,还打得游刃有余。此情此景,也只有从电影或武侠小说中才看得到。他一时忘却了危险,不断地捕捉惊险的场面,按下摄影的按键。

  一壮汉见近不了文静的身,他抡起一把六尺长的扑刀,嚎叫着扑向文静,其他人也抡起棍子从四面向文静逼近。只见文静叫了一声,他手一抖动,三节棍发出虎虎风声,靠近他的人瞬间被打得头破血流;更有一人被打中头颅,立即扑的一声倒在地上。持扑刀的壮汉杀得性起,索性脱下外衣,亮出身上的青龙纹身,在空中舞了个刀花,锋利的刀片在空中闪起寒光;刀一落地,他抓住刀把使出黄龙缠腰之势,再变化出乌龙出海,直扑文静。文静待他离自己快有五步之遥时,将三节棍一收一放,那棍头斜着飞向拿刀的人,棍子一弯缠住大刀,文静随即一拖,那刀应声脱手,他手再一扬,棍子狠狠打在其背上,将他打得趴在地上。

  行凶的人看无法靠近文静,一胖子暗中抽出枪来,文静眼疾手快,他手一扬,只嗖的一声,一支袖镖从他手上飞出,把枪从胖子手中击掉;胖子弯腰想去拾枪,只见寒光一闪,文静又飞出一镖,正中手枪的扳机的空隙,将枪死死地钉在地上。胖子惊愕地看着文静,还想向他扑去,文静手一扬,吓得胖子连连后退。

  黄谷一看得不了手,远处又传来警车的吼叫声,他打了声口哨,众人快速的散了。

  楚辞望着仍在警惕之中的文静,才明白他在文静房中看到的几枚梅花袖镖,是文静用来防身的。想不到文静除了变脸,还有一身好武功,要是在冷兵器时代,他肯定是独步武林的侠客。贸然,文静突然站立不稳,慢慢跪倒在地上,楚辞赶紧跑过去扶起他,看见他胸脯上在流血。

第三十六章 文静之死(3)
文静双手捂着胸脯,血不断地从伤口往外涌出。

  “文静,你这是?……”楚辞惊奇地问他。

  “我中了黄谷的黑枪!”

  楚辞非常奇怪:“没有听见枪响!”

  血从文静嘴里流出:“他用的是无声手枪……”文静倒在楚辞怀里:“楚哥,我、我……”文静大口地喘着气:“听、听我说……”

  “你什么也别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来、来不及了……”文静嘴一张,鲜血从他嘴里喷出,吐了楚辞一脸一身。

  楚辞用手机拨通了抢救中心的号码:“你挺住,救护车很快就会来的!”

  文静望着楚辞:“哥,我、我想抽、抽支烟!”

  楚辞赶紧点燃烟,塞进文静的嘴里。

  文静全身在抖动,他艰难地吸了一口烟,用力地说着:“渔、渔……”

  楚辞见文静说不下去,便问他:“你是不是说渔子溪的案子?”

  文静点着头:“和、和侯……”

  “侯什么,是侯玉良?”

  文静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大张着嘴,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楚辞把耳朵贴在他的嘴上,分辩不出他努力想说什么。

  只吸了一口的烟从文静手里掉在地上,楚辞强忍住心里的悲痛,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曹平赶到现场,文静已经断了气。他叫人从楚辞怀里挪开文静的尸体,点燃一支烟塞进楚辞的嘴里。

  一行泪从楚辞眼里流出,他声音嘎哑地说:“话,已经到了嘴边……就要真、真相大白了……”他突然扔掉嘴里的烟,愤怒地责问曹平:“你答应过保护他的,你的人呢,在哪儿?!”

  曹平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人手不够,为这个案子,我已经死了一个了,才将监护他的人调走。”

  寒冷的风吹拂着楚辞的长发,他望被人抬走的文静,任痛苦的泪在脸上横流……

  临海广场发生的凶杀案,惊动了市府,也在市民中引起巨大的反响。

  侯雨市长一职还没有撤销,他有责任过问这件事。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有关的人来到警察局。

  电台、电视台、各大报社的记者们,闻讯都赶来了,将警察局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楚辞因有特殊的采访证件,加上他与探长曹平熟悉,也在参与调查这件案子,被特许进入会议室。

  陆原紧锁双眉,坐在一边默默吸着烟,曹平也在他身边正襟危坐。

  楚辞选好角度,拍了个陆原的头部特写。

  侯雨在秘书的陪同下进入会议室。他的到来,使会场的气氛变得更为严肃。侯雨寒暄了几句话后,就直奔主题:“前不久渔子溪发生凶案,就令市民议论纷纷,给G市良好的治安带来不稳定的因素;该案迟迟没破,昨天本市临海广场又发生凶杀事件,更给G市抹了黑,老百姓大有谈虎色变之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市中心广场杀人,还动了枪……”

  侯雨的秘书小声纠正他:“不是光天化日,是在凌晨时分。”

  侯雨恼怒地瞪了秘书一眼:“这无关紧要,我是指凶手敢于挑衅我市强大的警力,这说明什么,意味什么?前不久,有人说我市警局办案不力,人员老化,我还不以为然,”侯雨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陆原:“现在,我改变了看法,应该对警局进行整治了!有些人,占着关键的位置无所作为,那你就把位置让出来,让年轻有为的人上,你还赖在那儿干什么?

  唐天彪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毫无顾忌地点火抽烟。

  侯雨声色俱厉:“还有的人,放着大案要案不办,成天盯着一些诸如倒买倒卖文物的小事不放。说轻了,我看这是本末倒置 ;说重了,我看是居心不良!我听说,警局在办案过程中,还死了人,这值得吗?陆原,下不为例,再出现这样的事,我拿你是问!”

  与会的人,听了侯雨的话,忍不住窃窃私语。

  “我想说几句!”陆原忍无可忍,他低沉的男中音,压住了会场的嘈杂声。他毫不介意地扫视着人们向他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陆原清清嗓子,看见曹平已经准备好投影机,他面向秦雨:“既然侯市长谈到警局的事儿,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市府汇报一下工作,请问,可以吗?”

  “现在……”侯雨感到茫然不解:“你觉得有必要?”

  “很有必要!”陆原的口气不庸置疑,他示意蓝剑平打开投影机,指着屏幕上出现渔子溪发生的凶案画面,语气严肃,一字一句:“死者侯玉良,经法医鉴定:是出于他杀。死因,是他收藏的唐代一幅名画《牧牛图》、元代的《青花白梅瓶》、明代的木雕《净水观音》,还有一个空了的铜盒子。现在,已经有证据,证实那个铜盒里原来装有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它随同那三件文物精品不翼而飞……警局在侦察中,发现了几名犯罪嫌疑人,此人名叫李月亭,是香港的文物大佬,背景很深,据香港警方传来的资料,他是国际上专干文物走私的一条大鳄:此人名叫黄谷,在香港黑白两道都来,系十多年前从G市犯了案后偷渡去港的要犯,侯玉良遇害的当天,他就在渔子溪,有作案的时间与作案的嫌疑;此人名叫文静,本市的戏剧演员,是G市文物走私圈子中的重要成员。据我们掌握的材料,他知道G市文物走私的内幕,许多重要文物,都是通过他的手,走私到海外;这个人绰号阿三,真名叫杜一氓,专为走私文物的案犯鉴定文物……

  楚辞闻此言不由一惊,阿三怎么会被警察记录在案?

  陆原指着不断变换的画面,侃侃而谈:“在文静遇害的当天夜里,我们清查文静住所前,有人搜走了他的通讯录、信件、所有照片等等。这一切,证明这是一件有预谋的凶杀案。看来,文静知道的事太多了,这是他的死因之一……”陆原把视线转向会场:“案要破,凶手要抓……但是,我最想了解的是文静知道些什么?是什么原因致他于死命!”

  陆原用劲在烟缸里捻灭刚点燃的烟:“侯市长,文静被杀、文物被盗且数量之大、精品之多,是G市历来没有的,因此,我们才紧紧盯住G市的文物市场,以及一切与文物有关的人和事。事实证明,我们做对了,不管是渔子溪还是临海广场发生的惊天大案,均在我们掌控之中,破案只是时间问题!我陆原,作为保一方平安的警察局长,对目前发生的几起案件,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陆原沉痛地低下头,少倾,他激动地说:“文静这件案例告诉我们,不法份子趁我们打开国门之机,加紧了犯罪活动。在海上,过去由小舢板闯海,发展到今天动用先进的、大功率的快艇走私;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侮辱妇女,行凶斗殴,聚众睹博……更有甚者,境外黑社会己把手伸向了G市,连绝迹了几十年的毒品、娼妓也死灰复燃!这些有毒的东西像癌细胞,在吞噬我们健康的机体。为了防止癌细胞的蔓延、扩散,必要时,要果断的施行外科手术!” 

  陆原手挥向空中,收回来时变成握紧的拳头。

第三十七章 欲加之罪(1)
楚辞回到宿舍,找出他写的有关揭露G市文物黑幕的第二篇文章的底稿。一番删改后,将最近几天他的思考,文静之死,和阿三在茶楼提供的情况写进文章。他写完后读了一遍,始终不满意的是最后一段。在结束语中,他指出造成G市文物市场混乱、走私猖獗、致使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海外,给国家造成不可估量损失的部分客观原因外,罪魁祸首是侯雨。并详细论证了在他的庇护下,G市这张地下黑网是如何形成,和它的危害性。在要不要点侯雨名字这个问题上,他始终下不了决心,删了又改,改了又删。他知道这篇文章一旦发表,对侯雨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孟桐怎么办,侯雨毕竟是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自从上篇文章发表后,孟桐基本上终止了与他的往来,楚辞不敢设想如果第二篇文章见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正如他给阿三讲的那样,他爱孟桐胜过自己的生命。想起阿三,耳畔倏地响起阿三的话――你只敢泛指,不敢有所指;这就是你的悲哀,也是你的局限。

  楚辞陷入困惑之中。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吓了楚辞一跳。他拿起话筒,传来老总编的声音。

  “楚辞,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天了!”

  “我在宿舍,在改写第二篇文章。”

  “写完了吗?”

  “完了。”

  “赶快送过来我看看!”

  “现在?”

  “是的,赶快!”

  “好的,我马上就来!”

  楚辞迟疑了一下,毅然在划掉侯雨名字的地方添上恢复的符号。

  楚辞在总编办公室见到老总编,发现他气色很不好,精神也差,说话也没有了中气。几天不见,人似乎老了一头。

  老总编在看稿的过程,脸上的表情时而惊讶、时而愤慨,看到最后,脸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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