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真诚地帮助下,我小试牛刀,短短的一个星期,我就赚了不少钱。以此类推,我在一年以内,就可以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然而,我对钱不感兴趣。我也知道,有了钱,可以用钱来实现我的梦想,做我现在做不了的事……可是,我宁愿选择走另一条漫长而又曲折的路。这并非我高尚,视钱财为粪土,我也曾有为一文钱所逼,起盗心的时候;我也不是受封建思想的影响,重农轻商……真的,现在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楚记者,”吴厂长真诚地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欢迎你到我们企业来,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小楚啊,”王经理更是快人快语:“我的公司需要你,你想做什么由你选。职务嘛,除了我的位置,你都可以坐!”
周经理试探地问楚辞:“我的企业做大了,在公司理念与企业文化方面,还做得不够。我那儿正好缺一个管这方面的副总裁!”
“谢谢,谢谢!有你们这句话,我心领了,这杯酒,我敬你们!”
楚辞被朋友的真情所动,干了第二杯酒,他给客人们斟满酒:“我请大家来,还有一个意思,帮我斟酌一下。新来的省长宋立军与我有一面之缘,他想让我作他的秘书,或是重新回到报社,要我最近给他一个答复……”
陆原考虑再三:“你这么丰盛的晚宴,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我虽然知道一些你的情况,还不至于熟到可以对酒当歌。不过要感谢你,没有你的帮助,G市的那个案子不会破得这么快,破得这么彻底。当然,案子结得不尽人意。由于你的遭遇,加上你与曹平的关系,我还是来了,来喝了这杯酒……你刚才说的一番话,我很欣赏,你是一个敢作、敢为、敢当,正直无私的热血男儿!”陆原用眼扫视着楚辞、曹平,阿三:“有你们这样的青年作国家的中流砥柱,我们终于可以放马南山……你刚才说到的宋立军,我在他手下当过兵,他是个刚直不阿的将军。恕我直言,与其你进入复杂的官场,还不如重操旧业。在加快法治建设的今天,舆论监督尤为重要!事实上,你的所作所为在G市这个案子中所起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老总编听了陆原的话,也有所感:“楚辞,以我的经验……你还是搞你熟悉的工作为好,这样你驾轻就熟。你本来就热爱新闻工作,又有很好的基础,何乐而不为呢?以你的性格、脾气,你作不了官……”
周经理说:“楚记者,从私心角度来说,我想你到宋省长身边。日后企业有什么事,经过你可以一手通天。你干个三、五年下来,起码也可以当个什么局长、副市长的。你还年轻,再往后走,前途不可限量。在佩服你的为人的同时,我更敬佩你的工作。再说,记者是无冕之王,见官大半级!”
众人的肺腑之言,感动了楚辞,他正要举杯相谢,老关长站了起来。
“问题的根本,不是你去作秘书还是当记者,是我们的法制不建全。如果凡事都有法可依,依法办事,G市发生的事岂不是子虚乌有?楚记者,以我为例,我给你提供了证据,结果如何呢?当事者安然无恙,我却被迫提前离休。还好,没有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说明了什么,你要深思!”
“我会的。几位老前辈的肺腑之言,我感激不尽,谢谢你们,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楚辞高举酒杯,巡视一周,喝下他敬众人的第三杯酒。
晚宴结束后,楚辞将众人恭敬地送出饭店。
曹平在整个进餐中一言不发,是他确实感到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不愿附合别人的话。在向楚辞告别时,他紧紧握住楚辞的手:“老楚,有什么事儿,说一声,别忘了我!啊,对了,有人对我说,孟桐回来了!”
“真的?你见了!”楚辞不由抓住曹平的肩膀。
“不,局里小王告诉我,他在街上碰到过她。”
“谢谢你,曹平!”楚辞控制住对孟桐强烈地思念,紧紧握了握剑平的手。
“老楚,你要是愿意,我那儿可以住。我现在的条件,比原来好多了!”
“曹平,你是知道的……我对黑白两道,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这也许是职业习惯……当然,不包括你。感谢你的好意,我独自一人生活惯了……这样吧,哪一天我实在是上无片瓦遮雨,下无寸地安身时,你收留我吧!”
楚辞的拒绝,曹平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直接,心里还是生出几许难堪,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也好,再见!”
“再见,剑平!”
阿三要了一辆的士,他打开车门对楚辞说:“上车!”
“上哪儿去?”
“回家!”
“回家?”楚辞不解地望着阿三。
第五十九章 峰回路转(2)
阿三要了一辆的士,他打开车门对楚辞说:“上车!”
“上哪儿去?”
“回家!”
“回家?”楚辞不解地望着阿三。
“我有家了,楚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别误会!有人帮我弄回原来的房子,他们退还了我家被抄走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和珍妮……”
“这是不可能的事!”
“何出此言?”
“我配不上她!”
“阿三,你太自卑了!不,应该说你太自尊了!长期屈辱地生活,使你产生强烈地自卑,这种强烈地自卑,又演绎为强烈地自尊,难道你就在这种阴影下生活一辈子?”
楚辞的话,对阿三有所触动。他不想让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再被撕开、流血,他改换了话题。
“你不走了吧?”
楚辞心里明白,阿三不愿再提旧事。顺其自然吧,他故意戏谑地问阿三。
“你对我的邀请,后悔了?”
“岂有此理!你既然回到G市,我不让你住在外面,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好,上车,回家!”
楚辞为阿三的真情所动,他紧紧抱住阿三,许久才松开手。
阿三打开铁栅门,一个约一百多平方米的花园呈献在眼前。
花园收拾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树木、花草为风所动,在夜色中摇曳,发出阵阵淡淡地幽香。
“到家了!”阿三打开别墅的门,请楚辞进去。
客厅布置得很舒适,维多利亚式的壁炉、波斯风味的地毯、古老的座钟、十八世纪式的落地灯、吊灯,皇家风范的全套沙发,无不洋溢出它独有的英伦风情,墙上有些年生的古典主义油画,与有着中国风的水墨丹青相映成趣。
楚辞连连点头,这样的客厅算不上豪华,但它温馨。温馨得使人联想到美丽、宁静地海湾……流浪归来的游子,渴望有一个这样的家。
阿三带楚辞上了二楼,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停住,他打开房门。
“这是我的卧室,你想和我同住,我就加一间床。”
“不,我喜欢一个人……”
“好吧。”
阿三带楚辞进入另一个房间。
“这是给鲍甫准备的,你先住下,过几天我再给你收拾一间出来,我这儿房间有的是!”
“你和鲍甫有联系?”
“中断了……”
“怎么回事?”
阿三把楚辞的行李箱放进房间。
“说来话长……我们到客厅喝茶,我慢慢告诉你。”
阿三与楚辞来到客厅,他俩刚坐下,电话响了。
“我是阿三,你?……”阿三听出打电话的人是谁,有些吃惊:“太晚了,明天行不行?不行?好吧,在什么地方?……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楚辞关切地问阿三:“谁啊,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非常重要,你等着我,我回来告诉你!”
阿三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楚辞想起曹平告诉他的事情,他拿起话筒,拨通了孟桐家的电话。
“喂……”电话中响起楚辞熟悉的声音:“喂,说话呀!”
楚辞一时语塞,不知对自己日夜思念地人说什么好。
“啪”地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楚辞再次拨通电话,他想再听听孟桐的声音。
“喂,谁呀,怎么不说话……”
电话中传来恼怒的诘问,继尔又把电话挂了。
楚辞呆呆地听着从话筒里传出的忙音,陷入沉思。他轻轻把话筒放好,点燃烟走到阳台前,推开门,一阵夹着花香的夜风扑面而来。他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星,想了许多许多。他就这么站着、想着、望着,风拂乱了他刚长起来的长发,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地上的烟蒂越来越多……
客厅里的大钟敲响了凌晨一点,楚辞看见一辆的士在别墅门前停下,阿三下了车。他赶快进入客厅,并给阿三沏上茶。
“楚哥,你还没睡?”
“在等你,来,先喝一杯热茶,外面够冷的!”
阿三喝了口茶,他脸上的神情复杂极了,震惊中既有愤慨,又有莫名地欣喜。
“阿三,出什么事了?”
“楚哥,我们火车上一别,到了北京。鲍甫交上去的四颗夜明珠,据鉴定,有两颗是假的。鲍甫为此脱不了干系,已经被软禁了,我也被打发回了G市,珍妮去了英国。京城的人说,夜明珠有可能是在G市的火车上被盗的。前不久,有个专门劫富济贫的江洋大盗,叫虾子的人找到我,要我给他鉴定珠子,引起我的注意。本来,我不想再干这种事,局里也对我约法三章。我想起了鲍甫,他的不白之冤,我不得不这样作,便答应了虾子……”
“你刚才去见他了?”
“是的。楚哥,我看到了夜明珠!就是从鲍甫身上盗走的那两颗!”
楚辞也惊讶了。
“你没看错?!”
“不会。虾子从身上取出来交到我手里的一刹那,光凭感觉我就认定了。再仔细看了色泽、质地后,我断定了。”
“你怎么处理的?”
“我告诉虾子,天太黑了,我不能作出准确地鉴定,要他让我带回家仔细鉴别,虾子不肯。只同意在最近找个白天,他把珠子带到我家里来……”
“那还有机会!阿三,这事太重要了,它不仅关系到国家重要的文物保护,还牵连到鲍甫的命运……我看这样吧,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早你就给鲍甫挂电话,找不到人就直接给文物总局发电,告之此事;我呢,就去找曹平,要他亲自过问这件事!”
楚辞进入曹平的办公室,曹平起身关上门,然后与楚辞在沙发上坐下。
曹剑平把早为楚辞沏的茶,放在他面前。
“老楚,我就知道今天你要来!”
“凭什么?”
“凭感觉!”
“你的感觉就这么灵?”
“迄今为止,还从未失误!你看,请你喝的茶已经为你沏好了!”
“你就这么自信?”
“自信谈不上,不过,非常准确,信不信由你。我不但知道你要来,而且还知道你为何而来!”
“那你就说说看!”
“你是为孟桐而来!”
楚辞望着曹平,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我没说对?”
“有这个因素……不完全是。”
“那,你来找我?”
“你先把话说完!”
“老楚,刚才孟桐来了!”
楚辞激动了:“你说什么?”
“就在你来之前,孟桐来过我这儿。”
楚辞欲撑起身来:“她还在局里?”
曹剑平按住了楚辞:“不,走了,有半个钟头。”
“她来干什么?”
“申请护照。”
楚辞越听越惊讶:“她申请护照?去哪儿?”
“她没说。”
“你给她办了?”
“我没有理由拒绝,签署意见后,让她去找出入境管理处了。”
第五十九章 峰回路转(3)
楚辞觉得孟桐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老楚,你们俩倒底怎么了?”
“一言难尽……不过,与我在G市所作所为有关。先不谈这事,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渔子溪的事儿没有完结。就在我去关西的火车上,我看见了黄谷……”
“你说什么?!”曹平惊讶得一下站了起来。
“你坐下!”楚辞从带来的皮包中取出几张照片:“这是我在火车上拍的,你看看。”
曹平望着照片,照片中人除了脸上多了一幅墨镜,其它与黄谷别无二样:“见鬼了!”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为了弄清真象,我追上去叫了一声,他犹豫片刻,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他停顿的那一刹那,和匆匆离我而去,使我坚信他就是黄谷,可惜,那天火车上太挤,我找了两节车厢,就再也过不去……”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被唐天彪击毙,局里事后还验了尸……再说,我与他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莫非我们都看花了眼,他会借尸还魂?”
“不管怎么说,黄谷确实没有死,而且又出现了!”
“昨天在饭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本来是想告诉你的,这么多人许久没见面,一寒暄起来就忘了。”
“你说的这个情况太重要了!”
“另外,鲍甫也乘坐那天的那次火车,他携带的夜明珠,有两颗在车上被盗。昨天,阿三对我说,G市有个叫虾子的人,专门在铁路上行窃,几天前曾找过阿三,要阿三给他鉴定珠子。就在昨天夜里,阿三见了虾子,也见到了鲍甫被盗的两颗夜明珠。”
“这些情况属实?”
“曹平,我象是在开玩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情况太重要了,我不得不慎重一些。”
“你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当了局长是不同!”
“别说风凉话了。楚辞,你走后不久,京城就来电,要我们密切注意G市及周边的文物市场,铁路沿线的重大扒窃事件及有关人员。最近还下派来几位专家,在省里坐镇指挥全线工作,并要我局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看来,与你所说的事情有关。虾子这个人,我曾经听说过,传他是个神偷义贼。他不在G市作案,在外也很少失手,他的情况我们掌握不多……”
楚辞在一张纸上迅速写下两组数字交给剑平。
“这是阿三家里与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他愿意配合……”
曹平真诚地望着楚辞。
“老楚,真的很感谢你,每次在关键时刻,你总会帮助我!”
“多余的话!对了,你那位唐天彪局长如何?”
“城府很深。几个重要的处、室,都快换成他的人了……案子了结后,李月亭被提前押解出境。这无可厚非,作为局长,他有权这么作。奇怪地是,最近解除了对小七的通辑。小七是他的远亲,又是重要嫌疑人,应该抓捕归案。他就是不避嫌,也不该这么做啊……其它还看不出动静。”
“他与黄谷的事儿,你还在追究?”
“陆局长说我不恰当,这事儿由他负责。”
“这样好。我走了,你抓紧与阿三联系,就这两天,虾子要和阿三见面!”
“知道了。”
“曹平,此事不可悼以轻心……你知道吗,鲍甫为此已经失去了自由!”
“放心好了,我比你更急!”
“没事我就走了。”
“老楚,昨天你在酒席上谈的事儿,你想好没有?”